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031.很抱歉

「我……」

那年輕女子原本還在皺眉沉思，聽到耳邊的詢問這才表情一肅沉聲道：

「這個案子我跟了幾個月，對楊樹生這人也有些了解。兇殘狡猾、生性多疑還有一身奇怪的遁術，所以他就算身陷絕境也會選擇負隅頑抗，絕不是那種會輕易自我了斷的人。這也是我們為什麼一直不敢逼迫太緊，怕的就是他狗急跳牆。而且……當時我清楚的記得現場還有另一個人被他撞傷倒地不起，可後來到場的醫師卻說沒有在現場發現任何人、也沒有找到被砸碎的木箱……」

說到這裡話題一轉，注意力又被那年輕女子引回了現場這具屍體上，「放到現在這起案子里，先不說自殺為什麼選擇自刺咽喉這麼高難度的動作，真正讓我在意的還是現場留下的這三個血字……」

「你是說那三個字？萬一是死者自殺之前良心發現了，覺得對不起受害者呢？」

「不，我是說這字體。如果是出於將死之人就不應該這麼工整，而且這個拖尾感覺太過刻意了，就像是在掩飾什麼……」

「哈哈哈，小任啊，這就是女性的直覺嗎？還能從字跡里看出這麼多感情色彩？」那中年隊長哈哈大笑，「好了，這次的死者畢竟不是普通人，他的體質不能用常理去推斷。」

「現在不是幾十年前那種主觀斷案的時候了，我們辦案是需要講究實證的，除此之外的主觀臆斷只能當做辦案方向卻不能當做直接或間接證據。這次你可以保持疑問，但是在尋找到明確的證據之前，這件案子就只能先以自殺結案。」

「那我們就……」年輕女子那滿是英氣的眉毛微微一挑，雙眼微眯。

「隊長」顯然知道自己這個手下的性格，如果沒有個交代，這事兒肯定不算完，於是面色嚴肅道：

「最近有些不尋常，專案組忙的腳打後腦勺連續擴招人手都不夠用，就盡量不要節外生枝了。而且我們也不是沒有行動章程的，如果……我是說如果真的有人能把犯罪現場布置的如此完美無缺的話，那我們也只能認栽。不過我相信但凡是人就會有疏漏，相似的案件如果出現第二次、第三次，狐狸尾巴就總會露出來。」

那隊長說完拍了拍仍舊有些不甘心的「小同志」肩膀，然後便大笑著走出了已經進入掃尾階段的地下室。

「看來我們這裡好像多了一個為民除害的義警啊……」

抬頭看了看掛著一輪明月的夜空，從口袋裡掏出一支煙叼在嘴上，煙捲轉眼間無風自燃飄起絲絲青煙，帶走了那條罪惡靈魂最後一絲存在的痕迹。

…………

與此同時，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

「院長，實驗體1301D已經確定死亡。死因不明，屍體被所在地官方控制，目前無法回收。」

「哦？死了？D組的敏捷型實驗體居然會……不過沒關係，我們的實驗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活體他們都研究不出什麼屍體更沒價值，不必回收。你去辦另一件事，想辦法把調查報告給我弄回來一份。」

「遵命。」

「對了，實驗體死前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

「……」

「直接說！」

「院長，為了不留下痕迹，我的能力也只能間歇性追蹤目標所在的大致位置……這傢伙跑的又快，我也就是勉強跟上而已。要不是他在這附近停留了好幾天，也未必找得的。不過……他這種身手都掛了，對手得是什麼樣的實力？會不會……」

「胡說！1301D是最穩定強大的實驗體之一，沒有拿到具體的調查報告之前不要胡亂猜測。既然沒有思路那就算了，你的行動一定要以保密為先，如果被發現，你自己知道該怎麼做。」

「是……是！」

…………

經過幾天的規劃路線小心布置，路辰終於將身邊這個最大的隱患悄悄清除。

接觸到另一個世界不僅沒讓他感覺到一絲興奮，反而更加小心謹慎起來。畢竟是第一次，萬一留下什麼破綻的話肯定還會有麻煩。而且以他的性格，那隊長口中所說的第二次、第三次估計只會更加熟練、不留破綻。

其實別說第二次、第三次，如果不是自己和老媽性命交關的大事，路辰連這第一次都不想經歷。

這可不是遊戲！就算是為民除害、某種意義上也算正當防衛，但親手奪走一個人的性命還是給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陰影。

如果不是有著遊戲設備輔助入眠的話，估計他會連續失眠個好幾天才能從這種狀態中恢復過來。

不過在深夜下班回家順便確認了自己留在「現場」門上的記號已經被撕掉之後，路辰提著幾天的心也終於放了下來。

這件事到這裡也就算告一段落了，至於未來會不會有什麼續集情節他自己也不好說。

人他代勞收拾掉了，留字這個故意賣下的破綻路辰有過諸多考慮，一方面是太過完美的現場更容易引起注意反而會因為籌謀太過給自己招惹來更大的麻煩，另一方面也是通過賣這個破綻將人情還了，至於最後一個原因……

不過這事問題不大，想來即便有些麻煩，那也會是很久很久很久以後的事情了。

現在的他處理完了現實中的手尾，接下來就準備將全部精力放在遊戲之中的「復仇大計」上面。

當然，他路某人並不是什麼睚眥必報的人，這一年下來還養成了萬事小心謹慎的性格，有些事自己想個幾天想通透之後也就過去了。

可這件事不一樣。

這一年裡，那三個幾乎每一天都在提醒他所經歷過的一切，這種時候若是還有人勸他退上一步……

路辰很喜歡一位先賢詮釋自己「仇恨觀」的話：「損著別人的牙、眼，卻反對報復，主張寬容的人，萬勿和他接近。」

或者再補充一句：「小心老天打雷劈他的時候連累到自己。」

這個仇是必然要報的，不過不急。

在此之前，他還要先消化掉這幾天得到的「意外驚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