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猛龍過江

一陣巨響，搖搖欲墜的鐵門被踹了個稀爛，一群人氣勢洶洶的沖了進來。

他們跟賭場裡面的打手不一樣，一看就是社會上的狠人。

而且人數多達二十幾人，一個個拖著砍刀，面目猙獰，頓時讓屋裡的空氣變得陰寒。

簇擁在人群中的一個光頭，身上刺龍畫虎，脖子上戴著根大金鏈子，凶神惡煞的。

在他身邊是打著石膏，頭上纏滿繃帶的劉老三，同樣一臉惱怒的瞪著屋子裡的眾人。

「喲呵，在吃飯啊，看來弟兄們來的不是時候啊。」

光頭摸了摸鼻子，臉上的刀疤赫然醒目，就連他手上的棒球棒都微微泛出寒芒。

周圍的混子們拖著砍刀咧嘴冷笑，整個屋子裡充斥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和極為危險的氣氛。

混子們的動作太響，驚動了周圍的街坊。

他們都知道劉老三和這群人的惡名，看到他們拖著砍刀來勢洶洶，一個個緊閉大門，生怕一不小心便會殃及池魚。

他們都知道這些惡霸跟老程家的羈絆。

之前不是沒有發生過有街坊躲得慢，連帶著被這些惡霸打斷了腿的事。

這兒本來就是一條很老的街道，因為處於邊遠郊區，周圍都是一些破舊的平房，儼然跟鄉下農村沒有什麼兩樣。

對於整個繁華的南海市而言，這兒算是貧民區了。

住在這周圍一帶的人幾乎都是沒錢沒勢的窮苦人家，和南海市的市容市貌相比有著極大的反差，這更是讓他們不敢輕易得罪人。

不過有一些大爺大媽實在走得慢的，只好躲到附近的人家，從門縫裡面揪心的打量這邊。

「哎，老程家跟這些惡棍扯上關係，可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是啊，他們看上了老程家的姑娘漂亮，就三天兩頭折騰他兩口子，真是畜生不如啊。」

「噓劉大媽你輕點出聲，別被那群畜生聽著了，張大爺現在可還躺在醫院裡頭。」

街坊們聚在一起絮絮叨叨的，言語中更多一絲凄涼。

在他們眼裡，這世道果真是壞人橫行，豺狼當道，毫無公道可言。

「媽的，這麼塊破地兒還得弟兄們興師動眾，真他媽沒勁！」

光頭咳的一下，一口綠色的濃痰吐在餐桌前，距離眾人的餐具不過區區一厘米。

程毅天等人趕忙起身後退。

看到他們這副模樣，光頭臉上滿是倨傲與不屑之色，那囂張的氣場狂妄到了頂峰。

仗著人多勢眾耀武揚威，似乎正是全面彰顯了他們的惡幫之名。

「什麼人，不知道打擾別人吃飯很沒禮貌？」

冷眉一皺，程涵不禁心生怒意。

自己這麼多年不在家，沒想到他的家人居然被人欺凌到了這個地步，簡直討死。

再怎麼說他也是程家的錚錚男兒。

他體內流淌著的是父母的血液，現在回來了，是該承擔起本來應該屬於自己的擔子了。

所以，當他正視面前的光頭一伙人的時候，眼中泛起了絲絲冷意。

雖然深眸中的目光平靜如初，可是卻在無形之間讓人感到一種難言的驚懼。

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寧靜，又像是火山爆發前夕的寂靜。

「哼，都什麼時候了還裝逼，你小子完蛋了！」

劉老三似乎都忘了自己目前帶傷，猶自哈哈大笑，眼帶譏諷之色的盯著程涵，就像是預言一般猖獗。

之前自己毫無防備被他痛揍一番還被威脅，這次帶著這麼多人過來，就不信治不了他個小雜碎！

在他的眼裡程涵就是個笑話。

身手再好又怎麼樣，到頭來還不是得跟只土狗一樣磕頭求饒？

一想到程涵接下來即將出現的道歉的場面，他就十分痛快和期待。

這邊的場景毫無疑問讓隔壁躲在門縫裡面的一群街坊們看在眼裡。

「這個小夥子看著有些面生，他是誰啊？」

「好像是老程家的兒子，今天才剛剛回來的……」

一聽這話，眾人的臉色更加慘淡。

這不是沒事找事嗎，老程家已經被折騰的不像話了，又回來一個兒子，那豈不是也得跟著倒血霉？

而且對方這麼多人，他也抵抗不了，只能白白挨打受罪。

光頭一瞥程涵，嘴角泛起冷笑。

「臭小子怎麼說話呢，你他媽算哪根蔥！」

他的目光落到程涵的身上，上去一棒球棒打翻餐桌，餐具稀里嘩啦碎了一地。

可是程涵依舊沒動，只是一臉冷峻的盯著他。

「狼哥，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小子，好他媽囂張，找我要買命錢就算了，他連狼哥你們都瞧不起！」

劉老三志得意滿，巴不得一陣添油加醋，甚至還說出一大堆程涵侮辱瞧不起黑狼他們青虎幫什麼的話來。

「就他？真他媽會放屁！」

看到程涵的眼神一凜，光頭黑狼以為他怕了，嘴角現出一絲不屑。

「這麼個小雜碎也能把你的賭場給拆了，劉老三，你得多沒用！」

劉老三臉上火辣辣的。

本來這次是特地找人來收拾程涵的，沒想到卻被自己人瞧不起。

可是對方好歹也是青虎幫的頭目，不免低沉著語氣說道：「狼哥，你可別瞧不起他，這個小雜碎會功夫。」

「會功夫？哼，整個南海市什麼人老子沒見過，劉老三你還真是丟咱們青虎幫的臉！」

黑狼揮揮手，語氣狠戾的說道：「小的們，給這小子鬆鬆骨頭，老子倒要看看他有多能打！」

小混混們嗤笑著點頭，握緊砍刀步步緊逼。

一看到他們要動手，程毅天慌了，本著一個父親的本性，趕緊擋在程涵面前。

「劉老三，你們想幹嘛，還嫌鬧騰得不夠嗎，信不信我們報警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兒來的勇氣。

可是看到女兒和兒子平安無事的歸來，他現在最大的期望就是保護他們。

還沒等到黑狼說話，劉老三陰毒的話在耳邊咆哮起來。

「操，老瘸狗，這兒哪兒有你說話的地兒，信不信老子把你另外一條腿也給打斷！」

劉老三回頭看著黑狼：「狼哥，這一家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甭跟他們客氣！」

「嗯，不過這妞兒我喜歡！」

黑狼棒球棒一指被嚇得花容失色的程萌萌，臉上滿是戲謔。

看到程萌萌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反而饒有興緻的舔舔乾裂的嘴唇：「在道上混了這麼久，這麼正點的妞兒老子第一次見。」

「嘿，狼哥想要，直接抓來睡了就是。」

劉老三儼然一副欺軟怕硬的模樣，臉上堆滿笑容：「不瞞狼哥，這小妞兒我都想睡！」

兩個人哈哈大笑。

其實劉老三所依仗的背後勢力便是面前的青虎幫。

一個月五百萬的保護費出去，便能得到青虎幫的庇佑，平日里在大街上都能橫著走，完全無人敢惹。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在外人面前兇狠，在青虎幫眾面前低三下四的原因。

要知道，南海市雖然表面繁榮，但是地下世界卻尤其強大。

尤其是以青虎幫為首的地下勢力遍布整個南海市，就連警方處理起來都相當棘手。

他們手段殘忍，惡名昭彰，一般人只要聽了青虎幫之名，無不聞風喪膽，完全媲美曾經馳名廣粵一帶的斧頭幫！

當然，劉老三一個開賭場的，一個月凈利潤足以達到千萬乃至上億的收入，再加上點兒高利貸什麼的，區區五百萬自然不在話下。

現在他在自己場子裡面被人揍了，自然要找青虎幫的人過來給這小子點兒顏色看看。

雖然現在還沒開打，但是他似乎早就能想到程涵被揍得頭破血流、滿地找牙的場景，不禁相當期待。

在他心裡，敢找他劉老三的麻煩的人，到現在還沒出生！

「狼哥，要不先把那妞兒抓來給您玩玩兒？」劉老三一臉諂媚的盯著黑狼。

當他發現對方點頭之後，當即一樂，對著圍上去的那些混混們大聲咆哮道：「快把那小妞兒抓來！」

劉老三話音剛落，眾人的臉上現出一副淫蕩之色。

下一刻，他們扛著砍刀朝著程萌萌走去。

「你們別亂來，別動我的女兒！」程毅天倉惶的推搡靠近的混混。

這麼多持刀的混子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他不能指望自己的老婆和女兒去擋，就算是年輕力盛的兒子，終究雙拳難敵四手，他不能讓他們受傷。

「操，老東西，你他媽找死！」

看到程毅天礙事，一個小嘍嘍當即一砍刀朝著他剁來。

那兇狠的表情嚇得眾人臉色一白。

這青虎惡幫之名果然名副其實，一下手便要人命！

程毅天一驚，心裡涼了半截。

可是還沒等到砍刀落到身上，一道黑影橫亘在他跟前，氣勢十足。

原來程涵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上來，一隻手正好握在對方的刀口上。

更加詭異的是那個混子握著砍刀想繼續砍下去，卻掙扎得額上冒汗都無濟於事。

幾乎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

因為場面太過凶戾。

空手接白刃的手法只有在電視劇裡面見過，真實的發生在身邊，就算是那些刀口舔血的青虎幫混子都不由得瞠目結舌。

「咔擦」一聲，程涵稍微用力，砍刀那鋒利的刀刃直接斷裂開來，細細的碎片落在地上，發出細碎的聲音。

眾人的心裡也像是平靜的湖面起了一層漣漪，臉上赫然一黑。

徒手捏斷刀刃，一般人根本想都不敢想。

那可是硬度極高的錳鋼，要捏斷它得需要多麼強悍的力量。

尤其是刀刃上面那鋒利的鋸齒都讓人不寒而慄，他居然表現得若無其事，好像這種事對他來說就跟家常便飯一樣。

「敢動我的家人，你不想活了！」

「這，這……」小混混嚇得連連後退，可是為時已晚。

程涵目露凶光，一巴掌如猛龍過江，甩手將他抽得倒栽出去。

「砰」的一陣巨響，小混混的身子狠狠的砸在牆上，整個牆面都近似顫動起來，直接暈死過去。

眾人定睛一看，門牙盡落，鼻樑也歪到一邊，臉上滿是血污，完全分不清是生是死。

好強的戰鬥力！

「接下來，該你們了！」

程涵的語氣冷厲，也藏著凶戾，讓眾人渾身不由得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