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劍名腰下
沒有事乾的張九陽只能找東西吃,一如當初進入太子東宮參加那一場文人詩會一樣。
但是,今日的詩會主持人,似乎專門注意到了張九陽,然後當張九陽的雙手,伸向一隻雞腿的時候,這位詩會主持人,抓住時機開了口。
「素聞和府張九陽張先生,向來文才出眾,今日這詩會之中,不知先生準備了什麼寶物?」
「今日這詩會之中,僅有先生一人是經商買賣之人,和府家財萬貫,富可敵國,先生作為和府首席經營掌柜,拿出來的,一定是能令我等大開眼界的東西!」
「所以,九陽先生,何不將你手中的寶物,拿上來,與眾才子一同觀之?」
書院主持在說這話的時候,張九陽的雙手剛剛伸出,待到眾才子目光齊齊看向張九陽時,張九陽正剛好抓起那一隻金黃油膩的雞腿。
看著無數的目光鎖定自己,張九陽有些尷尬,輕輕放下手中的雞腿,然後雙手胡亂在紀大公子的衣服上擦了擦。
紀若昀見張九陽這一番操作,頓時間恨不得立馬將張九陽一腳踹飛出書院,好在紀大公子考慮到眼前人實在是太多,終究是忍住了。
扔下了雞腿的張九陽,拍了拍紀若昀的肩膀,也不管紀若昀鍋底一般的臉色,便是朝著那書院主持說道。
「寶物嘛?自然是準備了,只是剛才眾位才子已經展示了那麼多珍貴寶物,今日這書院之中,便也不差在下這一件吧。」
那書院主持聞言,卻是不打算就這樣放過張九陽,接著便是說道:「九陽先生此言差矣,適才諸位才子手中寶物,自然有其特別之處,但九陽先生作為今日在場的唯一一位商賈,在下等人很想看一看,九陽先生準備的寶物到底是什麼。」
這位書院主持的身份,在聚賢書院之中,應該很是不低,在他的鼓動下,書院之中的眾才子紛紛叫嚷著,看這勢頭,一定要讓今日張九陽將他手中準備的寶物拿出來。
看著書院之中眾位才子的熱情態度,張九陽本能地覺得,這幫才子如此熱情的態度,一定沒安什麼好心。
而就在這時,哪位主持詩會的中年人卻是再次站了出來,說道:「九陽先生,你是商人,很少參加這樣的詩會,這般賽寶的規則,在下在此為九陽先生再做一次說明。」
「本次賽寶,所賽之物須得是高雅別緻之寶,不能是『市儈之寶』,像那般黃金白銀之類的世俗之物,便是不能在此登得大雅之堂的!」
詩會主持這話說完,那一眾才子之中,頓時是發出了一陣低低的譏笑聲,在他們看來,身為商人的張九陽,能夠拿出什麼高雅之物來,在這等追逐利益的商人眼裡,不是只有黃金白銀,最為珍貴嗎。
而今日這詩會主持的要求,倒是很是刁難張九陽這位和府首席經營掌柜了。
張九陽聞言,卻只是淡淡地點了點頭,書院之中才子們的譏笑,張九陽看在眼裡,因此,心中更是對這些賣弄文才的才子更是不屑。
哪朝哪代沒有喜歡賣弄文才的才子呢?哪朝哪代都有,但是你賣弄文才,顯擺家世,卻因此而看不起他人,張九陽心中就不樂意了。
眼前的這幫才子之中,真正能夠名流千古的有幾個?估計一個都沒有,但是論互相攀比愛慕虛榮,這些才子大多數都能數上第一。
今日的書院之中,才子們穿得異常騷包,扮相極好,而在有騷包才子的地方,自然是有一大批花痴女子跟隨。
今日的聚賢書院詩會也是如此,才子們之所以對張九陽如此顯露輕蔑神色,除了他們自認為商人皆是追逐俗利之輩,而他們飽讀詩書之人,自然高之一等之外,更重要的是,那些一旁圍觀的花痴女子們,給予了才子們巨大的刺激,此刻一句與眾不同的話語以及一點特立獨行的舉動,都足以引來無數女子別樣的目光。
而這種被無數花痴女子關注的感覺,時常讓得才子們,大為陶醉。
因此,當張九陽商賈的身份曝光之後,在場的才子們便是大多嗤之以鼻,然後紛紛顯露出譏諷的神色,並時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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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好好看一看張九陽接下來該如何在眾人面前出醜。
但是,事情會真如他們所希望的那般模樣嗎?
書院之中,眼前這幫才子的齷蹉心思,張九陽當然心中清楚,他見這位詩會主持似乎在刻意針對自己,心中便是打定了主意。
既然你聚賢書院,今日刻意想讓我張九陽出醜,那麼,老子便好好地與你們玩一玩。
在眾多才子目光的注視下,張九陽淡淡地走上台前,然後,將手中的那一柄長劍舉起,口中說道:「在下今日所準備之物,便是手中這一柄長劍!」
「長劍!」張九陽手中的長劍舉起,書院之中頓時一片質疑之聲,張九陽手中的這一柄長劍,形狀雖然質樸,但一看便知只是俗品,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那詩會主持見張九陽站立於場中,目光淡淡,便是繼續說道:「九陽先生,你手中這一長劍,以在下看來,平白無奇,正是那實打實的市儈之物,倒是與今日之詩會,萬分之不相契。」
詩會主持這話說完之後,書院之中,頓時是一片嘲諷之聲,其中更是有不少才子,陰陽怪氣地說著,「果然不過如此」之類的話語。
張九陽待詩會主持說完,卻是朗聲說道:「主持此言差矣!在下手中這一長劍,絕非凡物!而且,它有一個名字!」
「很霸氣的名字!」
「哦!」張九陽這話說完,那詩會主持頓時間眼睛微微眯起,說道:「很霸氣的名字,不知如何霸氣法?還請九陽先生說道說道。」
張九陽聞言,抬了抬眉毛,「說是當然要說的,否則,豈不是白白讓你們辱沒了這柄寶劍的名聲!」
張九陽這話,說得大是不客氣,這無疑是在說,今日書院之中的一眾才子,都是有眼無珠,不識真寶之人。
這樣的一番言語,自然是刺激得在場的才子們哇哇大叫不已,紛紛叫嚷著,讓張九陽趕緊說出那一個無比霸氣的名字。
見場中眾才子群情激憤,張九陽卻是冷哼了一聲。
「劍名腰下!可斷金鐵!」
「腰下?」張九陽這話說完,場中頓時又是議論紛紛,大陽帝國乃至天寶大陸之上,從來沒有聽說過有「腰下」這樣的一柄寶劍啊,張九陽此刻手中所舉的,莫不成是一柄大家都不知道的寶劍。
但是,才子們很快便是打消了這一想法,他們其中有一人越眾而出,說道:「九陽先生此劍,在下等皆是未曾聽聞,先生莫不是以一普通長劍,舉在手中,唬弄在下等人吧?!」
這位才子這話說完,張九陽頓時冷哼了一聲,一旁看熱鬧的紀若昀卻是摸了摸鼻子。
眼前這柄劍紀若昀再清楚不過其來歷,剛剛從麟閣鑄劍鋪之中購來的,也就張九陽這傢伙,能如此厚顏無恥地舉在手中說它是絕世名劍。
「是嗎?」張九陽待這位才子說完,卻是冷哼了一聲,「不好意思,你沒聽過,那是你孤陋寡聞!」
「難不成這世間的所有名劍,你都要聽到過才算,你以為你是誰啊,擎天大帝所配之劍,你又能知曉其名姓?」
張九陽這句話一說完,那位站出來當出頭鳥的大陽才人頓時間喉頭一更,擎天大帝所配劍的名字,他當然不知道。
因為,眾所周知,擎天大帝楊垂名,根本就不隨身配劍。
「你……」這位才子被張九陽這一通毫不客氣的搶白,說得面色紫漲,他當即以手戟指張九陽,就欲說話。
但是,張九陽卻是搶先開口,根本不給這位騷包才子說話的機會。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
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
張九陽這一首詩吟誦完畢之後,便是大聲說道:「各位才子,在下手中這一柄長劍,便是這征戰邊關,曉戰隨鼓,宵眠抱鞍,終斬取樓蘭的將軍之劍,功業之劍,忠勇之劍!」
「如此一柄以殺取敵軍首腦為目的的長劍,各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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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將之視為凡物,難道,如今鎮守大陽帝國四方疆域的將士們,在眾位才子眼裡,也是不值一錢的凡物嗎?」
「眾位才子今日之言論,若是大陽帝國邊關軍士聽聞之後,定然心中冰寒無比。」
「就算是金鑾殿上的皇帝陛下聽了,只怕也是惱恨各位今日的大放闕詞!」
張九陽這一番話說完之後,書院之中眾人霎時間面面相覷,這哪跟哪啊?你手中一柄普通長劍,怎麼扯上了大陽帝國的四方邊防,又怎麼扯上了大陽帝國皇帝陛下。
但是,理雖是這個理,只不過張九陽所吟誦的這一首詩,的確是說了大陽帝國軍隊,忠勇戍邊,志在斬取敵酋的一往無前意志。
因此,張九陽這一番話說完之後,書院之中一片寂靜,之前還騷包無比的才子們此刻誰也不敢答話,因為,此劍既然牽扯上了大陽帝國邊軍,牽扯上了皇帝陛下李景同,則是他們這些賣弄風騷的才子,不敢妄加評論的了。
甚至於,剛才哪位越眾而出的才子,此刻在心中已經開始暗暗後悔不迭。
若是眼前這個張九陽所說的全都是真的,那自己豈不是不知不覺之中,已經鑄下了彌天大錯!
霎時間,書院之中,一眾才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擔憂與后怕。
卻是那位儒雅的詩會主持沉默了半晌,然後方才問道:「九陽先生,你手中所舉這一柄長劍,當真是名為『腰下』?」
「沒錯!此劍便是名為腰下,千真萬確!」張九陽待那位詩會主持這話說完,便是斬釘截鐵地說道,「此劍如今雖在在下手中,但卻早已是殺敵之劍,破軍之劍,敵寒之劍,如今功名隱沒,委屈於在下之手,但諸位今日之言語,卻是大大有失考察,並大大有辱於此劍功名。」
張九陽這話說完,那詩會主持頓時臉色一變,然後深深地看了張九陽一眼,最後才說道。
「既然如此,那今日詩會,賽寶環節,九陽先生手中這一『腰下』長劍,當屬魁首,最為珍貴!」
書院之中,詩會主持這話說完,那一旁原本打著一旦張九陽事情敗露,自己趕緊開溜打算的紀若昀紀大公子,頓時間目瞪口呆。
而那些戚戚然滿臉忌憚的才子此刻聞言,卻是霎時間恍然大悟,然後使勁拍著雙手大表贊成,場面一時間讓人大跌眼鏡之極。
詩會主持這番話說完之後,張九陽淡淡點了點頭,然後便是轉身回到了人群之中。
緊接著,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詩會主持,再次看了張九陽一眼,然後便是宣布,今日詩會的第二個環節「斗詩」,正式開始。
但是,有了張九陽「腰下」劍那一首詩在前,今日詩會的第二環節,註定毫無看頭。
張九陽所吟詠的那一首「殺敵名劍詩」,如同一把毫不留情的尺子,橫亘在眾位才子身前,讓得才子們原本醞釀了很久的狗屁不通騷包大作,根本羞於啟齒。
最終,詩會主持見這般局面實在尷尬,不得不低聲下氣求助於張九陽。
張九陽看著詩會之上,一片蕭條,嘆了一聲,「唐之李太白,真有仙人之勢,以一詩冠壓全場,這天寶大陸,才子無數,恐怕也難出其左!」
隨著張九陽的感慨落下,張九陽口中的吟詠,也是響徹在書院之中。
「明月出天山,蒼茫雲海間。
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
漢下白登道,胡窺青海灣。
由來征戰地,不見有人還!」
「……」
既然今日之聚賢書院,已經被李大詩仙壓了一次,那就徹徹底底的。
再讓他壓它一回吧!
誰讓這些棒槌,想讓老子張九陽出醜呢?
你們辦你們的詩會,斗你們的詩,賣弄你們的風騷,幹啥要針對我這個帶著作弊器的穿越者。
這不是,老壽星上吊,活得不耐煩了嗎?
張九陽這一首詩吟詠完畢之後,聚賢書院之中,鴉雀無聲,眾才子一臉慚色,目光絲毫不敢看向張九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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