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滿臉春風

美女滿臉含笑，語氣輕輕，卻是頤指氣使，效果非同尋常。只見那兩個保安臉色一變，臉色蒼白了不少，說話的保安更是雙手哆嗦，顫顫巍巍地接過白色卡片，馬上點頭哈腰的恭敬開口道：「當然沒有問題！法國餐廳，恭候兩位貴客。」

兇狠的藏獒變成了點頭哈腰的哈巴狗，兩個保安的態度變化那叫一個快。陳青毫不懷疑，若是陸凝月再多說一句，這兩個傢伙跪下來哭著道歉也不是沒有可能。

「走吧！」

拍了拍陳青的胳膊，陸凝月卻是懶洋洋開口道。看她那一臉輕鬆隨意的樣子，好像剛才反擊打臉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一般。

陳青心裡嘀咕，這美人來歷不小，他當然不會傻到以為白色卡片是什麼邀請函。法國餐廳金碧輝煌，富貴大氣，陸凝月好像一點也不吃驚，她顯然對這裡十分熟悉，很快就帶著陳青找了一處安靜的座位。

對於陸凝月的做派，陳青一頭霧水：「陸小姐，你那卡片是什麼，你好像對這裡很熟悉啊。」

便是陳青見慣了世面，也不得不驚訝於這裡的富貴高雅，可是一個醫院的小護士卻是一臉平靜。她不但撇下侍者帶著陳青入了座，而且看她的排放刀叉的熟練動作，也知道她對法國禮儀十分了解。她身上此時自然流露出的高貴優雅，可不是暴發戶能夠裝出來的，那是貴族的氣質，一個貴族，至少要三代人的沉澱和傳承。

陳青話裡有話，陸凝月如何聽不出來？她撩了撩額頭的秀髮，苦笑一聲：「那個啊，是這裡的VIP至尊卡，一個朋友送的。」

陸凝月語焉不詳，明顯不想多說，陳青有些尷尬地笑了笑：「至尊卡啊，很貴吧！那我就不客氣啦，哈哈。」

不客氣什麼？陸凝月秀眉緊蹙，不知道陳青是什麼意思。不過很快，當那個身著白色女僕裝的法國女傭進來后，她就知道是陳青的意思了。

「先生，女士，歡迎來到法國餐廳，請問你們要點些什麼？」女傭說的是普通話，抑揚頓挫的帶著一股濃濃的巴黎味，沒有過多的動作，一股浪漫的氣息就撲面而來。

陸凝月請客，自然是主人，她把菜單遞給了早就飢腸轆轆的陳青。還好菜單是用中法兩國的文字標註的，陳青也沒有客氣，來了兩分招牌菜之後，又點了一些神往已久的法國佳肴。

「魚子醬，先來一斤吧；紅酒雞，兩人份，沙朗牛排也要，再來一份馬賽魚羹，謝謝了！」

魚子醬，號稱「黑色黃金」，最上等的魚子醬入口即化，乃是著名的法國美味。紅酒雞，沙朗牛排，馬賽魚羹，亦是流傳許久的法國大菜，好吃又不便宜。陳青這一頓點下來，怕是有整整四人的份量，消費也至少在六位數。那個法國女僕一臉驚訝地看著陳青，估計她也是第一次看見這麼「洒脫」的客人。

要知道，法國餐廳就是以高貴和浪漫出名，來這裡享受美食的人，一個個都是紳士風度。左手刀，右手叉，細嚼慢咽，風度翩翩，哪裡見了陳青這樣一身短袖就大大咧咧進來的人。而且他毫不做作，餓了就餓了，直接點了四人份的，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風度一樣。

女僕迷迷糊糊地走了，陸凝月看著陳青那得意洋洋的樣子，終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撲哧，陳大哥，你真是的！」

「呵呵，可不跟你講究！」

陸凝月剛才風情萬種地白了他一眼，陳青骨頭都酥了。陳青嘿嘿一笑，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食色性也，餓了就是餓了，男人食量本來就大，何況我可是為了你這一餐，餓了兩頓了！」

說完，那付腹中空空的肚子，還頗為配合地叫喚了兩聲，好不應景。陸凝月一聽，小臉一紅，又是忍不住一下子笑了起來，「咯咯，陳大哥，你真風趣啊！我看你身手不錯，想來是練家子，難怪會這麼能吃！——不過你剛才說食色性也，意思是秀色可餐，那你看了這麼多法國美人，為什麼還會餓肚子呢？」

陸凝月家教不錯，見陳青自嘲馬上給他找了個借口，給足了顏面。出口成章，說話風趣，還能根據陳青的話反著調戲他，說話風趣，實在難得。這法國餐廳里來來往往都是有錢人，身邊的女人肯定也不是一般貨色，還有這一邊招呼的法國侍女，姿色也是不俗。陳青剛剛一路走來，可是大飽眼福，想不到卻被陸凝月看在眼裡，這會兒卻是不客氣拿來取笑他了。

美女和自己開玩笑，陳青自然不會生氣，實際上，這陸凝月身材火爆，卻不是胸大無腦的美人。她高雅風趣，舉止得體，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偏偏還能和陳青這個普通人有說有笑，親近無忌。陳青心裡多了一份讚賞，當下也是攤攤手苦笑道，「孔夫子都說了，食色性也，吃美食，看美人，本來就是人之常情，我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是嗎？」陸凝月眼珠轉了轉，突然有些害羞地小聲開口道：「那陳大哥，你看看我，算是美人嗎？」

「算，當然算！」話音剛落，陳青就點頭大聲道，一對黑色眼睛緊緊地盯著陸凝月，好像真的在欣賞美人一樣。

陸凝月有些不好意思了，連忙低下頭嬌嗔道：「撲哧！你真討厭。」

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不勝涼風的嬌羞，陳青骨頭都軟了，一臉壞笑著，「嘿嘿，美人有令，哪敢不從。」

美人有令，正大光明的看美女，這個機會陳青才不會錯過。他目光火辣，盯得人家女孩低下了頭，他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陸凝月白陳青一眼，小嘴嘟嘟，耳朵通紅一片，「你那眼神真討厭，跟色狼一樣！」

「這怎麼是色狼的眼神？這是欣賞！」陳青搖搖頭，振振有詞，「欣賞美人無錯。看到美人時，腎上腺激素增多，血液循環加快，這相當於長跑了一千米了！——這是純粹的藝術眼光，說我是色狼簡直是對藝術的玷污，對美麗的褻瀆。」

「看美女還看出了哲理！陳大哥，你臉皮真厚！」陸凝月臉上閃現著紅色的光暈，柔和的燈光下，這個女人美艷得不可方物。

陳青看呆了，有些痴迷地說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看到美麗的女孩，男人就應該大膽的追求，我只是純粹的欣賞了一番，更是沒有一點錯了！——就拿你陸凝月來說，我就是看了又看，也發現自己的眼睛都不夠用了……」

「那你說，我哪裡最美？」陸凝月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

「哪裡都美啊！」陳青淡淡一笑，「眼睛大大的，如同黑色的琉璃。鼻子小巧玲瓏，配上眼睛很是可愛。唇紅齒白，柳葉彎眉，……」

「還有么？」陸凝月眼若秋水，小臉粉紅一片。

「這些只是外表，你最美麗的地方，是你身上那股氣質。」陳青嘆了口氣，輕聲說道。

如此這麼直白的讚美，陸凝月有些受不住了，女孩感覺心跳的飛快，連忙借著問話的時機掩飾，「氣質，什麼樣的氣質啊？」

「呃……我不敢說。」陳青卻是苦笑，搖頭不說了。

「陳大哥，你討厭啊，有什麼不敢說？」陸凝月心裡有些不爽，莫非怕我是老虎么？還能吃了你啊！

陳青點點頭，緊緊盯著女孩的臉，「你逼著我說的，等下不許生氣啊！」

「你說吧！我保證不生氣。」陸凝月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一個男人說女人有氣質，不是說她模樣不好看嗎？

陳青打了個響指的說，突然溫柔地開口了：「性感，你很性感。見到你能讓人產生最原始的衝動……」

「性感？最原始的衝動！……陳青，你壞蛋，壞人……」陸凝月已經是俏臉通紅，連陳大哥也不喊了，直接便是站起身來揚起拳頭追殺陳青去了。

一個大美人嬌嗔不已，追殺另外一個帥哥，這在法國餐廳內可是難得一見。其他的客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這一對男女，或驚訝，或羨慕，男人們望著陳青，眼裡都是殺人的目光。

這時，一隊西裝革履的年輕人走了進來，為首的一個男人頭髮梳得筆直，臉蛋俊俏，一看就知道是個風流公子。

他也看到了打鬧的陳青和陸凝月，小眼睛一眯，便是燃起熊熊怒火，俊俏的五官都變得猙獰，拳頭握著緊緊的，恨不得把陳青生吞活剝了一樣。深深地吸了幾口氣，他這才擠了兩道笑容，對身邊的人輕輕開口道：「你們自便，我去見見一個朋友。」

說完他便便抬腿往陳青這邊走來，理也不理自己身邊的幾個人一眼。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陳青，見陸凝月望了過來，又馬上擠出了溫柔的笑容，滿面春風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兩人的朋友。

男人彎腰鞠躬，說不出的優雅，根本就無視了一邊的陳青，「凝月，真是你啊？看來我運氣不錯，今天我請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