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冰山被救

八、冰山被救

沒有裝備,沒有攀登經驗,連衣服也薄得要命。

這兩個瘦弱的身影選擇爬向最矮的那個山頭。高空望下去,他們的身影在崇山峻岭間多麼渺小。不知爬了多久,他們已經身處在一片白雪皚皚中。

雪山,視線內皆是雪白,毫無方向。驚濤一般烏雲從山間翻滾而過,風呼呼地颳起來,漫天的碎雪猶如上帝不小心弄破的被子,羽毛紛紛抖落。

雪花飄落臉上,冰冷。

此時此刻,他們的手腳都已經凍紫、僵硬了。然而,幸好此時並不是一個人。

因為有同伴,所以才有堅持下去的動力。

「好冷。」阿布輕輕囁嚅,聲音之低,連自己都聽不清楚。他迷迷糊糊地走着,冰冷裹身,雙腳深陷在雪裏,每拔出一步都像要用掉全身的力氣。風夾着雪打在臉上,冷至麻木,以至於阿布產生一種錯覺,好像他們一直在原地轉圈,不管怎麼走,都是這一片雪白。

四周太寂靜,只有大自然的聲音。這樣的寂靜,讓人充滿了恐懼。

整個世界彷彿只剩下他和齊木兩個人。

阿布抬眼望了望前方齊木的身影。它就像路標,替他指引方向。多少次他想放棄的時候,都聽見前方傳回來那把熟悉的聲音,「我會帶你走出去的。」

這句話,就像一把溫暖的火,暖和了他幾乎凍僵的身體。

阿布對這話堅信不疑,因為他相信紅色犯罪師。

然而,他看不到,齊木也好不到哪裏去,那冰冷如霜的雙頰緊繃得更厲害了,嘴唇蒼白毫無血色。對這兩個人來說,山的最頂處,依舊那麼遙遠。

齊木開始懷疑,他們真的能離開這個鬼地方嗎?他寧願相信,這片雪白只是一個永無止境的噩夢,在再次醒來的時候,又會看見暖陽。

多麼想就這樣睡過去啊。好睏……不,我不能睡,因為我還有需要保護的同伴。

齊木狠狠拍自己的臉,不管力氣多重,打在臉上都毫無感覺。

他挨不住了。阿布也是。

「齊木……」跟在後面的阿布虛弱地喊了一聲。鋪天蓋地的疲憊感襲來,他的眼皮越來越重,開始不聽使喚了。他很想堅持走下去,然而這時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了。「我想睡了……」阿布想告訴齊木這句話,然而,齊木轉過來的臉龐宛若電視被切斷一般,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願這一切只是個夢境……

「別睡。」齊木喊道,有氣無力。

然而,這一切只是徒勞,阿布一頭栽進雪堆里,齊木怎麼搖也不醒。

站在肆虐的暴風雪中央,齊木抱着阿布的身體,隱隱感覺到自己已經到了極限。

他忽然後悔。

如果不帶阿布來這兒,或許就不會落得如斯結果。

什麼幽靈剋星,什麼最強犯罪師,如果連自己的夥伴也保護不了,那麼再厲害的稱號又有什麼意義?齊木抱着昏迷的阿布,輕聲喚道。「別睡。別睡啊。」但他的意志也漸漸地渙散,腦袋變得越來越沉重,帶着他,墜向地面。

睡著了,就再也不會醒來了吧。

臉頰貼在雪地上的那刻,齊木彷彿看見雪白的世界中,死神的身影在遠處招手。他吃力地睜著沉重的眼皮,可又冷,又餓,又累的感覺壓垮了他,他的視線漸漸模糊,大腦像耗盡電量,就要關機。

「汪,汪!」

是幻覺嗎?在眼皮合上之前,他好像聽到了狗吠的聲音。那個死神的身影,從暴風雪之中走得越來越近。

他好像認識它……

「小破。小破。」

有人喚他的名字。是誰呢?這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齊木迷迷糊糊,徹底昏了過去。

雪地里,留下一道深長的雪橇痕,一直延伸至喜馬拉雅山麓的另一頭。

那是,祖國的方向。

塵埃漂浮在一片柔軟的晨光之中,八點鐘,新德里迎來了又一天的早晨。

富豪大樓,張哲瑋支起落地窗的藍色天鵝絨帘子,暖暖的光線便鋪滿了阿布的房間,床上,米卡卡穿着白色的棉質睡衣,揉着眼睛坐了起來。幾個侍從端着衣服從門口魚貫而入,幫他穿戴好衣服。

「少爺,該用早餐了。」張哲瑋柔聲說道。

米卡卡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忽然驚覺身上的衣服連成一體,長到了膝蓋上方,像套了一條雪白雪白的大布袋,頭上還鄭重地戴了個布包。

「誒?」他驚訝地抬起手,發現今天穿的特別奇怪,竟然是傳統的印度服飾。

「這是什麼?」米卡卡跑到鏡子前面,大驚小怪地前後左右打量著自己,只見他通體棉麻衣服,腿上的燈籠褲更是誇張。雖然他平時也穿這樣,但這一套顯然貴重很多。

「這是工作着裝,吃完早餐,少爺就該去上班了。」一旁,張哲瑋穿着乾淨利落的西裝,微微頷首答道。

「上班?」米卡卡的眼睛瞪成了燈泡,他一臉驚愕地用手指頭指著自己,不可置信地發問:「我?我要去上班?」

「是的,少爺。」張哲瑋答道,「你現在是公司的主人,自然要去上班。」他抬起臉,臉上是春風般和煦。「公司的決策必須得到你許可,才能夠實施。」

「可我什麼都不會呀!」要是叫他代筆考試,米卡卡倒是信心十足,叫他管理公司……米卡卡馬上蔫了。張哲瑋也顯得愛莫能助。

「少爺作為公司掌舵人,再不上班,公司人心就會大亂,也就無法正常運營了。這樣下去艾曼集團遲早倒閉。」

「你叫我假冒的時候可沒說這個。」

「拜託你了。」張哲瑋認真說道:「所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就裝裝樣子吧。到時候就見機行事。」

「要是弄砸了幾億的生意你可別怪我。」米卡卡勉強才答應下來。

穿好衣服后他隨着張哲瑋來到大廳。長長的白色法式桌子立在中央,鋪着橙黃鑲紅的緞面桌布,桌子上琳琅滿目擺滿了各國經典餐品,米卡卡卻一點胃口沒有。他叫僕人拿來一本工商管理MBA的入門書拚命翻閱,可這裏面的道理豈是紙上談兵就能懂的。米卡卡喝了一口奶茶,仰天長嘆一口氣。

「嘆what氣呢?」

程美妮的中國式英語依舊令人捧腹,但米卡卡笑不出來。只見她迎面走來,輕抹淡妝,長發披肩,一雙美腿像在走T台,姿勢性感迷人。看到米卡卡的裝束,她沒忍住,噗嗤一聲爆笑出來。

「哈哈哈!You好像香港銀行看門的印度阿三!」她樂得直指米卡卡大鎚桌子。米卡卡沒好氣瞪了她一眼。「你才印度阿三,」他氣呼呼地說:「你們全家都印度阿三!」

「OK。Me就不取笑You了。」程美妮坐到餐桌的對面,舉起刀叉,切一小塊神戶牛排放進嘴裏輕嚼,臉上帶着意猶未盡的笑,「聽說你today要去上班?」

「別提了。」米卡卡用書遮臉。程美妮看到書,又想笑。

「You以為這是考試嗎?臨時抱god腳是沒用的。」

God腳……你還能創造出更雷人的辭彙嗎?不管怎麼樣,米卡卡總算被逗樂了。他看到程美妮今天穿得很正式,一身職業裝,不禁好奇問道:「你這是……?」

「請多多指教。」她遞來一張名片。

米卡卡困惑拿來一看,「艾曼集團首席行政助理程美妮。」

「這……」

「你忘了,我是你的首席助理呀。」程美妮嚼著神戶牛排說。

米卡卡倒沒忘,「可是你不是只會蹭吃蹭喝嗎?」

「你這是what話?!」程美妮擺擺手中的餐刀:「本小姐怎麼說也是堂堂程氏企業負責人。Me在商場上那是onehundred戰onehundred勝。你儘管安心,公司里的事就交給Me吧!」

「早說嘛!害我擔心這麼久!」米卡卡覺得程美妮話說得沒錯,絕對靠譜,一顆心頭大石終於落地。

他把書扔一邊,悠閑地拿起刀叉享用一頓美好的早餐。

吃着,他忽然望向窗外的天空。

「不知道齊木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呢?」

程美妮也側頭。「應該沒事吧。那個人,可是很厲害的。」

「是啊……」

等他們用餐完畢下到樓,張哲瑋已經叫出了司機,候在車門前。迎著嶄新的湛藍天空,他們朝艾曼的公司開去。

新德里,康諾特廣場。

坐落在最繁華的商業黃金地帶,艾曼的公司總部寫字樓可以觀覽整個首都。

勞斯萊斯汽車緩緩地駛入,停在大樓門口的專屬停車位。程美妮先從車上下來,一身OL的裝扮,精緻的小臉上掛着金邊眼鏡,顯得很精英分子。身後,米卡卡隨之下車,望着高聳入雲的大廈,嘴巴瞬間張成O型。

「額滴個神啊。」他由衷地感嘆道:「太奢侈了,首都商業中心低價得多貴啊!」

「切,這有什麼!」程美妮不屑地看他一眼,嘴很硬,「我家的程氏大廈比這樓還高!」

「好吧。你家也是土豪。」米卡卡十分配合地誇了她一句。沐浴在他崇拜的目光中,程美妮心滿意足地跟隨張哲瑋走進一樓。大廳里,許多上班族見到走進來的米卡卡紛紛鞠躬致意。

「少爺好!」

「哦,你,你們好。」米卡卡被這陣勢嚇得有點傻,趕緊回招呼。眾人卻鞠著躬,不敢抬頭直視。程美妮對這場面早已見慣不慣,亮着42寸長腿領他走向電梯。等候電梯的人們見到他們,同樣紛紛俯首。

程美妮卻直接走向另一部電梯。那電梯顯得格外與眾不同,從它奢華的裝飾便可見一斑。沒有一個人站在它面前。它只屬於一個人。

程美妮按下上升鍵。「但凡大人物,都有專屬電梯。」

她猜對了。

「少爺,這確實是你的專屬電梯。」張哲瑋小聲地提醒。

「哦,好。」米卡卡傻乎乎地應着,趕緊將潔凈的電梯門當鏡子整整衣裝,生怕亂了一絲便毀了他高貴的形象。電梯門敞開后,米卡卡差點失態了。他被電梯里湧出來的金碧輝煌閃瞎了眼。

因為這電梯的內殼,都鑲滿了燦燦的黃金。

又一部土豪金電梯!

跟家裏那台一模一樣……米卡卡走進電梯,忍不住感嘆:土豪的世界,我們真不懂。

連程美妮也傻眼了。她被一台土豪金電梯給刺激過,現在,是雙重刺激。

你說這家人沒事就老炫富幹嘛。就不能學學她做個低調的有錢人嗎?程美妮不爽地走進去,撥撥肩上的長發,「我家那鑲鑽的電梯也有兩台!」電梯門關上,她手痒痒摸了摸四壁。這台一定是鍍金的!她就不信了,於是偷偷地瞄張哲瑋一眼,趁之不注意,以最快的速度張開嘴把牙湊了上去……

咔。她的牙!程美妮捂著幾乎咬崩牙的嘴,悻悻認輸。這確實是千足金。

再回頭一看,只見米卡卡和張哲瑋都在側視着她。

幾道黑線爬上程美妮的額頭。

喵的,她又被鄙視了。

電梯停滯在第28層,坐落在視野最好的地方,艾曼老爺的辦公室擁有一面碩大的落地窗,視野朝向印度門。從這可以看到繁華的大街上,人與動物往來翕忽,甚至牛都在悠哉悠哉地過馬路。大街小巷、商販旅人、古迹建築,都在這面窗戶之中一覽無餘。

站在窗前,米卡卡真有種君臨天下的感覺。

辦公室的格局包括辦公桌和一個會客廳,往裏面是碩大的書房。至於擺設嘛,看程美妮那一臉羨慕嫉妒恨的表情就知道這些裝飾品多麼值錢了。程美妮偏偏不肯認輸,穿着高跟鞋踱來踱去,一會兒摸摸這件,一會兒瞅瞅那件,像鑒寶節目的嘉賓,不屑挑挑眼眉:「我家的比這貴!」

她再次被人無視了。

「少爺,請來這兒。」張哲瑋將米卡卡請到辦公桌,詳細說明桌上電話的用途,一號線是秘書處,二號線是人事部,三號線是海外市場部……。等到米卡卡拿着小本子好不容易記下這十幾號線的用途,張哲瑋才做結案陳詞:「如果你不記得,直接按一號線叫秘書幫你忙就可以了。」

米卡卡笑得很僵硬。大哥,這句話應該放到最開始說!

然後張哲瑋拿起電話,撥通一號線:

「Candy,把文件拿來辦公室。」

隨即,一個身材高挑的印度美女,便在米卡卡和程美妮驚艷的目光中推門而入。

這個美女,濃眉大眼,五官精緻,她臉上畫着最時尚的恰到好處的妝容,長長的頭髮披在肩上。最重要的是,這個身高一米七並支著一雙八公分高跟鞋的美女,手中托著一大疊文件,重重放在辦公桌上。

米卡卡盯着這堆積如山的文件,眼睛瞪圓直徑三厘米。

「這些……」

「這是你需要批複的文件,都是前些日子積累下來的。」

「這麼多?」

比學校為畢業生髮的模擬試卷和習題還多好幾倍啊!米卡卡頓時頭大。

「還不止。」張哲瑋剛說完,那個文件美女又打開門,抱着另一堆文件走進來了。

很好,米卡卡頭大×2了。

他緊鎖眉頭,先查看艾曼集團的詳細介紹。這個集團掌控了半個印度的產業。艾曼的家族企業起步於石油勘探,擁有34個勘探區,並勘探區上建設了環保煉油廠和電站。除此之外,在收購了海外實業之後,它還在國家申請建設了各式各樣的特區,主營技術開發。特區上,又為零售店、連鎖店超市之類的,帶來了佈局條件。作為最大的私營企業,它不僅控制了國家電力、石油勘探、海運外輸、金融、生物科技以及電信領域,且在很大的程度上,左右了印度的經濟。作為這樣一個大公司的負責人,工作量顯而易見。

米卡卡傻坐在辦公椅上,伸出兩個手指頭,捏住一封文件,翻開來看了看,立即翻白眼要暈過去:「饒了我吧……」他請求安樂死。

「堅強些!一定要完成您的工作!」張哲瑋鼓勵着他。

「完成以後呢?」

可以環遊世界,開派對,通宵唱K徹底瘋狂嗎?

但米卡卡分明覺得張哲瑋的眼神像在說,不,完成以後你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救命!神啊!」米卡卡做了一個很二的舉動。他居然走到一盞油燈前擦了三下。這燈作為古董就放在辦公桌對面的柜子上,看外貌歷史久遠,說不定就是傳說中的阿拉丁神燈。但他擦了三下,燈神沒出現。反而張哲瑋問:「你擦夜壺幹嘛?」

怪不得這油燈好像大號了好幾碼……

米卡卡已經認命了。但這時,他的神出現了。

不,「Me不是神。」程美妮叉著腰,無人能阻止她顯擺那雙42寸長腿了。她昂昂頭,不可一世,「請叫Me,女神。」

米卡卡頓時如被打救出地獄的可憐蟲,雙眼作星星狀。

「女神,救我。」

「Goaway!」程美妮大步流星走過來將米卡卡從椅子上趕走,然後翹腿坐在辦公桌前:「讓You看看,女神和女神經病的區別!」

區別可不在於少兩個字!只見程美妮化身美少女戰士,代表月亮消滅文件。她一手握筆,一手文件,一目十行,龍飛鳳舞,不出半個小時,一堆文件便去掉了半堆。她那人肉複印機的速度看得米卡卡和張哲瑋目瞪口呆。

這兩人看到累了,居然坐在一邊悠閑地吃起歐點和牛奶來。

神一樣的隊友什麼的,最靠譜了!米卡卡咀嚼著曲奇餅,享受着落地窗照射進來的陽光,小說書頁悠閑地翻過。再也沒有比這更幸福的事了。

可就在這時,一陣喧鬧打斷了這段美好的小時光。

門外響起了幾個男人的叫囂。

「你們全滾開!我要找阿布少爺!」

幾個聲音混在一起高喊著。來人和秘書糾纏在門外,保安把他們攔住了,並迅速跑進來跟張哲瑋報告。

「這是怎麼回事?」米卡卡驚惶地合起小說,張哲瑋聽說保安的彙報,也皺起了眉頭:「是公司的合作夥伴。怎麼挑這個時候跑來了?」他覺得事有蹊蹺。

這時,門外響起花盆推翻的聲音,然後門咔嚓一聲被推開,那些來客闖了進來。

張哲瑋揚揚手讓保安和秘書退下。

米卡卡看到這幾個來客都一身傳統的印度裝扮,帶着氣勢洶洶的表情。

「你們好。」

米卡卡膽怯地向他們問好。他們毫不領情,衝到米卡卡面前,圍住。

「阿布少爺,今天是月初了,艾曼集團和我們公司約定好的結賬日期已經遲了一天。我們公司受到了極為重大的損失,我要求你們十倍賠償!」帶頭的印度男人以看螻蟻的藐視眼神斜睨著米卡卡,雙手抱胸,不可一世。

「……就差一天……我馬上讓秘書匯錢過去。」米卡卡一點也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只得胡亂應對。他剛要去撥一號線,那印度男人卻輕蔑說道:「太遲了!切!就你一個黃毛小子……看來我們公司要重新審核一下跟艾曼集團合作的前景了。」

「不要這樣!」米卡卡急了。這就是他最擔心的事情,他可不想把阿布的生意毀在自己手裏。

「如果你們不想中止合作,那合同的價格就要提高一倍!不然,你們公司就等著倒閉吧!」

印度男人氣勢霸道,米卡卡被壓得喘不過氣,坐在椅子上直擦汗。連張哲瑋也愛莫能助的樣子。見這場面,其他跟來的商人紛紛要求重新制定合同,將本公司所獲的收益大幅提高。

米卡卡急得快哭了。這群突如其來的怪叔叔明顯看他好欺負,上來鬧事的。

「你快叫秘書準備新的合同!」那印度男人步步緊逼,見米卡卡六神無主,乾脆要親自撥一號線喚秘書了。卻在這時,一隻纖瘦嫩白的玉手先他一步按了一號線。

「Candy!進來一下。」

印度男人這才看到坐在辦公椅上埋頭簽文件的中國美女。只見她抽出一份文件,站起身來,長長的腿上,一條職業短裙緊緻地包裹住臀部,姣好的身材讓這群怪叔叔口水橫流。

然而,她卻並不是花瓶。秘書進來后,程美妮踱著優雅的步子走到那一行印度商人面前,手裏的鋼筆直直指向帶頭的印度男人:

「SUI海運公司,是你的吧。」她說道,面無表情。

「你是誰?」印度男人沒回答,反問。

程美妮鳳眼沒在他身上多做停留,便轉向秘書,語速快而堅定。

「叫財務部準備好跟SUI海運公司的賠償金。我們要跟SUI公司解除合同。」

「What?!」

不止那印度男人,連米卡卡和張哲瑋聽到都掉下巴了。米卡卡趕緊拉拉程美妮,但她卻給他一個「放心吧」的眼神。

「SUI海運……」程美妮翻翻手中的文件,裏面有這家公司的詳細資料:「資產才過億美金你就敢來放肆了?」程美妮神情不屑,隱隱生出一種用鼻孔看人的霸王之氣:「你們公司五年前還只是一家微不足道的小公司,後來承擔了我們公司的海外運輸業務才成為海運界的龍頭企業,被我們的油水養飽了現在想造反是嗎?你以為你哪根蔥?」

聽到程美妮的話,印度男人臉色微微蒼白,更多的是惱怒。

「沒我們公司,看你們怎麼把貨運到海外去!想找其他海運公司,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它們可沒這個膽子和資格搶我們的生意。」這男人來之前做好了準備,所以仍保持和程美妮勢均力敵的態勢,一點不落下風。

然而,他太小看這個女的了。程美妮非常不屑地笑了。

她拿出手機,翻出一個電話,用中文嘰里咕嚕地說了一通,聽得那幾個印度商人一頭霧水。她掛斷電話又盯着那印度男人。

「想威脅我?早了幾百年吧。」她揚手中的文件:「這份合同簽了十年,裏面設置了很多不合理的條款,擺明了說,你們SUI海運這些年利用合同漏洞從我們公司拿走了不少錢。我不知道這合同是怎麼簽下的。但我不排除裏面有受賄勾結的情況。我會將這份合同交給法律部審查。至於你說的放棄合作,很好!剛才我已經和中國遠洋海運公司陳總通過電話了。我們公司的海外運輸將全部交給中國人。」

她嘴角的冷笑漸漸擴大,明明是那麼纖細柔弱的模樣,卻帶着劇毒。

「現在,你的合同給我拿回去,拿着你的賠償金滾!不要再出現在我的面前!」她嘶吼,手中的文件重重地砸向印度男人的臉,「啪」的聲音很響,那人的臉瞬間就綠了。

「你……你是……誰?」他哆哆嗦嗦,話也說不清。

「我是阿布少爺的高級行政助理。記住,是首席!」程美妮雙手抱胸,眼角高揚。米卡卡趁機接話:「我的事情她可以全權代理。」

「那個……首席助理小姐……」印度男人的神色軟下來,好像丟掉了殼的蝸牛卑躬屈膝地撿起地上的文件:「請你不要生氣……我只是一時搞不清楚狀況,怎麼會真的想和你們終止合作呢?請你原諒我剛才的無禮……」他賠著笑臉,低聲下氣。

程美妮毫不領情,冷言冷語:

「我的話只說一次,拿着你的賠償金,給我滾!」

印度男人慌了,嚇得直接抱她大腿,苦苦哀求起來:

「您千萬別啊……我只是一時糊塗,怪我不好!」他自扇好幾巴掌,哪裏還有剛才的威風:「我們公司還有上百個員工,如果你們不跟我們合作,我們會倒閉的,那些人就會集體失業啊!他們,他們是無辜的……請你看在他們的份上,不要和我們計較,繼續跟我們公司合作吧。我在這裏求求你了!」

程美妮不說話,擺着一張冷臉坐回椅里,翹起42寸長腿,雙手抱胸,氣勢如王座上的女王。那些商人就像臣服在她腳下的蟻民,大氣都不敢出。

對印度男人的求饒,她不予回應。

印度男人趕緊轉移求情對象,抱着米卡卡的大腿哭得稀里嘩啦,那英文翻譯成中文大概就是我家上有老母,下有老母雞,全靠他一個人賺錢吃飯了。米卡卡見人家哭得這麼傷心欲絕,便跟程美妮求情。

程美妮翻翻白眼:「好吧。看在你家老母……雞的份上,我會把交給中國人一半的業務還給你們,但是新合同的價格,要降一半。」

「啊?這麼低的價格!」滴滴汗水從印度男人額頭上滲出:「我們恐怕……恐怕……」他囁嚅著,思索著如何措辭。結果沒等他想好,程美妮便冷冷按下一號線:

「Candy,叫保安來送客!」

印度男人馬上束手就擒。「別別我答應了!我答應了答應了!合作合作!」

「那就滾去法律部簽新的合同!」

「是是!」

印度男人面如死灰,失魂落魄走向門口。唇亡齒寒,在他的身後,那幾個跟來鬧事的商人哪裏敢出聲,想渾水摸魚撒丫子就跑,卻被眼尖的程美妮叫了回來。

「那你們呢?來取消合同的?」程美妮端坐如冰雪女王。

這些人在她眼裏,純屬找死。

「不不不不……」那些商人立刻條件反射求饒:」我們萬分懇求跟貴公司繼續合作。」他們搖尾乞憐,跪倒在程美妮交疊的長腿下,就差沒給她舔鞋。

「你們很乖。」程美妮翹翹華麗的高跟鞋:「不過,我做人很公平,一視同仁,和剛才那傻逼一樣,你們的合同要重新簽,收益全部降百分之五十,若有不滿,歡迎隨時放棄合作。」

那些人面面相覷,臉全白了,卻不得不含淚點頭:

「滿意滿意!我們很滿意!」

「那還不快滾?!」

他們不敢多話,逃一樣告退了。剛走出門口,他們便爆粗罵人:「媽的,都是米爾汗那個王八蛋!說什麼阿布少爺好欺負!害得我們這麼慘,找他算賬去!」

偷雞不成蝕把米,這些人的糟糕心情可想而知,立即組團找教唆他們的幕後主使去了。

這些人果然是米爾汗派來的!

他的計謀幾乎就要成功了,哪知卻冒出一個商業奇才程美妮。米卡卡雙眼變成星星狀,一閃一閃亮晶晶。

「哇!你真是太厲害了!」他此時十足追星的粉絲。

「SOSO而已。盡情地崇拜姐吧,姐不止是個傳說。」程美妮雙手叉腰,周身沐浴在一片金光閃閃中,最亮的陽光洗乾淨了她的眉眼與輪廓。她伸出一隻玉手,米卡卡開始不懂,後來才上前托住,程美妮像慈禧太後由小李子扶著,走到沙發坐下。

「本小姐七歲就創立了個人童裝品牌,九歲開始操盤股市,十三歲開始進入哈佛大學修讀MBA課程,提前兩年以最高分畢業,十七歲管理比這家公司大上十倍的程氏集團。這種伎倆Me見多了。米卡卡,You要記住一點,商場如戰場,要贏別人,首先要在氣勢上壓倒別人!」程美妮循循教導。

米卡卡受益匪淺,虔誠地點頭。「是!老師!」然後他趕緊拿出小本子抄筆記,生怕把剛才的課程內容忘了。

卻在這時,口袋裏的手機響了。是宋屹洋的來電。

消息很不好。幾句話過後,米卡卡的臉色唰地蒼白如紙,手機恍然掉落在羊毛地毯上。

「怎麼了?」程美妮察覺到異常。

米卡卡獃滯著,眼中泛起一層霧氣,他囁嚅:「宋屹洋說,克什米爾地區昨夜發生了炮轟事件,齊木要去的那個軍營,被完全摧毀了。聽說,聽說死了很多人……齊木,齊木他……」他說着,情不自禁地蹲下去,捂臉哽咽起來。

「那阿布少爺呢!」張哲瑋着急地問。

「他也……」

米卡卡不忍說下去。張哲瑋頹然坐地上,喃喃叫着阿布少爺。

「沒事的。」這裏面只有程美妮最冷靜,她安慰兩人:「他們未必有事。」她走到米卡卡的身邊,撫着他的肩膀:「那人是最強的犯罪師,他絕對不允許自己這樣死掉不是嗎?」

我,是紅色犯罪師,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我才不要這樣死去!

我要站起來!站起來!

意識清醒了一半。齊木感到一絲暖意,暖暖的,像父親的體溫,令人感動。但一句話又將他扯回冰冷的夢境中。

「齊木……我太累了……你一個人走吧……我不想拖累你。」

這是阿布的聲音。齊木發現自己身處在雪山中,周圍是一片肆虐呼嘯的狂風,懷中抱着昏昏欲睡的阿布,他正用冰冷的手抓着自己,模糊不清咕噥道:「你走吧……不要理我……」

「別開玩笑了。我怎麼會扔下同伴?」

阿布凍僵的臉頰居然擠出一彎笑。

「紅色犯罪師不是從來都是一個人嗎?」

「……」

那是以前。現在,紅色犯罪師有朋友了,可以生死與共的,可以拼了命想保護的。齊木想說的話卻一句也說不出來,他只是緊緊抱着阿布,用僅存的體溫輸給對方。

但冰凍終究強勢,從兩人腳底下蔓延,最後死死地將他們封住。

他們一同昏了過去。

直到夢漸漸消散,冰冷退去了,溫暖包裹着身體,他漸漸蘇醒過來。

這裏是……齊木掙扎地從厚實的睡袋裏坐起來,扶著沉重的腦袋四望,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帳篷里,身上蓋着一件軍大衣,火爐里的火正旺盛。

我還活着!?他拍拍臉蛋,更清醒了。這帳篷的溫暖是真實的,絕不是在做夢。他轉頭便看到阿布在旁邊的睡袋裏熟睡着。

他們被救了。齊木確定這件事,於是爬出睡袋,剛掀開帳篷的帘子,他便見幾個男人圍着篝火取暖,他們都穿着厚厚的登山服,應該是登山者。

這時有人回頭髮現了他。「嘿!他醒啦!」,眾人隨即站起身,走向齊木。

他們將他圍起來,上下打量。

「中國人?日本人?還是韓國歐巴?」

「中國人。」齊木說。這些登山者立即說:「原來是同胞啊。你身體還好嗎?」

「好多了。」

「那就好,你精神看起來挺好的!」一個穿着藍色登山服的男人說道,他劍眉星目,嘴角勾著彎彎的笑意:「我叫陸海星,你叫什麼名字?」他問。

「我叫齊木。」齊木淡淡地回答,然後問:「這裏是……」

「這裏是喜馬拉雅山的登山營地啊。」陸海星答道。

「這麼說,我們真的爬過了珠穆朗瑪峰?!」齊木的表情因為這一壯舉而煥發神采,從此他紅色犯罪師的光榮史又將添上重重的一筆。

「不。」但他的自戀很快被陸海星摧毀了,「這裏只是喜馬拉雅山的山腳。」陸海星指指那邊的矮山頭,「你們是從那邊的山包過來的。海拔只有一千米,比我國的泰山還低。」

喂,大哥,多讓我感覺良好幾分鐘不行嗎?齊木想了幾秒,還是覺得驕傲,畢竟他爬過了白雲山乘三的高度!是三倍!

「依你們這種裝備,想爬過珠穆朗瑪峰那是找死。」陸海星笑道:「雖然你們爬的山不高,但昨夜颳起了難得一見的暴風雪,你們差點凍死了。見到你們的時候我們都呆了。穿那麼少,又高原反應,都發燒了。我們輸了液氧,餵了葯才得以緩解。」

「多謝你的救命之恩。」齊木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問道:「你要打劫銀行嗎?」

「啥?」

這麼跳躍性的話題陸海星同志一時沒反應過來,他怎麼可能知道齊木的報恩方式是幫他出計謀搶銀行。幸好陸海星也是個品德分及格的好孩子。

「我沒事幹嘛搶銀行?」

「那你的恩情只能留到以後相報了。」

「哦,不不,實際上,你們不是我們救的。」陸海星聽到這句話,連忙擺了擺手:「是別人救的。」

「原來恩公另有其人!」齊木驚呼。

「是這樣的。」陸海星說着,回憶起來:「那天晚上,天剛入夜。我們正在營地外燒火取暖,正在聊最近印度發生的奇案,忽然遠處出現一個人影。那個人全副武裝,還帶了一條金毛犬。它拖着雪橇上的你們,拉到離我們不遠的地方,招了招手。我們困惑走過去,發現被凍壞的你們,趕緊把你們拖進營地照料。奇怪的是,安頓好你們之後,那個人和狗卻莫名其妙地不見了。」

聽到這裏,齊木陷入了沉默。如果沒猜錯,那條金毛犬應該是旺財。而那個救了我們的人,就是旺財的神秘主人。它又救了他們。

它,究竟是誰呢?他忍不住疑惑,隱約記起昏睡前那人叫自己的小名。顯然,那人認識他。可他卻不記得在哪兒見過它。這段缺失的記憶,到底隱藏着什麼秘密呢?每每接觸到這一點,齊木就覺得頭疼,越想記起來卻越記不起來。

算了。齊木嘆了一口氣,現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返回新德里,和米卡卡匯合。

齊木稍後問陸海星有關下山的事宜,陸海星建議等阿布蘇醒后再做打算,而且這幾天會有暴風雪,下山並不容易。齊木考慮過後同意了他的看法。

這天遲些時間,阿布終於醒了。

他幸好沒大礙。

狂虐的暴風雪果真很快又降臨了。

這些人緊裹着厚厚的衣服,蜷縮在小帳篷里,聽着風夾雪在帳篷外呼嘯。暴風雪過後,卻是一片難得的寧靜。淡如絲綢的雲,羞怯的雪山,以及燦爛的朝霞,都讓人感受到大自然的美好。

齊木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乾淨夢幻的天空。

在這片蒼白、聖潔的雪山之上,他忽然覺得那些繁華嘈雜的世事是這麼的遙遠,他的心彷彿被清澈地洗滌乾淨了。沒有煩惱,沒有罪惡,沒有死亡,所有一切都如灰塵一樣微不足道,人生所追求的的,可能只是啃著壓縮餅乾,和一群登山者圍繞着篝火講人生。

但這樣幸福的時間是短暫的,在第三天的時候,天空放晴了,萬里無雲的天,無邊的湛藍。齊木和阿布拄著登山杖,在登山者們的帶領下下了山。

回到山下,他們租了一輛馬車,咯咯嗒嗒地路過青稞田,往不遠的小鎮奔去。

到了小鎮又換汽車,經歷這曲折的旅程,齊木和阿布終於到了拉薩。經過聖潔的布達拉宮,他們沒有多作停留,立即坐飛機趕回了深圳。

再次踏上犯罪師之城,依舊是熟悉的城中村街景,【江湖茶樓】的招牌依然高懸,各式小攤小販說着粵語,人在街景巷口迎來送往。

這樣熟悉的感覺,許久沒接觸。那一刻,齊木幾乎熱淚盈眶。

一樣的街頭,時間也只過去一個月。但一切仿若是一場夢,就這樣,轟轟烈烈地呼嘯而過。

他領着阿布,走向了熟悉的【江湖茶樓】。

二樓大廳,李昊儒正在幫眾面前為自己參加【犯罪師好先生】拉票造勢。這麼二的活動,他正是發起人。這個活動自然是參考了最盛行的選美節目,宗旨是選出最帥的犯罪師。只要符合犯罪師這個職業,但凡是個男人,不管上到九十九歲還是下到零點九歲都可以參加,由大眾評委一人一票選出,各位觀眾可以登錄犯罪師網站又或者短訊投票,凡是有刷票行為,一律取消資格。

目前票數領先的頭兩位分別是齊木和李昊儒。

「各位!千萬要投我一票!六號!李昊儒!記住,是六號!」李昊儒拿着一甜筒充當麥克風,熱血澎湃地高呼。為了超過齊木的票數,他算下了血本,大擺筵席,把許多犯罪師都請來了。「只要投我一票,我保准送你們每人一條詭計!我不是吹,我想出來的計謀,那是居家旅行,騙人坑錢的必備佳品!」

這傢伙跟那叫韋小寶的一個德行,拐得了良家婦女,騙得了媒婆大叔。但偏有人站起來拆台:「騙人,你上次給我的計謀根本沒用!」

「喂,哥們,你是別的選手派來的水軍專門抹黑我的吧!我給你的計謀怎麼就沒用了?!」

「我不是讓你教我怎麼騙美女上床嗎!」

此言一出,在座立即嘩然,那犯罪師作害羞狀,「人家也是血性男兒嘛。」

「趕緊說正題。」李昊儒催促道,那犯罪師於是娓娓道來:「你讓我請那美女吃飯看電影,然後晚上送她回家,可她都沒讓我進門。」

「你跟她說晚安沒?」

這是什麼必備咒語嗎?「說了呀……」那犯罪師應道。

李昊儒說:「那不就得了?說完晚安她自然會上床睡覺的好嗎?」

「喂……」敢情這騙人上床是這個意思啊。

「不然你還想咋的!」李昊儒走過去,狠敲那人的頭:「我看你們一個個就不懷好心。怪不得你們都沒資格參選【犯罪師好先生】!要參加這個心地就得純潔!」

犯罪師們齊齊面癱。

「好了。話回正題!你們最好馬上拿出手機,用短訊編輯六發送到168888,要是我的票數沒排第一,我會狠狠記住你們的。」

這人既會利誘,還會威逼。但他剛說完,大廳里便響起一聲怒斥。

「無恥!」

「誰!敢說我無齒?我還說你假牙呢!」李昊儒剛想發飆,見到來人卻蔫了。原來那是白長老,正拄著龍頭拐杖從廂房慢慢踱出來。他滿臉怒容,走到李昊儒面前,狠狠敲頭。

「這種拉票行為實在太無恥了!我鄙視你!」

「長老。」李昊儒捂著頭,很委屈:「可規則里又沒說不準拉票。」

「還敢狡辯?!給我蹲牆角面壁思過去!」

李昊儒只得乖乖走向牆角,剛要蹲下去,卻見齊木和阿布站在門口。他趕緊站起來,保持高貴的形象。

「你們不是去印度了嗎?這麼快就回來了?」他看着齊木和阿布問。

「一言難盡。」齊木想到這故事確實很長,便懶得費盡口舌,只加了一句:「此處省去一萬字。」

李昊儒有些無語,「對了。那件事你們知道不?」他問。

「什麼事?」齊木有種不祥的預感。

「昨天晚上剛在新德里發生的,那件事比總理消失更誇張!」

李昊儒拉着齊木和阿布走向廂房,「快過來看電視吧。」

在他們的身後,白長老正在對眾犯罪師說:「各位,請投十號選手白玉堂一票!白玉堂選手風流倜儻,英俊瀟灑,像這樣的俊男世上所剩無幾了。你們要像愛護國寶熊貓一樣愛護他啊!」

走進廂房的齊木忍不住問,「白長老誇的人是誰?」

有這樣的俊男,他真心想認識一下。

李昊儒幽怨說了一句:「白長老全名,白玉堂。」

齊木差點摔了一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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偵探齊木2異域殺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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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冰山被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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