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拓脈境
「傻孩子，不要想太多了，就讓天來決定吧。或者，緣分到了，你們就會相見了。」婦人拍了拍辰風衣服上的灰塵，拉他到一張空桌子坐下，又道「你看你這副糟樣子，肚子肯定在打鼓了，大嬸給你做好吃的。」
「嘿嘿，那我就不客氣啦，我要兩碗牛肉麵，大碗的！要放多點蔥花。」辰風深吸一口氣，提起精神道。
婦人為辰風倒了一杯水，道「你先等著，我忙完就來。」
說罷，婦人轉過身自個忙去了。
婦人名叫程蘭，是一名寡婦，因丈夫姓林，所以熟悉她的人都叫她林大嬸。
這夫婦二人本是京城裏做生意的殷實商人，不知得罪了什麼權貴，才躲禍來了李家村，其丈夫身體一直不好，安頓下來沒多久就病逝了，只留下孤兒寡母二人苦苦過活。
一介女流，本領有限，又是初來乍到，日子自然不會好過。耕田種地的活幹不了，幸好有點手藝，於是在好心人幫助下，在一些集市裏擺個小地攤，勉強胡日子罷了。
不一會，兩盤熱氣騰騰的湯麵已經擺在辰風面前。
他在山裏熬了不少日子，吃的不是乾糧就是野果，粗糙得很，美食當前，自也顧不上什麼儀態，拿着筷子便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時，小麵攤里人客也不多，程蘭便坐下來跟辰風聊了起來。
「林大嬸，你怎麼會搬到這裏的？你不是一直都在紅蓮集市那邊做生意的嗎？」辰風邊吃邊問道。
「你還不知道吧，五日前紅蓮集市那邊發生了一場規模不少的衝突，有兩伙人在血拚，整個集市幾乎毀於一旦，我那天正好有事耽擱了，沒有在集市擺攤，反而躲過一劫。」程蘭露出后怕的神色，沉聲說道。
「天啊，怎麼又打起來了！」辰風極為震驚，他看着程蘭，嘆了一口氣又道「幸好你沒事，真是菩薩保佑了。」
「誰說不是的，聽說那場衝突死了不少人，甚至還有幾名拓脈境武者呢。」程蘭略顯凝重的道。
「連拓脈境武者都……」
辰風倒吸一口冷氣，眸光變得深遠又凌厲。
拓脈境武者代表着什麼？那是大風郡最頂尖的武力，整個大風郡也不出百人，哪一個不是有頭有面的人物，現在好了，居然一下子死了幾個，可想而知這場衝突該有多激烈了。
辰風咬着下唇，神色不定的放下手中筷子，然後拿起茶杯喝了口水。忽然間，他感覺山風有些冷，原來太陽已經下山了。
武者，顧名思義就是練武之人。
普通人練武只能強身健體，只有那些武道天賦極高之人，才能開拓出武脈，修鍊真氣。嚴格來說，他們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武者，稱為拓脈境武者。
定了定神，辰風壓低聲音問道「這兩幫人什麼來頭？」
程蘭眼角微微一挑，道「聽說是趙家和劉家的人。」
辰風點了點頭，想來也是，能在大風郡搞出這種大事件的恐怕也只有這兩家勢力了。他想了想，又道「雖說這兩家子早已不和，小摩擦小衝突常有，但並未到要撕破臉皮你死我活的地步，這次大動干戈，恐怕不簡單呢。」
「聽說有人從大荒帶回了一件東西……」程蘭看了辰風一眼，意味深長的道。
「一件東西？」辰風微微一愣，臉色越發變得凝重。他眯着眼，目光閃爍不定，片刻后，又道「到底是什麼寶物，竟能讓這兩個在大風郡呼風喚雨的勢力都如此不計代價？」
「那就不得而知了。」程蘭冷笑一聲，邊為辰風倒上茶水邊說道「也幸好不知道，連拓脈境武者都保不住性命，這種事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那倒也是。」辰風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不該碰的勿動，不該知的勿聽，在這個世界，因為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而遭遇到無妄之災的人還少嗎？。不管你願不願意接受，若想活得長久一點，弱者就應該有弱者的覺悟，這就是世道。」程蘭抬起頭，望着正好爬出樹梢頭的一輪彎月，眼神有些凄意，彷彿突然想起了一些已經塵封多年的往事一樣。
辰風嘆了一口氣，一時也不知說些什麼好了。
他看了程蘭一眼，搖了搖頭，低頭吃了幾口面，然後話鋒一轉，便道「林大嬸，上次在城裏遇到石頭哥，他說正在準備城衛隊百夫長的考核，現在情況怎樣了？」
聽見辰風這樣問道，婦人的臉色好了一些，道「能竄的門都走過了，人家也口頭承諾過，剩下的就看石頭在考核當天的表現了。」
「如此便好，以石頭哥的實力，考核反而是走過場罷了……」
辰風口中的石頭哥是程蘭的獨子，比辰風長上幾歲，現在在天風城的城衛隊任職。
「希望如此吧……」
婦人微微一笑，心情也稍稍舒緩了一些，自斟了一杯青茶，飲了一口，又道「石頭看上了一個姑娘，是一個小米店的大小姐，那姑娘我也見過面，又端莊又乖巧，我自然十分滿意。那姑娘對石頭也頗有心意的，石頭打算晉陞后便跟她家裏人提親，所以，這次考核他可是拼了命的。」
「原來還有這般好事，石頭哥真不夠兄弟，還跟我藏着捏著，我可是一點風聲都收不到呢。」辰風哈哈一笑，然後給程蘭和自己都斟了杯茶，便拿起茶杯，道「來，我們走一個。提前慶祝，你們林家可是要雙喜臨門了。」
婦人沒好氣的笑了笑，舉起手中杯子與辰風碰了碰，兩人同時一飲而盡。
放下杯后，程蘭微微一嘆，道「不跟你說是有他的苦處的。事實上這件事並不順利，那孩子的家裏人對石頭並不十分滿意呢。」
「不是吧，石頭哥哪樣不好？要相貌有相貌，要人品有人品，雖說城衛隊不是什麼大官職，但也是一份穩定又體面的工作啊，再說了，他們一個開小米鋪的，也不是什麼達官貴人，石頭哥哪一點配不上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