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山雨欲來（上）

「滾滾紅塵，往事如煙，經過了許多，但也錯過了許多。失也好，得也罷，失失得得，人生不就如此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重要的是把握好現在，面向未來。」——劉劍榮

「劍榮怎麼了？沒事兒吧！」王鶴鳴一臉的關心，又指著陳雲璁道：「這是我剛認識的朋友，叫、叫，呃，那個……」支支吾吾了一陣子，王鶴鳴叫不出陳雲璁的名字，滿臉通紅。

「我是陳……」

「你是陳雲璁？是十二中的？」陳雲璁話沒說完，就被女孩兒打斷了。

陳雲璁、王鶴鳴大吃一驚，尤其是陳雲璁，饒是他早已是波瀾不驚的心性也不免心下一驚：「你、你是怎麼知道的？我沒見過你，咱們好像不認識吧！」

「你、你真的是陳雲璁？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晨兒，晨兒，這、這都是因為你嗎？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女孩喃喃道，轉過身子，她目光有些獃滯，神情恍惚，與剛才判若兩人。

「劍榮，劍榮，你怎麼了？你沒事兒吧？」王鶴鳴看著她的樣子擔心不已,忙問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晨兒、晨兒……」女孩兒彷彿沒聽到他的話，痴了一般，明眸中一片晶瑩，淚水打著轉。

「劍榮、劍榮，你到底怎麼了？你可別嚇我啊！」王鶴鳴心中大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以前可從沒發生過這種事啊！

「沒、沒什麼。」女孩兒陡然醒了過來，看著王鶴鳴那焦急而又關心的神情，心下有一些歉意，對他笑了笑，如一朵蓮花綻放在冰雪之上。她安慰道：「我真沒什麼是，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有些感慨而已。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王鶴鳴看著女孩兒那恢復正常的傾國傾城的面容，長吁一口氣道：「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你可嚇死我了。」

女孩兒看著陳雲璁問道：「我是劉劍榮，你真的不認識我？」

陳雲璁深思一會兒，鄭重的搖了搖頭。

「不認識就算了，那你認不認識一個叫蘇雨晨的？」女孩兒又問道。

「晨兒？你認識她？」陳雲璁猛地抬頭問道，樣子十分震驚。

「認識，當年我做了一件很對不起她的事，兩年來一直想當面向她道歉，卻總是猶猶豫豫，一直拖到現在。你知不知道她現在哪裡呢？按說憑她的本事也應該能讓這個學校特招來。」女孩兒秀美擰成了疙瘩，深思的模樣甚是美麗。

「我不知道，本想跟她一起來的，可到她家時，她家早已鎖門了，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唉！都怪我，沒照顧好她，現在想找她都不知道去哪兒找。」陳雲璁自責著，他十分愧疚，心裡悔恨不已。

「你們很熟嗎？」

「我們好得不能再好了，只是……唉！我現在也不知道她在哪兒？」陳雲璁點點頭又搖了搖頭。他神情落寞，與剛才判若兩人。

「你也別太難過了，滾滾紅塵，往事如煙，經過了許多，但也錯過了許多。失也好，得也罷，失失得得，人生不就如此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重要的是把握好現在，面向未來。」女孩兒看著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幽幽道，彷彿說的是自己一般。

「是我執念太強了，墜入了下乘。謝謝你，我一定會找到她的。」陳雲璁被女孩兒這麼一說，頓時湧起滿懷豪氣，信誓旦旦道。他雖是感性中人，但畢竟是青春少年，骨子裡還是充滿著慷慨與激昂。

「好了，我們趕快走吧！對了，辰宇，你在哪個班啊？我現在還不知道呢。」王鶴鳴神色窘迫，不好意思問道。

「高一十八班，你們呢？」王鶴鳴不好意思，陳雲璁更是不好意思。

「真的？實在太好了，沒想到我們在一個班。」王鶴鳴興奮道，沒差點跳起來，轉頭對女孩兒說：「那快走吧，清揚和欣榮可能已經到了。」

女孩兒沒說話，但聽到三人在一個班裡，清冷的面容頓時閃過一絲驚喜。她抬腿走去，陳雲璁、王鶴鳴跟在後面。

出了草地，穿過一條柏油路，三人便來到一個小廣場前。整個廣場全由紅白相間的方瓦鋪成，白如雲，紅如霞，雲霞鋪地。在南面的邊緣，紅色的瓦在白色的瓦中組成了「以人為本」四個宋體字。廣場面積很大，可容納六七千人。其中央是一個噴泉，一個個高低不一的水柱，直衝天際。冰水清靈，瑩珠亂舞，恣肆飛揚。站在旁邊，全身的燥熱一掃而空，清爽至極。陳雲璁仰頭望去，七色成行，噴泉至高處，一個彩虹橫貫天空。

廣場的北邊緣是一座高七層的樓，七個二人合抱才能抱過來的石柱子，穿過二樓，撐著上面的樓層。在它的東西兩面也各有一座七層樓，以空中走廊相接。三座樓成虎口形式，只想把前面的廣場吞掉。

「中間的主樓就是躬行樓，它東面那座坐東朝西的是知行樓，而西面那座則是書行樓，在百花園西面還有天行樓和賢行樓。」王鶴鳴看著陳雲璁那有些佩服，有些感慨的眼神介紹道，說話的語氣隱隱藏著一些自豪。

「聞名不如見面，誠揚中學果然名不虛傳，只憑這噴泉，憑這樓的名字就知其不同凡響。」陳雲璁有些興奮，語氣中帶著崇拜。

邊走邊說，三人走到知行樓二樓，看到一個門上掛著一個寫著「高一十八班」五個字的牌子，就知道了那個班就是自己的班級了。而這個門的東面不足兩米處也有一個門，二個門臨著，一看就知在教室東面一牆之隔還有一個屋子。

三人還沒走到門前便聽到裡面噪雜一片，眾人「哈哈」大笑聲，移動桌椅的「吱吱」聲，見到熟人的驚喜聲，聲聲入耳。走到門前向里看去，教室里早已亂成了一鍋粥，桌子紛亂，擺的不成樣子。中間的幾人站成一排，正在交錢，那紅紅綠綠的鈔票著實讓人眼紅。當三人出現在門口的時候，一時間門邊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們身上，確切的說是聚集在了王鶴鳴和劉劍榮身上，而陳雲璁則被人直接忽略。

「靠！」一個一驚一乍的聲音從門邊響徹教室，打破了這短暫的沉寂。眾人尋聲看去，只見一個長著一頭豬相的傢伙正瞪著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劉劍榮看著，口水都露出來了，拉的老長。

劉劍榮清冷的面容露出一絲惱怒，轉過頭不去看任何人。王鶴鳴、陳雲璁見狀急忙從她身後走出來擋在她面前，冷冷的看著那個失態的傢伙。王鶴鳴那冰冷的目光如實質般直刺他的身子，那傢伙頓時感到一絲涼意傳遍全身，在這燥熱的天氣里竟如掉進了冰窖一般。周身一股無形的氣勢如泰山壓頂般迎面撲來，壓得讓人窒息，直弄得那傢伙冷汗淋漓。陳雲璁只是看著那傢伙，卻讓那傢伙一動不敢動的坐在原座。周圍的人誰也不敢說話，只是冷眼旁觀，緊張的看著這一切，彷彿在怕惹禍上身。這短暫的幾秒鐘，猶如幾年般漫長。

「哈哈哈。」就在眾人不知該何去何從時，一陣粗獷的笑聲傳入眾人耳中，打破了這微妙的平衡。所有人心神頓時一松，都長吁一口氣，用感謝的目光看向大笑的那人。

「鶴鳴、劍榮怎麼才來？我等的你們花都謝了。」只見一個身高約一米九，長相比較魁梧的男孩向三人走去。

男孩拍了拍王鶴鳴的肩膀道：「趕緊把你那王八之氣收起來吧，你沒看到所有人都被你嚇住了嗎？再這樣下去非讓人崩潰不可。」

「清揚？真的是你？我猜到你已經來了，沒想到還真猜對了。咦？欣榮呢？她還沒來？」王鶴鳴一見來人不禁大喜。他神情放鬆，周圍的壓力頓時一減。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前腳剛到，你們後腳就跟來了。欣榮我也沒看到，大概應該跟煙嵐在一塊兒吧！」男孩拍了王鶴鳴一下，說道。

「嗯，她們兩個應該一起來。」劉劍榮聽男孩這樣說，猜測道。

「希望是吧!」男孩說完便轉身去拍那傢伙，邊拍還邊問：「喂，哥們兒，叫什麼名字？看樣子你不是本地人吧？」

他拍那傢伙手上的力道不禁打了幾分，拍的那傢伙齜牙咧嘴的，想起身反抗但看到男孩的那隆起的肌肉之後又放棄了。

「我叫趙飛群，山東威海的。」那傢伙硬著頭皮答道。

「趙飛群是吧？好，哥記住你的名字了，以後你就是哥的小弟。要是有什麼難辦的事兒或有人欺負你，就跟哥說，哥替你擺平，在這個學校里還真沒什麼能把哥難住的。」清揚一副大哥大的派頭，咧著嘴道，那樣子很是讓人覺得他是在吹牛。

「什麼大哥小弟的？你整天鼓搗這些，能不能說點別的，做些有用的事兒？」劉劍榮從後面走出來，聽到他這幾句話不禁皺了皺眉頭，顯是對他剛才的作為不滿。

「呃，那個劍榮啊！我知道你不喜歡拉幫結夥，但是這年頭兒兵荒馬亂的，誰的拳頭硬水就是老大。你也知道團結就是力量嘛，我們應該團結一切可團結的力量去戰鬥，這可是我們偉大領袖**教導我們的，作為他老人家最忠誠的學生，我只是將理論用之於實踐而已。哈！說多了，說多了。趕快進來吧，別站在那兒跟門神似的。」清揚看著劉劍榮那越來越不善的臉色，急忙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

幾個人向教室裡面走去，清揚這時才發現一個穿著要多爛就有多爛的傢伙跟在王鶴鳴和劉劍榮身後，不禁疑上心頭，轉身問道：「鶴鳴，你身後那小子是誰啊？穿的跟個要飯的似的，不會是你新收的小弟吧？」

「不……」

「不過你也太沒眼光了吧，這麼個小子也太丟人了，會掉我們身份的。我勸你還是趕緊把他踹了吧，到時候我給你物色一個好的，不然讓阮天浩、司徒文峰那幾個小子看到會笑話我們的。」清揚不待王鶴鳴說出第二個字，就繼續自己的「發言」。可是說完之後卻發現周圍沒一點兒反應，抬頭一看就發現王鶴鳴一臉尷尬的站在原地，而劉劍榮清冷的臉上則有一絲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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