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靈月黯霧

黑影的聲音跟徐京墨越來越相似，徐京墨不仔細聽其中語句包含的細微情感差異，還真以為是自己說的話。

吞噬魂魄這一招實在是過於可怕。

不僅記憶被翻了個遍，連帶著所有的生活習慣和講話聲音都能被模仿。

幸好黑影不是真正的人類。

「作為一個天荒級封印物，你應該學會自己去找答案，否則我告訴你答案的話，你能確保答案的正確與否嗎？」

徐京墨義正言辭拒絕了給答案的要求。

「有道理，人類的謊話連篇，我曾看過太多太多，美艷嬌妻喂郎喝毒藥，忠厚朋友帶嫂做頭髮。」

「……怎麼說呢，人的思想的確是複雜無比，人性要建築在思想之上，沒有思想的人性，那就只有作為生物的慾望。」

「思想……是指要有自己的思考嗎？那人性又是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人性是什麼，因為你永遠都概括不完，你只需要知道的是，人的缺失和性的解放，那絕不是人性。」

「這就是星品封印物願意跟人類合作的原因嗎？」

徐京墨怔了一下，語氣很平淡的說：「不然呢？」

實際上卻得到一個關鍵的信息。

原來星品封印物願意跟人類合作！

難怪了那天晚上聽到了笛聲，應該就是天機閣用星品封印物來驅散黑影暴怒下的影響，而且應該就是笛子類的封印物。

「等等，笛子……我怎麼會忘了，監正也有一把白玉短笛，而且愛不釋手。」

「天機閣，笛聲，監正……」

隱約之中，有一條線串起了這些信息，唯獨最關鍵的一點他依然沒有想明白，為什麼黑影會出現在他房間，吞噬他的魂魄。

要不是身上還有原本徐京墨的靈魄在，那肯定必死無疑。

他有種預感，揭開了黑影出現的原因，也許就能找到一切的答案。

「但是星品的破壞力遠沒有荒品的強大，合作的意義在哪？」

黑影的話打斷了他的思考。

「豹子咬死貓，然後質問貓為什麼要跟人合作抓老鼠，你覺得這個比喻合適嗎？」徐京墨沒好氣的說道。

「你的意思是，生命本身層次不同導致的後天差異。」黑影瞬間明白，但它馬上提出另外一個問題：「那人類為什麼不直接跟豹子合作。」

「合作的前提是互惠互利，豹子有足夠的捕食能力，為什麼要合作？」

「那還是說明了人類的弱小。」

「一個生物的強大與否，不在於體格是否強大，而是在於這裡。」徐京墨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思想。」

「人類社會是一個積累型的社會體系，我們的繁衍發展，每一次的進步，都是在前人的積累上再一次需求突破，早期的人類，連文字都沒有，甚至連語言都沒有，但是隨著我們無數年的努力，我們也越來越強大，相信你也感受到了吧。」

黑影沉默了，它知道徐京墨說得沒錯。

它吞噬了無數魂魄，在千年的光陰中對比，人類的進步速度實在太快，甚至還能藉助其他低品級的封印物對它造成威脅。

尤其是遐想的星笛，以前絕不可能會對它形成壓制，但是現在卻能藉助人類來反制它。

「如果我願意跟你合作一段時間，你能立下魂魄血誓，永久解除對我的控制嗎？」

黑影沉思了很久說道。

「說實話，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能控制你，你讓我解除我也沒辦法。」

徐京墨搖搖頭，天荒級封印物願意跟他合作，哪怕時間有限，起碼能保證自己的安全，別的不說，失火案萬一解決不了，有它存在的話，哪怕是保命也綽綽有餘。

但是，能操控黑影，大概率是因為它吞噬了「徐京墨」的靈魄，結果，被這具活著的身體反制，換句話說，其實黑影現在就在他體內的魂魄之中。

「那你能帶著我離開靈墟嗎？」

「我用意志嘗試了，很明顯不行。」

徐京墨打死都不會進行帶它離開靈墟的嘗試，天知道離開這裡之後，還能不能控制它，萬一不能，難道等著它在現實之中毀滅自己嗎？

黑影明顯有不甘，但是它卻完全無可奈何。

「你放開對我的控制吧，在靈墟，我的能力都被封印了，也不會對你有什麼威脅。」

黑影很冷靜的對著徐京墨說道。

徐京墨笑了笑：「這裡你吞噬不了任何魂魄，也製造不了混亂，不過你還是有能力可以使用的，讀取情緒這一招……不介紹一下你自己嗎？」

黑影很清楚，這次徐京墨沒有拒絕放開控制，是一個機會。

如果他們之間想接下去有所合作，那必然要建立在誠意的基礎上，而顯然，被動的是它，只能它先給出誠意。

「我是天荒封印物五號，靈月黯霧，本體就是一團迎著月亮潮汐誕生於無盡海域的靈霧。」

靈月黯霧看著靈墟中的月亮，第一次發出了完全不是徐京墨的空靈之聲：「月下之靈，黑夜為霧，吾即夢鄉。」

「靈月黯霧。」

徐京墨在心中默默的念到。

總算知道你名字了。

但是他更驚訝的是，居然高達五號。

「那就叫你黯霧好了，你的力量來自月亮？」

「嗯，月亮的賦予我力量，實話說，在靈墟的月光照耀下，我的實力也在略微的提升，速度跟吞噬魂魄差不多。」

「那這麼說，你在這裡倒也合適。」

徐京墨意念轉動間，放開了對它的控制。

靈月黯霧恢復了行動，第一時間就解散了這個跟徐京墨一樣的身軀。

黑色的身影在徐京墨面前快速的崩解，仿若雲煙一般消失不見。

哪怕這裡左邊有太陽，右邊有月亮的光芒照射著，徐京墨都看不到它的身影。

徐京墨心思轉動之間，還是發現了藏在雲朵之中的它。

「真不愧是靈月黯霧，這種隱藏的能力實在厲害，居然能直接消散在雲層之中。」徐京墨鼓起了掌，看向右前方不遠處的雲朵，心神轉動間，這個位置的灰色雲便向兩邊退散，留出一片空白。

「你果然能輕易找到我。」靈月黯霧現出了本體，一朵漆黑的霧團。

它的聲音回到之前的空靈狀態。

「當然，你要知道，聰明一點的人類，都是只干有把握的事情。」

「我明白，只是也有不少人類容易把自傲當成自信。」

「這不奇怪，有能力的生物，總是容易樂觀估量自己的優點而忽略缺點，一不小心就從自信變成自傲，然後就走向自我毀滅。」

一人一物開啟了初次的交鋒，徐京墨以明顯的優勢勝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