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和離，我帶女兒走
「暖寶，他的手是這樣的，還是這樣的？」
關青宥跟著她進了院子，分別作出抱和推的姿勢詢問她。
齊暖回頭打量了少年一眼。
膚白勝雪，五官深邃。
雖泛著病態，卻也是世間少見的翩翩公子。
這窮山溝里，不都是糙漢子，還能養出這般水嫩的少年？
「這樣的！」
齊暖毫不猶豫的學老魏頭的模樣，連面部表情也學了個十成十，兇惡的朝李氏撲去。
然她只是個小奶娃，力氣能有多大，也就撞的李氏微微後仰了一些。
里正睿智的眯了眯眼，這哪裡是玩，這分明就是想推暖寶下坡，自己失手滾下去受了傷！
老魏家要賣了暖寶的事，早已傳遍全村。
「魏家老二，分家這事要看當事人，你可願意？」
里正為人正直，心底盼著兩人能帶孩子逃離這沒心肝的爺奶，但他也不能做人家的主。
魏土林臉色煞白。
李氏哭哭啼啼的在他耳邊嘟囔，「我就說你把事情想簡單了，你不相信，如今，如今——」
後面的話她哽咽著再也說不出。
就一眨眼的功夫沒看住暖寶，她就遭遇了九死一生，李氏想起就心有餘悸，抱著暖寶的手緊了又緊。
「娘，暖寶沒事。」
雖說這個家滿是豺狼，但她爹娘是真心愛護她，其實也不賴。
暖寶體貼的伸出小手為李氏擦去臉上的淚水，手掌帶著一股糕點的香甜味，讓李氏微微一愣。
關青宥看魏土林遲疑不決，再點了一把火來逼迫他。
「暖寶已是我關家義女，若分家就讓你們夫妻再養幾年。不分我就把她帶回關家，這狼窩她萬萬不能再呆了，怕屍骨無存！」
魏土林像被架在火架上炙烤。
他仇大苦深的皺著眉，緊抿著唇，還是拿不出決斷。
父母辛苦將他養大，是天恩。
女兒是他心愛的妻子半隻腳踏進鬼門關生下來的，是他的未來。
他想一家人能和和氣氣的在一起生活，可是——
如今兩方的關係已經勢同水火。
「這樣，我們和離，我帶女兒離開，你繼續孝敬你那惡毒的父母！」
李氏緊咬著牙關，咬到腮幫子發酸還等不來魏土林的回答。
她和暖寶是沒法在這個家待下去了。
昨夜是龍氏，今天是老魏頭，大家都不想暖寶活！
暖寶是她的命，她不能眼睜睜看著暖寶出事。
她怕。
怕下一次抱著的暖寶，身體冰涼，再無生機。
魏土林聽李氏要跟他和離，瞬間瞳孔瞪到最大，「分，分家！爹，娘，兒子不孝不能再身邊盡孝，往後每月會孝敬三十個銅板——」
李氏緊繃著的身體稍稍放鬆，像是得償所願。
齊暖在心底暗爽，不用系統也能離開，真好！
龍氏卻不樂意，「三十個銅板？你打發要飯的哩！」
她掰起手指頭開始算賬，「你每天三文錢的工錢，月大足有九十文。你也知道我和你爹養大你不容易，孝敬八十文就好。」
她就像是吸血水蛭，哪怕魏土林要離開了，也要把他榨乾。
魏土林雙手緊握成拳，聲音顫抖，「娘，我們一家出去租房子買糧食都要錢，你這樣是不要我們活啊！」
以前龍氏對暖寶不好，她總能想辦法圓回來。
不是因為疼二兒子，只是要靠二兒子養家，她不得不這麼做。
如今不需要虛以委蛇，她的真面目徹底曝光。
「你們進鎮享福哩，家裡開銷自有李家人擋著，怕甚？」
她邊說邊看向里正，「大人，家分好了，煩您出個文書讓我們摁手印。」
里正第一次見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你們這樣是欺人太……」
他剛開口，關青宥冷幽的將他打斷。
「一月八十文，一年九百六十文，不算多。」
龍氏見關家人為他們說話，喜上眉梢，「是哩，想當年——」
「你們至多養育暖寶父親二十載，他得還了這二十年養育恩，一共給你們二十兩銀子，你們回找八百文。」
魏土林和李氏不明所以的看向關青宥，他們二十文都拿不出，哪裡有二十兩？
這位貴公子到底想幹什麼。
齊暖隱約察覺到他的意圖，將手探向荷包。
「這二十兩我出了，里正，煩您再出具一份文書，打此以後，魏土林一家與魏家再無關聯！」
關青宥快她一步把事情攬下。
「關公子，這，這是我們的家事……」
魏土林跟他不熟，誠惶誠恐的想要拒絕。
龍氏跳起八丈高，滿目興奮，「真的假的？給我們二十兩，只要斷絕和老二家的關係就成？」
老魏頭咳嗽一聲，提醒她在里正面前收斂一點。
除了魏土林一家，其他魏家人面上不自然的露著喜色，這可是天降喜事啊！
「龍氏，你可想好了，拿了這銀子，以後你和老魏頭生老病死你家老二都不會再管。」
「他日若他發達了，你們也再也沾不到光。」
里正善意提醒，龍氏豪爽的揮手，「就這麼定了，里正不必再多言。」
無奈的嘆息，里正用帶來的筆墨出具文書。
龍氏拉著老魏頭的手摁下鮮紅指印，關青宥吩咐小廝拿銀子。
「關公子，這怎麼行！」
魏土林想要阻止，關青宥笑著道，「暖寶是我的救命恩人，這點小錢請不要放在心上。」
「你們先回屋收拾行李，其他事晚點再說，我們在門口等你們。」
見龍氏貪婪的在一旁數錢，關青宥請里正出去談話。
「租房的事煩請里正幫忙，尋一間三人住的舒適的房子，我會付一年房租。至於新修屋舍的宅基地，還得麻煩里正。」
馬車遮住了眾人視線，里正手裡被塞了一塊碎銀子，他推手婉拒，「分內之事，能幫則幫。」
「一點茶水錢，還望里正笑納。」
再次推回里正手裡，關青宥扭頭看了正好奇的盯著他的暖寶一眼。
他笑的溫和，能融合冰山。
關家人急匆匆追過來，好說歹說把關青宥給弄上馬車，只留了小廝跟暖寶一家報個信。
隔壁牛嬸子回去一趟出來，看到老魏家門口有馬車好奇的靠近。
注意到齊鐵牛的牛車上堆著好東西，驚喜的吆喝著進門，「老姐姐，你家這是發達了啊！又是精米又是豚牛肉的，隔了老遠都聞著香！」
捏著沉甸甸錢袋子的龍氏一怔。
什麼好東西？他們沒買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