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篇 兩國劃一•兩心同

終篇 兩國劃一•兩心同

北宋開寶八年,大宋軍隊攻破金陵城,南唐遂亡。與此同時,宋遼邊境的遼兵撤回,危機暫解。江南國主李煜被俘至京師汴梁,宋太祖為其封官建邸,賜爵曰「違命侯」,史稱南唐後主。戰地民苦,宋太祖下令大赦,重建城池住所,更免除江南之地十年賦稅,百姓皆感恩戴德。

可嘆趙匡胤一代仁君,未得高壽,終是於平定南唐一年後駕崩,其弟趙光義繼位為君,史稱宋太宗。其間燭影斧聲、金匱預盟等諸多疑點淪為千古疑案,此乃后話。

且說林卿硯入宮面見李煜后,卸去官職秘密出城,在金陵城外與武館諸人重聚,大傢伙兒聚在草廳中飲酒暢談,一面商量歸計。而羿遲遲則將張鄴拉到一邊的小板凳上坐着,一顆接一顆地給他剝著瓜子。

「姑姑,你怎麼不去和舅舅他們一塊兒聊天啊?」

「姑姑不喜歡熱鬧。」羿遲遲將一顆剝好的瓜子塞進張鄴的嘴裏,「你呢?想去?」

張鄴立刻仰起腦袋保證:「姑姑不去,鄴兒也不想去!」

「羿姑娘。」林卿硯走到二人身旁,拱手向羿遲遲道:「我等方才商議明日啟程回建陽,不知羿姑娘可願賞臉,隨我等一游南地風光?」

「甚麼南地風光,本姑娘才沒這個閑情雅興!」

林卿硯的目光轉向張鄴:「那——鄴兒呢?」

張鄴小聲答道:「鄴兒,鄴兒聽姑姑的……」

羿遲遲拍了拍手站起身來:「你們商量完了是吧?正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

「羿姑娘請講!」

「你可還記得答應過我,要替我做一件事?」

眾人慢慢圍了上來,提着酒壺端著酒杯,斜靠在一旁看熱鬧。

趙攸憐默默走到林卿硯的身後拉了拉他的衣角,面露憂色。

林卿硯安撫似的朝她挑了挑眉,右手撫上心口噬心蠱的所在,淡然一笑:「在下自不敢忘,還請姑娘吩咐。」

「我要帶小東西回恆山,將我半生所學都傳授給他,待他出師之日便要繼承巫醫衣缽,坐守金蠶谷。而你,不得有異。」

林卿硯皺起眉頭:「羿姑娘願意傳授鄴兒巫醫妙術,自是他的福分,可繼承衣缽、坐守谷中……怕是不妥。」

「我方才說了,這便是我要你做的那件事,你不得有異。」

羿遲遲氣勢洶洶地盯着林卿硯,雲袖一翻剛要催動噬心蠱,趙攸憐忙奪身上前一把摁住了她的手腕,轉而蹲在地上對張鄴莞爾道:「鄴兒,剛剛姑姑說的你聽到了嗎?」

張鄴點點頭。

「你知道那是甚麼意思嗎?」

張鄴點了點頭,又搖搖頭。

「就是說,你要一直跟着姑姑學習,一直住在金蠶谷中,很少有能下山的機會,你願意嗎?」

「也就是說,鄴兒會一直跟着姑姑?那舅母和舅舅還會經常來看鄴兒嗎?」

「當然會啊。」

張鄴歡喜地一拍手:「太好了!鄴兒就想這樣,和以前一樣!對了對了,那鄴兒的爹呢?」

趙攸憐回頭望了林卿硯一眼,後者沖她點了點頭。

果然不出他們所料,李煜認為張奉洵乃大宋官吏,故將他交由趙匡胤親兵帶回汴梁,聽候皇上發落。而張奉洵心智已失,在趙光義看來無異於棄子,他的下場,只怕不會太體面。

趙攸憐道:「鄴兒的爹想鄴兒的娘了,他要去陪鄴兒的娘,暫時不能來看鄴兒了。鄴兒要乖啊。」

張鄴點點頭:「鄴兒乖,鄴兒聽話!」

羿遲遲看向林卿硯:「如何?這小東西自己都心甘情願跟我走,你只要點個頭,我便當做你替我辦成了一件事,我們之間便兩清了,便宜你了!」

趙攸憐站起身勸道:「卿硯,你看鄴兒都這麼說了……」

林卿硯默了默,終是抱拳揖道:「今後還望姑娘多多照拂小甥,在下不勝感激!」

姜楠提溜著個窄口酒盅上前來,一手勾住林卿硯的肩膀,白面泛紅:「現在正事說完了是吧?那齊活了,喝酒去!我這一路上都未沾酒水,就怕耽誤了你們的大事!今夜——不醉不歸!」

彭尚佯再旁笑道:「姜兄莫不是已經醉了罷?大夥兒今夜皆在此留宿,歸,又是歸何處去?」

「自然是歸到林師姐的房中了!」雜歲拍著掌嚷道,「今夜不把師弟灌醉了,他就別想見師姐!」

大夥兒一陣起鬨,林清瞳見慣了這種打趣,在一旁面無表情臉也不曾紅個半分,只當在聽別人的笑話。

林卿硯按了按手,出來主持大局:「我說句公道話啊,就姜楠這點酒量,沾點酒星子就醉,不醉不歸實在太便宜他了,每天晚上想不歸都難。」

雜歲一個勁地點頭:「師父說的正是,那不如直接送入洞房罷!」說完就去扳姜楠的腿,弟子幾人中好玩鬧的立時響應,三兩下便把姜楠給舉了起來,往屋裏抬去。姜楠在空中徒勞地踢蹬著腿,罵道:「去你們的!心疼那點酒錢,不讓老子喝酒就直說!老子要是把這酒樓給喝空了,你們還真付不起……」

林卿硯摟着趙攸憐站在原處,聽着姜楠的叫罵聲隨着眾人的起鬨漸行漸遠,他突然低下頭,在她噙著笑意的唇上飛快地一啄——

「娘子,我們是不是該成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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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心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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