第二章 乾乾淨淨
穿過人群，沈如心好不容易走回到房子裏。
關上門，她還能夠聽到熙熙攘攘的聲音。
門外已經是一片混亂，這群記者圍在這裏，就為了等待第一手消息。
好不容易等來一個沈如心，卻被她溜進了屋裏。
沈如心看着前方漆黑的一片，不自在極了。
隨手將手包放在一旁，她顧不得換鞋子，即刻朝里走去。
家裏好安靜。
爸媽呢？就連陳媽，也看不到她的影子，明明昨天她去酒會之前，一家人還其樂融融地在玄關處匯合。
怎麼，才過了24小時，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她癱坐在沙發上，腿腳發軟，腦袋嗡嗡嗡地響着。
拿出手機，搜索「沈氏」，跳出來的都是今早發佈的新聞。
「沈氏集團偷稅漏稅已有鐵證，昔日的風光，今日的落敗。」
「除了偷稅漏稅，沈氏還被查出逾期上百億未還，公司賬務一片混亂。」
看着這幾行字，沈如心閉上眼睛，還是不敢相信發生在眼前的事情。
再次點開家庭的群聊，上方竟然沒有任何一條消息，也沒有任何的未接來電。
沈如心沉不住氣，她索性直接撥通了他們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聽到冰冷的機械女聲，沈如心的心也變得冰冷。
她顫抖著，忍不住伸手捏了捏臉蛋，感受到痛感后，她才確定這不是夢。
從早上與陌生男人睡在一起，再到現在家裏出這樣的事情……
「叮——」震動聲響起，她立馬拿起放到眼前。
原以為會是父母打來的電話，沒想到竟然是陳倩。
陳倩是她的發小，兩人一起長大，彼此聚在一起的時候，更是有說不完的話。
這次家裏突然生出這樣的事故，她不但沒有避嫌，甚至是主動找到她，更是讓她不由得心頭一暖。
這世間的溫情剩得不多，但她還是感受到了。
「我的姑奶奶哦。」一接起電話，就是陳倩焦急的聲音，「昨晚給你發了這麼多的消息，你怎麼剛剛才回我。」
「我……」沈如心嘟囔一句，說不出話來。
她該怎麼向她解釋呢？難道一五一十地與她彙報，同她說自己昨晚和一個陌生男性發生了關係？
在這樣的節骨眼上，這似乎是有些不太合適。
「你們家的事情，昨晚我就聽到了風聲。」陳倩為了照顧她的想法，刻意壓低了聲音，下意識試探說。
「你說。」沈如心倒是迫不及待想要聽到答案，「我現在在家裏，可是誰都不在。」
「這還不走？」陳倩倒是旁觀者清，「如心，現在媒體都在家門口嗎？」
「是。」她點點頭，同時看向窗外，依舊是烏泱泱得漆黑一片，她的眼神有些恍惚。
電話那頭的陳倩說着接下來的事情，但她卻是根本沒有心去聽。
既然她早已經得到消息，那她是不是……
「陳倩。」沈如心集中注意力，努力不讓自己的思緒飄向別處，「那你說，我父母是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嗎？」
「如心。」陳倩頓了頓，略有些深意，「這其中的內情，我怎麼會知道。」
「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找到你的父母。」她有條不紊地說道，「你還沒有和我說呢，你現在怎麼樣？」
她？她哪裏還有心情管她自己。
「沒事。」半晌，吐出兩個字來。
但陳倩能夠感覺到，她話里多多少少有些別的深意。
「我去找找我爸媽。」她站起身，一直在這沙發上坐着，也不是個辦法，「你要是有什麼消息，聯繫我。」
「一定要啊。」她與外界的接觸已然不多，陳倩是她能夠得到消息的途徑。
掛斷電話后，沈如心看向四周，她留意著家中的每一個角落，總覺得有哪裏有些不對勁，可是一時半會兒卻又是沒有辦法說上來。
她走到轉角處的房間，這是爺爺的住房。
平日裏，爺爺大多在莊園里度過，若不是特定的節假日，他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裏。
或許……
無意識地推開門，沈如心看到前方收拾得整整齊齊的被褥，床頭的那排照片也都消失不見。
撥通爺爺的電話，她焦急地在房間里踱步，手指不停摩挲著下巴，期待着能夠聽到電話那頭的回應。
「喂。」聽到聲音的瞬間，沈如心的心猛地被揪起，「如心？」
早些年，爺爺為沈氏傾注了不少心血，沈氏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與他的努力也是脫不了干係的。
今天要是爺爺聽到沈氏的新聞，一定會難受極了的。
「爺爺，你有我爸媽的消息嗎？」沈如心問道，「我聯繫不上。」
她盡量把話說得委婉，不想讓爺爺細細去深究。
沒想到，什麼都沒能夠逃過老爺子的眼睛，「沈氏不是出事了嗎？」
他竟然絲毫不提起父母兩人的下落，反倒是帶着沈如心將話題往另一個方向引去，「你現在應該做的，不是尋找他們，而是去應對那些媒體。」
「媒體？」難道還讓她走到門口，對着那群媒體說出真話嗎？
「放心，沈氏的帳乾乾淨淨的。」老爺子這話就像是一顆定心丸，「這回，恐怕是中了套。」
他在商場的這些年，見過不少的卑劣手段，只是沒想到，千防萬防，沈氏還是被人給攻擊了。
「可是……」
還沒有等她把問題說完，電話那頭竟然直接掛斷了。
她看着屏幕上的文字提示，氣急敗壞地跺了跺腳。
爺爺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真的打算讓她一個人去面對嗎？
門外，人越積越多，她甚至是隱約聽到了敲門的聲音。
走到窗邊，她見到陳可欣和顧從雲出現在門口。
他們又來做什麼？
媒體見到這兩人，即刻蜂擁而上。
「是陳小姐和顧總。」陳家和顧家也是S市的商業巨頭，兩人平時也沒有少在公共場合拋頭露面。
聽到了聲音，頓時炸開了鍋。
「顧總，請問你來這裏，是替你的未婚妻處理事情的嗎？」
「顧總，你會因為這次的事情，選擇與沈小姐解除婚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