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章 坦白

「這林陽的為人，我還是放心的，他說回來娶你，那肯定就娶你，盼就盼他現在能出人頭地，等回來接你的時候，能過上好日子。」

張明芳看著盛暖陽，眼裡心裡都是為了盛暖陽，她倆的感情比親姐妹還要親，都只想讓對方少受苦遭罪。

「那我肯定帶著你，放心吧。」

「我可不去，我覺得咱們荒北地就挺好的，有山有水的，我不想去城裡。」

「真的？」

「哎呀，你怎麼這麼煩人，非得讓我說我也想當城裡人，怪不好意思的。」

倆人說著說著就在屋子裡開始玩鬧起來，門口的腳步聲她倆卻是一點都沒有聽見。

盛暖陽心虛連飯都沒吃幾口，搶著幹活刷碗，幫著顧勝蘭屋裡屋外的收拾，當她的目光看到盛九成的時侯，就趕緊從他的眼神中避開。

自從村裡人都走以後，盛九成就坐在門檻上抽著旱煙，一根接著一根的卷，等她們把院子歸置好，門口的地上有七八個煙疙瘩。

「爸，你剛才光忙活都沒吃飯，要不我去給你熱點飯菜，你吃一口？」

盛暖陽也不知道盛九成這是怎麼了，擦了擦手就走到他的身邊，看著盛九成滿臉堆笑的問著。

盛九成沒有說話，拿起自己的煙袋，直接進了屋子。

盛暖陽摸不透他的心思，想著他平日里都是這個樣子，也就沒多合計，熱了一碗扣肉和一碗米飯，端到屋子裡去。

盛九成靠在牆上，鞋也沒脫，眯著眼睛，根本看不出來他是在睡覺還是在想事情。

盛暖陽把飯菜放在桌子上，叫了他一聲，他也沒反應，以為他睡著就想把飯菜端回到鍋里。

「你哪天開學？」

盛暖陽動作僵住，往盛九成那邊看了一眼，他還是眯著眼睛。

「下……下個月十五號。」

盛暖陽怯生生的看著盛九成，硬著頭皮說著。

「到時候我去送你。」

「啊？」

見著盛九成慢慢的睜開眼睛，盛暖陽摸著桌子的手一抖，抿了抿嘴唇，不由得往後挪了挪。

「上大學這麼重要的事情，我怎麼能不去呢，到時候讓你媽做兩身像樣的衣服，我們一家人都去。」

盛九成說著把手裡的煙袋往邊上一放，坐直身體，把飯菜往自己的面前挪了挪，拿起筷子並沒有急著吃。

「對了，還得弄幾斤好點的棉花做被褥，聽說你們學校那個地方潮濕陰冷的，不比咱們這兒，可不能讓你得了潮濕……」

「爸！」

盛暖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豆大的眼淚從眼中落下來。

盛九成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放下筷子，看著地上的盛暖陽，他的臉上也是多出了幾分複雜的情緒，憤怒夾雜著不忍，更多的是那種無奈。

「爸，我把大學的名額讓給林陽了。」

盛暖陽實在是不忍心瞞著他，聽著他剛才的那番話，越是對自己關心，自己的內心就越掙扎，就像是一把尖刀直戳自己的心窩子，她決定說出真相。

「爸，對不起，我讓你失望了。」

盛暖陽看著盛九成，此時她看著他的眼睛，也沒有了閃躲，自己也做好了挨罵甚至挨揍的準備。

「爸都知道了，你起來吧。」

盛暖陽怔住了，因為盛九成的這句話說的非常的平淡，甚至看不出來一點情緒，這根本就不是自己記憶中那個暴躁的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