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甘霖天境 第十二章 月黑風高殺人夜
一日，莫離正騎著馬兒在山間跋涉，自同孟若虛分別以後已有四日
這幾日來少了個說話的人不免感到一絲枯燥和寂寞，除了兩日前遇見一批從前方而來的逃難者，有兩女三男，只是再都沒有遇上過其他人。
說起這夥人，還生出了些許波折。
當時那些人看到莫離時顯得非常高興，可在問過路后突然暴起殺人，被莫離制伏后詢問為何如此。
膽戰心驚的那幾人說道是因為大雪天的打不到野味，而眾人已經兩日沒有吃飯，想搶食物馬匹。
又怕莫離轉身騎馬跑了，這才裝作問路慢慢靠近，不動聲色將莫離包圍后暴起搶奪。
不料莫離武功高強，幾下就將這些早已沒有什麼力氣的人打趴下。
實際上，莫離早在那些人慢慢包圍自己的時候就察覺不對。
甚至莫離發現那幾人看著自己時，有人臉上現出了不忍之色。
不過最後莫離也沒有對他們下重手，這些人其實連個輕傷都算不上。哪怕怒氣滿滿，實則也對眾人頗有同情。
如果沒有戰亂，這些都是本本分分的百姓，如果不是餓瘋了，也不會心起惡念。
莫離善心使然，從竹簍里拿出了些食物給他們，眾人感激不盡。
其中一個婦人吃著吃著卻抹淚哭了起來，原來是想起了途中得病而死的孩子。
眾人雖然餓極，卻沒有吃光莫離分給他們的食物，留了一大半揣到懷裡，想必是餓怕了。
莫離為他們指明方向後沒有停留，繼續上路。
今日格外的冷，太陽也開始西落，莫離雖然有厚厚的棉衣，還披著一件從一個村裡買來的羊皮而被孟若虛縫成的皮褂，但也倍覺寒冷。
駕著馬兒繼續前行許久，翻過了眼前一座山，視野豁然開朗，地勢平坦起來。
很遠處才有另一座長滿松樹的大山，仔細端詳看去，山腳有個不大的鎮子，莫離精神一振，夾了夾馬腹，向著小鎮行去。
路途走起來實則也還是遠的，到了小鎮，莫離尋了一家客棧，吩咐夥計照顧好馬匹。
進了店，要了些吃食，準備飽餐一頓。
店內人不多，紛紛看向莫離，似是覺得一個半大的小子在山中行走很奇怪。
要知道這個小鎮比較偏遠，附近也沒其他人煙，小鎮人也不多，互相認識，多是獵戶出身，一個娃娃能走到這裡讓大家頗感詫異。
但眾人也都不願多事，便紛紛轉頭不再關注，莫離沒有理會那些人的目光，吃過了飯，要了間房屋，卻被掌柜告知必須先付錢。
莫離沒什麼異議，正準備掏出銀子時卻楞了一下，皺了皺眉頭，不過很快就面色恢復如常。
原來莫離的碎銀子都花光了，只剩下些銀錠，在這裡拿出或許會橫生枝節，不過莫離也無懼，拿出一塊二十兩銀錠后，店內聲音都小了許多。
掌貴的笑眯眯說要二十兩，莫離皺了皺眉卻也沒有討價還價。
想來今晚怕是不能安生睡個好覺了，但願他們並非惡人也莫做惡事。
一整晚，沒有月亮，黑雲沉沉，格外安靜，連那風雪聲都停了下來。
東方泛起魚白時，莫離躺在床上，被子裹的嚴嚴實實。
一支細細的小竹竿輕輕捅破了紙糊的窗戶，從中冒出了細細的青煙。
盞茶之後，屋子房門突然被人踹開，幾個蒙面大漢沖將進來，撲向床鋪，手中匕首折射著窗外不多的光亮，「噗噗噗」狠狠扎向那床鋪。
其中一人嘿笑道：「嘿，小娃娃，條條大路你不走，一頭撞進個黃泉道，莫怪小爺，怪世道。」
可突然眾人都神色一變，刀扎進去的手感不對，其中一個蒙面漢子一把將被子扯開，可裡面那有那少年的身影。
這時，莫離從門邊黑暗中打著呵欠走出，「各位大晚上的不睡覺是來找我借錢來了？可借錢那有如此借的啊，有辱斯文，有失體統......」
其中一大漢臉上橫肉縱橫，體形足有八尺高，爆喝一聲：「裝你娘的鬼！」
一腳將一條凳子踢了過來，其餘眾人聞聲而動，手中寒光閃閃一起衝來。
莫離神色一冷，身型一低，躲過凳子，同時右腳後撤，重心下沉，右手緊握成拳，以逸待勞。
其中一漢子匕首向前一送，卻被莫離反手扣住手腕，向前一拉，那漢子頓時失去重心。
莫離右手拳頭帶著微微青光，擊中那漢子胸膛，那漢子頓時口吐鮮血，以比衝來還快的速度撞到另外一人身上，兩人都一起撞到了牆上。
另外兩人，一個比較瘦的沖在最前，反手握著匕首向著莫離頭顱自上而下劈來。
莫離側身躲過，一腳回身踢踢中那人襠部，那人竟然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剩下最壯的那大漢口中哇哇大叫，衝上前來一拳掄下，莫離再次跳開，又高高跳起，一腳擊中那人頭顱。
那壯漢後退幾步搖了搖頭站定，莫離落地后迅速貼近大漢，右手再次握拳，拳頭表面青光濛濛，跳起擊中那漢子下巴，那壯漢竟然被莫離打得向空中拋起一些，而後後仰倒下，頭撞到了牆壁，沒有再爬起來，生死不知。
這時莫離突然心生警覺，向著旁邊一跳，堪堪避開了飛射而來的匕首，左手臂被劃出一道微微的血痕。
原來是被同伴撞倒的那人乘機偷襲，那人見一擊不中，連滾帶爬向外跑去。
莫離那肯放過這個奸妄小人，迅速追出，一腳踹在其後背，那人撞破欄杆從二樓摔到了大廳，倒地不起。
大廳里老闆和一些早起的不知是不是客人的人們表情驚駭。
莫離望向客棧掌柜，說道：「給我準備好早飯和一些熟肉乾糧。」
老闆表情楞楞又急忙答應。
莫離施然回到房間，沒有理會地上橫七豎八的宵小，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下了樓。
大廳里鴉雀無聲。
莫離吃過早飯，拿起掌柜準備的食材，牽馬離開，老闆自始至終都沒對莫離說過要那些食材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