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俗小說.

低俗小說.

約頓海姆

BackgroundMusic:【ToJotunheim-PatrickDoyle】

踏上這片冰霜土地的那一刻,霍普洱便趕緊將腳從懸崖邊縮了幾步,忍不住感嘆出聲.

「老天…」

這裡雖是九屆之一,但卻根本無法和富麗堂皇而四季如春的仙宮相提並論,哪怕那顆藍色星球也比這裡更豐富多彩,因為中庭有四季.

但這卻像是個永恆的冬天.

刺骨的冷風時而從縫隙中鑽進皮膚,霍普洱眺望著遠處的冰川山脈,她根本分不清那是通天鐵般的玄色鐵石,還是霜而凝結成的高聳冰川,一座接著一座的懸崖和暗淡霧蒙的天地大到霍普洱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比起這片廣闊,她太小了.

「原來深淵真的看不見底」霍普洱朝懸崖下看了眼,又四顧著周圍岩石上的白霜,只覺得此時的約頓海姆就像個毫無生機的暗黑版冰河時代,如果有人告訴她這裡的深淵半夜會傳來鬼怪的嚎哭聲,她一定會相信的.

因為這裡看起來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難以想象,Loki在此降生.

壯觀的高度和深淵讓她不禁看的有些心悸.

「Loki!」霍普洱叫喊道.

【Loki…Loki…oki…】

回應她的只有詭異的陣陣迴音,有關迴音(Echo)的神話故事突然湧入腦海,霍普洱不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聲帶.

【註:在古希臘神話中,Echo本是位山林女神,因招惹赫拉,被剝奪了正常的說話能力,只能重複別人說的最後幾個字】

Truth:沿著西邊走,不遠.

霍普洱習慣性地四顧了下:「所以西邊是…?」

這裡甚至無法尋找太陽,只有一顆比月亮更寡白的星體在遠處照耀.

Truth:跟著光走.

她一路向西,周遭儘是怪石嶙峋,風雪交加,懸挂著的玄色石鐘乳形狀尖銳,這裡地理特徵千篇一律,但卻很壯觀.

「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走路的緣故,遠處的石頭時不時便坍塌下來,發出有些駭人的擊打聲,倒像是這個地方馬上就要塌的感覺,霍普洱縮了縮身體,才發現自己呼吸的霧氣濃重,之前的感冒才剛好,她卻又來了比北歐還冷的地方.

Odin讓Loki成長在Asgard,或許是對的.

一路順著光走,霍普洱終於聽到一些依稀可辨的人聲,是Thor.

「…這些人如何進入的Asgard」

只有他的聲音才會如同雷霆一般轟隆清脆,鏗鏘有力.

「Odin身旁叛徒成群…」回應他的是低沉男聲.

那人大概是Laufey(勞菲)了.

BackgroundMusic:【Laufey-PatrickDoyle】

Thor:「別用你的謊言來玷污我父親的名譽!」

「你父親!」勞菲語氣不穩:「是個謀殺者和無恥小偷!而你來此又是為何?議和?」

他的用詞是Murderer,而不是Killer(殺手).

在勞菲看來,如果說Odin偷走的是他們一族的能量源泉遠古冬棺,那麼Odin【謀殺】的人,便只有他那羸弱不堪的孩子,約頓海姆曾經的希望了.

想到這裡,霍普洱不覺有些心慌,不知替誰,Odin夫婦,或者Loki,她趕緊加快了步伐.

勞菲:「不,你渴望開戰,你巴之不得,而你只是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迫切想證明自己是個男人而已」

「我這個【毛頭小子】」Thor語氣中儘是蓄勢待發:「已經不耐煩被你嘲諷了」

看到朋友們安然無恙的背影,霍普洱舒了口氣.

「Hop?」最先注意到自己的竟然是Loki,他回頭的眼神裡帶著些不解和訝異:「Whatareyoudoinghere?(你現在不該在這的)」

他們說好的.

看到這群Asgardian還有新的援兵,本就蓄勢待發的冰霜巨人們手上已結出了冰刃.

Thor驚喜一笑:「AreyoucomingtofightwithusHopster?(你是來同我們征戰的嗎普妹?)」

「No」霍普洱看了眼高大的勞菲,他的眼睛紅得有些駭人,她四顧著看了眼周圍冰霜巨人們,他們模樣著實駭人,但並不可怕.

霍普洱自然而然的走到Loki身旁,似是保護一般站到他身前:「我只是不想做個會冷眼旁觀朋友涉險的人」

范達爾小帥哥燦爛一笑:「我說過她會來的」

「幹得好Hop!」大塊頭沃斯塔格朝她微笑,就連少言寡語的霍根也露出一個欽佩的眼神.

「You…」勞菲那雙如同紅寶石一般的眼睛直直朝霍普洱投射而來:「中庭人」

「認識我嗎?」霍普洱眉頭一皺:「YourMajesty」

勞菲冷哼一聲,記憶似乎回到了很遠.

這個中庭人的到來讓她想起了很多關於藍色星球的悲痛舊事,那不僅是戰敗的恥辱,還有血親分離的痛苦,當時的她,也是在這般年紀,意氣風發的想要將那顆藍色星球變為如同約頓海姆般的地方,以頤養後人和族群.

「Gonow」勞菲踏著沉重的腳步走進Thor,嚴肅開口:「趁我還允許」

「我們會接受」Loki趕緊上前拉住自己蓄勢待發的哥哥,因為此刻的弦已經崩得很緊了:「您無比仁慈的條件」

Thor和霍普洱同時轉頭看向Loki,兩人眼裡都帶著些難以置信,Thor訝異的是Loki的突然變卦,他彷彿在Loki此刻的怯弱中看到了父親的模樣,而霍普洱讓訝異的,是近距離觀察下,Loki與勞菲五官的隱隱相似.

心有不甘的Thor喘息聲都大了些.

Loki已經轉身:「走吧哥」

「錘哥」霍普洱貼近Thor耳朵:「我把這事告訴了你媽」

Thor難以置信的眼神輪流在Loki與霍普洱之間流轉,最終也只能忍下一口氣,背身準備離去,像只咬不到人又丟了面子的小金毛.

「就這樣逃回家吧」勞菲嘴炮道:「小公主」

「Damn(淦)」Loki用優雅的語氣罵了句髒話.

「Thor!」霍普洱見狀趕緊直呼其名的拉住Thor的臂膀:「我以為你來到這裡只為尋求一個答案,而不是…」她看了眼勞菲:「來找人打架」

「他們約頓海姆人」Thor舉起鎚子指著勞菲的臉:「根本就是些滿嘴謊言的無恥小人」

霍普洱:「你如何得知他們說的是謊言?」

「你如何得知不是?」一旁的Loki納悶道.

「你到底站哪邊?」霍普洱微笑著小聲對Loki道.

「約頓海姆千年前曾入侵過中庭的土地」Thor看了眼霍普洱:「也就是你的家園Hop,我以為這份恥辱對你來說是值得銘記的」

「你也說了,那是千年前的事,我相信他們已經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也失去了很多【寶貴】的東西」霍普洱看了眼勞菲:「對嗎?」

勞菲一言不發,但那雙猩紅的雙眸卻直直看了過來,眼神中載滿恥辱和悲痛.

「Miss…」霍普洱再三確認了一下,才點頭道:「Mr…Laufey,我們這群人來此只為一個答案」

但那個為他們提供進入Asgard蹊徑的人明明就站在她身旁,而且他此刻就快沉不住氣了.

「WeShouldGo(我們該走了)」Loki拉住Thor的肩膀提示道:「我不認為他們會說的」

「中庭人」勞菲逼近霍普洱,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小人類:「你看起來很眼熟」

「I…I…I(我…我)」被冰霜巨人的面容磕磣到的霍普洱竟有些緊張,趕緊攤開手否認:「我發誓以前沒見過你,女…先生」

勞菲冷哼一聲,離她遠了些.

但勞菲的這句話似乎將霍普洱置入了奇怪的境地,尤其他們剛才還在詢問叛徒到底是誰.

「你以前何時來過約頓海姆小普?」沃斯塔格問道.

「Never」霍普洱皺眉道:「我為什麼要來這裡?」

但除了彩虹橋外,她所擁有的空間能量著實是最可疑的.

見氣氛突然有些微妙,霍普洱趕緊繼續開口:「你們不會因為我是個特工就質疑我是個兩面三刀的約頓海姆姦細,對嗎?我的…朋友們?」

三戰士相互看了眼對方.

「我相信你」Loki第一個開口,因為他才是那個始作俑者.

Sif:「我也相信你」她看了眼三戰士:「小普沒有理由那麼做」

「要真是那樣我可絕對會傷心幾年的」沃斯塔格道:「但我相信你不會」

霍根也點了點頭.

「我可從沒懷疑過你」范達爾朝霍普洱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些突然見證的信任倒是霍普洱從未設想過的.

「Enough!」勞菲開口:「GetOut(滾),Now」

Thor捏緊了鎚子,最終也還是心有不甘的轉身了:「滿嘴謊言的陰險小人」

這句話不知是戳中了勞菲的哪個雷點,她猛的起身:「你父親也不過是個虛偽至極的無恥之徒,一個連孩子都不…」

「Shut…」Thor此刻有些炸了毛,將手裡的鎚子朝勞菲一揮而去:「Up!!」

「老天…」霍普洱見狀暗道不妙.

第一支箭一旦發射出去,就沒有收回的餘地了.

BackgroundMusic:【FrostGiantBattle-PatrickDoyle】

戰爭一觸即發.

「下一個」揮舞著鎚子的Thor嘴角隱隱帶著興奮,那是戰鬥帶給他的快感,也是一名戰士甘之如飴的東西.

潛伏在周圍的冰霜巨人們盡數帶著手中的冰刃和武器揮舞而上,風雲瞬息萬變,從口頭上的鬥爭而實際的戰爭,僅是一瞬間.

三戰士快速拿出武器對敵,就連Loki手裡也多了兩把修長的匕首.

霍普洱意味深長的「哈」了聲:「九界第一法師轉飛鏢客了?」

「你錯過太多了」Loki說著便將手裡的短刃一丟,一個冰霜巨人手裡的冰刃頓時瓦解.

三戰士和Sif打得火熱,但這裡最享受的人還是Thor.

「至少給我點有難度的」Thor歪了歪頭,語氣儘是鄙夷.

隨著響亮的嚎叫和落地聲,一個體型比勞菲都更為強壯的巨人如同野人般跳躍落地,冰霜魔法順著巨人的手臂穿越過地面的冰層飛速崛起為巨形冰塊,那是勞菲貼心給他安排的大塊頭.

但戰場上可不僅比誰的塊頭大,精兵良器自然更勝一籌.

「這才像點話」Thor話音剛落便猛擲鎚子砸爛了那巨人的頭.

霍普洱看了眼暢快呼喊的Thor,只覺得此刻的他熱愛戰鬥的野性暴露得淋漓盡致,要不是長得人模人樣,這位鎚子之神現在的樣子真是像極了一頭自然界里鬥爭的野獸.

「是你對嗎」霍普洱躲過一陣攻擊后看向Loki,她一直跟在他身旁.

「什麼?」Loki丟出自己手裡的最後一枚匕首,命中了一個冰霜巨人的頭.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霍普洱卻只是一直在閃躲,沒有對任何人動手.

「離我遠點」注意到遠處有個巨人咆哮著向他奔來,Loki趕緊退到懸崖邊,以製造出來的幻像陷阱成功制敵後,他才從冰柱后出來:「我可是第一個相信你的人」

「別讓他們碰到你!」沃斯塔格看著自己手臂上冒著煙的凍瘡傷口吃痛著囑咐道.

此時的他們已經有些寡不敵眾了.

或許因為法師組一看就是最弱的,身上沒配武器的Loki和霍普洱吸引了不少巨人們的目光.

「你還不打算下殺手嗎?」Loki扭頭朝背後的霍普洱道:「還是說無用的仁慈心比朋友更重要?」

「他們不是怪物Loki」霍普洱看著這些衣不蔽體的冰霜巨人們,他們的服飾僅是一條襤褸的大褲衩子.

「Ah———!」

遠處傳來了范達爾的哀嚎,他被冰霜魔法凝結而成的冰凌刺穿了胸口.

Loki見狀趕緊用魔法結出匕首,打碎冰凌.

「但你說對了一件事」周身散發著藍色能量的霍普洱騰空飛起,雙手快速調動著能量:「朋友更重要」

只見一陣巨大的藍色能量從她身體中爆發而出,鄰近的巨人戰士便再也無法前進,甚至動彈不得,明明眼前什麼也沒有,他們卻像是被關入一個透明的匣子,那是被撕裂的小型空間.

傷害他們不是霍普洱今天的任務,不讓Loki在此發現自己身世的秘密才是.

「別動」霍普洱警告道:「否則壁壘會越縮越小,直到你的身體被擠壓成一堆骨頭,或者…」她眼神看向了其中一個沒聽話的冰霜巨人:「冰塊」

沃斯塔格與霍根趕緊上前扶起被刺穿的范達爾.

Sif用力拔出長矛:「你應該早點用這招的」

看到自己的戰士們被牽制住,勞菲泛著猩紅的雙眼很快就鎖定了一切的源頭,她踏上冰凌凝結而成的階梯,直直朝著空中的紫色斗篷而來,速度極快.

「宇宙魔方,你如何擁有?」勞菲開口便一把掐住了霍普洱的脖頸,後者一時間只覺得頸部像是被火灼燒了一般,但恰恰相反,那是寒冷到極致的另一種體驗.

「放手…」霍普洱艱難開口:「否則…」

她繃緊的手指間依然縈繞著藍色能量:「這些無辜的…子民…都將斃命,RightNow!(立刻)」

難以呼吸的壓迫感已經讓她大腦漸漸有些缺氧.

「Thor!」Sif大聲朝浴血奮戰著的雷神高喊.

只見鎚子光速飛來砸中了勞菲的手臂,她整個人飛了出去,霍普洱才得以解除禁錮,從空中直直掉落,但此時的她手中的空間能量卻已盡數消失,那些巨人戰士又再次恢復了行動力.

Loki用最快的速度接住了她,但只見霍普洱脖頸上的掌印迅速蠶食著她的皮膚,她原本白嫩的皮膚上卻在冒著寒煙,那是巨人獨有的霜毒.

「你不該…」霍普洱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竟是如此嘶啞:「慫恿他來的」

「你也不該來」Loki一把將她摟抱起來,才發現此刻她的手溫度竟比自己的還冷,當然,她以前在尼福爾海姆的時候也不耐冷,和其他凡人的體質一樣,一樣脆弱.

「我們必須走了!」Loki朝Thor喊道,語氣里儘是焦急.

Thor終於意識到夥伴受了傷:「那就走!」

Loki攙扶起霍普洱:「能治癒自己嗎?」

霍普洱調動起綠色的能量,卻發現那些時間能量遇到脖頸上的霜毒竟毫無作用,她不禁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手上的戒指:「How…」

「魔法」Loki猜測道:「這不是普通的傷口」

脖頸上的寒意順著神經一股腦的竄進腦袋,霍普洱只覺得腦袋越來越疼,像是被冰針扎刺著大腦一樣,一陣接一陣,一陣比一陣更猛烈.

霍普洱猛的捂住腦袋,五官也開始抽搐起來.

Loki剛想伸手去觸碰,卻被霍普洱猛地拉住手腕:「離我遠點」

她此刻聲音根本只能聽清字母,無法聽清聲調.

Loki收了手,卻沒有離開她,只是嘴角笑了笑,因為她這句話明顯就是在學剛才的自己,她也在關心他,至少他是這樣想的.

Sif:「我們得快點TP回去!」

「她受傷了!」Loki大聲說著便拉起霍普洱的手臂將她背起來,低聲道:「我們能回去,我保證」

「你應該…」霍普洱費力的在Loki肩膀上喘了口氣:「先向我道歉的」

Loki此時可問不出「Why」這種話了,他完全清楚這個歉的來源.

「你如何知道是我?」Loki的聲音穿過他微薄的背脊穿到了霍普洱耳中.

「你來過中庭…」霍普洱忍不住摟緊了他:「找我,對嗎?」

見Loki沒有回應,霍普洱更確定心裡的想法.

在紐約的時候,她在睡彌之際,恍惚之間曾看到Loki似乎站在Honey的搖籃邊看著自己,待她用手摸開檯燈時,那個身影卻又開始模糊,直到消失.

他偷偷摸摸的來過中庭,而且並非以彩虹橋的方式.

「我還以為是我太想你」霍普洱嘴角笑了笑,玩笑道:「都夢到你了」

可笑的是她竟然還問Loki為何不給自己打電話.

只聽Loki鼻腔出了聲笑音,他默認了.

勞菲見狀趕緊趁勝追擊,用魔法喚醒了沉睡已久的地獄冰犬,這隻怪物咆哮著朝他們而來,每走一步便是地動山搖,這片冰地本就臨近坍塌,此刻更是搖搖欲墜.

「快跑!」沃斯塔格大喊道.

感受到霜毒不斷從她脖頸神經蔓延到其他地方,有那麼一瞬間,霍普洱甚至覺得自己像是在冰窟一樣,身體都是寒意,整個人的腦袋都開始結冰的感覺:「Iwon'tdie,WouldI?」

(我不會死吧?)

但這份痛感確實讓她覺得生不如死,雖然只是那麼一瞬間的想法,不過一旦身體開始痛苦,人的精神往往也會開始崩潰.

「我以為拜占庭女巫還沒有準備好讓自己的名聲斷送在這種地方」Loki邊跑邊回應道.

「我還不想死」霍普洱腦海中霎時浮現起了一個小括弧的身影:「至少今天」

現在的她生命已經不是自己一個人的了,她來之前可確實沒有想到過事情會變成這樣,那麼的玩命.

「別那麼悲觀Dear」Loki回頭看了眼身後追來的怪物:「Youhavetolivetotellyourtale(你必須活著才能回去講述你的英勇事迹)」

霍普洱嘴角勾了勾,因為似乎很久以前也有人這麼說過,出特工任務時,她的師父Jarvis對她說過同樣的話.

「Thisis…」霍普洱此時只感到頭疼欲裂,從脖頸到腦袋,大腦意識也逐漸開始有些模糊:「notIexpected(我真沒想到會這樣)」

說完她便眼前一黑,疼暈了過去.

感受到女孩的手臂失去了環抱自己的力度,Loki心裡突然有些崩裂感,但更多的是後悔.

「滴滴滴…滴滴滴…」

一路逃亡的路上,Loki卻只聽到一陣陣鈴聲從背後的人手上傳來,那是她的手錶.

埃德溫:「紐約時間7:00PM已到Hop」

埃德溫的聲音沒能提醒主人,但卻提醒了Loki,以及遠在Asgard早早被人囑咐過的Frigga,黃昏時刻到了,人卻還未歸.

Thor召喚的雷霆讓冰川分崩離析,無數冰霜巨人從坍塌的裂縫中掉入深淵,但Asgard的勇士們同樣已經被接踵而來的敵人逼到了懸崖盡頭,困獸猶鬥.

「海姆達爾!」Thor大聲呼喚:「打開彩虹橋!」

但接踵而來的不是彩虹,而是他們以為甩掉的怪物,和它猩紅的雙眼與狂怒呼嚎.

危機時刻,Thor猛甩鎚子飛入天空,直直朝怪物而去,等待他的是那張血盆大口.

「嘣!」

神錘妙爾尼爾的威力打破了一切,也擊碎了冰獸的身體,結束了它的生命.

就在落地的Thor帶著陶醉的笑容轉身時,卻只看到追隨而來的勞菲與他的子民,以及聲旁夥伴們吃力的,還有身後負傷的范達爾,他慘白的臉可不似以往那般瀟洒可愛,享受這份戰鬥的,似乎只有他一個人.

「Hop…」注意到Loki身上塌拉著的手,Thor終於想起來自己的夥伴們的安危.

他當然還能戰,但戰友們卻臨近潰散,他們已然猶如敗軍.

就在冰霜巨人們湧向這群困獸準備將他們蠶食殆盡之時,天空終於明亮,天際湧入彩虹.

只聽一聲馬嘯,Odin猶如神降.

在看到父親騎著他的戰時坐騎,那隻八足神馬斯雷普尼爾到來的那一刻,Loki才明白霍普洱遵守了承諾,她沒食言.

「Father!」看到老爹來的Thor興奮的高舉鎚子,以為父親此趟是來給自己撐腰的:「We『llfinishthemtogether!(我們一同誅滅他們)」

「Silence!(閉嘴)」此時的Odin只覺顏面盡失.

「眾神之父?」勞菲踏著冰石直直朝Odin而來:「你看上去似乎有些精疲力竭了」

「勞菲」Odin握緊了手中的金色權杖,那根可以召喚彩虹橋的永恆之槍(Gungnir):「現在結束一切」

勞菲:「你兒子先動的手」

「你說的對」Odin瞪了眼自己【爭氣】的兒子:「都是些胡鬧之舉,就把他們看作孩子對待吧,你與我可以立刻結束一切,在有更多無辜生命為此犧牲之前」

勞菲回望自己破敗的領土和殘存的巨人戰士:「現在談判已經太晚了眾神之父」她看了眼Thor:「他會得到他渴求的,戰爭,和死亡」

「Sobeit(那就來)」Odin不卑不亢道.

Loki此時才知道他們的行為造成了多大的後果,他的一時詭計,Thor的莽然衝動,重挑了兩屆的戰爭.

就在勞菲將戰之際,Odin舉起永恆之槍,用神力庇佑起這群孩子,將勞菲彈開后趕緊召喚出彩虹橋及時將這群小莽夫帶回了Asgard.

Asgard

「為什麼要把我們帶回來!?」

這是Thor落地的第一句話.

Odin:「你明白自己究竟幹了什麼挑起了什麼嗎!」

Thor:「我保衛了自己的家園!」

「你甚至都無法保護好自己的朋友!」Odin走入殿中一舉將海姆達爾的劍拔出怒扔給了守門人:「又如何保家衛國?」他指著三戰士背負著的范達爾:「帶他去治療間,現在!」

說完他看向Loki:「把她帶過來」

Loki將霍普洱放在金色階梯上時,才發現自己的手竟然有些顫抖:「是霜毒」

這種毒會留下不可破滅的印記,同斯伯格那一戰,很多老戰士們身上都有過,他小時候就曾聽母親說過.

「Loki…」說話的人是趕來的Frigga.

「Mother」聽到母親的聲音,Loki內心才安穩了些:「快為她治療」他語氣裡帶著懇求:「Please」

Frigga上前輕輕掰過霍普洱的臉查看了一番,心有后怕的開口:「你沒有觸碰過傷口對嗎?」

雖然有些詫異,但Loki還是搖搖頭:「Never」

「快將她帶去療愈室」Frigga攙扶著霍普洱起身,講她遞交給身後的侍女道:「你」說完見Loki還想跟來,Frigga轉頭看著警告:「留下」

整個傳送殿瞬間只剩下父子三人.

「如果你害怕戰爭王國將不復存在!」Thor任然振振有詞的喋喋不休道:「那些約頓海姆人必須學著像畏懼你一樣懼怕我」

Odin犀利的眼神接踵而至:「這完全是你的虛榮心和自傲在作祟,而非真正的領主風範,難道你忘記我曾教過你一個戰士要足夠有耐性嗎」

「耐性等待著讓九屆來嘲笑我們嗎!」Thor無法理解道:「那些老做派已經行不通了而你在卻只會在Asgard走向堙滅之際站在這做演說!」

BackgroundMusic:【Banishment-PatrickDoyle】

「你簡直是個,虛榮!且貪婪!」Odin似乎是想起了另一段傷痛:「還殘忍成性的孩子!」

「那你就是人老而不中用的老蠢蛋!」Thor竭斯底里道.

話一出,便如同潑出去的說,抑或傷了的心,再也無法撤銷,即使說話人已覺後悔.

「沒錯」Odin沉默片刻再次低著頭開口,語氣見儘是失望:「我的確愚蠢,蠢到以為你已經具備當王的條件」

「FatherI…」從未見過父親如此盛怒的Loki剛想為Thor求情,卻被老爹喉嚨中的怒聲震懾得不敢再說一句.

「Thor」Odin此時心裡也儘是涼意:「奧丁之子,你已然背叛了本王的命令,由於你的自大和愚蠢,你打開了國度間原本的和平界限,讓無辜子民受到了恐怖的…」他憤然拔起了永恆之槍將其插入傳送口:「戰爭□□!」

暗能量已然被召喚,傳送之門隨著雷霆般的能量蔓延而打開.

「你!」奧丁走向Thor,親手扒掉他盔甲的肩扣:「不配掌管這些國度!」

「更不配…」Odin近乎低吼般撕開他引以為傲的紅色披風:「你的頭銜!」

「你不配!」這位怒其太爭的父親顫抖著聲音微微搖頭:「被所有人愛戴…因你的背叛」

Odin回過頭對Thor,或者說他手裡的妙爾尼爾舉起手:「我現剝奪你的神力」

話音剛落雷神之錘便不聽話的脫離了Thor手中.

「以我父之名(波爾)…」

Thor身上右手邊的盔甲皆開始消散.

「以及其父之名(Thor的爺爺)」

Thor左手邊的鋼鐵龍鱗已悉數退卻.

「我,眾神之父奧丁」Odin將手中的神錘對準了兒子一揮:「將你驅逐出神域!!!」

Loki通紅的雙眼裡滿是難以置信.

這是Loki從未設想過的結果,最初的最初,他只是想給哥哥一個惡作劇,僅此而已.

「無論誰執有此錘…」Odin在妙爾尼爾印記前小聲落下神諭:「若其配位,此人將擁有Thor神力」

話音剛落,只聽一聲金屬聲響,妙爾尼爾已被眾神之父迅速扔向了傳送口,如同他的兒子般,被拋棄般地,放逐於茫茫九屆之中.

做完這一切的Odin憤然朝宮殿轉身離去,一句話,也未曾留給他的小兒子Loki.

療愈室

「他教訓過你們了」Frigga邊將藥草搗碎一邊朝門口的人道.

垂著頭的Loki推開門,眼裡暗淡無光的開口:「Thor被驅逐了」

Frigga握住石器的手一頓:「Ifeelthat(我感受到了)」

Loki:「或許你可以…」

「No」Frigga搖頭,看了眼昏迷著的霍普洱慘白的臉龐:「他應當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說到這裡她拿出一把小匕首,拉起Loki的手腕,在他手掌割下一道口:「SowillYou(你也是)」

「Ah…」Loki咬緊牙關有些痛呼出聲,只看到自己紅色的血液順著掌心滴落到器皿之中,與綠色的草藥相遇的那一刻,他的血液竟變成了藍色.

與那些冰霜巨人一般.

「這是什麼?」Loki開口.

Frigga:「TheCure(治癒之物)」

「我的血?」Loki問.

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一定得是他的血.

「你介意嗎?」Frigga折衷道:「付出點代價」

「No」Loki倒也沒有再細想.

「扶她起來」Frigga朝侍女囑咐著,便起身將石皿中的藍色液體喂進霍普洱的嘴裡:「喝進去親愛的」

此時的霍普洱還存留著些許意識,配合著Frigga飲下了這一杯混著血液的解藥.

冰涼的液體劃過喉嚨后,近乎是立竿見影,她脖頸上的掌印和耳後、下巴上藤蔓一般蔓延的黑藍色霜毒慢慢開始退去.

霍普洱緊皺的眉頭也逐漸舒展開來.

「Goodgirl」Frigga輕撫著她的臉龐,露出感激的微笑.

「她無法治癒自己」Loki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為什麼我可以?」

Frigga心裡一緊:「帶有魔法的霜毒需要法師的血為引,她為你而受傷,你也得為她付出點什麼,這才是朋友,不是嗎?」

Loki:「她什麼時候能醒來?」

在記憶里,他並不是第一次這樣問母親了.

「很快」Frigga寬慰道:「你應該慶幸她把這件事告訴了我」

「Yeah」Loki支起一個微笑,因為最開始是他那樣囑咐霍普洱的:「IDo(我很慶幸)」

「去看看你的朋友們吧」Frigga朝Loki道:「他們一定很困惑」

Loki不放心的看了眼霍普洱.

Frigga點頭:「有我在」

-

但Loki來到客卿室前,卻還是去了一趟圖書室,他總覺得母親的措辭哪裡透露著不對勁,但他根本說不上來,只有自己去找答案.

有關千年前那場在中庭挪威的戰爭並不難找,為此記錄的奠基很多,但大多都是些歷史.

但詭異的是,約頓海姆人與Asgard第一次打響戰爭的那一年,正是自己誕生的日子.

這非常矛盾.

且不說忙於戰爭的Odin又為什麼會有閒情逸緻再與王后誕下一子,在那樣迫切的戰時,那時候Thor也剛誕下不久,一切根本說不通.

越想越害怕的Loki近乎是有些顫抖著翻找著那本泛黃的草藥集:「霜毒…」

果然,Frigga沒說錯,他找到了有關霜毒的記載,上面的文字寫得很清楚,還帶有圖案.

【生在與冰域的冰霜巨人皮膚上帶有危險的冰霜魔法,不幸接觸過其觸碰的Asgard戰士皆會通體冰涼,留下的不可磨滅的霜毒痕迹,嚴重者甚至會被寒冰魔法腐蝕心臟,被恆冬凍結…】

但接下來的圖文卻讓Loki窒息.

「Only…(只有…)」他看著書頁中的藍色圖案顫顫巍巍著開口,因為圖案中畫著的冰霜巨人手上的傷口,和自己手上的傷口一模一樣,就連顏色,也和剛才器皿中的如出一轍:「以夏草為葯,以巨人之血作引」

Frigga說巫師血,但書里的記載卻並不一致.

他立即用魔法生出一把匕首,再次割開了手上的皮膚,但這一次他的血液卻沒有變藍.

但這並未寬慰Loki任何,卻讓他更疑惑了.

「哈…」他嘆了口氣,將書本攤在一旁,滿心都是難以置信,他更不會,也不敢相信.

Loki出了圖書室,像個丟了魂的遊魂般慢慢走向客卿室,想要和好友們道歉,或者說點什麼,卻從門縫裡聽到了好友們對Thor的不平.

「我們不該讓他去的」沃斯塔格後悔道.

Sif:「但當時無人能阻止」

范達爾倒是樂觀:「他只是被驅逐,不是死了,要不是Hop早早透露我們離開的風聲,我們早就埋骨於那片寒地了」

沃斯塔格聳聳肩:「可她說過會替我們隱瞞的」

「我讓她那麼做的」Loki推門而入:「與她無關」

「什麼?」范達爾難以置通道.

「我告訴她在我們走後去找母親」Loki道:「如果我們黃昏前依然無法歸來,那父親便會知道,Thor行動這麼溫吞戀戰活該挨頓訓,我們本就不該踏入約頓海姆」

「原來是你!」沃斯塔格不滿道.

「是我救了大家,還有Thor」Loki捏緊了手掌的傷口:「但我真的不知道父親會因此驅逐他」

「Loki」Sif立馬起身:「你一定得去找眾神之父然後勸他改變主意」

「我去瞭然后呢?」Loki道:「我比你們任何人都深愛Thor,但你們都了解他的性格,他自大,又魯莽,他給朋友召來危險!你們所有人都看到了他今天的所作所為」他看了眼眾人,瀟洒離去:「Asgard難道真的需要一個這樣的王嗎?」

看著Loki的背影,范達爾有些憤懣不平的起身,他想反駁點什麼,因為Thor其實不完全是Loki說的那樣,但他身上的傷卻在提醒自己,他也沒說錯.

「嘴上說著為Asgard好」Sif感嘆道:「但他明明嫉妒Thor已久了」

沃斯塔克:「其實我們該謝謝他,他救了我們」

「勞菲說過…」一向與Thor交好的霍根後知後覺道:「Odin身旁叛徒成群,而只有一個魔法大師才能帶三個約頓海姆人進入Asgard」

「勞菲還說過眾神之父是個謀殺者呢,這些話我們與誰求證?」范達爾折衷道:「Loki雖然一向愛惡作劇,但你得知道你在說的可是另一回事!」

奧丁寶庫

覺得自己失去容身之處的Loki再也無法和好友們繼續呆在一起,他的心頭還有些許疑惑,因為今天的一切都是那麼詭異.

關於霍普洱明明拒絕卻還是出現在約頓海姆,像是保護一般寸步不離的跟著自己,她在意自己觸碰那些霜毒,如同Frigga相同的第一反應.

Loki踏著步子走進Odin的寶庫,一步步向那個遠古冬棺靠近,他真的希望不是自己太敏感…

這一次的遠古冬棺,和以往記憶里的不盡相同,那個藍色的小盒子里泛著的顏色他真的不太喜歡,但卻比以往都致命的吸引著他.

他需要一個答案,而這個答案就在這裡.

想到這,他還是雙手握住了冬棺.

Frigga在他小時候告訴過他,只有冰霜巨人一族,才擁有操控遠古冬棺的資格.

接觸到冬棺的一瞬間,一股寒冰氣息順著他的指尖進入了脈絡,這種感覺不常有,但他竟然沒有絲毫不適,也沒有像Odin曾威脅過他們的那樣,被凍成冰塊.

他現在的感覺竟像是回到了家,彷彿那些寒冷,才是他的歸處.

「Stop!」匆忙趕來的Odin趕緊喝止道.

「我是被詛咒了嗎?」Loki背對著Odin抬起頭,給自己找了最後一根希望的稻草,他真的很希望自己是被詛咒了,手腕的皮膚才會如此的藍.

Odin:「No」

Loki絕望的放下冬棺:「那我是什麼?」

「你是我兒子」Odin語氣弱了些.

Loki轉過身來,眼睛里的猩紅才逐漸退散,他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眼手背上的皮膚,眼神直直向Odin投射而去:「除此之外呢?」

Odin沉默了.

Loki:「你那天從約頓海姆帶回來的不僅只有遠古冬棺,對嗎?」

想起巨人王的措辭,勞菲聽上去似乎一直以為自己剛出生的孩子已經被Odin殺害,因此他才會稱呼眾生之父為【謀殺者】而非【殺手】.

「No(是的)」Odin知道自己再也瞞不下去了:「大戰之後我去了神廟,發現那有個孩子,作為巨人的後代來說太小了,他被拋棄在那裡受著折磨,被留在那等死」

Odin眼眸一垂:「勞菲的孩子」

「勞菲之子?」Loki眼神有些渙散.

Odin眉頭微皺,有些不忍,但無奈這一刻還是到來了:「是的」

聽到他最仰賴的,無比崇拜的養育者的親口承認,Loki心裡那一道防線還是徹底崩壞了:「Why?」

此刻留給Loki的只有無邊的疑惑和怎麼也說不通的道理:「你明明曾將約頓海姆血脈的殺戮到血流成河,又為什麼要把我帶回來?」

「你是個無辜的孩子」Odin疲憊但真誠道.

「No」Loki此時近乎崩潰的聲線都因加速的喘息而顫抖:「你帶我回來別有目的,是什麼?」

見Odin沉默不語,他徹底坍塌了:

「告訴我啊!!!!!!!」

「我以為…」Odin的語氣此刻卻還是如同以往:「有一天我們的兩個王國能聯合起來,以你為聯,為所有人帶來永恆的和平」

「What?」淚水已經掛在眼眶的Loki怎麼也想不到曾在戰爭中殺紅眼的眾神之父收養他的原因,竟是這樣一個看似虛偽的理由,而不是別的什麼更能讓他接受的,例如該死的仁慈心.

而是和平,而他只是一個工具.

「但這些計劃現在已經不再奏效了」Odin道.

「所以我就不過只是一個偷來的器物」Loki聲音因為剛才的嘶吼而微微沙啞:「將我鎖起來,直到你某天有用到我的地方」

他從未像今天這般大聲嘶吼過,因為那是哥哥才會幹的事.

Odin:「為什麼你要扭曲我話里的原意?」

這反而讓Loki更加疑惑了.

「你大可一開始就對我講明我的出身」Loki質問道:「為什麼不那麼做?」

「因為你是我兒子」

當然這也是Odin後來才逐漸意識到的感情.

「我只是想保護你」Odin此刻有些心力交瘁,因為他的兩個兒子沒有一個能讓他寬慰和省心:「離殘酷的真相遠一些」

「因為我,我…」Loki一點都不想領這份情:「我才是那個大人夜晚會講來嚇唬小孩的怪物?你知道嗎,現在一切都說得通了!」

為什麼只有他的血才能治癒霜毒,為什麼母親會在意他觸碰那些霜毒,根本不是因為母親怕他受傷,而是怕他發現自己不會因此受傷,還有為什麼他的體質、形體、體溫都與Thor相差甚大.

「包括為什麼這些年來你【一直】偏心Thor」Loki氣到顫抖:「因為無論【你】聲稱自己有多【愛】我」他咆哮著逼近自己的老父親,臉上的五官已然猙獰:「你都永遠不會讓一個冰霜巨人坐上Asgard的王位!!!」

話音剛落,Loki才發現往日威武的Allfather,已然癱倒在階梯上,手臂也無力的垂了下去,他疲憊的雙眼緊緊闔著,像睡著了一樣.

不似睜開眼的時候,最起碼他還可以在他面前喧鬧,大聲質問,討要一個回答.

可是當Odin連回答都無力的時候,Loki才發覺自己此刻很有可能真的一切都失去了,就連他本不該擁有的養育者.

他的手不知所措的擺弄著,有些不敢觸碰自己的父親,哪怕一下.

他不想這樣的,一切都不是他要的.

他輕輕碰了碰Odin的手,握住他手的那一刻,才發現原來他們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觸碰過對方了,哪怕是一個擁抱,或者像小時候,父親的手會用自己的寬大而溫熱的手拉著自己和哥哥,將自己奇妙而精彩的榮耀娓娓道來.

Odin溫暖的手現在卻毫無生機,溫度都不似以往,感受到這一幕的Loki終於怕了,他顫抖著搓著自己的腳踝,生怕Odin冰涼的手是因為自己的緣故:「衛兵…」

「衛兵!拜託快來!」

-

不過一個黃昏的起承轉合,奧丁的寢宮便已關閉,就連Asgard上空的祥雲都開始盡數消散,不似早上般輝煌,種種徵兆都在預示著.

奧丁之眠,提前來了.

「我要求過他一開始就對你坦白的」Frigga握著愛人的手對床邊的另一個兒子開口:「因為這個家不該有秘密」

Loki:「所以他為何還要隱瞞?」

「他讓你遠離真相」Frigga道:「這樣你就不會發現自己和別人有任何不一樣」

黨同伐異是生物的特徵,沒有任何人願意被族人當作異類排擠,儘管Loki本就不同.

Frigga:「你是我們的兒子Loki,而我們也是你的家人,你一定知道,也能感受到的」

Loki沉默了.

「你可以試著和他說說話」Frigga輕撫愛人的手:「他還是可以聽到我們說話,即使現在」

「他還要沉睡多久?」Loki終於開口.

「不知道」Frigga微微搖頭:「這次情況不一樣,我們都毫無防備」

「說實話我真的不習慣看到他這個樣子」Loki看著Odin緊緊闔上的雙眼:「那個九屆力量最為強大的人,卻無助的躺在這裡,等待身體康復」

「他已經拖了太久了」Frigga欲言又止:「我怕…」

注意到Odin的白鬍子和花白的頭髮,Loki才想起似乎自己有記憶以來他就一直是這樣..

「他以前的頭髮是什麼顏色?」Loki開口.

「黑色」Frigga道:「Justlikeyou(和你一樣)」

Loki鼻腔輕嘆一聲:「原來Thor像你」

他一直以為Odin以前是金髮.

「你更像我」Frigga道:「而你也是個好兒子,雖然我們不能失去你父親能醒來的希望…」她抬起頭看向Loki:「還有你哥哥的回歸」

Loki眉宇間帶著詫異:「Thor還有什麼希望?」

「你父親所做的任何事總會帶有一個目的」最了解愛人的Frigga開口:「Thor也許能自己找到回家的路」

聽到最親近的母親都還在期待著Thor的歸來,他那份同為期待的心情,突然就被無邊的嫉妒抹殺得乾乾淨淨.

母親說的是對的,Odin是王,做事怎會不帶有目的,他剛才竟然還在期待,期待些什麼呢,恐怕Odin將他養在身邊也有著另一個目的.

例如放任他在這種朋友和傭人的無聲淡漠和輕賤里活了那麼多年,讓他擁有那種叫做自知之明的東西,磨滅他的驕傲,他本該是王.

例如讓他像一個工具一般,作為光明的反面伴隨著他的好兒子成長,像個陰影一樣【照亮】和【成就】Thor.

而影子永遠不會坐上王位,只能被踩在腳下.

想到這裡,Loki起身失望離去,他根本不敢再去相信Odin對他會有什麼愛,因為此刻除了烏雲一般色謊言,他什麼也沒有.

「咔」

Loki剛想離去卻突然被打開的門嚇了一跳.

只見一個頗有資歷的老人手執金色的永恆之槍在Loki面前跪下,向他呈上Odin的金色權杖.

Loki見狀眉頭微皺,遲疑的轉頭看了眼自己的母親,乞求一個答案.

「Thor被驅逐了」Frigga此刻的聲音不似剛才的有氣無力,倒是頗具王后威嚴:「繼承權現在落在你身上,直到Odin蘇醒之前…」一直以來最鍾愛自己的母親此刻語重心長的看著他的眼睛:

「Asgard是你的」

Loki難以置信的看向面前的人,那個Odin信任的附庸,以及手上遞交給自己的永恆之槍.

只聽兩聲烏鴉鳴叫,Loki緩緩接過金色權杖,只覺得自己剛才的那些想法突然有些可笑.

「至少有一點」

有一點Odin沒說謊.

Frigga開口:「你們都生而為王」

Loki捏緊了手中的永恆之槍,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這份殊榮就這樣被自己輕易得到了.

「要讓你父親以你為榮」Frigga點頭:「MyKing」

剛剛露出些許笑容的Loki此刻才想起什麼:「DidSheknow?(她知道嗎?)」

Frigga知道Loki嘴裡的She會是誰:「比你想象得更早」

-

BackgroundMusic:【LoveHurts-RachaelYamagata】

霍普洱醒來后才發現自己竟是在療愈室醒來的,見周圍沒有任何人,許久沒有緩過神來的她趕緊詢問了門口的守衛,才知道Thor已被驅逐,才知道Odin已經陷入長眠,才知道Asgard已有了個新王.

她也未曾睡很久,現在黃昏都還未曾結束.

一切總是瞬息萬變,尤其政治.

她走到鏡子前揚起頭照了照,才發現自己脖頸上的印記已經消失無蹤,頭也不再疼痛,在約頓海姆那種腦子被針扎一樣要死要活的感覺,此刻根本不存在了.

「Ah…」霍普洱倒吸一口涼氣,開始有些擔心Honey是否安好.

她很快出了房門,快速朝宮殿走去,有些東西,她一定要確認.

此時的宮殿卻不似以往那麼安靜而莊重,反而多了些溫暖的感覺,但這種溫暖有些詭異,因為她越臨近宮殿,越能聽到熟悉的笑聲,她女兒的聲音.

「Honey…」霍普洱呼喊道:「Honey!」

「Relax」回復她的是Loki輕佻的聲音:「她很好」

走到正殿的霍普洱放眼一看,才發現此時的Loki頭戴著他的金色鹿角,手執權仗,腿高岔開來,有些隨意的坐在Odin孤寂王座之上,腿上還坐著一個孩子,他時不時逗著她,Honey倒也不怎麼害怕,還朝著他的冠冕伸手,彷彿多這個金色的東西很是感興趣.

但這一幕著實詭異,因為沒人能把孤寂和溫暖同時表現,但Loki做到了.

「為什麼傻站著?」Loki甚至沒有看向她.

霍普洱聳聳肩:「你要我給你下跪行禮嗎?」

「我要你和我道歉」Loki言不由衷道,儘管他才剛試著坐上王位,就不由得拿出了架子.

「對不起」這個歉她倒也心甘情願:「但隱瞞不是我本意」

「本意?」Loki看向她:「可憐我和你一樣都是個被拋棄的孤兒的本意嗎?」

雖然被戳了痛楚,但霍普洱還是搖頭:「我從沒這麼說過」

「但你這麼想過」Loki道:「對嗎?」

「別太敏感」霍普洱道:「我從不覺得自己可憐」

「OhDoYou?(噢是嗎?)」Loki看了眼腿上的小孩:「那為什麼總像個懦夫一樣,就連她…」他伸手掐了掐Honey的小臉:「你以後打算怎樣告訴她,關於自己的身世?【你沒有父親】還是【你是個被拋棄的孩子,和我一樣】」

「你可以…」霍普洱聳聳肩:「別這麼陰陽怪氣的說話嗎,怪讓人害怕的」

「我猜你會編個浪漫的故事」Loki朝懷裡的孩子笑了笑:「例如你的父親去拯救宇宙之類的」

雖然知道此時的他完全有資格生氣,但不可否認被Loki懟還真不是那麼好受:「我可真是一點都不想某天成為你的敵人Loki」

「噢你當然不會」Loki笑道:「Asgard的朋友,我的朋友…」他突然抱起Honey起身走進霍普洱:「你是我的朋友,對嗎?」

見霍普洱試圖從他手裡接過孩子,Loki有意閃躲:「你在害怕我」

「不」霍普洱道:「是你在害怕我,把她給我」

「作為Asgard的王」Loki笑著將孩子摟得更緊了些:「我有什麼需要畏懼的?」

「你害怕我把Thor給找回來」霍普洱道.

「那你就違背了Odin的命令」Loki挑挑眉:「也就是我的」

「你一點都不想他回來嗎?」霍普洱問.

Loki:「你覺得Asgard需要這樣的王嗎?」

「三戰士也這麼說嗎」霍普洱道.

「他們剛才來過了」Loki臉色變得有些不悅:「請求著我取消對Thor的放逐,但我為王的第一項命令無法違背老國王的最後一項」他臉上多了些不真實的可惜:「So…不如讓我們為他祈禱」

「Mama…」Honey已經意識到了什麼,趕緊伸手朝霍普洱伸去:「Mama」

「她要我」霍普洱道:「聽到了嗎?」

「WhyNotMe?(為什麼不是我)」Loki有些較真的朝小孩詢問道.

「因為我是她母親」霍普洱伸手道:「沒別的理由」

見過小孩哭的Loki倒也不想再惹這個小傢伙,嘴角動了動,彆扭的遞給了霍普洱.

抱到孩子的那一刻,霍普洱懸著心才放了下來,心情也沒有剛才那般迫切:「恭喜你Loki」

Loki:「你應該先說這句話的」

「所以…」察覺到兩人間的氣氛有所變化,霍普洱聳了聳肩:「還生氣嗎?」

Loki沒有回答,只是露出了一個讓她有些看不懂的笑容,然後朝她走來,伸手將她抱在懷裡.

「留下,留在Asgard」

「你知道我不會」霍普洱只覺得這個擁抱有些冰冷:「以前不會,以後也不會」

「我沒在請求」Loki鬆開了她.

霍普洱眉頭一皺,才發現Loki剛才根本不是想擁抱自己,而只是想要順走她手上的戒指,更可怕的是,他做到了.

「你怎麼能這麼…」霍普洱欲言又止.

「卑鄙?」Loki把玩著手裡的戒指笑了笑:「我猜你想說這個」

「別這樣」霍普洱朝她伸出手:「還我」

「這本就是你的嗎?」Loki打量著那個金色戒指.

「你用不了」霍普洱道:「這個戒指對你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No」Loki壞笑道:「至少能讓你留在這裡」

他以為脫離了戒指的霍普洱就是個小廢物了,不能回到中庭,更不能去任何地方帶回Thor.

「我答應你不會去尋找Thor」霍普洱道:「把戒指還給我」

「我能相信你嗎?」Loki眯著眼睛道.

「別演得像個混蛋一樣」霍普洱忍不住吐槽道:「給我」似乎是發現自己語氣不太好,她又加了個:「Please」

Loki卻沒有理會她,只是回到了王座,將戒指反覆丟著玩:「離危險的東西遠一些,我記得安全溫暖的日子才是你最想要的」

「那也不是以這種方式」霍普洱突然想起什麼,洒脫的頭一轉:「喜歡就留著吧,我會找到別的方法回去的」

看到留不住人,Loki有些慌了神:「等等」

霍普洱笑著轉身:「後悔了?」

「No」Loki瞪著無辜的眼睛道:「只是想提醒你,你見到Asgard的王沒有鞠躬,不能離開」

「我是個外鄉人」霍普洱聳肩:「不是你的子民」

「那就看看你現在在哪」Loki置氣道.

霍普洱抬頭看了眼鼻子都要翹到天上去的小王子,無奈的嘆了口氣,面對著Loki得意的行了個禮節:「怎麼樣?」

「別嘆氣」Loki乾脆還指導起來了:「沒人和國王鞠躬時會嘆氣,再做一次」

「別太過分」霍普洱挑了挑眉,她今天已經忍了Loki很久了,從他開始打嘴炮開始:「噢,最後一件事,我身上的傷是怎麼治癒的?」

Loki:「你最好但願自己沒這麼問」

霍普洱眉頭皺了皺:「什麼?」

「離開這裡后你要去哪?」Loki也沒繼續再刁難,卻答非所問的換了個話題.

「紐約」霍普洱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說起這個,我建議你儘快對他們坦白,關於你對Thor的小惡作劇,在事情變得更壞之前」

「我不覺得他們會知道是我」Loki道.

霍普洱:「別把你的朋友想得太傻」

「坦白又能如何?」Loki聳肩.

霍普洱:「至少不會失去他們」

「I'maKing」Loki大聲了些:「我擁有一切」

「Well」霍普洱轉身離去:「那你的一切未免太少了些」

「你也要在這個時候背對(背叛)我嗎?」Loki看著她的背影開口.

霍普洱:「拿走我的戒指作為威脅也不見得是一個朋友該有的態度」

「只是以防萬一」Loki聳肩.

「Yeah,Keepit(沒錯,你就拿著它吧)」這下倒是換霍普洱有些生氣了:「直到你覺得可以信任我的那天再還給我,你最好希望我真的能活到那天」

「What『syourrush?(你急著走做什麼?)」Loki問:「在我成為王的第一天」

他是發自內心的想在她面前顯擺一下的.

「今天」霍普洱看了眼表,才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是一個朋友的生日」

「今天是我的加冕日,或許幾千年,只有那麼一次」Loki道:「Stay,至少在慶功宴上喝杯酒」

「我記得你以前不喜歡慶功宴那套虛的」霍普洱笑了笑:「祝福我留在心裡了」

Loki嘴角動了動,想說點什麼,卻什麼也說不出口,留給自己的,只有一個搖曳的紫色背影,還有她肩膀上朝自己揮手的小人.

真好,他剛剛又把一個知道真相的人還不會帶著偏見看待自己的人氣走了,用自己一點也不恰當的自尊心和虛榮心,推開了她.

「Loki」

聽到霍普洱突然回頭,Loki眼裡亮起些許期待..

「王位很孤獨」霍普洱朝他露出一個算得上溫柔的笑容:「但如果你真的想坐,就請一定要比錘哥做得更好」

「去找海姆達爾」Loki道:「他會送你回去」

「謝謝」霍普洱背對著他揮了揮手:「小王子」

「I'maKing—」Loki提醒道.

「YeahYeah…(是了是了)」傳來的只有霍普洱漸行漸遠的敷衍聲音:「YourLittleHighness」

(小殿下)

-

客卿室

讓霍普洱失望的是,她去找三戰士告別的時候,卻發現他們對自己的態度並不似以往的好,他們一直都以為自己與Loki交好,當然也包括這次Loki能取代Thor加冕為王,其中一定也有她的幫助.

雖然自己確實與Loki關係不錯,但這並不代表她討厭Thor.

「為什麼要與Loki為伍?」范達爾問:「我聽到你們在宮殿的談話了」

「或許她一直都覺得魔法大師比Thor更適合當王呢?」大塊頭沃斯塔格附和道.

霍根也有些無法理解:「Thor也是你的朋友」

「可是Loki不也是你們的朋友嗎?」霍普洱難以置信的搖搖頭:「但你們的言語之間有給過他和Thor同等的尊重嗎?從那個【魔法大師】開始」

三戰士沉默了.

Sif:「這對Thor不公平」

「他犯了錯就該承擔後果」霍普洱道:「Loki也會」

「你讓我迷惑了Hop」范達爾小帥哥纏了纏胸口的紗布:「你到底站哪邊?」

「我只是個外鄉人」霍普洱聳肩:「這裡沒有我的立場」

「那為什麼要替Loki說話?」Sif問.

「因為你們對他有偏見」霍普洱道:「或許甚至還不願意承認」

「我很喜歡Odinson兄弟,也無心參與皇室鬥爭」范達爾舉起手:「但我得說Thor更像個王」

難道不是因為你們都崇尚武力嗎?因此才會對【魔法大師】Loki如此排擠.

但這些話被霍普洱留在了肚子里,沒說出來.

「我們可能聊不下去了」霍普洱微笑道,她無權怪任何人,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Loki一天之內都經歷了些什麼,更無法談體諒:「下次見」

「Hop」Sif叫住了她:「你可以…」

「我不可以」霍普洱舉起手:「我的戒指被拿走了,而且我答應過他不會那麼做」她說完便轉身直直朝彩虹橋離去了:「像我說的,我沒立場」

范達爾望著背影欣賞的挑了挑眉:「真是個複雜的女孩」

到達彩虹橋盡頭后,霍普洱才朝海姆達爾點頭:「麻煩了」

海姆達爾將劍插入了傳送裝置中:「我現在能看到你了」

霍普洱眉頭一皺:「你是說那個戒指才是個遮掩物(Shroud)」

洞察一切的海姆達爾並未正面回答問題:「你怎敢隱瞞我們的新王?」

「你是說Loki?」霍普洱拍了拍懷裡睡著的小孩,有些好笑的攤手:「Hedidn'task(他也沒問啊)」

關於自己沒了戒指是否還能TP這件事.

「照顧好Thor」這是海姆達爾最後的囑託.

只見虹光一閃,她便被吸入了金色漩渦之中.

馬裡布

「Wahoo…」被傳送到自家樓頂的霍普洱剛一落腳就聞到了一股電路燒焦的味道,也不用懷疑是別人家,這裡方圓百米只有她家一棟.

「他知道了肯定又要念叨我了」她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跨過彩虹橋的印記下了樓,才發現三樓也是一片狼藉,Tony的房門大開著,但裡面一個人也沒有,她走進去看了眼,才發現Tony的房間地板通了個巨大的洞.

她有些后怕的打開自己的房間門,還好,除了倒了些東西以外一切都好,由於外麵灰塵實在太多,她乾脆將懷裡的小人成功在小床上卸了貨,又敲了敲自己酸楚的手臂,附身在她臉上嘬了一口:「我感覺你最近又肥美了些」

出了三樓后,她順著樓梯往下走,直到走到客廳,霍普洱才發現這裡已經被轟成了露天樓層,Tony專門去歐洲找人定製的那些東西全息投影玻璃全被震碎,小到客廳的桌子椅子、電視壁爐、廚房的洗碗機,健身房的拳擊台,沒有一處是好的.

她還記得今早離開前,這裡一切都還好好的.

「Whatthehellhappenedhere」

這句話無關疑問,而是感嘆句.

她四處尋找著Tony的身影,最終卻在一處角落發現了他,身著破敗盔甲的他.

「鐵…」霍普洱走進他剛想說點什麼卻忍不住鼻頭一樣:「嚏!」

她因為灰塵而打的噴嚏遠遠比她說的話更容易吸引Tony的注意力.

「Hey…」Tony伸出他的鋼鐵手臂搖了搖:「你遲到了」

「早知道來了會這樣」霍普洱看了眼周圍殘破不堪的碎屑和傢具:「我連遲到都不想的」

「你知道…」Tony轉過他的鐵頭看著霍普洱,才驚覺女孩身上穿著些自己看不懂的奇裝異服,比他的鋼鐵盔甲還奇怪:「你穿著的是什麼?」

「ASuitofArmor(一套戰袍)」霍普洱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道:「OfByzantineWitch(拜占庭女巫的)」

【註:Byzantine(拜占庭/複雜又神秘的)】

「Yeah,你今天看起來確實很神秘」Tony摁下了頭盔的開關露出了一塊憔悴的臉,頭也沒抬的道:「HowDoILook?(我看起來怎麼樣?)」

霍普洱:「你看起來…」

很像一坨屎.

「讓我想起了雨果的一部文學作品」

Tony抬起眸子:「?」

「悲慘世界」

Tony手無力的攤了攤:「我對黑玻璃廠子沒興趣,但我可以考慮創辦福利院和救濟基金會」

「GodDamn(天殺的)」霍普洱滿臉的難以置信:「你居然看過這部小說」

【註:悲慘世界的主人公(冉·阿讓)是個善良但命運多舛的人,從第一次為了不讓孩子餓死偷了一塊麵包后,他因此反覆受了十九年的牢獄之災,后改名換姓,受愛感化,重新做人,化名馬德蘭,在製造黑玻璃小工藝品上有所發明而起家,經過了十年的辛勤努力成了一個成功的商人,成了大富翁后,他樂善好施,興辦福利,救助孤寡,為濱海蒙特勒依城的窮人花了一百多萬,創辦託兒所,創設工人救濟金,開設免費藥房等,他的善舉最終讓他得到了大家的愛戴,併當上了市長】

「別說得我像個文學蠢蛋一樣」Tony問:「你的王子朋友加冕禮怎麼樣了?」

霍普洱鼻息間重重呼了口氣:「一言難盡」她伸手「哐哐」敲了敲Tony的鐵頭盔:「你呢?」

Tony環顧了一下四周的一片狼藉,笑著伸手擋住她的眼睛:「你什麼時候瞎了?」

「Well」霍普洱拿開他的機械手臂:「我還以為很多時候看起來很糟不一定真的很糟」

「很遺憾,我Hm…」Tony想要努力起身,但他卻還有些不清醒,手腳也有些發軟,軟到他此刻已經放棄掙扎,乾脆像坨屎一樣癱在原地:「這次真的表裡如一」

霍普洱沉默了許久,突然在他身旁躺下,將頭靠在Tony腿部的盔甲上,倒是也不怕髒的和他乾脆一起癱著,似乎是嫌他盔甲有點硬,她不自在的動了動:「能脫掉你的戰甲嗎?」

「不能」Tony快遞迴應道.

霍普洱語速也很快:「它讓我不舒服」

Tony:「我裡面沒穿」

霍普洱重重的嘆了一大口氣,將身後的披風在Tony腿上疊了疊,靠了上去:「Pepper呢?」

「她一定恨透我了」

霍普洱看向窗外,才發現雖然陽台都毀了,但窗外的星星卻看得更清晰了些:「Herse?」

「Gone(離開了),或許,我不知道」

霍普洱:「羅迪?」

「Same(也走了)帶著Mark2」

霍普洱:「Happy?(哈皮呢)」

Tony搖頭:「No(不開心)」

「嗤…」霍普洱突然笑出聲,她沒想到這種時刻Tony還能和她開諧音梗玩笑:「Ahahah…」

她的笑聲像是會傳染一般,這份簡單的快樂很快就感染了Tony,他的眼角笑得擠出了好幾條皺紋:「Hinhinhinhin…」

兩人此時像是在因為同一件事發笑,卻也像是在為自己一整天的遭遇而自嘲.

「You」Tony突然換了表情,看著她的眼神認真了些:「你還在,這裡,現在」

「別期待」霍普洱道:「我沒給你準備任何禮物」

Tony:「你已經是個禮物了」

畢竟就在剛才,他以為自己今晚會一個人度過本該美好的悲慘生日夜,可憐的他連自己的生日蛋糕都沒得吃一口,就和自己的好兄弟在家裡為那些看熱鬧的人上演了一出好戲.

他的人生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充滿尷尬.

就在家裡只剩下一團廢墟,人都跑光時,霍普洱回來了,雖然好像不情不願的樣子.

「Hey」霍普洱看了一眼手錶,發現此刻還沒過12點,她朝Tony露出一個帶著真誠祝福的甜蜜笑容:「HappyBirthdayTony·Stark」

看著她嘴角的笑容和亮晶晶的眼睛,Tony卻覺得此刻自己擁有了一切,她說的對,很多時候看起來很糟不一定真的很糟,他就這麼一言不發的笑著,似乎當下他們也確實不用再說任何話,他只需要這樣低頭注視她的眼睛,把些許幸福和滿足裝在眼睛里.

她總能感受得到.

Hoper,她還真是和她名字如出一轍,是個攜帶著希望,也會給人帶來希望的人.

「你看過低俗小說嗎?」霍普洱笑著直起了身子打破了沉默:「我很喜歡它」

Tony裝佯的搖搖頭:「我從不看低俗小說」

霍普洱有些失望的挑挑眉:「嗯哼」

Tony頭一歪,從霍普洱身後環抱了她:「但我很喜歡我們剛才的沉默」說完還有些故意的用鼻子在她脖頸間蹭了蹭:「你呢?」

【註:昆汀.塔倫蒂諾在《低俗小說》里就【尷尬的沉默】一詞給出解釋:當你可以不用跟一個人不停的說廢話來維持氣氛,可以與其分享片刻寂靜且不會覺得尷尬,那一刻你就會明白,你遇到了一個真正特別的人.】

「老天,離我…」感受到了一陣酥麻感,霍普洱不自在的立馬縮了縮身體,她根本受不了有人這麼抱著自己,哪怕那個人是Tony:「遠點」

她彆扭的推開Tony,臉上帶著一點也不習慣的假笑,站了起來:「很癢」

Tony此刻眼神里卻沒有半點歉意,而是震驚,還有些難以置信.

因為今天更早的時候,他曾在派對上從身後抱住Miss.Herse時,但Miss.Herse並沒有任何反應,但他記憶中的Herse會.

小普也會.

【重要的東西用眼睛是看不到的】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和摸象的盲人毫無區別.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綜英美】鐵罐拆包計劃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言情穿越 【綜英美】鐵罐拆包計劃
上一章下一章

低俗小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