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好好想想
太醫們個個都把頭低到極致。
他們也沒辦法。
這一次裴羿險些傷到心脈重要的位置，如果他們強行把那隻箭給拔出來，必定會損傷到裴羿的心脈，而且箭上有毒，這樣一來只會加快毒素擴散。
如今他們也就只能用封穴走針形式，來吊住裴羿的一口氣。
「就沒有能把主子拉回來的人嗎？」
眾人面面相覷，皆搖頭嘆氣。
千防萬防到底沒能防到最後一招。
主子明明知道那幾個皇子狼子野心，想要在祭神上面鬧出一些事情，可偏偏什麼防護都不做，白白挨了這一箭，現在還沒法子再醒過來。
要是主子真的一命嗚呼，駕鶴西去，他們這些人都得跟著完蛋！
可如果把這件事情鬧大，所有人都會知道裴羿命懸一線，屆時皇族那邊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再派殺手過來。
然而就在此時，外面傳來李公公尖細的嗓音：「皇上駕到——！」
這個時候，他來幹什麼？
晁雎看了裴羿一眼，當下率先走上前去，帶著眾人行了個禮。
「參見皇上。」
皇帝點了點頭：「攝政王的情況如何？」
原來是急於過來打探虛實來了。
他們家主子什麼情況，這老狐狸會不知道嗎？
今日刺殺這件事情只怕跟著老狐狸脫不了干係，即便是那幾個皇子所為，這老狐狸只怕也在其中參與了不少。
「主子倒也還好，只不過短時間內是無法上朝了。」
皇帝微微迷眼。
這跟他所得到的消息完全不同。
既然中毒，那必定是命懸一線。
可如今晁雎所言倒也不像是假的。
難不成是為了掩人耳目，故弄玄虛？
「無大礙就好，朕從庫房裡挑了些上等的補藥來，給攝政王養養身子，朝中還有許多事情都等著攝政王回去主持大局呢！」
這話一出，無非就是在控訴主子之前太過干涉朝政，以至於即便眼前這人身為一國之主，卻也無法主持那些所謂的大師。
樹倒胡孫散，就連眼前這九五至尊，也要過來踩上一腳，當真沒有皇帝該有的氣度。
也難怪先帝扶持當年太子許久，都未曾扶持出個結果來。
「皇上說笑了，王爺即便能力出眾，到底是一個臣子，有些事情未必需要王爺親自出手，皇上才是明君。太醫方才過來說，要去找一個比較珍貴的藥材，屬下不敢耽誤，先行告退！」
晁雎要走皇帝哪裡肯。
方才對話之間，就已經顯現出來他這個皇帝做的有多卑微。
「你需要什麼珍貴的藥材，朕讓人到太醫院裡去給你拿。」
「太醫院不曾有這種藥材，多謝皇上關心！」
一個小小的貼身侍衛都敢對他如此不敬，更別提裴羿了。
他也不想步步緊逼，可現在看來，這一次便是除掉裴羿的一個最佳時機。
皇帝輕輕笑了笑：「那你就先去忙，若有需要再來宮中回稟。」
說完這話以後，皇帝便帶著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攝政王府。
晁雎在皇帝背後啐了一口唾沫：「貓哭耗子假慈悲！」
可心中確實有些著急。
主子現在的身體狀況他不清楚，裡面的太醫最是清楚，哪裡需要什麼珍貴的藥材，現在全憑那些針法吊著一口氣，那些毒藥要真的進了裴羿的心脈，只怕裴羿今天晚上就活不成。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回了皇宮以後，皇帝便直接派人將秦家的少將軍和秦家家主喊到了宮裡。
「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是說各種布防都已經做好了嗎？」
突然衝出來那麼一批刺客也就算了，還傷了攝政王，這讓他如何能夠放心的下？
秦統當即跪下請命：「微臣的確是按照皇上之前的吩咐，將各處細節都把控的極好，只是不知為何還是讓歹人混入其中，不知攝政王現在如何。」
這人有些剛正不阿的，愚蠢了些。
大家都在朝中共事，這其中出了什麼紕漏，作為主將，秦統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不過是為了給他這個皇帝一個面子罷了。
「其實你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說是歹人混入其中，也可說是有人有心布置，總歸是要有一個人出來擔責的，朕未曾想過要為難秦家，只不過秦家在朝中擁有百年的好名聲，而現如今整個朝中又在為立太子而爭相鬥論，只是想要問問，秦家對朕的這幾個皇子可有看好的。」
立太子乃是國之根本，他們秦家在朝中這麼些年以來一直都保持中立態度，從未想過干預朝中的這些事情。
可現如今皇帝將他們父子二人叫進宮中，便已表明一切。
此次刺殺攝政王乃是皇帝主謀切且處心積慮已久，剩下的幾個皇子皆有人從中作為幫凶。
無論此事將誰供出，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而他作為京城不布防將，秦明昊作為少將軍，出了事情自然難逃罪責。
為了給自己的子孫後代鋪平道路，皇帝可謂是煞費苦心，要逼他們二人就範，挑選一個皇子加以輔政。
可這種事情又怎能夠說得清楚？
「微臣實在不知，立太子乃是國之根本，皇上是明君，自然要比微臣懂許多。」
這就是不打算好好合作了。
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睛，一股不悅的氣息縈繞在周圍。
「老將軍不要忘了，這一次京城不妨全是秦家的責任，你一個人倒也無礙，可若是天上整個秦家的性命，你也不願從中挑選一個皇子嗎？」
拿子孫後代的前程做賭注，的確令人心寒。
皇上這是趕鴨子上架，強人所難。
皇帝將底下送上來的摺子扔到秦統手裡。
「你也知道，現如今京城是如何波濤暗涌，即便你再怎麼想保持中立，這趟渾水都是非下不可，與其讓朕對你失望，倒不如你率先做出選擇。」
同在朝中這些事情根本就躲不過，秦統是個明白人，秦家所有的未來就都掌握在秦統手中。
「朕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讓你仔細考慮考慮，明日上朝之時，希望你能給朕一個滿意的答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