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5章 老貓吟詩
一聲鑼響。
「我們計劃的節目都已經表演完畢了，下面的時間，是自由發揮時間，有表演慾望的朋友可以上台給大家獻藝，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頭，誰能製造笑聲，誰就是舞台的英雄，好了，哪位朋友第一個上場，請出場吧！」
話音未落，兩個人影緩緩起身，走到了禮台的下面。
眾人都停下吃喝，抬頭朝兩人看去。
一位是美麗少女，一身白衣，長的十分妖嬈。
一位是乾瘦漢子，穿戴樸素，黑臉盤大眼睛。
原來是豆腐西施趙巧兒和通州木碗會的內務總管，現在兼任軍機處副處長老貓。
婉紅淡淡一笑，說道：「歡迎兩位踴躍參加，不知兩位都要表演什麼？」
老貓搶先說道：「我要吟誦一首詩。」
婉紅有些詫異，問道：「是古詩嗎？」
「不是！鄙人即興吟誦，現做現賣。」
婉紅的詫異變成了驚訝，嘴巴半天合不攏，台下的觀眾也低聲議論起來。
「老貓喝多了，狗嘴想吐蓮花了。」
「別看不起人，磨刀的還能整幾句呢，何況老乞丐呼！」
「老穆成家，老貓受刺激了。」
「喂！聽說他在追求徐鐵匠，是真的嗎？」
「沒錯！都著魔了。」
······
婉紅朝老貓說道：「總管稍等，我馬上安排。」
婉紅轉向趙巧兒，問道：「巧兒妹妹表演什麼？」
趙巧兒嫣然一笑，說道：「表演舞蹈，隨心所欲。」
婉紅點點頭。
想到兩人都是即興表演，一個吟誦，一個舞蹈，婉紅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說道：「這樣吧！你們兩人同時登台，總管吟誦，巧兒伴舞，如何？」
兩人都點點頭。
於是，二人登上了禮台。
當！
一聲鑼響，婉紅朝台下說道：「朋友們，下面請大家欣賞詩朗誦，朗誦者，通州木碗會內務總管老貓，由趙巧兒伴舞，大家掌聲歡迎！」
台下響起了一片掌聲。
有些勉強，有些戲謔，稀稀落落的。
婉紅下了禮台。
老貓朝禮台邊上走動了兩步，給趙巧兒一個寬鬆的空間。
老貓朝台下某個桌子看了兩眼，深吸了一口子，開口念道：
「為了搬磚
我磨破了手指尖
為了買到石炭
我累得兩腿打彎兒
看著蓋了鐵匠爐
我樂得··屁顛屁顛。」
眾人大笑。
一笑老貓的嚴肅，二笑老貓的聲調，更笑趙巧兒表現屁顛屁顛的動作。
因為那個動作就是坐在大車上，顛簸的動作，趙巧兒一腿著地，擺出了一個優美的坐姿，雙手放在腰間，上下顛簸著。
美女顛，賽神仙。
老貓停頓了幾秒，接著念道：
「看到你的第一眼
我就渾身打顫
熱血沸騰
心裡很亂
天
變藍了
水
變甜了
就連馬糞
看著也是四喜丸子了。」
哈哈哈······
眾人大笑。
趙巧兒翩翩起舞，不斷將眼神拋向麻九。
波濤洶湧，烈火熊熊。
「你的肩膀很寬
我的肩膀很窄
咱倆要是肩並肩
那就是迷人的風采
你的手腳健壯
我的手腳乾枯
咱倆要是手拉手
那就是麵條卷桃酥。」
眾人大笑。
趙巧兒抖肩舒手，腰肢綿軟，把她的溫柔，盡情的展現。
「我很窮
房沒有一間
地沒有一壟
我很富
心裡裝滿你的笑容
肚裡都是你的酸醋
我愛鐵匠爐的黑煙
因為它
能帶走我的思念
我恨鐵匠爐的青磚
因為它
遮擋了我視線
我想變成黑鐵
叫你敲打熔煉
我想變成鐵鎚
叫你一天···摸幾遍。」
哈哈哈······
眾人大笑。
這段文字有些抽象，不好通過畫面來表達，所以，趙巧兒就意會了，就見她手托香腮，望空思念，接著，雙手放在心窩，緩緩捧出心來，凝視半晌，毅然拋向了台下的麻九，然後，手舞腳蹈，眉飛色舞，表現出狂喜的狀態。
壓抑很痛苦，表達就暢快。
老貓繼續吟誦道：
「撇個石子
水面冒泡
棒打惡狗
嗷嗷直叫
扔出銀子
就能買笑
老貓叫春
你可聽到
盼信兒盼信兒
我不害臊
不給知會
我就亂叫
徐鐵匠
我愛···」
老貓的『你』字還沒說出口，一個丸子飛來，正好塞在他的嘴裡。
眾人大笑。
「徐鐵匠真有準，不怪是打鐵的。」
「徐鐵匠，你就可憐可憐老貓吧，他是真心的。」
「徐鐵匠，給他一次機會吧！」
······
在眾人的七嘴八舌中，徐鐵匠母女一臉嚴肅的離開酒桌，朝鐵匠爐走去。
台上的老貓看到徐鐵匠的身影，叼著四喜丸子，一陣發獃，直到母女倆消失了身影，他才跳下禮台，倉皇逃進了住屋。
眾人又是大笑。
不過，笑聲中隱有絲絲苦澀。
朱盆主抓起一個酒罈子，端著兩個酒碗，朝老貓的住屋走去。
愛情路坎坷，老貓需要安慰一下。
麻九知道老貓的文化水平，能寫出如此感人的詩，都是他的真情實感。
看來，沒有生活就沒有文學。
趙巧兒回到了原來的桌子，眾人紛紛誇她舞蹈跳的好，她只是抿嘴傻笑，彷彿丟了魂一般。
胖大姐走過來，拍了一下趙巧兒的肩膀，笑笑，說道：「巧兒就是巧，不但會做豆腐，還會跳舞蹈，我告訴你，麻壇主都誇你呢！」
趙巧兒聞言，臉一下紅到了脖子根，不過，傻笑一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激動神情，她雙眼模糊，出現了水霧。
眾人掩嘴暗笑。
······
當晚，老貓帶人鬧了朱盆主的洞房，酒坊老趙帶人鬧了老穆的洞房。
歡聲笑語，直到半夜方止。
第二天中午，小琴的二哥錢勇來了，看到眾人平安，還搭救回了柳葉，十分的高興。
麻九留他吃了一頓飯，介紹了一下搭救柳葉的情況，錢勇留下二百兩銀子，就帶著柳葉下山了。
他來的時候，就多帶了兩匹馬，看來，是給柳葉和小琴準備的。
不過，小琴沒跟他回去。
吃飯的時候，他們哥倆沒說幾句話，就鬧僵了，小琴一甩袖子，離開了飯桌，走了。
傍晚的時候，一道門派人送了兩封信。
一封蓋著五湖鏢局的大印，收信人是李靈兒，很顯然，是李靈兒的父親，總鏢頭李榮的來信。
另一封收信人寫著麻九的名字，信封上寫著『雙松寺』字樣，麻九一看，有些激動，很顯然，是饅頭山青松大師的來信。
麻九拆開信封，抽出信紙，展開，見上面寫道：
麻九等諸位少俠：
見字如面。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與玉竹大師已經踏上了西行之路，崑崙之巔，有個約會，身不由己，不能不去。
半年之後，如有時間，可到饅頭山，老衲欣然。
落款是『青松』兩字。
麻九合上信紙，一聲輕嘆。
多虧青松大師指點了幾個月，否則，徑州之行，不能那麼輕鬆。
看來，想繼續學藝，最快得半年之後。
彭彭彭······
三位女俠敲門走了進來。
一進門，婉紅就嚷嚷道：「麻大傻，準備一下，明早出發。」
「幹啥去呀？」
「幹啥去？離開饅頭山都一個月了，再不去，青松大師就不認你這個徒弟了。」
麻九笑笑，把青松大師的來信遞給了婉紅。
三位女俠展開信紙，不禁臉色大變。
人人呲牙咧嘴，除了遺憾還是遺憾。
麻九把五湖鏢局的來信交給了李靈兒，李靈兒撫摸了一下，揣進了懷裡，看來，她不想叫麻九等人知道來信的內容。
其實，不用看信，麻九也能猜到，李榮一定是叫李靈兒回家。
都離家幾個月了，時間真的不短了。
第二天早上，三位女俠真的出發了，不是去饅頭山，而是去了木州，一方面是三位女俠陪趙巧兒去上墳，一方面是小琴和婉紅陪李靈兒回家看看。
趙巧兒早已準備了上墳的燒紙以及香燭供品，裝好袋子，就和三位女俠下山了。
幾位姑娘的行程很簡單，先去木州城西的亂葬崗子，給趙巧兒的老爹趙大燒紙，然後，去木州的五湖鏢局，在鏢局住一宿，第二天回來。
三位女俠一走，沒人來煩麻九了，麻九覺得心裡空空的，不知幹什麼好了。
這些天有些累，麻九插上房門，一覺睡到了中午。
朱盆主來了，把麻九請到了新房，又叫來了老穆和老貓，幾人喝了一頓小酒，聊了一些通州木碗會以前的事情，提到姜盆主，幾人都鼻子發酸，老貓還流了淚。
老貓請老穆原諒自己在結婚典禮上的衝動和無禮，老穆笑笑，說，沒啥，都是好哥們，當時也是為我好，怕我冒傻話嗎，聽老穆如此說，老貓很感動，緊緊抓著老穆的手，一陣哽咽。
兩人又和好如初了。
都是階級兄弟，矛盾和誤會，只要溝通，就會煙消雲散。
三人都勸麻九和婉紅早日成家，麻九無奈的笑笑，說，姜盆主過世時間太短，等等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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