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女流之輩
混亂的會場、隱隱散發的酒氣以及令人恐怖的聲浪,已經讓張靈溪毛骨悚然。
更為致命的是,他在眾目睽睽之下,說出了一句毫無價值的片湯話。
此時他已經後悔到了極點。但還沒等場內眾人對他的那句「祝大家身體健康」作出反應,只見擁擠的人海當中分出一條道路來。
張靈溪忐忑地望過去,卻見關大師兄撥開了人群。
「各位同門兄弟,我與張師弟還有要緊事兒,還請各位行個方便。」
一時間,場內滿是不快的噫聲,但也沒人直接阻止他,而是七嘴八舌地上前挽留張靈溪。但是眾人開口之下,張靈溪也聽不大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麼。
隨後他便被帶著離開了場地,只留下那一群的圓禾書院弟子們面面相覷。
「他就只說了一句『身體健康』?什麼意思?」有人問道。
「說到健康,張師兄的身體強度的確不弱,在受傷之後才這麼幾天就生龍活虎地回來了,真非凡人也。」
「所以他是想強調一下自己強大的原因?」
「非也非也,我看他是敦促我們注意修行鍛體功法,從而保證今後修行之途通暢。」
「鍛體不是我們書院的常規道路。但書院弟子遊歷天下,沒有好腳力,沒有強健的身體,的確不行。這也是我們要在遊歷中學到的東西。」
「你們到理解錯了!在我看來,剛才他語氣抑揚頓挫,因此那句話應該是一首新體詩的開頭,只是被關大師兄給打斷了!」
「你在瞎說些什麼……」
「可惜啊,可惜啊,錯過一首好詩。但實際上我也準備了一首小詩,請各位鑒賞……」
「什麼新體詩,你是不是在暗示張師弟就是異聖弟子?你有什麼居心……」
「他應該來我們實戰研究所坐一坐……」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討論愈發激烈,場面愈發嘈雜。
而在場地不遠處,關壘剛剛帶著張靈溪到達一座小偏廳外,並用靈力激發了門上的符文。
少頃,大門緩緩敞開。
關壘領著張靈溪入內,在門口的座位上坐下休息,沒有急著往門前的長廊走。
「我們書院的人至情至性,這並不是什麼壞事。」關壘眯著眼掃視周邊,一面語氣輕鬆地說,「不過如果在這種場景下被拖住,那你每個兩三天逃不出來,到時候黃花菜都涼了。」
張靈溪點點頭:「確實如此,大家都太熱情了。不過關師兄帶我到這,是有什麼事要做嗎?」
「我找你有兩件事,這兒是第一件,是來讓你們這群『異聖弟子』都見個面。」
張靈溪一怔,隨後明白了他的意思:「吳楊和孫自在都要來?」
「是的,還有方解學和華雲夏。你對方解學沒印象了?」
張靈溪苦思冥想一番,這才有了記憶:「這人是萬象宗弟子,幾天前應該還和我交手過?」
關壘搖了搖頭:「是啊,他被你幾招之內逼出場外,和其它弟子相比沒什麼區別,當前被認為是『最沒有異聖弟子相』的人。」
張靈溪撓了撓後腦勺:「把我們召集在一起,有什麼事嗎?」
「就是讓你們見個面,互相熟悉一下,交流交流各自的發展目標,今後也好彼此幫襯。」
「也對,我們現在也算一根繩上的螞蚱。」
張靈溪剛想問一問那華雲夏的情況,卻聽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隨後地面上一格磚塊被頂起,一顆戴著帽子的頭探了出來。
「進來吧。」
說話的是個女孩兒,聲音卻似乎被故意壓低了。
張靈溪望向關壘。
關壘指了指:「你下去吧,我在這兒守著。」
張靈溪依言走過去,待那帶著帽子的頭縮回去之後,也跟著探了下去。
下方是一把堅固的金屬梯子,因為光線不明,他往下看了一陣沒看到底,但也沒多想,攀著梯子往下爬。
爬了十幾息,他終於落地,轉身看到了那個戴帽子的女孩兒,卻見她穿著一身看上去有些厚的皮衣,領子高過了嘴部,皮質寬檐帽子壓到了眉間。
此處本就暗,她這一身穿上,更是讓人看不清面目,只能大致看出比張靈溪矮半個頭。
「我是璇心派華雲夏。」
張靈溪趕忙行禮:「在下圓禾書院張靈溪。」
華雲夏轉身帶路,一面說道:「我看過你的戰鬥,風格挺不錯。」
「謝謝誇獎。」
張靈溪也想憋出幾句讚美以示友好,但由於和對方不熟,一時無從出口。
兩人走過一條短廊,緊接著彎腰穿過一條半人高的地道,隨後霍然開朗,一個點著數根蠟燭的小房間出現在眼前。
華雲夏一進房間,便挑了一處最暗的位置坐下,整個人縮成一團。
房間之內,除了孫自在和吳楊已經落座,還有一個面貌並不出奇,看上去不胖不矮不高不瘦、頗為普通的傢伙端端正正地坐著。
孫自在本來坐沒坐相地靠在牆上,看到張靈溪出現,皺了皺眉,冷哼一聲。
吳楊則是面中帶笑,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刻意攀談。
而那個最普通的傢伙卻是站起身來笑道:「張兄您好,我是萬象宗的方解學,不知你有沒有印象?」
「呃……當然記得。」
張靈溪違心地回答,隨後找了一處最寬鬆的地方坐下。
「人齊了,我們要幹什麼?」孫自在不耐煩地說道。
吳楊笑了笑:「也沒什麼,大家互相說說話,認識一下,也是好的。」
孫自在鼻子出氣又哼了一聲,便看向張靈溪:「好吧,那就由我先開始吧。姓張的,你別以為自己這次真就贏了我了。你當時接近突破,而我剛剛才到鍊氣境九層,有些差距也是應該的。而且鍛體之道,在煉體境有優勢也尋常,不過今後就慢慢沒什麼用處了。」
張靈溪無言以對,只得微笑。
一旁吳楊卻是笑出了聲。
「怎麼,你有意見?」孫自在昂起頭。
「沒有,只是覺得挺有意思。」
「吳楊啊吳楊,我看你你也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作為劍士,小手段那麼多,怎麼當地內心,一心問劍?」孫自在嘿嘿一笑,「不過看在你只是一介女流之輩,我不會與你一般見識。」
話音剛落,但見一道黑影閃過,卻是華雲夏已經飛掠而去。
她右手的一把匕首已經搭在了孫自在的喉嚨處,左腿膝蓋也以一種格外詭異的角度抵住了他的腰間。
「你再說一次『女流之輩』?」
孫自在卻是絲毫不懼:「你倒是動手啊?我們四個五宗的人物在這兒,你個三派的傢伙還想怎麼著不成?」
華雲夏手上微微用力,將孫自在喉間拉出一道血痕,膝蓋也慢慢下移:「我可以不殺你,但我能讓你再也做不了男人。」
孫自在猶自嘴硬:「那萬一我也不想做男人了呢?」
給不知道存不存在的讀者們的留言:這幾天加班過於辛苦,前天從早上加班到昨天凌晨兩點,隨後又從昨天早上七點加班到今天凌晨兩點。前天加昨天靠著廁所遁才勉強憋出一章,希望空氣們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