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零章 辛酸

第一九零章 辛酸

「在大祭中,有一個特定的選撥環節,是專為那些外圍家族麒麟子準備的,倘若在選撥中脫穎而出的人,會被重新招回本家,跟本家的子弟一同培育,待遇不會有任何差別。」

「雖然本家命令禁止族中子弟插手外圍家族的事,但那些有族人被選中的家族,還是會水漲船高,或多或少,他們也會得到本家的一些格外照顧,尤其是那些在本家混得開的人,他的家族也會更加得勢。」

譚智微微調整了一下坐姿,好讓自己能舒服一些,又接著道:「上一次大祭,在四年前,我們家族選出的麒麟子名為譚有為,他的資格極高,被譽為家族百年不遇的奇才,年僅二十歲就拓脈境大圓滿,二十二歲踏入煉竅境,二十四歲就是六竅武者,那一年,他在本家的選撥賽中脫穎而出。最近,我聽到消息,說譚有為已經開靈成功,被定為本家的核心子弟培養。」

譚智刻意停頓一會,才道:「而譚有為還有一個身份,他是譚青的親哥哥。」

辰風心裡暗自吃驚,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表情,反而隨意的笑了笑,「說了那麼多,原來是勸我不要動譚青?」

「譚有為和譚青自幼就沒有了雙親,由他們年邁的奶奶帶大,兩兄弟的感情極好,你要動譚青,譚有為這座大山你註定繞不過的。」譚智不置可否的說道。

辰風琢磨了一會,摸著下巴笑吟吟問道:「你究竟是想我動他呢?還是不想我動他?」

「你認為呢?」譚智饒有深意的看著辰風,反問了一句。

「我把你打傷了,你自然想我死,而譚青呢,你也不喜歡,答案不是很明顯嗎?」辰風攤了攤手,說道。

「這是你說的,我可不是這個意思。」譚智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

「是啊,你把譚青的老底揭得那麼徹底,究竟是什麼意思呢?」辰風雙手一拍,接著道:「照我說,你最想殺的人不是我,也不是譚青,而是那個百年不遇的奇才,譚有為。」

「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譚智坦然的說道。

「你覺得我能殺掉譚有為?」

譚智眸光有些複雜,「現在不能,但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所以你才跟我說這些,目的就是告訴我,不要冒失的去找譚青。」辰風站起身,饒有興趣的問道:「你不怕我慫了,再也不敢去找譚青的麻煩了?」

「剛才還有點怕,現在不怕了。」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直覺。」

辰風撇了撇嘴,來回的兜了兩圈,問道:「你為什麼想殺譚有為?」

「他姦殺了我的未婚妻。」譚智表情木然的說道。

「這種人確實該死。」辰風眯了眯眼,冷聲道。

「知道這件事的人,有四個,你,我,譚有為,你知道還有一個是誰嗎?他就是我們的族長,為了他口中的家族大業,他連自己的女兒也可以犧牲。當然,他也不止一個女兒。」譚智的嘴角微微抽搐,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他的聲音有些飄,有些涼,如同一陣秋風的感覺。

「真是可怕啊。」辰風搖頭輕嘆,「作為男人,這種事情不是應該親自動手的嗎?」

「呵呵,如果我能看到希望,我怎麼會借他人之手?你知道嗎?我們的族長早就在防備我了。這些年,族裡幾乎中斷了我所有的供給。而更可悲的是,我的身體也出現了問題,四年時間,我僅僅開闢了一條武脈,而且,情況可能越來越壞。」譚智苦笑道。

辰風皺著眉頭說道:「我有些不太明白,按理說,譚有為在你們族裡簡直算是隻手遮天了,他要弄死你,那是很輕易的事。」

譚智愣愣的看著辰風,面無表情的道:「這就是譚有為最噁心的地方,他就是要讓我活著,活在無法釋懷的恥辱之中,活在絕望里,生不如死。」

「畜生!不,連畜生都不如!想到跟這不是東西的東西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我都覺得噁心。」太阿在辰風腦海里哇哇大叫起來。

「太阿,你還小,這個世界的醜陋,怕是遠遠超過你的想象呢,這個譚有為不過是其中一坨小小的黃色物體,頂多就是臭一些,稀一些罷了。」辰風卻雲淡風輕的暗笑道。

「喂,辰小子,聽你的口氣,好像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小心本姑娘跟你絕交!」太阿大為不滿的悻悻道。

「我也生氣啊,但生氣有個屁用!我們還不是照樣夾著尾巴做人,而人家呢?依舊那樣風風光光,享受著生活,享受著榮譽。我的看法是,在我們能力不足的時候,有些事就只能放在一旁,默默記住就行了。」辰風解釋道。

「哼,就你能說。」太阿哼了一句后,又消失了。

譚智見辰風一直沒有說話,也沉默了下來。

他的目光有些獃滯,愣愣的看著石壁上的火光,不知在想著什麼,是美好的回憶?還是悲痛的噩夢?一點也看不出來。

辰風坐回石板上,默默的想了一會,說道:「你的體質不適合修鍊陰寒屬性的武功,這塊石板不是你的機緣,反而,它會讓你萬劫不復。」

「我知道,但不走險棋,我這輩子也追不上譚有為的腳步。」譚智淡淡說道。

辰風點了點頭,輕嘆一聲,說道:「你是個聰明人,我也不跟你繞彎子。無論譚有為多麼的不是人,但他始終與我半點關係都沒有。我不想成為你復仇的工具,而且,你也沒有這個資格。」

「我完全同意。」譚智咧嘴一笑,艱難的點了點頭。

「我給你透個底,不管譚有為是什麼來頭,是神也好,是佛也罷,他都保不住譚青,那傢伙註定要倒霉,因為他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嘿嘿,我就說嘛,那傢伙這麼急著離開礦區,原來是怕了。」譚智陰森森的笑了笑,然後又饒有興趣的看著辰風,問道:「他到底得罪了什麼人?居然連譚有為都扛不住!」

「你說得不對,不是譚有為扛不住,是整個譚家都扛不住。」辰風冷冷的說道。

譚智微微一驚,目光深深的看著辰風,眼神中難以掩飾的露出一絲驚駭之色。辰風平靜的與譚智對望,沒有說話。

「我明白了。」過了好一會,譚智才饒有深意的點了點頭。

辰風眯了眯眼,眸中閃過一道寒光。他收回目光,垂下頭沉默下來。

突然間,他猛的抬頭,身影一閃,如同獵豹一樣撲向譚智,抬手一掌,罩著譚智面門打去。

看著來勢洶洶的辰風,譚智面上沒有任何錶情,反而緩緩的閉上眼,一副等死的樣子。

鐵掌幾乎碰到譚智面上的時候,突然停了。辰風收回手掌,嘿嘿笑道:「你不怕死?」

譚智張開眼,平靜的看著辰風,說道:「你覺得像我這種人,還會怕死嗎?」

「你啊,太聰明了,我害怕留著你,會給我帶來麻煩。但有個傻瓜卻非要保你,我很為難啊。」辰風冷冷的說道。

「既然你說我聰明,就應該相信我不會做出愚蠢的事。」譚智說道。

辰風輕輕搖頭,「誰知道呢?你已經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對於一個沒有了底線的人,我不敢賭啊。」

「既然這樣,那你動手吧。」

譚智泰然一笑,「最後,不知能否幫我一個忙?如果,我是說如果,譚有為就死在你面前,在他臨死之前,你給我帶一句話,就說我在落楓城三百八十五號的房子里,給他立了個排位。作為報酬,這裡的東西都歸你了,這是我能拿出的全部,希望你不要嫌少。」

「那就多謝了。」說罷。辰風在譚智的太沖穴上用力一點,譚智頓時雙眼反白,癱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辰小子,你怎麼非要殺他啊?他已經夠可憐了。」一道黑光閃過,太阿嬌小的身影便出現在辰風面前,她雙手叉腰,怒瞪的辰風,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辰風攤了攤手,說道:「我這不是沒殺他嗎?」

「哼,剛才要不是我阻止你,你會收手嗎?」太阿氣鼓鼓的說道。

辰風取下面上的黑布,收入懷中,臉色有些陰晴不定,「這傢伙太聰明了,他居然猜到我的身份!」

「什麼!你怎麼知道的?」太阿吃了一驚。

「直覺,但我很肯定,這是真的。」

「我呸!」

太阿狠狠的噴了一口,「說來說去,你根本沒有證據。辰小子,你厲害了,居然憑著一種感覺就能判人死刑,真不講原則了嗎?」

「太阿,在這種性命攸關的事情上,我們可不能婦人之仁。你想想,那傢伙很有可能知道我被譚青扔進深坑的事情,現在,我卻安然無恙的回來了,就算是豬頭也能猜到,我身上必有大秘密,萬一他拿我的事情跟別人做交易,我們就很被動了。」辰風解釋道。

「你的意思?你還要殺他?」太阿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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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劍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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