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佛心

「咦，法靈禪師。。。。。。」

小乞這一聲讓蕭鈺恍然大悟，感情陪著自己站著半天的老和尚竟是大名鼎鼎的法靈禪師，乖乖不得了。

連忙鞠躬作揖「晚生方才冒昧，如有得罪禪師處，且請闡師多多包含。」

法靈這才從震驚中醒悟，連連擺手道「小檀越如此年紀，便對佛法有如此真切的理解，莫不是與我佛有莫大的緣分。即是如此為何不皈依我佛，方以時日必能修成正果，早登極樂。」

蕭鈺滿臉尷尬，這才剛轉世又要我早登極樂，這不是罵人嗎?誰知道胡亂說幾句竟使得老和尚這般。

「禪師你又執著了。」

法靈頓時醒悟，雙手一合「哈哈......檀越說的不錯，小僧是執著了。」說著像蕭鈺鞠了躬。要知道這法靈和尚也是錢塘數一數二的得道高僧，平時遇人也只是行點頭禮，那會如此卑躬屈膝。

見此情景蕭鈺忙道「怎麼敢當大師如此重禮，真是折煞晚輩。折煞晚輩了......」

「要的，要的今聽檀越一席話，解開我多年的痛楚。檀越理當如此。」

蕭鈺看看升起的朝陽，出來這麼長時間母親免不了擔心挂念。想到這裡連忙向法靈告罪，正要趕回家去。豈料那法靈天生的一副好耳朵，剛才在幾丈之外，把蕭鈺與小乞的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冷不丁的對蕭鈺說了句：「檀越家中可是有人生病？」

蕭鈺前世從不信鬼神之說，但自身經歷過後對這些事情又不由的不信。聯想到法靈能把死人給弄活了，想來也是有些門道，再看法靈一語道破自家之事，蕭鈺更是相信法靈有大神通。不免有些驚訝的望著法靈：「禪師，真乃神人，晚生家中老母病重還請禪師出手相助。」

法靈嘴角一笑：「呵呵......佛家講求世事順其自然，萬物都脫不了一個緣字，今日你我既能相遇這便是緣。更何況救人一命升到七級浮圖，還請檀越上前帶路。」

小乞鬱悶的聽著兩人說了半天的話，越看蕭鈺越疑惑。怎麼生了一場病後像是大變了一個人似的。說話言情舉止都透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要知道以前的蕭鈺雖然善良，但骨子裡有一種說不出的自卑，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與法靈對話。小乞只知蕭鈺變了，現在能與法靈禪師攀上關係真了不起。

一路上小乞依舊是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引路，蕭鈺與法靈又是一陣暢談。老遠看見母親一隻手扶著牆，一隻手掩著嘴身子一顫顫的站著門口張望，都說兒行千里娘擔心這話一點都不假。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感受到蕭氏的關切蕭鈺的眼淚紅了起來。用手袖子擦拭眼角溢出來的淚水，哽咽的大叫一聲「娘」

蕭氏連忙上前迎蕭鈺來邊走還邊罵:「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也不知道我上輩子造的什麼孽啊.....」

當走到蕭鈺身邊的時候，看著蕭鈺手裡拿著的饅頭，再也忍不住一把將蕭鈺抱在懷裡。眼淚滴滴答答的落在蕭鈺身上。旁邊小乞看著蕭氏母子這樣想到自己的身世觸景傷情低頭也跟著抽泣起來。

「阿彌陀佛。」法靈大喝一聲，蕭氏這才發現有外人在，忙向法靈見禮。

「娘，這是靈隱寺的法靈禪師來給娘看病的，外面風大您還有病，快進屋裡去。」

「嗨！看娘這記性，快小乞快攙大師進去，鈺兒快去沏茶。」

法靈禪師不慌不忙的，向屋裡走去。簡陋的家讓蕭鈺有些尷尬，說道沏茶家裡哪有茶葉，連熱水還要現燒。可憐的蕭鈺連怎麼燒水都不知道，可憐巴巴的望望小乞。

「鈺兒哥，嘻嘻......我來幫你。」望著蕭鈺的醜態，小乞慧心的一笑。說著雙手袖子往上一卷，拾起柴火燒起水來。

屋內，法靈禪師雙目緊縮，嘆了一聲搖了搖頭，看著蕭氏欲言欲止。沉悶許久，蕭氏突然開口：「禪師，我還有多久？」

「最多不過兩年，依我看女檀越這因該是祖上傳下來的病根了，想來令公子並不知情把！」法靈看了看屋外忙碌的蕭鈺，感到一陣無力。

蕭氏頓時蒼老了十歲，目光暗淡伴著凌風身子一震顫抖，搓搓雙手使得身子盡量的暖和起來。兩年，也好兩年之後鈺兒十四歲也能照顧自己了，想到這蕭氏也就釋然了。

「誒......女檀越有什麼需要貧僧幫忙的儘管說！」

蕭氏慢慢回過神來，想想自己錢塘名媛本是名家之後，出生就帶著一種怪病自己也是知道的，平時也沒絕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現在感覺到了但是沒有想到它會這麼要命：「禪師，婦人只求你一件事，你可否答應不要將病情告知鈺兒，他年紀小我怕他知道後會想不開。」

「女檀越，貧僧早期習得觀人之數，我觀令公子前幾日大病一場。本該命歸故里的沒想到竟然活了下來，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富，蕭小檀越必會大富大貴！」如果蕭鈺看見法靈現在這個模樣馬上會想到「神棍」二字。

蕭氏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聲音越來越小，數不盡的凄涼。

「大師，娘，來喝口水把！」蕭鈺端著兩碗剛燒開的熱水，兩手讓開水燙的生疼一邊齜牙咧嘴的快步向法靈走來。看著蕭鈺滑稽的模樣，蕭氏又是一陣埋怨，剛才的不痛快瞬間拋擲腦後。

「法師，法師我娘的病怎麼樣了！」蕭鈺焦急的向法靈望去。法靈看著蕭氏，只見蕭氏微微搖了搖頭，法靈只好作罷道；「沒什麼蕭老檀越因為最近操勞過度，只需靜養竟日便無大礙。」

「需要抓什麼藥材嗎？」蕭鈺又問。

「不用，靜養即可。」蕭鈺雖然好奇但聽到母親並無大礙不免歡喜連連向法靈道謝。

屋外忽聽小乞大叫「鈺兒哥，鈺兒哥快出來下雪了......"

聞聲而看天空皚皚的白雪恰是鵝毛輕飄飄墜落，「妝點萬家清景，普綻瓊花鮮麗。」蕭鈺輕輕吟道，此情此景，正覺了這句，至於是哪位聖賢的詩句，蕭鈺變覺得沒什麼重要的了！反正也沒人會知道。

「好一個『妝點萬家清景，普綻瓊花鮮麗。『蕭檀越此句實在是妙極，妙極......"法靈從身後一陣妙贊。小乞忙著跟著拍手叫好，蕭氏聽著法靈的讚歎不停地暗自高興。

蕭鈺頓時老臉通紅一片「誒」太無恥了！盜用的詩文竟被人聽到了，糗死了。只能不停傻笑「呵呵......"

"蕭檀越既有如此天賦，敢問檀越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林中，心不動則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則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這句應當怎解？」

蕭鈺低頭沉思，突得靈光一閃道；「禪師，晚生認為此句應當如此，人生在世間時時刻刻像處於荊棘叢林之中一樣，處處暗藏危險或者誘惑。只有不動妄心，不存妄想，心如止水，才能使自己的行動無偏頗，從而有效地規避風險，抵制誘惑。否則就會痛苦繞身。以佛家來說，應是心是第一位的，身是第二位的，再延伸一下，我是第一位的，世界是第二位的。禪師是不是這樣？」

法靈又道；「汝等比丘，若欲脫諸苦惱，當觀知足。知足常樂，即是福樂安穩之處。知足之人，雖卧地上，猶為安樂；不知足者，雖居天堂，亦不稱意。不知足者，雖富而貧；知足之人，雖貧而富。不知足者，常為五欲所牽。蕭檀越這句又是何意義？」

蕭鈺心裡不平衡了我不就是盜了首詩嗎？至於一個勁的拷問嗎？早知就不盜了，鬱悶那！真是俗人。這句是什麼意思那，蕭鈺蹲在地上撿起以一個樹枝在地上划啊划啊的。雪花飄落在蕭鈺頭頂從遠處看像極了個白頭老翁。

蕭鈺蹲在地上正在苦想，蕭氏拿著件衣服披在蕭鈺的身上道；「鈺兒，想不出就別想了，別凍著了！」聽著母親的關切大笑起來。「娘，謝謝你提醒我，我想到了！禪師你聽是不是這個意思『做人不可讓貪慾堵塞自己的心智，蒙蔽住自己的眼睛。物慾太強，會讓人的靈魂變態，變得永不知足，以致精神上永無寧靜，永無快樂。』對不對？」

法靈微微一愣記得當日師傅收自己入門時也曾經問這兩句話，經過多日冥思苦想總算悟到其中含義，當自己興匆匆的告訴師傅的時候。師傅立刻稱讚有慧根，便起法號『法靈』。沒想到近日一時興起問了這少年同樣的問題，這少年不經回答出來了，還能面面俱到。

「你可曾聽過別人講壇。」

「未曾。」蕭鈺搖搖頭。

「你可曾在書上看到過這兩句話。」

「未曾。」蕭鈺又搖搖頭。前世的沈秋生對鬼神一向不怎麼相信怎麼可能去研究佛法。今生的蕭鈺更是一竅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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