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要跳級

此刻她正拿着一個葯簍上下翻看着，一旁在挑撿藥材的老人正是她的奶奶金花。

「哎喲！我的寶貝兒啊，這個可不能玩兒啊。這可是奶奶幫你賺學費的好工具啊。」金花抬手把金燦手中的葯簍給拿了過去放在自己的另一邊。

今年金燦已經七歲了，到了可以上學的年紀了。金花打算多上山采些藥材拿到集市裏的藥房裏賣去。好多給孫女賺些學費和生活費。

金燦見狀也不去搶，而是拿起一旁削好的竹子開始自己搗騰起來。她也想給自己編一個葯簍，她也想每天都和奶奶上山去採藥。

金花見她竟然安分了下來，就抬頭看她，「哎喲，我的寶貝孫女這是在做什麼呢？」

金燦沖着她抬手打了個她在編製葯簍的手勢。

「編製葯簍？燦燦啊，你這編製這個葯簍做什麼啊？還是快去編小鳥玩兒吧。」

金燦立馬搖頭。表示自己就是要弄這個。

「好好好，那你小心點兒手啊，別一會兒給弄破了。」最終金花妥協了。

沒過多久，屬於金燦的小葯簍就在她自已的手裏完成好了，她得意的拉了一下奶奶的衣服，拿着那個不大的葯簍沖着她來回晃悠，顯然很高興自己的作品。

「哎呀！我的燦燦真是好聰明啊，這小簍扎的真漂亮！我家燦燦真是聰明的緊，來，奶奶給親一個。」金花一看，雙眼立刻就笑彎了，摟着金燦就是不撒手，一個勁的往金燦那白皙的小臉上塗着口水。金燦也是樂呵呵的，只是一個勁的偏著小腦袋想要避開奶奶的口水攻擊，可惜，沒避開。

過了兩個月兒，終於到了開學的時候了。這天金花和金燦婆孫倆兒起了一個早，幾乎是凌晨四點就起床了，金花弄了幾樣吃的，順帶又烙了幾個餅一會兒路上充當乾糧。兩人五點就從家裏出發了。

她們的目的地是二十里開外的洋鎮。金燦以後上小學的地方。

其實在她們村的附近較大一些的村莊也有小學的，可奶奶金花看不上那個學校，她認為自己的孫女要比那些個整天只知道玩泥巴小人的孩子聰明的多。她絲毫都不覺得自己的孫女有哪點兒不好。

是人才就不應該被埋沒！即使金燦是個啞巴，可也沒誰規定啞巴就不能上好一點兒的學校啊。

對於這點，奶奶金花一直都是這樣認為的。

已經入秋的天空在早上五點的時候依舊很黑，路上金燦一直緊握著奶奶的手，絲毫不敢鬆開。兩旁的小山上傳來各種各要的怪叫聲，聽的她那顆心直直的跳着，害怕的幾乎是緊貼著奶奶金花往前走着。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害怕，奶奶金花回握着她的手也收緊了幾分。

本來，像金燦這樣的農村孩子是不可能直接上鎮的小學，後來在奶奶金花往校長的手裏塞了一張百元大鈔后，校長樂呵呵的比例金燦報了名。

報完名了，奶奶金花又在這學校里給金燦交了一筆住宿費。沒辦法來回的路程太遠了，一天打個來回還行，要是打兩個來回就太晚了。

她自然是不放心孩子一個人回家的，可她也沒有那麼多的時間來接她。她現在打算每天都上山采材，賺多多的錢供金燦上學。金花就一個想法，自己的孫女是啞巴，若是沒有文化那就永遠都只能埋沒在農村了，興許以後連找個正常點的人嫁了都有難度。可要是考上大學了，那就不一樣了。現在的人都講究內涵啊學歷啊什麼的，金燦只要有文化底子做基礎，還愁以後找不着好男人么。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供金燦上學，還要上大學。

就這樣，金燦上學了，上的還是鎮上的小學。有些朋友可能會覺得這樣會不會太快了？竟然連幼兒園都沒有上就直接上小學了，可是親們，在一些偏僻的農村幼兒園是什麼東西，沒人知道。即使知道了也認為那些都是燒錢的東西。可上可不上的無直接的關係。

金燦生活的就是這樣的一個農村。

還好，這具小身體所認識的人並不多，而且還是個啞巴。除了有一個這樣愛護自己的奶奶外，再沒有其他的親人的。聽村裏的人常說，自己從小就是被奶奶從孤獨院裏收養過來的。

是孤兒，這樣很好。金燦在心中想着。心中潛意識的不想與太多的人接觸。

當金燦邁著小步子走進教室尋了個位置坐下時，翻開書本，對於上面的那些字母和文字都很熟悉，對於自己現在就能認識字，她倒也不奇怪，畢竟自己早在那一年醒來后就已經會認字了。

心中下意識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個怪物，別的孩子在沒上學之前別說是認字有的就是邊阿拉伯數都不認識。而自己……顯然，她是個意外。

腦海中的疑問並沒有在她心中維持多久，自己是不是怪物有什麼關係？反正自己也和別人一樣兩隻手兩隻腳，也沒有比別人缺耳朵少眼睛啥的，最多也就是自己在他人眼中是個啞巴而已，不過這關係也不大，反正她也不喜歡和別人太過親近。現在除了奶奶，誰都進不了她的眼。

她也很喜歡目前這種生活。平淡而滿足。

奶奶不是希望她能考上大學么？那她一定要做一個聰明聽話的好孩子，讓奶奶也能對自己放心些，讓她在村裏也能抬頭挺胸的在那些人的面前說上一句：我的燦燦可聰明了。一點兒也不比你們的孩子要差！

就這樣，金燦在一年級上半年的考試當中考出了兩個一百分。

在奶奶陪她來校長室里拿成績單的那天，金燦在校長的辦公桌上拿了一張空白的紙，在上面寫下了一句話后，遞到了校長的面前：「請問我能跳級么？」

這個問題可把校長和在場的幾位老師給看的愣住了，這個才上了一個學期的小女娃竟然還想跳級？笑話，不就是考了兩個滿分么。也太好高鷺遠了吧。

於是，在場的老師看金燦的目光都有些不滿意了。

可金燦見校長遲遲沒有回答就又寫下了句：「校長，我們的學校不能跳級么？」小小的身板，水汪汪的大眼睛，柔柔軟軟的注視讓校長看了，心中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