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還是對它下了手

就算是屬於黑夜的罪惡城市也總有陷入沉睡的時候。哥譚很少有如此安靜的夜晚，也很少有燈會亮到這個時候。

這是奈特來到這座城市的第二十三小時零三十六分鐘，也是哥譚的凌晨三點二十六分。

不過人類小拇指長短的黑色守宮緊貼在泛著些涼意的玻璃上，黑黢黢的眼睛能分出的全部眼神都粘在了辦公桌前的人影上面。明明只是一隻守宮卻分明地流露出委屈的神色。

它已經餓了太久了，實在是沒力氣長途跋涉到下一個人類可能產生夢境的地點，只能盼著待在這個房間里的唯一活物趕緊睡覺，它才好趕快搞到點東西吃。

身為一名柔弱的幼年織夢者，這是奈特第一次離開自己原本和長輩們一起生存的空間。

自從生長到一定大小，已經能到處亂爬了之後，只會餵給奈特瞎喂混合壓縮能量塊的長輩們，似乎就已經感到滿意了。

這種滿意帶來的結果就是，在很平常的某天，六位長輩之一，把奈特提溜出了小守宮原本生活著的那個安穩空間。它一邊分出兩股能量，把守宮模樣的奈特捏起來，另一邊還不忘著動嘴說教。

「你已經長大了奈特，你需要自己去生活，學會自食其力。我會把你送到合適的地方，你可以去織夢實踐，填飽肚子要靠自己……總而言之，崽，去自由地，生長吧——拜~」

「啊？等……等啊！」

敞開的空間門對這個空間里，除了奈特以外的任何一個存在來說都不是什麼難事，一路看下來，存在們不外乎只是輕微的點頭或者揮手進行簡單的告別，大家似乎一致認定了這隻幼崽還是在外生長或許更好一些。

它沒覺得長輩們有什麼捨不得的情緒，感受到的，是把自己丟出來的長輩那有些飄蕩的語氣，和應該可能大概是很多，屬於終於擺脫小拖油瓶子的快樂。

然後就是老的隨手一丟，小的眼前一花地只叫出一聲，小東西就四爪空空，啥也沒帶地吧嗒一下，掉到了整個城市最高的建築頭頂，來到了哥譚這座城市。

從某些角度來說，把奈特丟到哥譚最高的大廈頂端的決定確實也沒毛病。哥譚人均精神水平偏低，居民們夜裡經常也睡不安穩，每天都面

臨著恐怖襲擊的危險，夢境素材一抓一把。

通過給人類編製夢境，靠夢境里溢出的情感為食的織夢者，奈特雖然弱小但是能吃。

不過再怎麼說也是家裡最脆的小輩，長輩們也是操碎了一小把心思，才找了個足夠安全，人數不多，哥譚風景最好的地方投放家裡的崽。

這樓頂下數一層確實有個人，這人也長時間待在這個屋子裡，大概率是住在這……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誰也沒跟奈特說，這個人類不會睡覺啊？！

它悲憤都沒有用來悲憤的力氣，餓成癟癟一坨，試圖用幽怨的眼光打暈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類，硬梗著脖子繼續等待著時機。

與小織夢者隔著一道玻璃牆，韋恩家最年輕的總裁先生，延續著家庭熬夜傳統，發揚家族不睡榮光，繼承最多的工作，操持稀碎的心，提姆連續第二個晚上的連軸轉，仍舊沒有結束。

他端起手邊已經涼透的半杯咖啡，擰著眉頭一口氣悶了下去，從杯子邊緣露出的些許眼神，甚至都沒捨得從屏幕上移開。

因為就差一些收尾的工作，提姆打算再堅持那麼億會兒，趕緊整處理完這一段時間裡公司堆積的事務。

儘管長時間的工作已經耗費了他太多的精力，不過剩下的並不是什麼過分精密費腦的類型，某習慣熬夜的傢伙咬咬牙，痛擊堆積成山的工作，並試圖表示也不過如此。

心理準備和強制清醒準備做的很足，但當電話屏幕亮起整機震動起來的時候，撐著保持清醒和工作做著鬥爭的青年，差一點摸起電話就對著來自家裡的電話立刻摁下了接聽鍵。

萬幸的是，他成功地及時清醒地停住指尖。他不太想讓操著最多的心的阿福，用半夜大概是蝙蝠俠巡夜結束后，最直接的關心，直擊自己脆弱的小心靈。

他調整了下狀態，試圖避免讓老管家發現，他其實到現在還沒睡，而且已經是連續不知道第幾個二十四小時沒睡的那種沒睡。

在直到鈴響過兩次半之後，提姆才接通這通電話，眯著眼，用一種迷茫沙啞的聲音打了聲招呼:「hey你好，我是提姆，有什麼……」

他還沒有說完，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熟練並直接地利用監控看著提姆還沒有睡的事實，阿福進行了非常和藹的小小的威脅:「實際上，提摩西少爺，我想你要是再不去休息，從後天開始我就應該把您在家裡存儲，過多的咖啡和咖啡機全部收起來了。」哦，他還特意在「過多」兩字上加了重音。

「我其實中途有休息……哦不阿福，我現在就去睡了，真的現在就睡。」幾乎是需要成天泡在咖啡罐子里的小紅鳥肉眼可見的蔫了下去，對阿福再三保證馬上就會休息過後，才保住了他心愛的咖啡。

只是有些糟糕的是，他似乎都聽到了這兩天份的小甜餅長了翅膀飛走的聲音。

說一不二的管家是蝙蝠家所有人的剋星，他總是有辦法制住所有人，包括大家長布魯斯·韋恩。但是當然，根本沒人會對阿福的關心擺出一副強硬態度。

提姆無奈地放下了手機，抹了把臉草草收尾。五分鐘以內，可憐的電腦屏幕和主機終於得到休息之後，而放鬆下來的小總裁幾乎是半閉著眼，摸索著方向，倒在了辦公室里那張還算柔然舒適的沙發上——他甚至不願意多走幾步，走到休息室里的床上去睡。

在徹底被睡神拽走之前，提姆用最後一點理智試圖改變一下自己很可能，在睡醒之後導致脖頸酸痛的姿勢。不過失敗的比較徹底，他很快地就睡著了。

窗外感覺快趴僵掉了的奈特，甚至出現了忘記被關掉的燈光不是燈光，而是聖光的錯覺，感動的幾近流淚。終於！終於！

織夢者調動著體內儲存的魔力，把魔力攪勻后搓圓，慢慢拉長。金色的魔力如同最輕柔的絲綢，帶著特殊的柔軟與飄逸，慢悠悠地穿透玻璃，向著躺在沙發上的年輕人蜿蜒而去，輕柔地勾住了他的小拇指。

原本趴在玻璃上的小守宮身上浮出一層藍光，一隻縮小版的藍熒光織夢者，順著金色的絲線，揮動著小短腿吧嗒吧嗒地，沒入了人的手心，連同魔法形成的絲線一同消失了。

但它不知道早在被丟到哥譚的時候，生活這個折磨人的東西，就已經伸出了它的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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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一熱就……咳，頭一回寫了文還發表出來，bug肯定不會少。質量和數量都可能沒啥保證，也就湊合湊合當看個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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