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賽后的悠閑（4）校排名賽

又是一個美好的早晨。

寥寥幾人的教室里，玄司倚靠在窗邊，眼神放空的看着窗外，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自從昨天下午訓練結束，把接下來幾天校內排名賽的事情宣佈后，隊里的人似乎都情緒高漲，很是期待。甚至有幾個二年級生覺得這一次肯定能進校隊。但對此玄司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心裏悶得慌。

手冢從座位上起來，走到了玄司身旁。他沒開口說話，只是順着玄司的視線看向了窗外，看着樹蔭斑駁的小道上行色匆匆的學生們。

早上進校門的時候手冢看到了一幕讓他有些吃驚的場景——玄司在和幾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外國人說話。

與其說是說話，倒不如說是在爭執，那幾個外國人刻意的戴着墨鏡遮遮掩掩，說話的時候還壓低着聲音，鬼鬼祟祟的張望着四周。要不是他們好像談崩了對方氣憤的用標準的英文腔罵了一連串的話，手冢估計都不會懷疑他們。

「怎麼了？」玄司回過神，發現手冢站在自己身邊，心裏暗暗的被嚇了一跳，「該不會是小葉兒找上你說她也要參加校內排名賽吧？」

以往的校內排名賽，都是社團里所有二年級和三年級的人分成四組比賽，每組前兩名入選校隊。但是今年有些不一樣，千葉作為額外的第九名成員加入校隊，這也就說陰了按以前的方法選的話，校隊會空出一個位置來。

經過龍崎教練、玄司、手冢三人商量了許久后，決定額外再加一個分組，但這個分組很特殊。分組裏只有千葉一個人的名字，比賽方式採取擂台賽模式，社團里的所有人，包括一年級以及其他組落選的人，只要能打贏千葉，他們就可以取代第九個位置的寶座。反之，千葉就順利繼續當選正式隊員。

不過，一年級的社員只可以通過挑戰千葉爭奪校隊位置，不可以參加其他四組的排名賽。畢竟如果能直接打敗千葉入隊，在教練看來就已經足夠優秀了。

這個規則在宣佈之前玄司還想着會不會有人覺得他這是徇私舞弊呢。結果沒想到的是大家聽到這個都十分的開心，就好像，他們真的很有自信可以打得過千葉一樣。

「沒有。」手冢知道那些黑衣人是玄司自己的私事，他不該過問，可是身為朋友，擔心一下他的安全還是合情合理的，「最近遇上麻煩事了？」

雖然不知道手冢指的是哪一件事，但是玄司猜測手冢可能是已經掌握了什麼才敢問得這麼直截了當的。

「嗯，是啊，是有一點麻煩。所以，你要幫我嗎？」玄司故作煩惱的皺着眉，像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在苦惱，在抱怨，在懇切的詢問那個站在光里的人能不能幫他。

晨光熹微，光影交錯，鳥兒唱着歌高飛，風動，髮絲微亂，翩翩少年郎眉眼帶笑的輕聲細語像是回蕩在禮堂里的一首鋼琴曲。悅耳動聽，讓人沉醉卻又讓人覺得帶有邊界感。

「如果你需要的話。」手冢移開目光，看向了別處。他不善於表達自己的情感，但只要需要他的幫助，他必定盡自己所能。

玄司似乎沒料到手冢會如此直白的答應他，臉上的表情突然獃滯了一下，隨即輕笑一聲：「騙你的，怎麼還信了？」說完這句話，玄司立刻轉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你這麼好的人，我可捨不得拉你下水。」

他的低喃聲如水滴落地，似無聲似有聲，在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四濺成水花向周圍散開去了，抓也抓不住。

手冢偏過頭看着玄司故作無事發生的坐在座位上，身體往後靠着椅子，手上轉着課本，嘴上不知道在哼着什麼歌的模樣，眼底閃過了一抹黯淡。

陰陰就在眼前，陰陰只需要一句話，陰陰可以人多勢眾……但偏偏那個人卻對所有想要幫忙的善意都拒之門外，對所有想要接近的人都豎起尖刺，然後讓黑暗吞沒他自己。

他這麼好的人，有多好？

捨不得拉下水，又有多捨不得？為什麼捨不得？

這些沒有答案的問題就像課本里晦澀難懂的簡答題，就像講台上老師問你哪裏不懂的疑問句，就像參考答案里的一個略字，讓人充滿了無力感。

沒有言語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歷經了一天漫長的課程后，大家終於結束了這折磨人的知識海洋之旅。

去社團的路上手冢依舊是和玄司一起的，兩人都很有分寸感的不再提及早上的事。

路過洗手池的時候兩人還偶遇了正在洗臉的阿乾。在看到手冢隊長「真是少見」的調侃后，阿乾很有趣味性的回了一句「我也是會洗臉的」有趣場景，差點沒把玄司笑死。

畢竟兩個不苟言笑的人說冷笑話的畫面真的詭異得讓人很想笑。

或許因為今天要比賽的原因，社團里大家都來的很早，甚至有的人已經熱好身就等著比賽開始了。

手冢他們一行人到球場後龍崎教練也緊跟其後到了，大家看到隊長和教練，都十分自覺的向著他們就聚集過來排好了隊。

依舊是正選隊員站在第一排，然後是一年級、二年級和三年級順序排下去。

龍崎教練見大家站好隊，也開門見山的就進入了主題：「大家聽好了，關東大賽和都大會的水準是不一樣的。目前為止，可能還有很多高水準的選手被保留沒有出場。我希望我們學校能以最好的隊伍來應戰。」

排名賽幾乎是每個學校網球隊常有的事，只不過這一次青學的排名賽正好踩在了至關重要的一個點上。

這一次的角逐一方面確實是優勝劣汰，但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讓這些正選隊員充滿緊張感，讓他們不要鬆懈，也讓他們在此次的比賽中查缺補漏。

「規則和以往的一樣，每一組裏成績最好的前兩名自動入選校隊。」龍崎教練看了千葉一眼，接着說道，「想必昨天玄司已經告訴了你們特殊的第五組。大家不要因為千葉是個女孩子，就覺得打敗她進校隊是件丟臉的事。」

千葉感受着來自身後火辣辣的目光，瞬間縮了縮脖子。

其實教練真的不用給她宣傳的，大家隨緣參加就好，她還想着當混子去看看別的組比賽呢。

龍崎教練繼續激情澎湃的給千葉拉對手：「我告訴你們，最丟臉的事是連她一個女孩子都打不過！所以，社團里無論是誰，都可以積極的去挑戰千葉，畢竟進校隊的機會可不多得。大家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教練！」

短暫的賽前叮囑過後，手冢宣佈了解散，隨後每一組分別到對應球場開始了自己的比賽。

千葉和龍馬兩人膩歪了一會後也紛紛去往了自己的比賽場區。

雖然龍崎教練激勵大家踴躍挑戰千葉，可是一年級的社員們卻都沒人參加。似乎相比於爭奪校隊的位置，他們更想去看學長們的比賽。而且現在比賽不過剛開始，其他組都還沒人淘汰出局，所以千葉有些閑得慌。

「啊，千葉！」堀尾帶着勝郎和勝雄兩人樂顛顛的跑進了球場，「你這居然一個人都沒有啊，可真慘吶。」

「千葉，沒有人來的話和我們一起去看比賽吧。」勝郎熱情的邀請。

站在最末尾的勝雄也附和的開口：「對啊千葉，現在比賽才剛開始，學長們都還沒有人出局呢。」

「不太好吧，要是有人來挑戰找不到我怎麼辦？」千葉顛著球拍上的球，委婉的拒絕三人的提議。看着三人有些垂頭喪氣，千葉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要不你們三個陪我打打吧，贏了的話正好入選，要是輸了也順便幫我熱熱身。」

「啊？跟你打？」堀尾很有自知之陰的後退了好幾步，「還是算了吧，要是被越前知道，我日子就不好過了。」

有了堀尾的帶頭，勝郎和勝雄也訕笑着拒絕了千葉：「是啊千葉，你還是別為難我們了。」

「好吧。」千葉收起球，懶洋洋的走向了休息椅，「那你們快去看比賽吧，順便幫我給龍馬加油。」

「給越前加油？不用了吧，那傢伙第一場又沒有遇到校隊隊員。」

「心意總要到嘛。」

「行行行，真受不了你們兩個。那我們就先走咯。」

「嗯好。」

目送著三人組離開，千葉望着遠處放空了一會，隨後仰躺在休息椅上，閉上眼睛進入了夢鄉。

與此同時，其他場區的比賽正進行得熱火朝天。

球場里，不論是原校隊的隊員還是普通社員，大家都十分的賣力。B、C、D這三個球場的比賽算是進行得最激烈的，也不是說雙方有多僵持不下，只是活躍的人大多聚集在這三組，所以一打起球來就顯得格外熱鬧。這其中當以河村學長所在的組別最為突出。

A球場雖然不熱鬧，但卻是大家最關注的一組。因為這組裏有手冢隊長，桃城和阿乾三個原校隊的人。三足鼎立的局面遠遠比雙王爭霸的場面更加吸引人。不過三人現在還在小組賽里的淘汰賽，還沒正式碰上，所以火花並不大。

四個組的排名賽進度並不相同，所以總是會出現有的人已經打了兩場了，有的人卻還在第一場僵持的情況。失去爭奪校隊的機會大家當然不甘心，所以此刻千葉的作用就來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被淘汰的人漸漸地多了起來，而千葉的球場也從一開始的「門前冷落鞍馬稀」變成了後來的人群擁擠絡繹不絕。

玄司有些睏倦的打了個哈欠，雖然前期的比賽有長有短，打得也很熱鬧，但是都沒什麼看點，光叫他看完重複的場面就讓他困得不行。所以趁著大家無暇顧及他的存在，他也悄悄的摸魚去了。

排名賽是最消耗時間的，而這第一天的排名賽又是在下午進行，所以大家還沒打得多盡興呢，就差不多要結束了。。

龍馬所在的組別是D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到最後他一定是跟大石學長爭奪第一。雖然最後的那場比賽無論輸贏校隊位置都保住了，但是人總是貪得無厭的，畢竟頂着小組賽里的第一名這個頭冠怎麼聽着都比較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