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傳家寶
趙掌柜陰鷙的盤著手裡的核桃，踏腳進屋。
「吳老闆你當心啊，有些人看似好心為你介紹生意，實際是在坑你！」
尖酸刻薄的將羅掌柜是如何將不新鮮鹿茸，高價盤給他的事道出，趙掌柜語氣中滿是恨意。
「你可得驗仔細了，這麼大的雞血石是那麼好得的嗎？」
「我聽說最近有一伙人賣假雞血石，仿的那叫一個真假難辨。這玩意砸手裡就慘了，我也是受害者，好心來提醒你。」
沒人請他，他在離幾人最遠的角落兀自落座。
吳老闆笑容僵在嘴角。
他抱起雞血石再細看了看，慎重道，「可以的話我想試試火燒，沒問題馬上付銀子，你們可願意？」
雖然這成色和質感都沒問題，但吳老闆的話令他心底有了疙瘩。
羅掌柜淡然的伸手摁在雞血石上，「火燒是最好的鑒別方法，但是受熱不均勻會導致裂痕，到時候就得大折價，不可。」
血色受到高溫後會變紫、變暗，雖然冷卻後會立即復回原色，但有開裂風險。
趙掌柜見狀，得意的冷笑道，「看到沒，心虛了。」
羅掌柜懶得和小人計較。
「吳老闆既心有疑慮，那就再考慮考慮。」
他抬手欲把雞血石還給齊暖，吳老闆捨不得鬆開，「一千兩就一千兩，羅掌柜的為人我信得過！」
遲疑了一瞬，吳老闆讓小二去銀號取銀票。
齊暖伸出手擋住小二，仰著頭奶聲道，「等等，你給價了，我們還沒答應呢！」
羅掌柜預估的最低價是一千二百兩。
魏土林和李氏震驚的扭頭看向她，一千兩對他們來說已是天價！！！
「暖寶——」
兩人嘴唇翕動，緊張的抱住她瘦弱的手臂，聲音變了調。
不能，不能就這樣讓煮熟的金鴨子飛了！
「爹，娘，你們也覺得價錢低了吧！掌柜爺爺，您說貨比三家，我們去下一家吧！」
齊暖故意說錯話，但意思卻很明確。
那就是好東西多的是人想要。
吳老闆想要，那就得拿出誠意。
「別，價錢有異議我們可以再商量。」
按這雞血石的大小，至少可以切割大小三十塊印章，每塊一百兩他能賺兩千兩。
如果做成大的擺件，價錢還能往上。
姓趙的安的什麼心他不在意，他只想拿下這單生意。
「既然吳老闆想要，就給個實誠價。庄稼人種地不容易，好不容易老天庇佑得了這麼塊寶石——」
羅掌柜從中斡旋，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是挺不容易。」
趙掌柜陰陽怪氣朝門口走去，朝門外喊道，「還不快進來，你的傳家寶都要被人賣掉了！」
屋子裡的眾人互看一眼后，將目光齊齊的看向門外。
魏家老大魏成勇內縮肩膀，畏手畏腳的邁腳進屋。
當他看到吳老闆手上的雞血石，瞬間精神大震，「老二，你好的很！分家你不要家裡一針一線，實際上卻在覬覦傳家寶，你混賬！」
言罷，他撲上去要「搶回」傳家寶。
那是足足一千兩啊！
就算跟姓趙的五五分，他們還有五百兩。
得到它，他們老魏家的人下半輩子吃穿不愁了。
而且他家兩個兒子也能進私塾，可以光宗耀祖！
魏成勇進來之前還有些膽寒，此刻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眼底心裡都只有那珍貴的雞血石。
吳老闆靈巧的躲開，狐疑的看向魏土林，「這是怎麼回事？」
「不，不是傳家寶，是暖寶挖出來的——」
魏土林慌張的揮手，完全沒料到會在這裡碰上自家大哥。
李氏撅著暖寶的肩，將她往自己懷裡拉。
齊暖白了眼臭不要臉的魏成勇，奶凶奶凶的問他，「你說石頭是你的，那你知道石頭下面有個洞嗎？」
沒想到魏家老大還能跟姓趙的宵小聯合，呵，她會好好教他們做人！
「廢話，我家的傳家寶我能不知道？」
魏成勇其實心底沒譜，就仗著一張嘴打胡亂說。
如今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真是天助他也！
「唔……那你知道洞里還有塊小的雞血石嗎，長這樣的。」
齊暖故意露底，魏土林慌亂不安的想把剩下的小寶石藏起來，可魏成勇聽說還有哪能罷休。
「暖寶，別——」
「好啊，老二，你還想私藏，給我交出來！」
幾乎在魏土林將小雞血石往暖寶袖兜揣的同一時刻，魏成勇凶神惡煞的撲上來搶奪。
李氏親自洗的石頭，比誰都清楚雞血石沒任何破損。
她明白了暖寶的意圖，在魏成勇靠近的瞬間扯開嗓子大喊，「來人啊，有人搶錢，快來人報官啊！」
羅掌柜還在納悶暖寶為何這麼說，聽李氏一嚎，跟著醒悟。
「吳老闆，有人要搶了你即將買入手的雞血石，你還不叫小二報官？」
他冷厲的掃了眼馬前卒魏成勇，最後森寒的目光停留在姓趙的身上。
吳老闆暴跳如雷。
「你這廝就沒安好心，來人，把他給我攆出去。再把這滿口謊言，想要強佔他人財物的混賬東西捆起來送官！」
石頭他校驗了幾次，平滑完整，哪裡來的洞！
這小女娃真聰明，幾句話就炸的鼠輩漏了底。
吳老闆朝暖寶偷去讚賞的目光。
暖寶腹黑的朝魏成勇吐出粉紅小舌，做了個拔舌的動作。
「說謊以後要下拔舌地獄的，超可怕！」
在場的大人啼笑皆非，這小娃娃知道的還真多。
尤其是李氏，感覺到了暖寶的不一樣。
但她沒多想。
老天讓她的暖寶起死回生已是天賜，往後餘生她會盡自己所能呵護暖寶。
「是，是他指使我這麼乾的！」
魏成勇聽說要被送去官府，被嚇的六神無主。
他指著姓趙的唾沫橫飛，「我是來給幺弟送銀子的，恰好在他家葯堂門口聽到他罵你們，就搭了句話。」
他說有法讓自己大發一筆，誰知事不成得下大獄。
魏成勇腿軟，悔的腸子青。
「二弟，你是知道大哥的，大哥要錢也是為了爹娘和家裡好。」
「石頭是你們的，我不爭了，你饒過我吧。」
看到魏土林神色鬆動，魏成勇心底的貪念又開始肆掠。
他沒資格，但他爹娘有啊。
等他回去告訴爹娘，這金山他們多少能啃一嘴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