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希望者

生活的希望者

艾情二婚了,但並沒有辦酒席,沒有請任何人,只是簡簡單單的和李從領了結婚證,連婚紗照都沒有去拍,李從和艾情共事一個單位,聽說李從本來馬上要晉陞領導了,但他們的事情被傳遍了,上級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沒有提攜李從,結婚之後,李從搬了過來和艾情一起住,在外人看來,李從就是傍上了艾情,至少她擁有一套房子.

只有兩個人明白他們的結合是真的處於愛情.

好吧,艾情,你現在真的嫁給了愛情.

在那天離開法院之後,艾情就取下了那支舊的金子做的結婚戒指,帶上了李從給她買的新的婚戒,和金戒指不一樣的是,新戒指上鑲有一顆藍色寶石,瑰麗而漂亮,1983年,這樣的年代而言,這個戒指可以算是很新潮了.

她趁著艾情和李從不在家,進去了他們的房間,以前是艾情和霍普洱睡覺的房間,但結婚之後,霍普洱就睡自己的房間了.

艾情的床下有個柜子,裡面存放著很多私人東西,她知道窺探別人隱私是不對的,但是為了霍全,她還是打算這麼做.

她拉開抽屜,裡面很多首飾和證件,包括兩本紅色的本子,還有一本綠色的本子.但她不想去翻開看,也沒興趣看.她找到了一個愛心形狀的紅色絨面小盒子,很好,很像一個裝戒指的,應該沒錯.

她打開盒子,裡面躺著那枚金戒指,她用手摸了摸那枚戒指,戒指純金的,上面有一朵小花.

「天啊,別告訴我紅色配金色是你想出來,真的好土,誰會用這種紅金配色去求婚?」

她自言自語的吐槽,像是霍全此刻在她身邊一樣.

雖然但是,想起戴在艾情手上那支藍寶石戒指,霍普洱還是覺得這個金色的更好看.

她把戒指拿走了,盒子留在了柜子里.

好吧媽媽,偷你點東西,反正你再也不需要,更不會戴這個戒指了.

她為什麼要偷戒指呢?因為她想給自己留個紀念,自從他們結婚以後,她就冒出了一個想法.

一個瘋狂的想法.

她想離開這個家,並不是因為誰對她不好,而是因為有一天,艾情帶著她去拜訪李從的父母的時候,發生了一些事.

當時霍普洱拿著父親的口琴玩,被一個李從親戚的孩子搶了去,那小屁孩居然拿來丟著玩,看到霍全留下的口琴被那孩子不知輕重的砸到地上,她過去一把就把口琴奪過來,瞪著她的眼神把孩子嚇哭了.

李從的母親聞聲過來,看到孩子哭了就伸手給了霍普洱一巴掌,把孩子抱去哄了.

真是個傳統自私的老妖婆.

這事艾情和李從不知道,霍普洱也不會打算告訴艾情和李從.這些陰暗的東西說出來,除了讓艾情難過之外,毫無用處.

她只慶幸艾情不需要和那老妖婆一起住,不然這老妖婆指不定哪天也會欺負艾情.

不過那一巴掌也算是打醒了她,但不得不說真TM疼.

她清醒意識到,艾情和李從結婚,其實李從的家長有些不樂意,因為孩子,在這個傳統的年代,二婚的女人最容易遭受非議,何況還帶著一個孩子,艾情當然不會拋棄她,所以她只能,帶著孩子,忍受非議,和李從結婚.

說實話,這個三歲的她,只是一個會影響艾情以後婚姻生活的存在.

儘管艾情一定不會拋棄她,但想想那一巴掌,這絕對算得上是童年陰影.

這讓霍普洱堅定了自己離開的想法.

-

她背上了艾情給她買的準備幼兒園才用的小書包,把父親的日記本和口琴,還有送給她的畫冊放了進去,剛偷的戒指對她來說太大了,於是她找了根細繩,拴著當做成了項鏈戴上.

想了想,又塞了兩套衣服進去,還好小孩子衣服很小,但小書包已經很鼓了.

她不打算給艾情留下任何信息,她要離開的悄無聲息.比起捨不得艾情,她更捨不得拖累艾情的感情生活,即使她現在很有可能沒法養活自己,畢竟就算有人招童工,也不會有人招三歲的童工.

她背著書包,拿上霍全的存摺,離開了這棟房子.沒錯,除了拿走戒指外,她還拿走了一個三千塊錢的存摺,存摺人是霍全,她聽舅舅提起過這錢是霍全寫在遺書里留給女兒的,而三千塊在這個年代還是可以做很多事的.

謝謝你爸爸.

她拿著存摺去找安保室的爺爺,這個爺爺很善良,總是給她糖果吃.

她來到保安室,敲敲在看電視的老人:「王爺爺,媽媽有事忙,叫我來取錢,但是我夠不著,你可以幫我取錢嗎?「

這是最靠譜的取現方法了,畢竟1983年可沒有電子貨幣.也沒有自動取款機,都是人工取款.

王爺爺接過存摺,根本不會懷疑一個三歲孩子偷了存摺這件事.

王爺爺把一沓厚厚的紙幣裝在了她的包里:「怎麼裝這麼多東西,你媽媽要帶你去旅遊嗎?」

霍普洱笑著拉上了書包拉鏈:「嗯,我要出去玩了」

走出保安室門口的時候,她回頭朝王爺爺道:

「爺爺的糖真的很甜」

老人看著電視嘆了句:「小傢伙」

-

她去便利店買了一些便利貼和筆,天知道老闆看到一個三歲孩子來買這些的時候有多驚訝.她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寫了幾張便條,她前幾天就做好了規劃,她要離開這個城市,去上海的孤兒院,為什麼是上海呢,因為以前是租界的地方,更發達,也更利於她生存.

第一張便條:你好,我是孩子的母親,如果你看到這張便條,孩子一定是走丟了.請將孩子送到機場,我在那裡等她.拜託了好心人.

嗯...有點傻,看著歪歪扭扭的字,她三歲的手並沒有肌肉記憶,寫出來的字實在有些難看.但她無暇顧及了,畢竟也不會有人來得及去想那麼多.

她打量著路上的行人,她不可能去拜託一個大人,大人們總是很聰明和善於偽裝,而且看不出善惡.她最終挑中了一個抱著書穿著校服的女學生,初中的學生最單純和熱心.

她走過去,拍拍女生的腿,把紙條遞給女生,還有50塊錢.女生看了便條后,沒有懷疑,熱心的叫了車,告訴司機把她送到機場.她下車的時候司機還說了句:「你媽可真聰明」

這就是第一個便條的用處,沒有司機會以為一個三歲孩子招手是在打車.

霍普洱坐在車上,打開一點車窗,看著一路上的風景,路邊的樹因為車速都變成一模一樣的幻影,卻增添了些不真實感,比她剛來到這裡的時候更不真實.

到了機場,她順著人流,找到了一班最快去上海的飛機信息,她跟著旅客想辦法混過了安檢,畢竟工作人員也不會問這是誰的孩子.又用同樣的方法上了飛機,她真的慶幸這個時候孩子不用買機票,因為她甚至沒有身份證.

她一路忐忑的心情,上了飛機以後才有所好轉.

飛機場的人不多,她一直左右轉悠,等大家都快坐好了,她才選了一個沒人坐的位置,那一排有三個位置,裡面兩個位置坐了兩個外國人,她沒有猶豫的走過去把背包放在座位下面,又爬上了座位,給自己繫上了安全帶.

正好,兩個外國人一定不會對她問東問西.然而她的行為都被身邊穿著黑色西裝的男人看在眼裡.

-

賈維斯第一眼看到她就覺得可愛極了,馬尾梳得高高的,穿著一套白色衛衣,套著藍色卡通馬甲,書包似乎裝了很多東西,鼓鼓的,被她小心翼翼的放在腳下,她的小腿懸挂在座位邊緣,兩隻小腳一甩一甩的.

「中國小孩都這麼聰明嗎?」賈維斯轉過頭去問身旁的Bob.

霍普洱聽到這個聲音愣了一下,好熟悉的聲音.但接下來的談話就讓她有點慌了.

Bob轉過頭:「what?」

賈維斯語速有些快:「這個可愛的女孩剛才給自己繫上了安全帶」說道Herself的時候拉長了些.

Bob聳聳肩:「或許吧,聽說華裔孩子數學都很厲害.」

霍普洱聽完鬆了一口氣,還好他們接下來都沒有再談論她.

這個男人的英音聽著真的很舒服,很符合男人溫文爾雅的氣質,難怪英國盛產紳士.

「我們接下來去上海呆多久,Jarvis.」那位叫Bob的男人道.

Jarvis,真像某個人工智慧的名字.

她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簡直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因為她想到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樣,說明Truth真的像它說的那樣,把她送到了超級英雄的世界.

她轉過頭盯著身旁這個英國紳士,上下打量了這個中年男人一眼,又盯著他的五官,越看越像托尼斯塔克父親的管家.

她一定不會記錯的,憑著她對人體和五官超強的觀察力和記憶力.

只不過她記得1983年的這個時候或許只有史蒂夫羅傑斯這麼一位超級英雄,這老冰棍現在應該還被凍在冰箱里.

Jarvis:「Mr.Stark訂的材料需要去上海提取,廠商今天打電話通知我這批材料加工出了問題,恐怕我們需要在上海再等一個月才能會華盛頓.」

Bob壞笑了一下:「這批廠商可得付違約金了」

直到聽到斯塔克這個名字,霍普洱才徹底確定她遇到了霍華德的老管家Jarvis.

老天,原來Truth真的沒有騙她,她來到的真的是一個超級英雄們生存的世界.但奇怪的是,來到這個世界以後,Truth一次也沒有在她面前出現過.

她想起Truth最後問她的話:你希望自己在那做一個什麼樣的人?

又想了想她的計劃,比起呆在上海,她其實很想去美國看看超級英雄們的世界,尤其是當她遇到Jarvis的時候,她才意識到了自己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時代,這意味著她有了更多對未來的選擇.

Jarvis感受到了來自身旁女孩許久的注視,微笑著和她打了個招呼:「HelloDear」

她抓了抓衣服的邊角料,聲音有些緊張:「Hi」

Jarvis蹙了蹙眉毛,顯然有些驚訝:「你聽得懂英文」

「AlittleBit」

不,實際上她都能聽懂,她腦子裡有記憶,上輩子她學過.但說不好,因為這個三歲孩子其實並沒有任何關於英語的肌肉記憶,就導致她連現在的發音都很拗口,這種感覺很奇怪.

Jarvis轉過身來,看著她那雙明亮的大眼睛:「你叫什麼名字lovelygirl?」

「霍普洱」

Jarvis嘗試著念了念:「Ho...p..per,sorryLittlegirl,這對於我來說有些難,請不要介意如果我念的不對的話」

她慢慢地說出自己名字的發音,確保精準無誤:「霍普洱」

Jarvis又試了幾次,最後放棄了:「你介意我叫你Hoper嗎?和你的名字發音比較像」

Hoper?希望者?真是個不錯的名字.她心想.

賈維斯一定沒想到他隨意取的名字日後真的印在了她的身份證上.

她盡量避免著說錯,帶還是帶著很重的口音,不是中式口音,而是更奇怪的,像是剛學說話那樣的感覺,發音很吃力:「IlikeHoper,What'syours?」

Bob饒有興趣的聽著老友Jarvis在和一個三歲的孩子介紹自己:「謝謝你喜歡這個名字Hoper,我叫Jarvis」

霍普洱回了Jarvis一個微笑,因為她真的說英文很吃力,不是腦子吃力,是嘴巴肌肉吃力.

Bob用中文問她:「霍普洱你的媽媽呢?或者你的爸爸?」

「死了,爸爸.」霍普洱想起那張黑白的死亡證明,不禁有些鼻酸,眼前有些模糊.

Bob給Jarvis翻譯的時候,兩個人震驚極了.

Bob說話聲音都小了很多,生怕冒犯到她「我很抱歉Hoper,你一定是和媽媽一起來的吧」

霍普洱吸了吸鼻子,決定不說謊了:「我自己來的」

「what?」

-

一路上Bob問了她很多問題,她說了不少的事情,用最簡單的詞告訴他們自己的信息.

今年三歲

爸爸死了.

我沒有家了.

坐飛機因為不用買票.

去上海找孤兒院.

Bob翻譯的時候,臉上表情簡直精彩極了.誰會想到一個小孩自己蹭飛機去找上海投靠孤兒院?

Jarvis一路上都沒說話,認真聽著Hoper說的話,和Bob的翻譯,顯然女孩說的每句話都會讓他需要些時間思考,他發誓這是他第一次遇上這麼聰明的孩子.

Bob想了想:「你知道孤兒院是什麼地方嗎Hoper?」

霍普洱想了想:「收留沒有家的孩子的地方」

Jarvis看著她的眼神多了些她看不懂的東西:「你真的三歲嗎Hoper?」他語速真的很快,但每個詞都說的很具有節奏,絲毫不拖沓,很乾練.

Bob:「Jarvis問你是真的三歲嗎?」說完他才反應過來:「what?Jarvis,你不能因為一個孩子太過於聰明就去質疑她的年齡,你得知道某些小孩子真的天生就很聰明,想想托尼」

顯然Bob沒Get到Jarvis的點,他在想的是這個女孩也許不是普通人,也許她身體生長速度比常人慢或者其他什麼,畢竟以前美國隊長也是靠血清變成了身體代謝高於常人四倍的存在,這世界沒什麼不可能的.

霍普洱有些忐忑,因為和她說話的人同樣比一般人更聰明也更見多識廣,她看著Jarvis的眼睛,堅定道:「是的,我三歲了.」至少我的身體是三歲的,沒撒謊.

Jarvis看著她的亮而真誠的眼睛,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霍華德以前也很聰明,包括現在的淘氣包托尼,他也不是第一天和天才打交道了,或許眼前這個可愛的女孩只是另一個天才.「我得說你真的很聰明,Hoper,你打算去孤兒院幹什麼?」

Bob給他翻譯Hoper說的「Findahome」的時候,Jarvis差點動心了,事實上他看到這個孩子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有一種親切感,不僅如此,Hoper和他對視的眼神不像是一個孩子的眼神,更像是看一個熟人的眼神,沒有畏懼,沒有試探,沒有距離感.這樣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認識她有段日子了.

或者反過來說,她認識自己有段日子了.

但毫無顧慮,Jarvis很喜歡這個聰明的小傢伙,Jarvis想到自己近半百的人生,可惜他的鐘愛的妻子Anna已經因病離世了,現在單身的自己恐怕沒法作為監護人,不然他或許會考慮收養她.安娜和他一直想要一個孩子,可惜安娜身體並不好.

什麼?他剛才居然在想領養眼前這個見面不到一個小時的三歲小天才.

埃德溫·賈維斯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語氣遺憾而認真:「告訴我Hoper,我能為你做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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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英美】鐵罐拆包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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