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醫院

見她一直盯著路邊，一位大嬸笑道。

不過青山媳婦兒命也苦，來了一年多了，也沒能回個娘家過。

現在好了，青山回來了，回趟娘家也不用受她婆婆的打罵了。

林北北笑笑，「我這不是怕天太暗給錯過了嘛！」

「那倒也是，仔細點好！」那大娘笑笑，又轉頭和別人聊走了其它的。

林北北手裡攥著幾張紙幣，往顧青山袋裡塞。

「剛出門急，忘給你了，等會去了城裡，餓了就買點吃的。」

顧青山看著她，沒搭話。

只想著她是忘記了，他們啥票都沒有，咋買的了吃的呢。

再說了，這縣裡有沒有吃的賣還不一定呢。

林北北可真想不起這個，她又不是這兒的人，來的這些天又沒買過東西，沒考慮那麼多。

到了地方下車，她先往小道上走，等車一不見了，就竄林子里去了。

拿了個破筐裝著東西，她沒敢往道上走，就尋著林上往縣裡趕。

馬車太顛簸，顧青山只覺得自己的腿更疼了，他咬著牙，強忍著。

「青山哥，要不我陪你去看腿吧？」

下子車，那小夥子看顧青山走的難，有些不好意思走了。

「不用了，你去忙吧！」

來這都是有事的，可不能因為他而耽擱了，不然等到要回去時都不見得能辦完。

小夥子也真要事，要不然也不可能再這麼忙的時候來城裡。

「那哥，那我就先去忙去了，你小心點。」

人都走完了，顧青山也急著走了，他就坐在靠近城門口的大柳樹那坐，一直注意著門口的人。

等了一個多小時，就看著一個人彎著腰喘著粗氣的人急匆匆的往前趕。

他喊了一聲，就見那人眼前一亮，然後往他這邊走。

林北北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她坐在柳樹下，好一會才緩過氣。

「怎麼了？」

怎麼兩手空空的，還累成這樣？

「樂的！」

林北北拍了拍他的肩膀，挑眉，「我遇見了一件好事，剛在半道上遇上了個人，把我手裡東西都買走了。」

不僅如此，她還和那人達成了共識，以後要有什麼想出手的可以找他。

顧青山皺眉，「那人是誰呀？靠譜嗎？」

別是個騙人的，做這種事情那麼危險，保不齊有一天就被抓了。

林北北呲牙，她才沒那麼蠢呢，只是讓他告訴了什麼時間地點交貨而已，根本就沒把自己的信息告訴他。

而已她之前是掐著嗓子說話的，還擋著臉，她敢保證，就是站在那人面前，他都認不出自己。

確定不會被發現，顧青山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才想起一個問題。

「你還想有下次？」

這種事情做一次就夠了，第二次就有可能被人發現。

「哎呀，這種事情哪能一定啊？沒個准數的！」

雖然是這麼說，但林北北心裡算盤打的啪啪響。

這麼個來錢的法子，她要真錯過了，那不是傻嗎她。

大不了下回去的時候她多注意點，在偽裝的好點了。

顧青山一瞧就知道她沒歇了心思，但這種時候也沒法說太多，只能回去再好好商量。

休息好后他們兩人去了醫院，雖然是縣裡，但醫院一點也不大，就只是個兩層的小洋樓而已。

不過倒是有個挺大的院子，院子旁邊搭著一個鐵棚，下面放著十多輛自行車。

守門的大爺很盡職，把他們盤問了好幾遍，又仔仔細細的看過證明才放他們進去。

值班的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大夫，他帶著一副老花鏡，在顧青山腿上敲來敲去的。

「這腿有什麼感覺？」

「就是疼！」

「除了疼就沒別的了？」

老大夫坐好了，希著茶缸呼嚕嚕的喝著茶水。

顧青山仔細想了想，搖頭，「沒有了，除了疼就沒別的！」

老大夫點頭，低著頭眼睛上抬，仔細的打量著他們。

「你這個，戰場上帶回來的？」

雖然是問句，但老大夫顯然已經是肯定了的，他沒有聽回答，而是在紙上刷刷的寫著。

「你這個腿啊，有點難治，但也不是治不了！」

「我給你們開些葯，把它們合在一塊搗碎了，然後早晚都要換一份。」

說完后他又停下了笑，斜眼看他們，「我開的藥材有些貴，你們…」

「有多貴？」林北北攥緊了裝錢的兜，有些緊張。

她現在就有30多塊錢，要是這些葯太貴，就只能下次再來了。

「一副葯得兩塊錢呢，他一下得開十幅，五天後再來看。」

林北北倒吸口氣，好傢夥，這也太貴了，一天就得出去四塊，都頂得上幾個工人的收入了。

但能把人腿治好，那還說什麼呢，咋都得給治呀。

「之前在大醫院看，都說不能治了，你這…該不會是唬人的吧？」

為了保險，她還得先問問，要不然白白花了那麼多錢，腿還是好不了怎麼辦！

老大夫氣得鼻子都歪了，「你這個女娃娃怎麼回事？怎麼能這樣說話呢？」

還敢懷疑他，要不是這男的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他還不會幫他治呢。

這葯可都是他自己配的製作的，家傳的，外頭根本就沒有。

「你別動火呀，我這也是為了保險呀！」那麼多的錢，誰敢一句話就花了呀。

想想都憋屈，從來沒想過，她有一天居然會因為20塊而擔心受怕。

老大夫不說話了，撕拉一下把單子遞給他們，「瞧好了，上面可是有我的大名的。」

林北北點頭，扶著顧青山就想去交錢拿葯。

「哎哎哎，你們往哪走呢？」

「去拿葯啊！」

林北北轉身，有些愣，都已經開好單子了，還不走等著留下來吃飯呀！

老大夫翻了個白眼，啐她。

「葯在這呢！」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小瓶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20塊錢，童叟無欺！」

林北北：……

這回她更是不放心了，這老頭該不會是個神經病吧？

就跟電視里演的那樣，一個神經病從醫院逃出來，然後坐在辦公室里裝大夫。

老大夫瞪她，「要不要？不要我可收起來了，到時候你男人腿好不了，你別哭爹喊娘的。」

他好不容易發一下善心，還被這樣懷疑，他容易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