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賽后的悠閑（8）桃城缺席

校內排名賽結束后，大家雖然疲憊，可也沒有荒廢練習。

不過好在玄司和阿乾兩人稍微減少了一點點的訓練量，把原本要跑的32圈改為了31圈，讓大家多出了那麼幾分鐘的休息時間。

就這樣，一連三天，大家都在因為自己賺了三圈而偷偷竊喜。

千葉最終還是沒能在A組比賽一結束就跟手冢比賽，而是把比賽拖到了他們訓練這三天的最後一天。

這場比賽他們兩個也刻意的避開了所有人。不過即使是這樣，消息還是一樣全泄露了出去。所以在那天訓練結束之後，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跟蹤」手冢和千葉到了青桔網球館，去圍觀了他倆的比賽。

這場比賽怎麼說呢，不像是切磋，更不像是指教，倒有點像是兩人之間互相揭短。因為他們的每一球都是剋死了對方的球路，都是讓對方難以還手的架勢。

雖然比賽不計分，他倆之間的對打最長也不超過十球，可是卻莫名的叫人覺得移不開眼。

按理來說，千葉應該完全不是手冢的對手才對，可是偏偏他倆的較量難分仲伯。

千葉的進步大家是看在眼裏的，說她的球技得到了飛躍性的提升也不足為過。可是再怎麼說也不可能與手冢平起平坐。

雖然手冢的水平和排名賽時沒有區別，可就讓人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勁，但又一時間說不出來。

比賽的最後沒有勝負，因為誰也沒計分。不過若以狀態來決定輸贏的話，那肯定是呼吸幾乎都沒有亂的手冢了。

希望和手冢比一次的目的達到了，千葉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她沒有看透人生到覺得和跡部的比賽輸贏不重要，相反，她和跡部一樣，都覺得這場比賽自己非贏不可。

人嘛，總是有點好勝心的。為自己本身，也為自己所執著的東西。他們兩個雖然立場不同，可是目的卻是一樣的——證明自己是對的。

即使在旁觀者眼裏他們兩個的爭執有些不可理喻，但是在當事者看來，這場比賽就是非比不可。

今天是排名賽結束的第四天，也是桃城落選校隊后沒來社團的第四天。雖然今天只是早練的時候桃城沒來，不過大家都推測，他大概也和前三天一樣，下午也不會來了。

午間，龍馬和千葉還有堀尾、勝郎、勝雄幾人約著一起去學校食堂新開的雞排飯店聚餐。

本來龍馬不想應邀的，但是奈何千葉受不住堀尾他們的誘惑，也想着要來嘗嘗雞排飯的味道。沒辦法，為了陪千葉，只好一起來了。

其實吃什麼龍馬都覺得無所謂，只要千葉在身邊就好。只不過就是今天準備的便當有些可惜了而已。

他們幾人找了一處安靜的角落，吃飯時堀尾總在說話，就好像有說不完的事情要跟大家討論一樣。

聽着堀尾天花亂墜的說辭，龍馬甚至有些慶幸堀尾他們不知道昨天千葉和手冢也比了一場賽。不然的話，此刻堀尾的話題中心肯定是圍繞着千葉。

「不過這一次的校內排名賽還真是激烈啊！」堀尾抬着碗把飯大口大口的往嘴裏趕，還沒嚼上幾下呢就放下碗慷慨激昂的說着話，嘴裏的飯粒噴得到處都是。

龍馬眼疾手快的就抬着自己和千葉的飯盤轉到了一邊，勝郎和勝雄也嫌棄的護住了自己的飯盤。

「堀尾，你好臟啊！」勝郎忍不住吐槽。

千葉皺了皺眉，拿着紙巾擦了擦噴到自己和龍馬面前桌上的飯粒。

「特別是在手冢隊長的手冢區出來之後，乾學長就一直處於被動。」堀尾不理會勝郎的抱怨，繼續接着說道，「哇~真不愧是青學網球隊的隊長。」

龍馬把飯重新擺好，還從自己的盤子裏夾了幾塊肉給千葉。

「嗯~~」千葉抿嘴看着龍馬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吃不下這麼多肉。

「好好吃飯才能長高。」龍馬說着一套自己都不相信的話術企圖哄騙千葉乖乖吃飯。

一旁的勝郎和勝雄視若無睹的吃着自己的飯，順便給堀尾接話，顯得他不那麼的尷尬。

食堂雞排飯的量實在是太足了，千葉是真的吃撐了。在龍馬的哄騙下塞了幾口后便耍賴的給龍馬投喂。

她自己一小口，龍馬一大口。循環往複。

龍馬也算是比較有潔癖的人了，但這個潔癖在千葉面前蕩然無存。所以別說是同一根勺子吃飯了，就算是把他倆的飯交換都沒問題。

畢竟如果間接接吻也算初吻的話，那他倆估計還在喝奶粉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了。因為龍馬聽媽媽說，那時候千葉總和他搶奶瓶。重點不是因為瓶子好看或是奶粉不同，僅僅只是因為千葉就想要他手裏的而已。

是的，千葉的小惡劣性子從小就有的。不過再惡劣那又怎樣？他都喜歡就是了。

「不過……」就在千葉和龍馬吃飯吃得不亦樂乎的時候，勝郎已經把話題轉到了桃城身上，「阿桃學長這幾天不知道怎麼了？都沒有見到他人。」

「是啊，好像今天早上的練習他也沒有來吧？」勝雄附和。

「嗯。」堀尾和勝郎點了點頭。

勝雄：「他已經三天沒有到社團來了誒。」

不是遲到早退，也不是生病請假，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桃城是因為落選了校隊所以一蹶不振了。大家都很有默契的不提這件事，但心裏都誠摯的希望桃城能夠早點回來。

勝郎：「因為校隊落選，他一定受到很大的打擊吧……」

「他會不會……」堀尾借猜測之口把眾人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會不會因此退出社團，然後放棄網球啊？」

校隊的位置就像是一個榮譽一樣，大家爭破了頭都想要。而桃城原本就是校隊的人，加上排名賽之前他還和千石打了一場漂亮的比賽，所以社團里大家幾乎都覺得桃城不可能會被擠下校隊。

但偏偏天不遂人願，這次的淘汰別說是桃城心灰意冷了，大家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當然，也不是說什麼阿乾學長不應該搶了桃城的位置，只是大家覺得桃城被刷下去很可惜而已。

「堀尾！你在胡說什麼啊！」勝郎和勝雄很生氣，堀尾怎麼可以說出這種喪氣的話。

「可是，我看到他那天把校隊外套折好之後，他並沒有帶走啊。」堀尾也被他倆吼得也提高了自己的音量，「這不就表示，他已經不準備再回來了嗎？」

「但，但是……」勝郎支支吾吾但是了半天也沒但出個所以然來。

「對了，龍馬，阿桃學長他沒事吧？」勝雄想要趕緊轉移這個喪氣的話題。

「大概。」龍馬咽完千葉投喂的最後一口雞排飯，一邊回應着勝雄的問題，一邊拿紙擦了擦嘴。

「啊？大概？」勝郎覺得有些難以置信，因為平時龍馬和桃城的關係很要好，可是現在桃城落選了，龍馬卻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龍馬你難道一點都不擔心阿桃學長嗎？你和他明明玩得那麼要好。」

「有什麼的，那傢伙總有一天會回來的，不用理他。」龍馬起身，抬着自己和千葉的飯盤轉身就走，「你們慢吃，我們先走了。」

千葉聽着龍馬的話，也起身準備跟着離開。

「哎，千葉。」不過千葉才剛邁出一步就被堀尾喊住了，「越前他也太冷淡了吧，對方怎麼說都是阿桃學長。他難道一點都不在意的嗎？」

勝雄：「千葉，你該不會也不擔心阿桃學長吧？」

勝郎：「難道千葉也是怕自己的校隊位置被搶走嗎？」

小孩子的話總是說得心直口快，說的時候什麼都顧慮不到，只有當話說出口后才後知後覺的後悔。

他們三個就是這樣。

看着千葉原本還微笑的嘴角慢慢消失，三人才意識到身為朋友他們剛剛說的話很不對。

龍馬已經走出去一段距離了，所以沒有聽到剛剛他們三個說的那些話。不過他注意到了千葉沒有跟上來，正準備折返回來叫千葉。

不過龍馬的動作才剛起步就被突然到來的大石學長給制止了。

「一年級的，我們是一個團隊的，你們說這種話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這些話我希望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耳邊。」大石雖然平時待人溫和，但他也有不能容忍的事。

他不希望網球社團里自己人相互傷害，搞得烏煙瘴氣的。

「大石學長！」堀尾、勝郎和勝雄三人立刻畢恭畢敬的站了起來，朝大石鞠了一躬，「對不起！」

「知錯就好。不過道歉的話，你們應該跟千葉說。」大石嘆了一口氣，最終還是原諒了他們的不懂事。

「是！」三人齊刷刷的朝千葉鞠了一躬，「對不起！千葉。」

「沒什麼。」千葉沒有回答沒關係，因為剛剛的話確實讓她不舒服了，「只不過我們是朋友，有的話我希望可以說清楚點。」

生氣是真，把他們當朋友也是真。

「第一，不是所有人都把擔心掛在嘴上，所以你們沒聽到沒看到就不代表它不存在。

第二，我當然擔心阿桃學長，可是同樣的，我並不覺得天天把阿桃學長掛在嘴邊議論就是表示擔心。

第三，我自己的校隊位置是我自己爭取來的。教練說過了，社團里任何人只要打敗我就可以取代我的位置。如果你們覺得這個結果不滿意，任何時候，任何地點，你們都可以再來挑戰。」千葉說話慢條斯理的，相比於三人的急躁，她輕緩的語氣讓人覺得心裏多了幾分愧疚。

「千葉，對不起，我們不是那個意思……」三人現在內疚極了。

就因為是朋友，就因為是關係好，所以才會那麼口無遮攔就說出來了。

「唉……」千葉深吸了一口氣，朝他們笑了笑，「我知道你們也是擔心過頭了，沒事。就這樣吧，我先走了。大石學長再見。」

「嗯，再見。」

三人目送著千葉和往常一樣笑着飛奔到龍馬身邊去，等到他們兩個徹底走遠，才卸下重擔似的鬆了一大口氣。

大石視線從千葉和龍馬的背影移到了堀尾幾人身上，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千葉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是她的實力絕對是可以撐得起校隊的位置的，你們身為她的朋友，這樣的質疑是最讓她難過的，知道了嗎？」

「我們知道了，大石學長。」

「還有，千葉其實比你們看到的更努力，昨天她還跟手冢隊長比了一場賽。你們，也得達到跟她一樣的高度才可以。」大石提到這件事也並不是炫耀千葉有多厲害，只是希望一個隊里，大家都要向優秀的人看齊，這樣才是一個團隊。

距離他們只有一桌之隔的櫻乃默默的目睹完了整個事情的經過。

其實櫻乃在龍馬和千葉他們剛進食堂的時候就看到他們了，只不過礙於千葉的原因，所以沒有去打招呼。

剛剛聽大石學長的話，似乎千葉好像更優秀了呢，居然又跟手冢隊長比賽。龍馬他好像都還沒有這種待遇吧？

難不成是千葉比龍馬還要更厲害嗎？

不遠處的海堂吃完最後一口飯，也在這場鬧劇結束後起身黯然的離開了食堂。

其實他今天也有帶便當來的，只不過平時桃城那傢伙總會來食堂吃飯，所以海堂想來看看他是不是想的一蹶不振了。

畢竟作為死對頭，要是桃城就此氣餒了，他可是要做第一個「嘲笑」的人的。

不過可惜，這頓午飯都吃到身邊的人換了好幾輪了，也始終沒有見到桃城的身影。

坐在靠窗戶邊的菊丸看着大石訓完一年級那幾個小鬼后，慢步走過來坐在他身邊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忍不住就笑出了聲：「哎呦，大石，你怎麼突然那麼嚴肅，嚇到那幾個小鬼倒沒什麼，嚇到我們千葉怎麼辦？」

「我這也是擔心千葉。」大石細嚼慢咽的吃着飯，並未因為菊丸的玩笑話而感到心裏舒緩。

「不過最近確實沒有看見阿桃那傢伙。」菊丸塞得腮幫子鼓鼓的，「托他的福，社團里安靜了好多，總感覺少了點什麼。不過，今天也該來了吧，畢竟校隊沒有落選經驗的只有手冢跟不二，這麼在意這種事情那怎麼行……」

菊丸絮絮叨叨的說着很多話，彷彿盤子裏好吃的食物都堵不住他的嘴。

大石心裏有些亂，加上堀尾那幾個孩子剛剛說的話，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桃城會不會真出什麼事了？」所以對於菊丸的話，他一句也沒聽進去。

不過與其在這裏瞎操心，不如一會找桃城好好聊聊。畢竟怎麼說，平白無故、假也不請的缺席訓練三天都是說不過去的。

教室里。

玄司正在給手冢講述接下來的訓練策略。

針對青學上一次對陣山吹的比賽，玄司提出了幾處比較嚴重的問題和青學一直以來都存在的短板，希望在接下來的訓練能夠改善一下。

「雙打確實除了菊丸跟大石外，其他人都不成氣候。」手冢翻了一頁玄司擺在桌上的筆記本，「可是短時間內要想培養出高度的默契是很難辦到的。」

「確實如此。」玄司往後一靠，平時那股慵懶的貴公子氣質又顯現了出來，「所以……手冢，你敢不敢跟我玩把大的？」

手冢覺得玄司總是高深莫測的，似乎什麼事情他都很喜歡鋌而走險：「怎麼玩？」

「放棄一局雙打和單打，保底險勝。」玄司指尖輕叩著桌面，一下又一下，彷彿在誘惑着手冢答應他這荒唐的提議，「怎麼樣，敢不敢？」

手冢抬眸凝視着玄司，沉默了良久：「你就那麼確定，我們會和……他們對上？」手冢刻意停頓了一下，最後用一個『他們』來代指冰帝。

「只要我……呃，只要跡部想，就沒什麼不可能的。」玄司的改口很突兀，但是卻又顯得十分順理成章。

「你說的放棄一局單打，指的是千葉那一局？」手冢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剛剛玄司嘴快說的前半句，「對她你居然也會沒信心。」

「與其說是沒信心，倒不如說是太清楚他們兩個之間的差距了。」玄司說着說着，視線便轉到了手冢的左臂，「還有，我需要一張底牌，你不能上場，所以，這個重任我打算交給越前。你覺得怎麼樣？」

「……我相信你的決定。」手冢不能上場這件事，目前只有他們兩個知道。

至於為什麼不能上場，原因很簡單，因為前天比賽他倆私下的條件互換。

是的，在手冢跟千葉比賽之前，手冢和玄司私下就打過一場。手冢提的。也正是因為這一場比賽，手冢本就有舊傷的手臂傷勢更加嚴重了，所以跟千葉比賽時才會讓人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手冢其實不怎麼主動約球，今年約的第一個人是剛回國的千葉，第二個是準備培養成青學支柱的龍馬。而玄司則是他想要挽留的第三個。

[「如果你贏了，你走我不攔你。但如果你輸了，我希望你能留下來，替我管理球隊一段時間。」

「替你？怎麼，不讓我走，你自己卻要走是嗎？」

「算我欠你一次人情。」

「好啊，我最喜歡別人欠我人情了。不過先說好，要我留下可以，但你不能出賽。」

「……理由。」

「沒有理由。你不經過我同意就要約球，我當然也可以不經過你同意就隨便提要求。」

「可以。」]

他們兩個比賽的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一天了，但是約球那天的話還縈繞在耳畔。

至於比賽結果嘛，很顯然，手冢贏了。

不過其實也不算贏，只是沒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了而已。

因為玄司不屑於跟手臂受傷的人爭輸贏。所以最後手冢以局數2：2加一球贏得這場帶有賭約的比賽。

玄司很欣賞手冢這種帶着傷也要拼盡全力打球的精神，所以在對決時玄司也情不自禁的全力以赴了。讓手冢的傷勢更嚴重是他的疏忽，所以他決定認輸，決定答應手冢拜託的事。

「我不讓你上場比賽，萬一賭輸了，你明年可就沒機會代表青學了。」玄司直起身子，往前湊近，拉近與手冢對視的距離，「就算是這樣你也信得過我？」

「你只管去做，後果我來承擔就行。」假如真的輸了，說不遺憾那肯定是假的，但是手冢相信自己的眼光。

「去醫冶的事……打算什麼時候跟大家說？」。

「等看完千葉的比賽吧。我也很想看看千葉真正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