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漂亮的幫手

她並不是那麼難找。

循著那非常有辨識度的笑聲以及已經背得熟門熟路的地圖，奈特找到了比他還輕車熟路地打暈一地安保人員，穿好了一身裝備的姑娘。

「你好哈莉。」奈特單手接住了小丑女聞聲揮舞而來的棒球棍，長長地「嘶」了一聲。說實話，這一棍打的他骨頭都感覺有點疼，但是如果這樣可以直接和小丑女對話，那麼這樣看似冒險的舉動也不算太虧。

奈特苦中作樂地舉起雙手，表示出自己的無害。

「你——」小丑女一擊不中要害，於是轉而對眼前這個並不是蝙蝠卻敢於直呼她名字的陌生人起了些興趣。她單手拿著球棍，抵住青年的下巴，讓他微微仰頭：「大膽地男孩，你有些眼熟。哦，拜託，這可不是搭訕，我的心全部屬於我可愛的布丁……但是，來吧男孩，我們在哪見過？你真的很眼熟。」

「額，或許是在小丑先生的病歷單上？你知道他住院了嗎？」奈特仰著頭，再次回憶了一次，這個看起來瘋狂的漂亮姑娘確實沒有出現在Jason混亂不堪的記憶里。

她沒有出現並不意味著她不知道小丑的活動，作為小丑做什麼事情都要去摻一腳的小丑女，在這件幾乎這一層的犯人都知道的事情她沒理由不知道。她沒有出現只是意味著，她不想出現。

而奈特需要的就是她在這件事情上的中立態度。

「哦——我可憐的布丁，肯定又是討厭的小蝙蝠做的壞事，他總是從中作梗要破壞我和親親布丁的關係。」哈莉甩甩棍子，像個鬧脾氣的小女孩一樣尖叫。不過可沒有哪個小女孩能把棒球棍甩的跟她一樣，帶起破空的聲響。

奈特毫無心理壓力的附和：「當然，蝙蝠俠總是那麼討厭。不過，這一次是個很好的機會，哈莉女士。我知道小丑所在的醫院和現在能去那個醫院的最快方法。」

「啊昂，你想要和哈莉談條件，」小丑女把棒球棍架在肩膀上，自下往上地凝視著奈特的臉：「真是一個蠢到極致的選擇。不過……好吧，誰叫我那麼想要見到布丁呢？你的條件是什麼？」

「我想，你能告訴我通往地下的電梯要怎麼打開嗎？」奈特仍舊舉著雙手，默默盤算著接下來要怎麼逃脫瘋女人的追擊，如何反殺，還有怎麼找出下一個知道地下通道，卻仍舊沒有逃出阿卡姆的罪犯……

不過他不需要接著思考接下來的後續了。

小丑女停下了她那誇張的笑，甚至放下了架在肩膀上的棒球棍，難得地站好了——她看起來就像是一個萬聖節穿著小丑女裝扮出行的正常女孩。

他們在一群暴動中試圖湧出阿卡姆的罪犯中看起來格格不入。

「你要去那幹什麼？」小丑女，不，哈莉.奎澤爾這樣問到，她看起來十分的冷靜：「地下是已經廢棄很久的建築，你一個人要去那裡是要做什麼？」

奈特也放下了手，他微微低頭，直視向哈莉，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奇異的平靜：「我去找人，嗯，你看起來並不是很意外？」

哈莉聳聳肩：「或許呢？畢竟小蝙蝠總是那麼聰明，是個無所不能的大偵探。雖然這一次破案時間確實長了不少。」

「不是蝙蝠俠找我來的。」奈特搖搖頭：「是我自己，想要把Jason帶出去。喔，這讓你吃驚？幹嘛？一個人有自己的想法不是很正常的嗎？」

「但是，這不可能？！連小蝙蝠都沒有發現的事情，你這樣的外地人又怎麼會知道？！」哈莉瞪大了眼睛看起來並不相信奈特的話。

奈特無奈地躲開一個撞來的罪犯，順勢把人一腳踹到牆上，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怎麼全都知道我是個外地人……你就當我腦子特殊吧，總之，你能告訴我怎麼能下去嗎？我得把他帶走，他的狀態不太好。」

哈莉看了眼還在動彈的「同僚」，上去補了一棍子，讓對方徹底失去了意識，斜眼瞥了奈特一眼，架起球棍走向了一個方向，恢復了她那和小丑一樣假惺惺的語調：「哈，討厭的超能力者，走吧，我帶你去坐人類的電梯。」

奈特幾步快走跟在了小丑女身後，在人群中穿梭。奈特小聲嘟囔到：「他們看起來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怪不得一晚上就能叫蝙蝠抓個大半回來。」

「誰又能比得上布丁呢？他們這群低下的，沒有智商的蠢蛋只能靠著布丁才能在外頭多逍遙那麼一天半天，」哈莉三句不離小丑，奈特也不反對也不附和，只是沉默了下來，跟在小丑女身後，聽著她自言自語。

「可是我覺得他這件事J先生真的做錯了，」在一個監控的死角，小丑女用鞋尖狠狠踹在了某個拐角的牆根上，一個隱秘的按鈕出現在了不遠處的角落裡。她用棒球棍尖按上了那個紅色的按鈕，在機械嗡嗡作響的雜音里繼續說到：「我甚至去勸過布丁，勸過J先生不要這麼做了！但是布丁說不行，他告訴哈莉要聽話……好吧，哈莉總是最聽話的那個。」

「所以你還沒有和他分道揚鑣？」奈特眼看著電梯滑了上來，長長鬆了口氣。說話之間也就沒了那麼多顧忌。

小丑女尖叫到：「怎麼會？！我才不會離開布丁！他只是小小的做錯了一點點小事而已！」她一棍子打在了牆上，奈特堪堪躲了過去，抖下了身上的牆灰。

奈特不對這個描述多做評價：「只是我從稻草人那裡知道你們已經鬧掰了？或許是觀念不和……不過他說你和毒藤女的關係很好。」他們走進了電梯，按鈕被按下之後，電梯發出吱嘎吱嘎的疲憊叫聲。

「那個稻草腦袋說的話總是不能全信的。」哈莉語氣不屑，對著空氣指指點點：「因為他本身就是個瘋子，還不願意承認。他永遠不會像哈莉一樣那麼坦率。」

「他確實很惹人厭。」奈特皺皺鼻子，不去思考稻草人，現在還不行，還不行……

哈莉側過身，看著垂著頭不言不語的奈特，向漆黑的外頭示意：「我們到了。」

她身邊的青年風一樣地沖了出去——這個地方他也摸透了，只是需要一個下來的方法，或許還需要繼續利用一下哈莉。

奈特猛地撞上一個緊鎖的鐵門。穿過這裡的時候，他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困難的，但是當他本身需要進入的時候，物質構成的身體卻成了最大的阻礙。

「嘿嘿，蠢貨，你該去找到鑰匙而不是撞掉這裡的門！雖然這兒的設施都很舊了，他們仍舊是阿卡姆的設施，記得嗎？」哈莉跟在後邊，施施然然地走了過來。

奈特沒有理她，在再一次撞擊之後，他按了按看起來似乎沒有絲毫變化的鐵門。接著，哈莉看著她眼中的蠢蛋在窄小的走廊里迸出了帶起了風的助跑，直直撞在了門上。

那門凹下去了一塊，四周再也卡不住原本的位置，吱吱嘎嘎地倒了下去。

如果不是這裡的灰塵攢的太多了或者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問題，哈莉一定是看到了那個人身上自己冒起了淡淡的煙霧。

「雖然很抱歉，哈莉女士，你能幫我試試Jason是不是正在發燒嗎？我現在可能有點不太方便。」

小丑女聳聳肩膀，還以為他在忌憚什麼，無所謂地率先走了進去。破碎的針管被她的高跟鞋踩的吱嘎作響。

自脊柱蔓延到整個後背的燒灼感讓奈特不得不停下動作調整自己的呼吸。火燒火燎的感覺攀過脖頸，扒拉上他的臉頰，幾乎侵入眼球……

但是好在那只是一瞬間的事情，奈特在幾次深呼吸之後很快就調整了過來，走到了兩個人身邊。

小丑女已經給Jason鬆開了繩子，應該是也試過了溫度。她臉上的表情難得的嚴肅。奈特突然想起來，他以前不知道從哪聽說過，小丑女曾經也是一個很有名的醫生，要不然，帶著她一起走？

「他怎麼樣？」奈特蹲了下來，主動接過了Jason大半的重量，任由小丑女翻開男孩的眼皮觀察他的瞳孔。

哈莉撿回了自己的棍子，抿了抿最：「說實話，不太好，你應該把這隻可憐的小鳥帶去醫院。哦，或許我們可以同路？我們一起去看望布丁吧！」

還是算了，不安定的因素還是不要隨便說帶走就帶走的好。奈特抱起Jason，走在了前面：「不，我打算帶他離開這裡。先得找個好地方把這一身的傷養好了再說。哥譚可不是個適合養傷的地方。」

「說的也是，aww，我什麼時候能和布丁一起出門度蜜月呢？我覺得東邊新蓋的的遊樂場就很不錯！」

小丑女看起來又恢復了原本那個三句不離「布丁」的瘋癲狀態。奈特不動聲色地扭了扭後背僵硬的骨頭，在空蕩蕩的房間中快速穿過：「之前說的，有關於小丑住著的醫院的事情……」

「噓——我知道親愛的，是你，是你把我可憐的布丁送進了醫院，」小丑女走在奈特的身側，探出頭來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我之前有仔細思考過如何讓我親愛的狗狗們和你一起好好的玩一玩，不過現在嘛……」

奈特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似的走向門戶大開的出口，任由小丑女掄出去了一個比她還高的保安，看著她走到了一群帶著小丑面具的嘍啰之間。

一輛車在小丑們錯開著讓開之後展露在奈特眼前，大概是從某處搶來的，上面布滿了凹陷和划痕。

奈特走到車前，放眼向後望去，一水只有哥譚才特有的，小丑幫搶來的車。他還算慶幸地想到起碼他們沒有往給自己的這輛車上塗上一個小丑花紋。

「我改主意了。走吧甜心，走的越遠越好，今天晚上的一切我都會當做沒有發生過。」哈莉露出了一個快樂的笑容這樣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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