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牢獄之災

第80章 牢獄之災

官差不由分說,將葉婧姝抓起來,當夜就落入大牢之中。

被抓走的那一霎那,她看見封煞憤怒的眼神,好似恨不得下一秒就衝上來殺了官差。但是她不能在這個時候將封煞暴露在人前,只能一個勁給他使眼色。

好在封煞只是瞪着他們,並沒有出手。

蹲在大牢中,只覺得周圍都是潮濕冰冷的,地面鋪着發霉了的乾草。她什麼也看不見,這裏一盞燈也沒有,黑得可怕。

把她丟在這裏之後,就沒有獄卒再過來了,直到不知多久之後,她才看見一盞燈籠將眼前的牢房照亮。

雲霄燁睜著一雙冷意岑然的眸子,冷冷地看着她。

「你的春風樓已經被刑部封鎖了,一日不解封,那就只是一個廢棄的樓。」雲霄燁啟唇,聲音好似一條冰冷的毒蛇貼着地面游過,陰冷又乾澀:「你可以選擇求我,因為你的雲璟辰已經無暇顧及你了,他寒毒發作,估計還沒醒呢。」

葉婧姝靠在大牢裏面,抱着雙腿坐着,因為只有這樣才能讓自己盡量暖和一點。至於雲霄燁說的一堆屁話,她一個字都沒有聽。

見她這般冥頑不靈,雲霄燁冷笑:「來人,把大牢打開!」

鎖「咔噠」一聲落下,雲霄燁大步踏入,一隻炙熱的大手狠狠捏住白皙瘦削的下頜,迫使葉婧姝抬起頭與其對視。

「為什麼不肯求我?難道你還在指望那個病秧子么?」冰冷的聲音近距離傳來,二人的鼻尖只差一掌的距離,就能夠互相貼上,雲霄燁近乎痴迷地看着眼前美艷至極的面龐,心底的不甘如同沸水一般翻湧著。

最終,他放開手,冷眼看着她道:「你為何選擇他?在你眼中,本王難道還不如他么?」

葉婧姝趴在地上,乾草幾乎劃破了她細嫩的手掌,很疼,但她依舊抬起一張滿是嘲諷的臉,笑吟吟地看着雲霄燁,「因為你不配,雲霄燁,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

「賤人,你膽敢辱罵本王!你可知道惹怒了本王,你不會有好下場!」雲霄燁從未見過她這幅蔑視的模樣,氣得聲音都在顫抖,他冷著臉上前一步,目光在那衣領下雪白的肌膚上掃了一眼,冷笑道:「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必跟你客氣,橫豎你就是個賤人,那就乖乖服侍本王。」

那隻大手就要碰到葉婧姝的衣領,她眼睛卻看向雲霄燁後方,那裏一把帶着寒意的利劍倏然出鞘,冷冷地橫在他的脖頸處。

「你……你是什麼人?」雲霄燁不敢回頭,那把劍很鋒利,甚至劃破了脖頸處的皮膚,他有一種只要自己再動一下,那把劍會不惜一切代價削下自己的頭顱的感覺。

葉婧姝撐著身子爬起來,繞道封煞身邊,輕輕拉扯着他的衣袖,對着他搖了搖頭。

「別殺他。」

「可是他都……」封煞不忿,剛才若不是他出手及時,只怕是這傢伙就要圖謀不軌了。只不過葉婧姝表情堅定,他只好照辦。

那把劍稍稍移開些許,仍舊與劍的主人一樣,警惕地審視着雲霄燁的一舉一動,若是他再次輕舉妄動,那麼這把劍將再次護衛在葉婧姝的身前。

「你趕緊走吧,我不會求你的。」葉婧姝冷冷地看着雲霄燁,紅唇微張。

她儘管身處牢獄之中,也絲毫不見慌亂,她隨意尋了一處乾草還算是乾淨一點的地方坐下,再也不看雲霄燁一眼,好似他不過是個跳樑小丑,不值得她多付出心神。

雲霄燁喘息著,連忙抬手按住脖頸處仍舊在流血的傷口,慢慢的退出牢房,連琉璃燈都忘記帶走。

臨走之時,他看見了封煞的面容——

形容冷峻,劍眉修目,好像有一些面熟,但是又好像只是他的錯覺一般。

來不及細想,他眸底藏着一簇仇恨的火焰,將那人的面容死死記在心中,又看了一眼葉婧姝,這才轉身朝着來路走去。

回到三王府。

「放肆!你們難道都是廢物!」雲霄燁冷冷地看着下首跪着的一眾黑衣人,眸中劃過暴虐的氣息:「僅僅是一個人,你們都找不出來嗎?」

「回王爺,根本就查不到這個人呀!」黑衣人被凶來一嗓子,嚇得哆嗦了幾下,還是壯著膽子說道。

不怪他們找不到,關鍵是雲霄燁所說的關鍵詞實在是太過於粗糙了。

跟葉府有關係的劍客,還是弱冠之年左右的,身高八尺,面容冷峻。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存在好不好,他們連葉鶴文私底下養的忠勇衛都查出來了,也沒有查到一個特別的劍客。

雲霄燁顯然對這樣的回答是不滿意的,勒令他們繼續徹查,直到查出來為止。

竟然膽敢以劍威脅他,這個梁子已經結大了,絕對無法善了。

翌日。

七王府。

一股腦喝了莫奕熬好的湯藥,雲璟辰強拖着病體下了床,喚來丫頭服侍更衣梳洗。

隨後,不聽莫奕的勸告,毅然乘坐着馬車去了皇宮。

莫奕要是真的想攔,雲璟辰未必能走的掉,橫豎一把藥粉撒下去,即便是一頭牛也得躺下。

不過他也知道,葉婧姝被抓的事情不可能不去解決。春風樓被封住,贏玉無處可去,只能被他偷偷接到七王府暫住一陣子。

踏進大殿之中,雲霄燁死死掐住掌心,一股徹骨的寒意伴隨着疼痛叫他幾乎站立不住。

雲霄燁瞥了他一眼,冷笑着在他耳邊道:「皇弟身體不好,怎麼還上朝來了?父皇不是准了你的假么?不若回家好生養著,橫豎朝堂上的事兒,也不需要你來插手。」

雲璟辰目不斜視,甚至沒有回答雲霄燁的挑釁之語。

等到議政結束,他上前一步道:「父皇,春風樓的案子,能否交給兒臣親自審理?」

「春風樓?」雲文帝摸了摸下巴,這種小事他是一點印象也沒有,多半是經由刑部直接辦了的小案子。

「父皇,皇弟他……」雲霄燁斜眼看了一眼雲璟辰,語氣輕快道:「他身子骨不好,父皇也是知道的,最近還病發了呢,就不要麻煩皇弟了,不如交給兒臣。」

雲文帝啞然失笑,看着她們倆兄弟你來我往,針鋒相對的,不由得也來了幾分興趣:「這春風樓的案子,莫非是什麼好差事不成,你們倆為何爭個不休?」

雲璟辰涼涼道:「並非父皇所想,只不過此案中疑點頗多,又與皇家有關聯,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保住皇家的尊嚴,兒臣覺得有必要將此案從刑部調出,仔細再細查一番。」

「你說的倒是好聽。」雲霄燁給他添堵:「不過皇弟身子骨這麼差,萬一辦案的時候一個有心無力,疏忽了,那不就唐突了真相,成了千古罪人?不成不成,此事非我不可。」

「你們都別爭了!」

雲北羽沒好氣地瞅了他倆一眼,「我來,我查案。你們誰都不用吵了,我最喜歡查案子了。」

雲文帝果然被他吸引住了注意力,慈愛道:「老二說的可是真的,既然是興趣使然,那還是交給老二吧。老三痼疾發作,確實應該在府中調養一番。否則過了年關,便不太好了。」

本來還欲再爭取一下的雲霄燁,見雲文帝已經開了口,便只好作罷。

「謝父皇,五日之內,兒臣一定讓春風樓一案水落石出。」雲北羽叩頭謝恩,悄悄轉過頭看了雲璟辰一眼。

雲璟辰蒼白著一張臉,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

「皇兒,你今日怎麼如此莽撞,他們二人要爭搶那樁案子,你讓他們搶就是了,何必又要親自下水,將這件事情攬在身上?」

賢妃對雲北羽從中插了一腳的行為不太贊同,畢竟這種事情本就和自己無關,能夠坐山觀虎鬥,為什麼要惹怒兩個都很有勢力的皇子呢?

「莫非,你喜歡葉婧姝那丫頭?」賢妃突然想到這一茬,審視地看着自家兒子。

雲北羽愣了愣,卻並沒有說話。

「母妃,今日之事,不必再提,時辰不早了,兒臣先行告退了。」

看着雲北羽離去的背影,賢妃蹙著眉尖,心裏直犯嘀咕。

見他這般反應,搞不好這事是真的。

而離開皇宮的雲北羽,心中一直響起賢妃說的那句話,短短的一段路倒是讓他走得疲憊不已。

他怔怔地想着,當賢妃說起這句話的時候,他心裏想起了好像並不是葉婧姝,而是葉瑾軒……

強行擯棄心中的慌亂與雜念,雲北羽翻身下馬,沉着臉走進了二王府中。

……

另一邊,葉婧姝看着今晚的飯菜,眼中的劃過一絲微不可見的狠意。

這一頓飯比起平時要豐盛的多,那些獄卒平日裏根本不可能費功夫給自己好吃好喝,因此這頓飯也就顯得格外可疑。

她拔出發間的一根銀簪在飯菜里試探了一下,拔出來的銀簪赫然已經是一片黢黑。

劇毒!

想着若不是自己多長了個心眼,只怕是今日就要交代在牢中,被曲解成畏罪自殺,葉婧姝就格外不爽。

她將飯盒放下,靠近牢房外面,高聲喊道:「獄卒大哥在哪兒?」

「幹什麼?吃個飯還這麼吵?」不一會兒,獄卒似乎受不了她不停歇地喊聲,晃悠悠地轉了過來,不過看着她的眼神微微有一點躲閃。

認出這個獄卒就是剛剛給自己送飯的那一個,葉婧姝微微一笑,表現得極為有親和力:「獄卒大哥,是你啊,謝謝你給我的飯菜哈,我到牢裏之後,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飯呢。」

「啊,哈哈,那個啊,好吃你就多吃點。」

獄卒有點尷尬,心說你吃了這頓,沒準就沒有下頓來,還是吃多一點,爭取做個飽死鬼吧!

「可是剛剛吃得口乾舌燥,也沒個湯水……你能不能給我取一點水來呀?謝謝你了!」葉婧姝笑眯眯的,她長得好看,自然也讓人生不起戒心,故而那獄卒在她的哄騙之下,樂陶陶地就去取水了。

算了算了,橫豎她也活不了多久了,有一點願望,難道還不能滿足嗎?

真是的!

獄卒這麼想着,動作又快了幾分,很快就取了一碗水回來,遞給葉婧姝。

葉婧姝眸中冷光一閃,袖中的銀簪速度極快,幾乎在一瞬間就抵在了獄卒的脖頸處,那碗水也跌落在地,淌了滿地都是。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誰派你來的?飯菜里有毒,你為何要害我!」葉婧姝面色冰冷,一雙漆黑的眸子令人心底生寒。

獄卒戰戰兢兢,生怕那根銀簪再往裏一點兒,就能夠戳破他的喉管了。

「我說,我說,姑娘別殺我。我是鬼卞的人,就是街上那個叫心想事成的鋪子老闆,你就算沒有去過,也一定見過的!」

葉婧姝眯了眯眼,使勁回憶著,似乎還真的有這麼一家店。但是這家店平時又不打開店門做生意,名字也起的古怪,她從未進去看過。

「行,知道了。今天的事,你不許說出去,要不然我有的是辦法要你的命!」葉婧姝冷冷地看着獄卒,最後還是不放心,從袖中摸出來一顆黑漆漆的藥丸,逼着獄卒吃了下去。

「想必你能夠猜到,你已經吃了我給你的毒藥,所以乖乖聽我的話,不要想着背叛我,否則你肯定回死在我的前面。」

現在獄卒用腳指頭也能想到,眼前的女子絕對是個自己解決不了的狠角色。他後悔不已,在葉婧姝放下手中銀簪的那一刻,連滾帶爬地退了好幾步。

「知道了,姑娘放心好了,小的絕對不會亂來的。」

「嗯。」冷哼一聲,葉婧姝有縮回了牢房裏面,不一會兒,獄卒又送來了新的飯菜,這一次的飯菜她還是檢驗了一遍,發現沒有問題以後才放心地吃了一點。

吃完飯,躺在乾草上面睡了一會。牢獄之中看不出時間的流逝,她也沒有辦法分辨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小姐!小姐!」

牢房外,一聲熟悉的聲音傳來,葉婧姝連忙翻身坐起,驚喜道:「桑白!」

「是封大哥告訴我你在這裏的!」桑白心疼的看着葉婧姝如今狼狽的模樣,連忙拿出特地帶過來的吃食,想辦法從欄桿中間塞進去。

葉婧姝有點感動,她想說事實上也沒有那麼糟啦,只是不能洗漱,感覺身上有點兒餿味了……

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睡在乾草堆上面,沾染了乾草的味道。

但是能夠吃到桑白帶來的吃食,還是挺好的,比起牢房裏面的一日三餐好吃多了。

「對了,桑白,你替我去查一查街上叫心想事成的那家鋪子背後的主人,順便,去查一查他和葉娩秋的關係。」

葉婧姝在那個獄卒身上,聞到了一股很熟悉的香氣。很淡,但是瞞不過她的鼻子。

她後來尋思了半天,才意識到這種味道的來源,正是葉娩秋。

是她身上那一股濃郁的梅花香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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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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