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李桀身死

第二百一十五章 李桀身死

那緊隨於戎狄馬匪隊伍之後的二皇子李桀及其親近衛士,見那戎狄馬匪群,毅然進入了這一處險谷之中,卻是沒有絲毫停留,對於二皇子來說,銜尾追擊如此之久,他又怎肯輕易放棄,而眼看唾手可得的莫大功勞就在眼前,他又怎肯讓這機會白白從眼前溜走。

眼前的這股戎狄馬匪,人數眾多,且蹤跡極難搜尋,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機會,二皇子李桀自然不願放任他們跑掉,之所以一直死追不放,就是為了要將眼前這股戎狄馬匪一網打盡,再加之身後就緊跟著左軍副將梁橫槊的一萬精銳,二皇子李桀因此沒有絲毫的遲疑,片刻不停地緊跟著戎狄馬匪,徑直衝入了陰風峽谷之內。

陰風峽谷,谷中通道狹窄彎曲,兩側懸崖高聳,絕壁陡峭,二皇子李桀身側的數百名親衛,進入谷中之後,立刻便是被迫拉長了隊形,狹窄的峽谷內部,只允許四五匹馬同行行進,且彎曲的通道,讓駿馬在峽谷之中,根本無法撒開四蹄奔跑。

前方,傳來了戎狄馬匪密密麻麻的馬蹄聲,聽聲音似乎距離己方不遠了,在這個狹窄的通道內,戎狄馬匪所乘的駿馬雖然神駿,但是依舊與二皇子李桀的這數百親衛一樣,受到了彎曲通道的限制,他們的馬匹同樣難以像平坦開闊地帶一樣放開四蹄奔跑。

感受著前方的馬蹄聲越來越近,二皇子李桀看了一眼身後,左軍副將梁橫槊的大軍,應該很快就能跟上來,但彎曲的通道與陡峭的懸崖,阻擋了二皇子李桀的視線,他只能聽到身後有馬蹄聲不斷傳來,但卻是難以看得見梁橫槊大軍的身影。

狹窄險要地帶,向來是兵家最為忌諱的用兵死地,但二皇子李桀此刻已經顧不上那麼許多,他只知道,自己如果不追上前去,將前方的戎狄馬匪緊緊咬住,那麼,眼前這股戎狄馬匪,則勢必又將從自己的眼前逃之夭夭。

這等局面,自然是二皇子李桀最為不願看到的,因此,儘管心中隱隱有著不安,但是,二皇子李桀,依舊是催動著駿馬,朝著曲折的通道前方趕去。

但是,二皇子越是進入峽谷越深,心中便是越來越心驚膽戰,戎狄馬匪的馬蹄聲就在前方不遠處,但是他與身旁的數百親衛,就像是永遠也追趕不上一般,同時,那兩側高聳入雲的懸崖,陡峭衝天的絕壁,一直看不到前方的曲折通道,這些都給予了包括二皇子李桀在內的所有人心理上莫大的壓力。

而身後,那原本應該跟上來的梁橫槊的兵馬,竟然也是一個人影也看不到了。

陰風峽谷內的二皇子李桀,越走越是心驚,隨著內心心理壓力的增大,這支數百人的隊伍,速度漸漸地減慢了下來。

而在陰風峽谷之外,在哪遼闊的平野之上,之前還一直緊跟在新上任的代鎮北大將軍軍陣之後的左軍副將梁橫槊的大軍,在看到戎狄馬匪一頭鑽進陰風峽谷的時候,這一萬大軍追趕的速度,卻是漸漸地減緩了下來。

而當二皇子李桀,率領身側數百親衛,不假思索,毫不遲疑地闖入大陽帝國北疆最為臭名昭著的死地的時候,梁橫槊麾下的一萬鎮北大軍精銳,在梁橫槊的一聲命令之下,竟然是轉了個方向,在巨大的斷裂大裂谷地形帶之前拐了個彎,然後大軍沿著平原與大裂谷的分界,縱馬狂奔,緊接著,很快便是倒回了距離陰風峽谷數里遠的地方,然後全軍結成防禦陣型,一字排開,戰陣之內,軍士緘口,戰馬沉默,竟然是一片鴉雀無聲,巋然不動了。

是的,陰風峽谷之前,那一直緊緊跟隨在二皇子李桀身後的鎮北大軍一萬精銳,並沒有跟隨二皇子李桀的軍陣,進入陰風峽谷。

平野之上,梁橫槊麾下的一萬鎮北精銳,旌旗獵獵,刀劍出鞘,以異乎尋常的沉默,面向著陰風峽谷的入口。

峽谷之內,二皇子李桀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下一刻,他突然猛地拽停所乘駿馬,然後毅然下令,全軍撤退,退出眼前這無比恐怖的陰風峽谷。

二皇子李桀這聲令下之後,身側的數百親衛如獲大赦,暗中都禁不住狠狠鬆了一口氣,他們礙於二皇子李桀的兇殘,雖然早已經被峽谷之中的層層險象壓得喘不過氣來,但是卻是沒有一人敢於主動出聲。

而此刻,二皇子李桀的撤退命令,對於他們來說,便就等同於世間最美妙的聲音,於是,這數百名二皇子殿下親衛,霎時間后隊變前隊,動作飛快,恨不得馬上就從這處恐怖的峽谷之中逃離。

但是,就在二皇子李桀的數百名親衛調轉馬頭,準備離開陰風峽谷的時候,隊伍的前頭,卻是突然傳來了一陣巨石滾動的聲音。

二皇子李桀身在隊伍最後,聞聲頓時亡魂大冒,待得他抬頭看去時,那高高的兩側懸崖之上,一塊塊巨大的石頭,從懸崖之頂滾滾落下,然後猛地砸在峽谷之內狹窄的通道之上,只須臾之間,便是將陰風峽谷狹窄的通道堵死。

而那隊伍最前頭,那來不及躲避的親衛人馬,便霎時間就被這些巨大的滾石砸得人仰馬翻,死傷慘重。

滾石滾落的巨大聲音,漸漸停息,待得前方慘叫聲平息之後,二皇子李桀等人臉上的神色,已經黑沉如水。

二皇子李桀排開人群,向著巨石滾落之處策馬行去,只見那自懸崖之頂滾落的巨石,已經將那狹窄的通道,堵成了一道高高的石牆,要想翻越,則是普通人很難做到的了。

而此刻二皇子李桀等人所處的峽谷地段,谷中地勢相對開闊,能夠容許八九匹駿馬同時經過,這在陰風峽谷之中,算是比較罕見的寬闊地段,而同時,峽谷兩側的懸崖,則也要較之其他地段,要低險得多。

就在二皇子李桀面對著眼前的巨石,一籌莫展的時候,那懸崖之上,突然是有一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峽谷之中,這一陣極其突然的腳步聲出現之後,二皇子李桀身側的親近衛士,霎時間緊張不已,刀劍齊齊高舉,做出了下意識的防禦姿態。

這些腳步聲節奏明顯,顯得聲音的主人明顯的是訓練有素,二皇子李桀凝神傾聽片刻之後,心中已然有了答案,這懸崖之上的人馬,決不是毫無組織的馬匪,而是紀律嚴明的軍隊。

得出這個結論的二皇子李桀,心中大驚不已,在這樣的地方,懸崖之上,怎麼會有軍隊出現,二皇子李桀心中,瞬間閃過無數的念頭。

但是,再多的猜測,都敵不過頭頂突然出現的聲音,能夠更讓二皇子李桀驚駭疑惑。

懸崖之上,在二皇子李桀身側的親近衛士驚駭的目光注視下,無數的人影漸漸現出身來,看著這些軍士身上無比熟悉的甲胄,二皇子李桀麾下的親衛猛然發現,這些軍士,不是旁人,正是鎮北大軍軍中將士。

這一發現,讓得二皇子李桀身側的親近衛士們,震驚不已,而就在這般震驚之中,已經返回大陽帝國國都廣源城的鎮北大將軍任金革的身影,竟然是顯現了出來。

排眾而出的鎮北大將軍任金革,臉色冰冷,他剛硬的臉上,看不到一絲表情,任金革出現之後,這位鎮北大將軍的目光,就一直在二皇子李桀的身上停留,他此刻目光之中的憤怒與憎恨,已經毫不掩飾。

陰風峽谷之中,二皇子李桀抬頭,與鎮北大將軍任金革,四目相對,看到任金革身影的那一瞬間,二皇子李桀內心震撼無比。

此刻的任金革,身上哪裡還有半點重病纏身的跡象,二皇子李桀與鎮北大將軍任金革對視良久,方才冷冷開口說道:「任大將軍,你於數日前上疏陛下,言將軍身染重痾,需回都休養,陛下已然准許將軍,回都養病,如今,卻因何會出現在此處?!」

懸崖之上,鎮北大將軍任金革聞言,冷笑了一聲,「有勞二皇子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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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牽挂,任某之所以出現在這裡,自然是因為二皇子殿下。」

「哦!」二皇子李桀聞言,冷哼了一聲,他並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任金革話中的含義,「大將軍出現在這裡,到底為何,本皇子不感興趣,但大將軍於懸崖之上,投下巨石,將本皇子置於危險境地,本皇子倒是要問將軍,如此做法,居心何在!」

二皇子李桀一聲冷喝之後,任金革卻是仰天哈哈一陣大笑不已,片刻之後,方才冷冷說道:「二皇子殿下,你覺得任某,如此做法,所為為何?」

峽谷之內,二皇子李桀聞言,臉色冷厲,聲音冰冷,「好你個大膽的任金革,你這是欲犯上作亂,圖謀造反,就不怕本皇子將你三親九族,誅殺得乾乾淨淨!」

二皇子李桀的這一番言語,在峽谷之中大聲回蕩,如果此刻張九陽出現在這裡,則是一定會嘆上一聲,「真是不知死活啊!」,人家鎮北大將軍任金革,擺明了就沒打算放過你二皇子李桀,這位驕傲無比的皇子殿下,已然已經是人家案板之上的肉,竟然還敢如此癩蛤蟆打哈欠,口氣包天!

最為可笑的是,已然身陷絕地,竟然還出言威脅,這樣的事情,大陽帝國之上,估計也就二皇子李桀一人,才會如此腦疾吧。

陰風峽谷之中,二皇子李桀冰冷的聲音,久久方才散去,他話語之中的目空一切,已然顯露無遺,懸崖之上的任金革,鋼牙緊咬,目光如刀,鎮北大將軍任金革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冷冷說道:「皇子殿下,任金革如今在這世上,孤身一人而已,唯一的弟弟,也在五年之前,喪生於皇子殿下的手中!」

「因此,皇子殿下欲將任某株連九族的願望,恐怕是再難實現了。」

任金革此話說完,峽谷之中的二皇子李桀,頓時間驚駭不已,如果說任金革是因為,他唯一的親人被自己斬殺,那麼他今日的這般做法,也就有了理由,但是,在二皇子的心裡,他從來沒有殺過眼前這位鎮北大將軍的弟弟啊。

想到此處,二皇子李桀當即便是冷冷說道:「任大將軍此言,本皇子疑惑不已,在本皇子印象之中,與大將軍之弟弟,素未謀面,又如何會做出,殺害大將軍之弟這等的荒誕事情來。」

懸崖之上的任金革聞言,聲音冰冷,語氣寒冽,「皇子殿下貴人多忘事,那就由任某來提醒一下殿下,五年之前,帝國國都之中,曾有一名鎮北大軍軍中翊麾校尉,凌晨闖入皇子殿下的威王府中,然後,次日深夜,於國都天牢之前,以謀逆造反的罪名,被天牢守將當場射殺,這一事,皇子殿下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任金革這話說完,那二皇子頓時臉色大變,但是,他口中依舊冰冷說道:「大將軍此言,大為荒繆,叛軍作亂,與本皇子何干,又怎可將那數百鎮北邊軍之死,歸咎於本皇子頭上,當日那三百鎮北邊軍,全副武裝,刀劍出鞘,衝擊國都天牢,本就是大罪當誅,況且,這件事情,是那天牢守將行使職責,守衛天牢之舉,與本皇子又有什麼干係?」

二皇子李桀這話說完,任金革頓時冷冷一聲長笑,只笑得眼淚沿著剛毅的臉龐滾落,然後,聲音中滿是痛恨的鎮北大將軍緩緩開口說道:「皇子殿下,五年前天牢輪值守將金丘八,失足跌落廣源河中為大水席捲而去,這件事大陽帝國雖然人盡皆知,但皇子殿下不會真的以為,這位金丘八金大人,是真的被大水席捲而走的吧!」

任金革這話說完,那二皇子李桀頓時間臉色大變,半晌之後,二皇子李桀方才冷冷說道:「大將軍此言,到底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回答二皇子李桀的,是任金革一連串的長笑,「皇子殿下,任某這句話的意思,當然是指,當日那天牢守將金丘八,失足落水是假,其人暗中被我鎮北大軍右軍副將柳直臣,押往鎮北大軍是真!」

「而這位金丘八金將軍,曾經便是皇子殿下身前的一條狗吧!」

「皇子殿下讓他咬人,他就咬人,皇子殿下讓他殺人,他就殺人,哪怕,所殺之人,是我鎮北大軍邊關將士!」

「事到如今,不瞞皇子殿下,這位金丘八金將軍,骨頭不硬,嘴巴不緊,到了我鎮北大軍大營之後,沒過多久,皇子殿下當日的一番謀划,便就盡都一五一十,告知了在下!」

「恕任某直言,任某雖然,心機狠毒不及皇子殿下,但皇子殿下這識人之能,實在是寒磣之極!」

任金革這一番話說完,那陰風峽谷之內,二皇子李桀頓時間如遭雷擊,身體猛然倒退數十步,然後在身側親近衛士的扶持下,方才站穩腳跟。

金丘八的德行如何,作為其主子的二皇子李桀,那是再清楚不過,此人貪財好色,驕奢淫逸,十成十的軟骨頭一個,落在鎮北大將軍手裡,不說嚴刑拷打,就算嚇他一嚇,這位金將軍,也會立馬跪倒求饒,然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而如今,任金革既然已經知曉了自己當日的一番謀划,那麼,二皇子李桀的任何狡辯,都顯得無比蒼白無力。

此刻,卻是懸崖之上,任金革的聲音,再次傳來,「皇子殿下,當日那闖入殿下威王府中的翊麾校尉,不是旁人,正是任某在這世間,唯一的親人,任某將他放在軍中,累積軍功擢升至翊麾校尉,當時不過數月耳!」

「我等日夜守戍邊關,寒風凜冽,凄苦異常,不想,任某這世間唯一的親人,卻如此含冤身死於國都之中,如此之事,任某捶胸叩問上天,這世間尚有公義可言?」

任金革聲音落下,二皇子李桀卻是冷冷問道:「此事已過五年之久,你任金革何以能隱忍至今,為何不提兵報仇?」

任金革聞言,仰天哈哈長笑,聲音凄厲無比,「皇子殿下這一問題,問得真好,以皇子殿下冷酷殘忍的性格,自然難以得出這一問題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便由任某來告知於皇子殿下。」

「我鎮北大軍世代鎮守帝國北疆,對這片土地,魂牽夢繞,視若生命,我等在這北疆,拋頭顱灑熱血,不斷犧牲,前赴後繼,邊關軍士,皆是心暖腸熱之輩,似皇子殿下這等陰險毒辣之事,我鎮北大軍,萬萬做不出來!若是提兵報仇,那我任金革,又如何去面對那些為守衛大陽帝國北疆而埋骨於這片土地上的同袍戰友,將士兄弟?!」

任金革此言一出,懸崖之上的鎮北大軍軍士,盡皆都熱淚盈眶,而反觀那峽谷之內,二皇子李桀身側的數百親衛,此刻則是一臉死寂。

峽谷之中,二皇子李桀待任金革此言說完之後,卻是哈哈哈仰天狂笑起來,「沒錯!任金革,當日之事,的確是本皇子一手謀划,要怪,就只能怪你那位身為翊麾校尉的弟弟,莽撞冒失,時運不濟,若他沒有貿然闖入本皇子的王府之內,那麼一切,都不會發生!」

「但是,事已至此,那又如何!我李桀貴為大陽帝國二皇子殿下,你任金革就算身為鎮北大將軍,又能如何?難不成,你任金革還真的膽敢造反,然後斬殺我這位大陽帝國二皇子?!」

「任金革,你不要忘了,你之所以有今天,一切都是拜我父皇所賜,皇權至上,從古到今,皆是如此,亘古不變,君要臣死,你這個做臣子的,就必須得死!沒有什麼理由,因此,本皇子縱是殺了你的弟弟,那又如何,我是大陽帝國當今皇帝的第二子,大陽帝國皇帝親封的威王殿下,而這大陽帝國,皆是我李姓皇族所有。本皇子身為大陽帝國威王,殺了一介區區翊麾校尉,難不成,你任金革,就有膽將本皇子,斬殺於馬下!」

「本皇子告訴你,你任金革今日,斷然不敢殺我李桀,斷然不敢殺我李桀!我李桀,乃是大陽帝國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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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皇族血脈,萬金之軀!」

「而你任金革,不過一介鎮守邊關的將軍!」

峽谷之內,二皇子李桀的瘋狂笑聲,在高高的懸崖之間,來回激蕩,二皇子李桀身側的數百親衛,此刻已經神色驚惶失措,只余那峽谷之中狂笑不已的二皇子,如同瘋子一般,指著鎮北大將軍任金革瘋狂大笑。

在二皇子李桀的瘋狂大笑聲中,鎮北大將軍任金革的右手高高抬起,彷彿是對二皇子李桀猖狂言語的無情回擊,那圍在懸崖兩側的無數鎮北大軍軍士,見狀猛地舉起了手中的勁弩,勁弩之上,弩箭冰寒刺骨,而那箭尖,就在這片刻之間,便是對準了那峽谷之中的二皇子李桀及其麾下數百親衛。

鎮北大軍軍士整齊劃一的動作,如同揮動了一把巨大的死神鐮刀,峽谷之內,那數百名二皇子殿下親衛,頓時間亂作一團,只有那二皇子李桀,冰冷的目光之中,透露著瘋狂,他突然劇烈地大吼了一聲,「任金革,難道你真的膽敢,背叛大陽帝國,背叛帝國當今陛下,然後向大陽帝國當今的威王殿下下手!」

二皇子李桀的話音剛落,回答他的是,鎮北大將軍任金革一聲冰冷的令下,「放箭,目標,懸崖之下,所有人馬,一個不留!」

隨著任金革的這一聲冰冷凄厲的命令,陰風峽谷兩側懸崖之上,弓弦之聲不絕,無數箭矢在頃刻之間,便是飛速射向峽谷之內,呼嘯的弩箭攜帶著索命的尖叫,剎那間便是撕裂了一名名二皇子殿下親近衛士的胸膛,二皇子李桀身側的親衛,在第一輪弩箭的齊射下,便是成片成片地倒下,而那最受重點照顧的二皇子李桀,已然身中百箭,鋒利的弩箭洞穿了二皇子李桀全身上下的名貴甲胄,密密麻麻的弩箭穿透了這位生性殘忍好殺的二皇子的身體,使得他此刻看起來如同一隻插滿箭矢的刺蝟。

峽谷之中,二皇子李桀冰冷的臉龐之上,猶還帶著深深的不可置信,他高高抬起的右手,指向懸崖之上的任金革,口中最終緩緩說出了幾個字,「本皇子乃大陽帝國威王殿下,你們怎敢……」

凄厲的北風呼嘯聲中,陰風峽谷之內,又響起了鬼哭一般的嗚咽聲,任金革冰冷寒冽的聲音接著傳來,「沒錯,二皇子殿下,任某能有今日,的確皆拜皇帝陛下所賜,但可惜,你並不是你之父皇!」

「而且,在大陽帝國如今遼闊無比的國境之上,你二皇子李桀,還代表不了大陽帝國!」

「因此,任某今日只是射殺了你,並不等同於,任某背叛了自己的國家!」

「在你眼裡,我等生命卑賤如豬狗,但正是這些豬狗一般的卑賤下人,打下了大陽帝國如今的萬里河山。」

「殿下身死之後,任某會親自向陛下稟明,殿下是身死於戎狄馬匪手中,殿下戰死之前猶在勇猛殺敵,堪稱為我大陽帝國之英勇典範,大陽帝國當為殿下鑄立偉業豐碑,以此昭告世人。」

任金革這話說完,那峽谷之中,滿身弩箭的二皇子李桀,臉上頓時騰起一片殷紅,然後,二皇子李桀仰天狂噴出一口鮮血,以右手指向鎮北大將軍任金革,接著便是仰天倒地!

峽谷之內,弩箭之聲已然停止,那二皇子李桀及其麾下數百親衛,盡皆中箭身亡,這些跟隨二皇子李桀多年的親近衛士,大多與二皇子李桀如出一轍,殘忍兇悍,目中無人,他們跟著二皇子李桀,一同做過不少的壞事,如今陪同他們的主子,葬身於峽谷之中,也算是罪有應得。

而哪位冷酷殘忍,好殺暴戾的二皇子李桀,也落得了一個惡有惡報的下場。

陰風峽谷之內,二皇子麾下數百親衛,盡數身死,只餘下一匹匹的駿馬,在峽谷之內,它們每移動一步,都可能拖動著那些腿腳依舊卡在馬蹬之上的衛士的屍體在血泊中划動。

而懸崖之上,在確認二皇子李桀及其麾下親衛,盡皆中箭身死之後,任金革所率領的鎮北大軍軍士,便是飛快地離開了懸崖之頂,然後很快便是消失不見。

陰風峽谷之中,只留下了似乎亘古不變的嗚咽聲,以及失去了主人的戰馬的哀鳴。

……

二皇子李桀,身死陰風峽谷之後的第三日,一封十萬火急的軍情奏疏,被鎮北大軍,飛馬送入了大陽帝國國都廣源城。

呈送軍情的鎮北軍士,累得當場便暈倒在了兵部衙門的大堂之上,拿到這一封緊急軍情的兵部尚書,只掃了一眼,當即便是嚇得冷汗直流,一屁股坐倒在了椅子之上,而下一刻,滿臉冷汗的兵部尚書,當即如同火燒屁股一般,連滾帶爬地奔出門去,跳上馬車,飛馬直奔大陽皇宮。

大陽皇宮之內,當二皇子李桀身死的消息呈送到大病初癒,精神不佳的大陽皇帝身前時,大陽皇帝當即仰天吐出了一口鮮血,然後向後昏倒,人事不省。

而床榻之前,那一隻伺候在側的大陽帝國太子殿下李景同,雖然同樣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來,但實際上心裡早就樂開了花,太子殿下眼裡此刻雖然裝滿了淚水,但實際上深處的眼神卻是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當然,此外還有另外一種情緒,辛災樂禍,也被如今的太子殿下,掩飾得極其的完美無暇。

軍情奏疏之中,將二皇子殿下身死的經過,描寫得很是詳細,二皇子殿下身先士卒,追擊戎狄馬匪貿然進入兵家死地陰風峽谷,不料,反被埋伏於峽谷之上的戎狄馬匪萬箭射殺,緊隨其後的鎮北大軍左軍副將梁橫槊,拚命趕到,但無奈地勢險峻之極,大軍施展不開,待得梁橫槊等人拚死趕到時,可憐二皇子殿下已經身中數百箭矢,氣絕身亡。

奏疏之中,極力讚揚了二皇子殿下這種身先士卒的英勇精神,同時對於二皇子在這一戰之中的巨大功勞,進行了不吝文墨的大肆誇讚,起草這一份奏疏的鎮北大軍言辭悲傷至極,並在奏疏之中提出,要為二皇子殿下修築一座偉業豐碑,以此來永久懷念二皇子殿下的英勇無畏精神。

而這件舉國哀痛的大事情發生之後,原本正在返回大陽帝國國都途中的鎮北大將軍任金革,聞訊頓時間從病榻之上猛然坐起,然後望北悲慟大哭,接著拖著重病之身,毅然連夜片刻不休,趕回了鎮北大軍大營。

鎮北大將軍任金革返回大軍大營之後,便是點起人馬,鎮北大軍人人悲慟,個個哀色,行動如風,瘋狂地搜尋著這股戎狄馬匪的蹤跡,但是,這股戎狄馬匪,自從在陰風峽谷一戰之後,似乎是受了驚嚇,便是徹底躲回了戎狄國境,再也沒有出現在大陽帝國邊境之上。

於是,望洋興嘆而又束手無策的鎮北大將軍,只得痛哭流涕,然後以自己害死了二皇子殿下為由,發誓此生再也不提離開鎮北大軍。

哪怕,就算自己病重無良醫而身死。

大陽皇宮之內,剛剛病情有點起色的大陽皇帝李開繼,聞此噩耗,再次卧病不起,而那無意中少去了一位得力競爭對手的太子殿下,則是繼續孝心滿滿地守在自家父皇身側。

而當廣源城中的張九陽聽聞這個消息的時候,只長嘆了一聲,說了一句,「好個任金革,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事做得乾脆。」

二皇子李桀的被射身死,標誌著張九陽最大的仇敵,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但是,張九陽心中清楚,對他真正威脅最大的仇敵,暗號組織,卻是依舊潛伏在暗處,隨時尋找著機會,然後欲除掉自己。

而自己如今與暗號組織之間的關係,已然已經是不死不休!若無一方徹底消亡,則此仇絕難消解。

而且,對於張九陽來說,二皇子李桀,是明面上的敵人,不足以視為最為可怕,只有那潛藏於暗處看不見的敵人「暗號」,才是最為可怕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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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鑽到錢眼裡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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