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祭拜風波

當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木窗折射進屋裡時，陳子寒醒了過來。抬頭望了眼窗外的陽光，他有些詫異的拍了拍自己的臉夾。

平日里天不見亮他便會自動醒轉，但今日為什麼一覺睡過了頭。難道是昨天太累的原因，想到這裡，他不禁為每日操勞的父親擔心起來。每天都這樣勞累，日子長了身體怎麼受的了，看來以後不能光顧著修鍊，有些時候還是應該幫著父親分擔一些。

記起今日還要隨父親上山祭拜母親，草草的洗刷一番換了身衣服走出門去。由於走的匆忙，他並沒有注意到，昨天桌上放置丹爐的位置，如今已經空無一物。

以前陳家鼎盛時期，曾經買下了蓉城五裡外的一座名叫金寶山的小山頭做為族人的專用墓地。經過上百年的打理，原先一片荒蕪的山頭如今已是綠樹成陰花草滿地。

陳子寒的母親是因為生他時難產而亡，所以他從小對母親的印象只是從父親口中得來。不過就算這樣，兒子與母親之間不能割捨的血肉之情仍讓他每年都會來山上祭拜幾次。

金寶山並不算高，方圓幾里之內都是平地。遠遠望去金寶山外形就如一錠金元寶一般聳立在平原之上。

陳家的墓地就建在東面的半山腰上，每日當太陽升起時的第一道陽光總是會穿過林間照射到這一片墳地。

今日上山的只有父子二人，就連以前每次都會來的五爺也被留在了家中，陳紹明這樣做只是想父子兩人能單獨給妻子上一次墳，不想外人打攪罷了。

每次給母親上墳，陳子寒都要雙膝跪地，這也是陳紹明從小要求他這樣做的。他記得第一次父親帶他來時說過的一句話：「你能到這個世上來，是你娘用命換來的。」

這句話讓他銘記至今，一天也不敢忘記。

半個時辰后，陳子寒從地上慢慢的站起身來。這是他以往總結出來的經驗，記得第一次這樣跪了半個時辰站起來時，由於長時間的跪拜致使雙腿發麻，一下沒站穩又摔了回去。

「怎麼？」陳子寒揉了揉膝蓋，疑惑的看了看地面，青石鋪就的地面上仍有跪痕。

「為什麼這次跪了這麼久，站起來時沒有了發麻的感覺？」陳子寒在心裡暗自嘀咕。

「怎麼了？腿很疼嗎？」看到兒子站著發獃，陳紹明關心道。

「沒，沒事爹，我們走吧！」連他自己都弄不明白，讓他怎麼跟自己爹說。

「恩！」

正當他們沿著山路下山的時候，一群衣著華麗的人迎面走上山來。等看清楚其中被其他人眾星捧月般夾在其中的老人時，兩人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來。

似乎感受到了兩人的目光，夾在中間的老人抬頭看向父子兩人，緊接著雙眼一亮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

「紹明啊！今年你可是來的夠早啊！要是我再來晚一點，怕是遇你不上咯。」華服老人一邊說道，一邊加快了腳步向兩人小跑過來。

雖然心裡極其不願意，但陳紹明還是一臉疑惑的行禮道：「岳父大人。」

至於陳子寒，他從小到大壓根就從沒叫過這個自己母親的父親一聲外公。

這並不是說他不懂尊卑，而是在他們父子心目中，這個老人根本找不出被他們尊敬的地方。老人名叫徐德，同樣是三大世家徐家的人。不過以前他在徐家的地位，甚至連個下人都不如，這都要歸公於他爛賭的性格。

確實他是陳子寒母親的生父。但自從母親嫁入陳家以後，陳家是被他搞的雞犬不寧。陳紹明曾多次被人上門逼要其岳父所欠下的賭債，並且一次比一次的數額巨大。這些不說，女兒死後，他就從來沒有前來上過一次墳，並且每次還以此要挾說是陳家害死了他辛苦養大的女兒，要以此訛詐巨額錢財。

最令父子兩人氣憤的是，有人曾暗地裡告訴他們。陳家產業被其他家族瓜分的事情，其中就有他牽線搭橋才會這樣快被瓜分。試問面對這樣一個人，不把他當作仇人也就算好的了。

「你們這是上完墳準備回家？」徐德明知顧問道。

「對！岳父大人，如果你也是來給淑賢上墳的話，我們就不打擾你了，子寒，我們走。」

陳子寒應了聲抬腿便跟著父親向山下走去，與這樣的人哪怕多待上一刻也讓他感到難受。

「紹明你等等，我有話要與你說。」見兩人這就要走，徐德連忙出聲阻止道。

「你還有什麼事？難道還想找我們借錢？不過以我們陳家眼下的狀況，你認為還有這個必要嗎？」陳紹明有些自嘲的笑道。

「沒……沒有，我那裡會找你們借錢。」這時原先跟著徐德上山的一群年輕人都趕了上來，當著一些個自家後輩被揭了老底的他，臉色變的有些難堪。

「我來只不過想找你們商量點事情，你也用不著提起以前那些個事情吧。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岳父，子寒的外公。」

「有什麼事快說，我們還趕著回去有事。」陳紹明強壓著心中的火氣，咬牙說道。

「我聽說，藍家要用一科築基仙丹來換取子寒退婚一事……」

「你怎麼知道？難道……我明白了。你今天來這裡感情不是祭拜淑賢來的，而是為了藍家的仙丹而來。」

起先以為他終上良心發現記起了女兒的忌日，沒想到原來是為了仙丹而來。不過藍家的這一手玩的也夠狠，不過依照藍祥海的性子，只怕也被蒙在鼓裡，看來他們是真怕陳家有再崛起的一日。想通了這些，陳紹明再次看向徐得的眼神，已經變的沒有了一絲感情。

「哼，仙丹一事只是藍家的口頭承諾，具體有沒有築基仙丹誰也不知道。我們還有事，恕不奉陪，子寒我們走。」

陳紹明此時很想出手教訓下他這個不成器的老丈人，但顧及兒子在場，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想走？不把仙丹的事情說清楚，你們就想這麼走人，那也太不把我們徐家放在眼裡了吧。」

剛剛迎上來的一群人中，一個少年模樣的人站出身來攔住了兩人。

這少年陳子寒也認得，他是徐家家主徐鋇郎最小的孫子徐亮，號稱繼藍月之後蓉城的第二修仙天才，年僅十七歲便修鍊到了築基中期，他也是徐家年輕一輩中最厲害的人物。

陳子寒的父親資質也就算中等，三十年下來也就築基中期修為，與徐亮同等。就算仗著修鍊時間長點，仙決運用上要熟練許多，但這裡徐家的人少說也有十來個。其中最低的也有鍊氣九層修為，身邊帶著個人，陳紹明還沒有信心能全身而退。

「你們想幹什麼？說了仙丹只是藍家的口頭承諾，怎麼可能會在我們這裡，難道你們還想強行搜身不成？」陳子寒毅然站在了父親的前面，如果真讓父親與一個孩子動手，就算贏了也會大失體面，傳出去只會讓人說陳家如今已經到了只能欺負小孩子的局面。

「哼！一個廢物，這裡那裡有你說話的份，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待在你爹**後面安全一點。」

「你……，徐亮，你不要欺人太甚。」

陳子寒牙齒緊咬，內心深處恨不得把眼前的徐亮個生煎活剝。不過他知道彼此實力的差距，如果自己真先動手，對方正好找到了動手的借口。

「欺負你又怎麼了？說你上廢物你還敢不承認？修鍊十年都還在煉七階段遊盪，我看就算教一頭豬來修鍊也比你強，你們說是不是啊？」

跟在徐亮身後的一群人頓時發出一陣附和的譏笑聲。

「我和你拼了！」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況且是一個血氣方剛的少年。陳子寒再也顧不得什麼，就這樣握拳向徐亮衝去。

「子寒不要……」事出突然，陳紹明沒想到兩句話的工夫兒子就按耐不住的沖了過去。彼此之間差距如此之大，這不是存心找死嗎？想到這裡，他立刻閃身上前想要阻止兒子鹵莽的舉動，但接下來的一幕不僅是他，就連旁邊所有的人都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當陳子寒動手的那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默契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笑容。一個鍊氣期的修士想與築基中期的人動手，那不是存心找死還是什麼。不過當陳子寒在跨出了第一步后，現場的氣氛立刻被凝固了一般。他以前不會是一直在扮豬吃老虎吧？這是徐家所有在場人的想法。

原來當陳子寒跨出第一步后，一臉奸計得逞的徐亮立刻運轉起了剛剛修鍊至三層的火龍決。火龍決是徐家家傳的仙決，此決一但用出，全身溫度立刻升高，就連打出的拳風也能灼上對手，練到高出揮拳扭身之間，隱約會有一條火龍纏繞其身，其威力巨大實屬一門近身格鬥的強大仙決。雖然徐亮只是修鍊到了三層，離最終的九層大成期還差了很遠，但用來對付尚只有鍊氣七階的陳子寒已足見其用心險惡，他是想給對方身上留下一些永不磨滅的痕迹。

徐亮之對陳子寒之所以下此重手，除了築基仙丹的作用以外，大部分的原由還是出至藍家藍月的身上。

藍月除了擁有修仙奇才的美名之外，她還是蓉城首屈一指的第一美女。十四歲的她便已經發育的唇紅齒白，亭亭玉立。蓉城的各大世家子弟早就對他仰慕垂簾已久，這其中就有眼前的徐亮。在徐亮的眼裡，整個蓉城也只有同樣具有修仙奇才美名的他才配的上藍月，至於陳子寒那純粹是占著茅坑不拉屎。出於嫉妒的原因，一直以來他都特別嫉恨陳子寒，如今找到機會怎麼還會輕易放過。

眼看著心中嫉恨已久的人馬上就要被自己蹂躪在腳下，徐亮內心忍不住激動的想防聲大笑，不過當他的這個想法還未消失。面前本來對直而來的陳子寒卻猛然消失在眼前，接著便感覺到胸口傳來一股巨力，這股力量之大就如十幾頭強壯的野牛匯聚成一點撞在身上一般。而後他便感覺到身子一輕，整個人也離開了地面向後倒飛出去，在空中時還標新立異的灑下了一團血霧。

整整一盞茶的工夫，現場靜的可怕。

「縮地成寸？不……這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是元嬰期的修士，我決不相信。」回過神來的徐德如見怪物般，指著站在當初徐亮位置上一臉茫然的陳子寒叫道。

「你們還愣著幹嗎？快把三少爺扶回去，如果他有個什麼閃失，我們都擔當不起。」這時徐德才想起被擊飛的徐亮，於是連忙催促一群人把已不醒人事的徐亮扶了起來。

「陳紹明，你們要為今天所做的事付出代價。」聲色具裂的說完，徐德忙叫人抬起了徐家三少向山下跑去，從不時回望的眼神中透露出如今他內心的驚恐。

元嬰高手那是什麼，放眼九洲能報的出名號的也就那麼十幾個人，如果陳子寒真是元嬰高手，並且上如此年輕的元嬰高手，藍徐兩家尤其是自己這半年來的行徑……

想到這些，徐德全身打了個冷顫，背心的衣服也瞬間被侵濕了大半。

「子寒，爹……不是……不是在做夢吧？」這時才清醒過來的陳紹明看著不遠處仍在發獃的兒子，聲音略帶顫抖的問道。此時他覺得，站在眼前的少年既陌生又熟悉，彷彿一時間自己的兒子變成了另一個人一般。

「爹，你現在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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