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真實與虛妄

看到這個男人親口承認是自己的父親，蘇祁淚水瞬間湧現了出來，他曾經無數次幻想，自己如果見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應該用什麼樣的態度來面對他們？

是滿臉怒意，大聲質問他們為什麼要拋棄自己？

還是果斷撲上去投入他們的懷抱？

直到真的遇到這樣的事情的時候，蘇祁才發現，以上兩種選擇他都不會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失聲痛哭。

他要把自己之前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雖然這樣做似乎有些丟臉，但是這個人可是自己的父親啊，難道在自己父親面前哭泣，也算是丟臉嗎？

男人一直平靜的看着蘇祁，並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任憑蘇祁痛哭流涕。

終於，稍微平靜下來一些的蘇祁，抬頭看了看男人，卻見男人的眼神裏面，有一些自己感覺陌生而又害怕的東西。

想像中的溫暖並沒有，反而是冷漠。

就好像哭泣的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一隻貓、一條狗一般，這樣的目光，讓蘇祁無法接受，甚至有些畏懼的低下頭。

男人終於開口了，但是語氣卻像他的眼神一樣：「哭夠了？」

蘇祁吶吶的不知道如何回答，最後只能點了點頭。

「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是一個只會哭鼻子的蠢貨，沒想到二十多年過去了，你依然如此。」

男人的話非常難聽。

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刺入了蘇祁的心臟，讓他感覺不可思議，又感覺或許這才是應該出現的畫面。

「怎麼？你接受不了嗎？」男人的語氣終於出現了變化，那是嘲諷。

蘇祁沒有吭聲。

男人卻繼續自顧自的說了起來：「難道你就不想問問，我當年為什麼拋棄你嗎？我為什麼要把你丟到孤兒院的門口嗎？」

蘇祁猶豫了一下，最後點了點頭。

男人卻突然惡毒萬分的開口：「因為，我希望你死了！」

這句話猶如一串魔咒，迅速在蘇祁腦海中回蕩，讓他措手不及，痛苦萬分，心裏面遇見親情的激動，瞬間化為烏有，反而入墜冰窟一般。

男人卻不管蘇祁的反應，繼續開口：「你不過只是一個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賤種而已，你知道嗎？」

「你的母親，同樣是一個賤人！」

蘇祁捏緊了拳頭，但是最後又鬆開了，他沒有見過自己的母親，他不知道那是怎麼樣的一個女人，所以對於男人所說的話，他想要大聲反駁，但是卻又無法反駁，說白了，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評判自己的母親。

男人繼續開口，語氣已經不再只是嘲諷，還夾雜着怒意。

「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清潔工而已，若不是我看在她還有幾分姿色的份上，根本就不會讓她進我的家門，說不定也不會有你這個孽種了！」

「她來的第一晚就被我強姦了，說起來她可真是一個美味的女人，雖然極力掙扎，但是卻越發的讓人興奮，就算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有些亢奮啊！」

說道這裏，男人甚至笑了笑，但並不是那種回憶美好的笑容，笑容裏面帶着冷酷。

「那天晚上，三次，整整三次，我都不知道怎麼自己有那麼大的潛力，精疲力盡的時候，卻發現她依然生龍活虎的，看來那個時候我就應該知道，她其實就是一個biao子。」

「第二天，我醒過來的時候，那個婊子居然還敢自殺，雖然我不在意她的生死，但是她如果死在我家裏，也會給我帶來不少麻煩。」

「我開始好煙相勸，最後讓那個婊子覺得，其實我是真心喜歡她，真心愛她。」

攤了攤手，男人似乎有些無奈：「你知道的，女人都是這樣，在最脆弱的時候，只需要隨便說點好聽的，施捨她一些善善意，她們就會乖乖的爬上你的床。」

「那個時候，我幾乎天天和她做，而她也不辜負我的期待，就算心裏不願意，但還是表現的特別好，這是我最滿意的一點，也是覺得她做的最好的一點，他甚至以為我會和自己的老婆離婚，去娶她那麼一個出身低微的女人。」

男人笑了笑：「想起來就讓人覺得可笑。」

蘇祁這一刻，中捏起了拳頭，他已經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女人，是一個無辜的女人。

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蘇祁繼續開口：「然後呢？」

「然後？」男人似乎陷入了回憶：「對了，忘了說了，我把她在床上的照片全部拍了下來，發給了她當時那個又窮又髒的男朋友那裏去了，後來她男朋友還來鬧過一次，最後被我狠狠的教訓了一頓，我甚至當着他的面，做了一些他一直想做但是沒有做的事情，哈哈，直到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很爽。」

努力讓自己不衝上去打死這個男人，蘇祁繼續聽着。

男人卻好像沒有看到蘇祁的表情一樣，繼續開口。

「後來我老婆回來了，她發現了我們之間的事情，當時就要死要活的想要跟我離婚，我雖然覺得她是一個又老又丑，皮膚又鬆弛的女然，但怎麼說，她們家的地位也是我難以企及的，雖然我厭惡她，但最後還是不能不服軟。」

「我表面上把那個婊子趕出了家門，實際上弄了一間地下室給她，讓她徹底成為我的奴隸。」

「可是！」男人突然憤怒起來：「那個婊子居然懷孕了，天吶，她居然膽敢懷孕，這種事情一旦被家裏的丑婆娘知道，一定會讓我難看的。」

「沒有辦法，我只能繼續安慰那個婊子，讓她不要衝動，鼓勵她把孩子生下來，但其實我的真實想法是，她去把孩子打了。」

男人突然有些惡趣味的笑了起來：「甚至婊子懷孕的時候，我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就是想要找機會把你給徹底弄死，結果出乎我的意料的是，你最後居然還是活了下來！」

蘇祁感覺自己的牙齒都已經咬碎了，他想要憤怒的攻擊出去，但是還是強忍着怒意：「後來呢，我母親怎麼樣了？」

「最後她終於還是把你生下來了，莫名其妙多出一個人，這樣已經沒有辦法很好的隱藏了，我騙她自己已經被家裏的女人翻臉了，打算帶着她私奔，在路上的時候，我雇傭的卡車把車子撞得粉碎。」

「那是多麼美麗的畫面啊，你沒有見過很難跟你形容，看着一輛完整無缺的車，突然變成殘渣，而那個看上去好像聖女一樣的婊子，也徹底粉碎。」

「唯一讓我吃驚的就是，她居然在臨死之前，用所有的力氣把你抱了起來，她撞成那個樣子，你卻毫髮無傷。」

男人語氣有些低落：「說實在的，我那時候真的有一瞬間後悔，我後悔不應該答應她，把你生下來。因為我感覺，你就像一個怪胎一樣，無論我用什麼辦法，你都死不了。」

「最後沒有辦法，我把你送到了孤兒院，也算是我對你的施捨吧，畢竟無論怎麼說，你也算是我的兒子不是？」

呂子墨抬起頭來，目光直視着這個男人：「你說完了嗎？」

男人點了點頭，目光之中充滿了譏諷。

捏緊的拳頭鬆了開來，呂子墨轉身就繼續往前走，男人突然憤怒的大叫了起來：「你個野種，難道你不生氣嗎？你不憤怒嗎？」

呂子墨停下腳步，背對着男人，他怕自己如果看見男人，會忍不住殺了他的衝動。

「我知道這是幻覺，雖然我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居然出現在這裏，恐怕也是我記憶中的一部分，只不過是一段我忘記的記憶。」

男人再次開口：「呵呵，你和你那個婊子母親果然一樣，有時候冷靜的讓人感覺可怕。」

呂子墨搖了搖頭：「我不認同你所說的婊子母親這四個字，自然也不認同你說你是我父親的這件事。」

「雖然我知道，你說的或許就是真的，但是我也知道，你並不算是我的父親。」

「為什麼？」男人有些難以置信，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憤怒的開口：「難道你是說，你那個婊子母親最後給我帶了綠帽子？」

蘇祁再次搖搖頭：「你說錯了，真相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確實不是我的父親。」

「因為，我是一個活了9世的人，我記不清之前的每一世，但是我知道，我確實就是一個特殊的人。」

緩緩轉過身：「而且，你我有感覺，你似乎並不應出現在這裏，畢竟這隻不過是一關而已，但你還是出現了。」

「那就說明，你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折磨我了！」

男人突然整個人向後退了一步，就好像是自己最大的秘密被揭穿了一樣。

「或許你剛才所說的都是真的，但是我知道，你有自己的目的，你似乎很不想讓我再往前走，你對我有了忌憚心理，你害怕我！」

男人終於忍受不了，整個人兇狠的朝着蘇祁撲了過來：「居然這樣，我就殺了你！」

蘇祁回頭，手中的木棍直直的朝着男人刺了出去，但是讓他意外的是，木棍直接洞穿了男人，並沒有對他造成傷害。

而男人眼看就要接近的時候，蘇祁肩膀處的印記，突然散發出一陣光芒，男人就好像見到了日光的吸血鬼一樣，瞬間化為灰燼。

看了看化為灰燼的男人，呂子墨面無表情回頭繼續往前走。

「無論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是，你到底是什麼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