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門

方淮的馬車將李沐卿送到世子府門口，李沐卿掀開車簾準備下車，方淮忽然在身後拉住了她的手。

「小卿卿，不要委屈自己，如果你想和離，我可以讓我父親去求皇上。」

李沐卿回頭對他揚唇一笑：「算了吧，就算沒有他，還會是別人。」

至少，他如今還遵守著約定，沒有逾矩。

李沐卿剛下車，喬管家便急匆匆趕來：「哎呦夫人吶，您這是去哪了啊！公子找您都快找瘋了！」

李沐卿這才想起來，她下午和秦墨寒賭氣離開，沒有告訴他一聲，便回了城外莊園：「抱歉喬叔，我有事回來遲了！」

喬叔掃了一眼走遠的馬車，暗道，您這哪是回來遲了啊，您再遲一些回來，公子就要去移山了。

「秦墨寒呢？」

「公子去找您還沒回來呢？聽說在山上發現了狼的屍體，公子都快急瘋了！老奴這就吩咐人去通知公子！」

李沐卿的心情很複雜。

事情離她想象的越來越遠了，本以為各自安好，卻越來越理不清，弄不明。

「珠兒！」她回房后喊道，這才想起來珠兒已經不在世子府了，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秦墨寒身邊侍候丫鬟的名字，便沖外面喊道：「劍雲！」

她在暖房中出了一身的汗，現在身上黏膩的難受，便吩咐劍云為她準備洗澡水。

洗了澡，夜已經深了，秦墨寒還沒有回來。

想起山上的狼群，據說狼是報復心極強的動物。李沐卿有些擔心，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

索性從書櫃中找了一本書，躺在外面的暖塌上等秦墨寒。

不知不覺中，竟然睡著了。

秦墨寒風塵僕僕的趕回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李沐卿躺在軟塌上，手中握著一本書，恬靜的睡顏美好安然。

他上前注視了她好久，他忽然發現，什麼愛與不愛，什麼親近疏離，都比不上她安好。

他輕輕的靠近李沐卿，蹲在她的面前執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額頭。

他討厭現在的自己。

無力，彷徨，患得患失。

他害怕，害怕李沐卿有一天會離她而去。

總想對她好一些，再好一些。

他承認，是他冒進了，是他嚇到她了。

可是每次看到她，活生生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顰一笑那麼的清晰，他就控制不住自己內心瘋長的情緒。

李沐卿睡眠本就淺，今晚又沒有喝葯，秦墨寒剛進屋的時候她就發現了。

她只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沐卿，對不住。」他輕聲道。

李沐卿再也無法裝睡，推開身上的薄毯子坐了起來：「你沒必要跟我道歉。」

「沐卿。」他眼眶通紅，像個孩子般無助：「我知是我要求太多，我沒有遵守協議，從今日起，我一定恪守你的要求，我……」

「秦墨寒！」李沐卿打斷他的話。

她想說，他真的沒必要這樣。

她想說她跟他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她更想說，她的心早就死了，焚了，化成灰了。

可看到他滿身的污漬，紫色的長衫上沾滿了血跡，像個被人丟棄的孩子般蹲在她的面前。

準備好的話全都哽在了喉間，最後化成一句：「早點休息吧，明天該回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