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八章：故人

有意義或者沒有意義有時候真的好像無法定義，一件事有很多人參與了，對不同人來說意義是不同的，而更多的人不會去想意義。

也許那些不去思想的人更簡單一點，隨波逐流辛苦或者不辛苦都是那樣的狀態。

東方琛知道自己應該有些情緒，那麼究竟應該有什麼情緒？

他認識了段梓莘卻不知道她的身份。

段梓莘認識了他卻不知道他的目的。

兩個人只是江湖相逢而已。

徐君正直接踢開了東方琛的門，東方琛側目看了一下沒有起身，徐君正這幾天擔心段梓莘出什麼狀況，所以一直陪着她，到現在才有時間來找東方琛。

「你們到泰麗究竟有什麼目的？」徐君正並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憤怒，也許最憤怒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希望明王一家人在這裏成家立業。」東方琛知道這個現在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最起碼對明王他們來說。

「所以你是故意接近小辛的？」徐君正說到這裏有些憤怒了。

「不是。」東方琛直接說：「我們來的時候是有你們的畫像的，但是我並沒有看，為了我的家族我可以走這一趟，但是並不意味着我就要做那樣的事兒。」

徐君正相信東方琛，因為他們不是第一天認識了：「那你有什麼打算。」

東方琛笑了一下：「按照你的說法當時小辛把穆流川給打了一頓，那麼穆流川肯定知道這件事已經敗露了，他卻什麼都沒說，反而看着這件事惡化，我是想這件事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然後讓別人忽略他的過錯。」

「我問的不是這個。」

「這件事不可收拾了，你覺得我們誰還能回去，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一共來了多少人，有些也不認識，只是我和穆流川剛好是同一個地方的人，又同時來了。」

徐君正知道他的處境也十分尷尬，當即也不再多問了。

段紹祁和葉青瑤坐在海邊的看台上，夜色籠罩其中星星點點有星光也有燈光，一切只見其輪廓。

「段大哥啊，你說有時候為什麼明明在知道是錯誤，還是不斷的去重複著錯誤啊。」葉青瑤靠在段紹祁的肩膀上玩笑着說。

「首先你要定義好什麼才是錯誤，你也知道沒有對錯的。」

葉青瑤想了想也是：「比如明明知道為了一個不值得的男人傷心不好，可是還是止不住傷心。」

段紹祁思想了一下：「每個人想要的美好都不同，對他們來說美好過吧。你不用太擔心小辛的事兒了，她畢竟是你帶大的。」

「我是在擔心小辰啊，小辛畢竟在身邊。」葉青瑤看着海面：「我們把小寒留在這裏真的合適嗎？」

「這次應該不會時間太長，再說這裏還有這麼多人呢。」

「那小辛的事情就讓她自己看着辦了。」

「那畢竟是她自己的事情。」段紹祁不是不擔心，只是想讓他更堅強而已。

在衢城能很清楚的分清四季，但是在泰麗只能看時間了，泰麗雖然用了大紹一樣的曆法，可是對應的節氣卻是完全不同的，所以只能用來計時了。

皇上知道自己的安排被發現並沒有什麼意外，明王皇叔沒有生氣他也不意外，他們的那些超脫估計自己一輩子都學不會了。

現在朝廷的這些事情足夠他傷神了，好歹他這兩年廣納賢良，現在能用的人比較多。

「沐先生求見。」門口的宮人通傳到。

「請他進來。」皇上一臉的溫和。

沐先生從殿外進來，他並沒有官服，穿一身灰綠色的大氅，上面連綉紋都沒有，看着十分樸素。

若是葉青瑤他們在這裏就一定會認出眼前的人，他就是去了胡爾厥就消失了的沈沐溪，當初他是舉家離開的，現在也不知道為何又回到了大紹，而且還在大紹的京城被重用。

「沐先生可想到了解決水患的方法。」皇上有幾分渴望的看着沈沐溪。

「皇上，與其四面楚歌，不如丟車保帥。」沈沐溪直接說。

紹紀民的表情瞬間變淡了，若是他想丟車保帥也不會如此為難了：「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現今這形勢，若是皇上不懂得捨棄，那麼將會怨聲載道，更有可能被有心人利用了趁機作亂，人的肢體腐爛了尚可截肢保命，況且那一方水土還會有人過去繁衍生息。」

「我再想想。」紹紀民還是下不了決心。

「泰麗有消息了嗎？」沈沐溪問到。

「這件事被皇叔發現並不意外，他們暫時沒有回來的打算。」紹紀民苦笑了一下，他覺得自己這樣對皇叔有些過分了。

「何以見得？」

「不管什麼情況，他們都不會丟下小寒的，畢竟小寒還沒有長大。」紹紀民非常確定的說。

當初就算是上戰場葉青瑤都帶着自己兩個孩子，就因為皇叔說過一句話，永遠都不會再分開。

「皇上就那麼確定？」沈沐溪不太確定的說。

「恩。」

沈沐溪卻一點都不敢放輕鬆，他覺得不管認識那些人多長時間，都無法確定他們接下來想做什麼，因為他們做事的唯一原則是想做那樣的事兒，人什麼時候想到什麼地方誰能確定。

只有段紹祁、葉青瑤和南離風路上走的很快，可是不管是水路還陸路，見的最多的都是難民。

「怎麼會這樣？」葉青瑤十分不解的說。

「天災人禍不分，這大紹本就千瘡百孔，又被那樣一折騰，想要恢復並不比打一次江山容易。」段紹祁倒沒葉青瑤有那麼大的感觸。

「段大哥怎麼好像不怎麼在意？」葉青瑤不解。

「眼界不同。」南離風笑了一下：「你會同情一個乞丐，會憐憫一個重傷待死的士兵，你甚至會想這麼殘酷不要打了，但是你要是經歷過屍山血海，你就會明白，那不僅僅是死亡，還有守護和延續，那不是一種無情，而是真正的大義。」

葉青瑤想了一下：「照你這麼說大義就是無情了？」

「你若憐憫浮遊之生死，那才是真正的無情。」段紹祁把葉青瑤拉到自己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