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9章

第559章

冀璟這便甩了袖子進去,還對那華威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那侍女將冀璟帶到門口,便微微福了福身退下,冀璟推門進去,卻只瞧見一個窈窕的身影背對著他坐在桌邊。

「千玟,」冀璟輕手輕腳上前,一把將那人摟在懷裡,輕聲說了句,「你在這裡作甚?」

李千玟面上還有些未乾的淚水,眼睛是也紅腫的像是哭了很久一般,吸著?子委屈地說了一句:「你怎麼才來?」

「怎麼了?」冀璟的聲音也軟了下來,用手輕輕拭去了李千玟面上的淚,溫柔地問了一句,「不過幾日未見,你這是受了什麼委屈?」

李千玟反過身來講冀璟抱住,一張小臉埋在冀璟的胸口,不住地哭著說道:「哥哥說你不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良人,他說你不肯為我們的未來奮鬥,也拿不出什麼自救的法子,再不許我和你來往。」

冀璟聽言便是一慌,將李千玟自自己的懷裡拉了出來,小心地捧著她的臉,雖是心中急切卻還是柔聲說道:「若是大殿下肯幫我一把,我定然是可以走出這個難關的。」

「我也是這樣說的……」李千玟仍舊是不住地哭著,似是受了萬千委屈,「可是哥哥說……男人要自保方可,他說你要是再拿不出什麼好法子來,他便不許我和你來往了……」

「我怎麼沒有自救的法子,」冀璟聽著李千玟的話便是立即慌亂起來,「我已經同西夏那邊聯繫好了,只等著你哥哥再幫我一把,我定然是可以成功登基的。」

李千玟搖了搖頭,貝?咬住了鮮花般的唇,「西夏到底也不能幫到你多少,若是事不成,你還要將自己搭進去,你可萬萬不能冒這個險,若是你……可叫我一個人怎麼辦……」

若是冀璟先前還有幾分猶豫的話,此刻卻是堅定地想要放手一搏,不管怎麼說,美人梨花帶雨在前,任是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視而不見,只聽得他小聲說了句:「你儘管放心,我已經同西夏那邊商量好了,到時他們會借給我軍隊,逼宮之時只要大殿下可以再幫我一下,裡應外合,定然是不會出差錯的,到時候我坐擁天下,一定封你為後,天下在側,伊人在懷,你瞧著可好?」

「自然是好的,」李千玟軟軟地靠在冀璟胸口,「你說什麼都是好的。」

一門心思只在美人和天下身上的冀璟自然沒有察覺到,當他坐下之後,身後的屏風上人影一閃,雖是敞開的窗子分毫不動,屋子裡卻是已經少了一個人。

自冀璟不再管魏傾之後魏傾的日子過得順心了許多,主要是李千昊時常半夜跳入二皇子府與她說話,還會給她帶好些東西,好用來賄賂身邊的人,叫她少吃些苦。

比起冀璟來,李千昊對女人的**力顯然更為致命,他在南唐時就已經迷倒了萬千大家閨秀,如今想要將一個小小的魏傾抓在手心更是易如反掌。

李千昊跳進來的時候,魏傾正在洗著衣裳,雖是已經入了夏,這水還是有些涼,不過好在不會再生凍瘡,也算是好過了幾分。

魏傾被突然到自己的眼前的李千昊駭了一跳,抬頭見是他來,方才莞爾一笑,輕輕撩了些水嬌嗔著說了句:「每次都是這般不聲不響,是想要嚇死誰嗎?」

和李千昊相處的時候魏傾覺得自己彷彿又變成了那個閨閣之中的恣睢女子,不必在乎太多,不用像在冀璟身邊一般拘束和提心弔膽,時時刻刻都生怕有哪一句話惹惱了他。

「都是我無用,」李千昊蹲下身來,將魏傾的手自水裡拉出來,放在手心呵了幾口氣又輕輕搓了搓,「日日叫你受這樣的苦。」

魏傾笑了笑,眸中深情之盛似乎是在望著自己的心上人,只聽得她用柔的可以掐出水的聲音說了句:「別這樣說,我都是自願的,也算是為了咱們將來考慮。」

「你這樣說……」李千昊低下頭去,似乎有幾分潮濕於他睫毛之上一閃而過,卻是分毫不差地落在了魏傾眼裡,「我更覺得難受,若是我有用些,你也不必受這樣的苦……我前些日子發了餉銀,你且拿著,好生賄賂著這些人,也好少吃些苦,不然我這心裡,總是難受得慌。」

魏傾的手緩緩撫上李千昊的臉,柔軟的指肚輕輕擦了擦他的眼睛,「我吃些苦沒什麼,你一個人過也是不容易,且拿回去吧,我便再吃些日子的苦,將來二皇子倒了台,你若能將我接出去,也不枉我待你這一片真情。」

「這是自然,」李千昊笑了笑,神秘兮兮地湊近魏傾說了句,「這幾日又有了進展,我查出來二皇子似乎是和西夏那邊有什麼糾葛,若是能拿到證據,興許能治他一個叛國之罪。」

魏傾眯了眯眼睛,似乎是想起了什麼,「你這一說我倒是想了起來,前些時候二皇子好像也同我說過這事,說他求得了西夏那邊的幫助,只是我現在……要拿到證據恐怕也不容易……」

「你且等我出去安排一番,到時候買通了人將二皇子灌醉,你趁機溜了進去,你與他相處這些日子,想必他通常會將重要的東西放在哪裡你也略知一二,到時候你就進去翻找一番,能不能成事,就看這一次了,」李千昊說著面上又浮起幾分哀傷,「若是真能成事,也算是為我父母報了仇……」

魏傾見李千昊這般樣子,心中也是一緊,趕忙說了句:「會好的,你父母在天之靈,也是不忍看見你這般樣子的。」

李千昊點了點頭,此刻卻突然聽見有人的腳步聲,趕忙拉了拉魏傾的手說了句:「我先走了,過幾日再來找你。」

魏傾點了點頭,李千昊便一個縱身躍了出去。正好此刻李嬤嬤走了進來,瞧著魏傾正在發獃,直接一腳踢了過去,「你是個死人啊!還不趕快洗衣裳!天天就知道磨蹭,真是個不要臉的賤蹄子!」

魏傾被李嬤嬤這一腳踢得生疼,卻是沒捨得將李千昊給她得銀子拿出來,她總想著若是有一日李千昊將她接了出去,兩個人有點錢也好過日子。

魏傾至今也不知道李千昊的真實身份,只以為一切都如他所說,他前幾年被二皇子害死了父母,忍辱負重上京趕考散盡家財方才在朝中討得了一官半職,心心念念想的都是報仇。那日他趁夜襲進了二皇子府想要與二皇子拼個魚死網破,卻正好遇見了月下的她,皎潔如仙子,登時便叫他知曉了生存於這世間的意義。

故而他奔波勞走,不光是為了給自己的父母報仇,還為了將她救出這二皇子府,給她一個名分,許她一分姻緣。

世間男子多薄倖,唯有女子信其情。想來這世上大多數男子的誓言都是不可信的,除非你當真認為自己身上有足以襯得起這誓言的閃光點,魏傾對於自己的相貌太過自負,卻從前沒有仔細想過,李千昊那絲毫不輸晉陽三俊公子的相貌,每次莞爾一笑,也是足以牽動萬千少女的春心。

今日元武帝在朝堂之上將魏然好生斥責,魏然本來就在天牢里呆了好些日子,整個人都是頹靡得很,今日又知曉自己被查出了這樣多的罪狀,在大殿之上便抖若篩糠,奈何四下里瞧了一番仍是孤立無援,面色如土灰一般,顯然是絕望到了極點。

按著罪狀魏然本該凌遲處死,但是元武帝卻說看在魏成光這麼多年的辛勤為國的份上,法外開恩,只將魏然流放,不許再歸京。

魏然磕頭謝恩,?涕眼淚流了一地。

蘇晉下朝之後就拉著冀鐔將魏央約了出來同她說了這個好消息,魏央不知為何眼前突然浮現了魏成光衰老的面龐,心中卻是明確地知道,自己分毫不同情魏然,他前世今生都做了太多的孽,活該落得這個下場,只是可憐魏成光,一大把年紀,眼瞅著自己的孩子一個接著一個的失去,偏偏這一個兩個,一個死於他之手,另一個雖然自己作孽,卻也是有他不作為的原因。

魏央和冀鐔同蘇晉談笑了一番,冀鐔又說這兩日鎮南王爺便能抵達晉陽,到時叫魏央一起用個飯,因著怕魏央不好意思,冀鐔還請了蘇晉。台他場血。

蘇晉倒是滿口應下,直接說了一句倒不如直接去蘇府吃,左右魏央和冀鐔都和蘇府熟悉,他還可以將厲繁也帶去,省得大家放不開。

冀鐔想想倒也不錯,只說等回頭與鎮南王爺商量一下,再同蘇晉說。五皇子歸京之後與晉陽中人皆是不太熟悉,只喜歡同冀鐔騎馬射獵,今日又約了冀鐔蘇晉和幾個從前相識的大家公子去騎馬,因著皆為男性,魏央便不好同去,只徑直回了魏府。

魏央昨日將那紙條取了出來,只將那小瓶子放了進去,仍舊將鐲子上的花紋打亂戴在腕上,好似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待到入了院子,方聽得春曉同她說,今天她剛走,便有大夫來給趙姨娘問診,說是趙姨娘已經病入膏肓,藥石無效,怕是就將不久於人世。魏央卻是無甚感受,趙秀作孽更是深重,此時這樣也算是報應,只是今晨魏然方才判了刑,此刻趙秀便是這般光景,魏傾入了二皇子府後的日子想來也是不好過得很,這母子三人衰落地倒快,也算是給魏央出了一口氣。

前世他們將她害的那樣慘,今生也算是得了報應,可見這世間輪迴,當真是個輪迴。

春曉又同魏央說了魏成光去看趙秀的事情,只說二人似乎起了爭吵,不過出來之後卻也沒見著魏成光發多大的火,魏央沉吟半晌,還是決定去看看魏成光。

魏央徑直往書房處去,臨清卻說魏成光並不在書房中,魏央愣了愣,腦中卻突然閃過魏成光最可能去的地方。

果不其然,待到魏央快到了漫春園的時候,正好瞧見了魏成光在門口站著,負手而立,不知在想些什麼。

魏央立住腳,不知自己還該不該上前,半晌才從懷中取出昨日那張紙來,又是細細讀了一遍,方才莞爾一笑,終於是將其重新揣入懷中,不再上前打擾魏成光。

既然他現在惦念的人尚在人世,便還有重歸於好的希望,總好過從前他一心想著蘇錦繡,縱然她早就化成了累累白骨,卻還是念念不忘。

情深至此,不死不休。

魏央一面走著一面想,既然魏成光已經因為愧疚而回了頭,想必終有一日也會感動了孫姨娘,到時候兩廂情悅,也算是一件樂事。

既是如此,那便不必再叫他知道,其實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也是對他一往情深。

那張被魏央收起的紙上,蘇錦繡用娟秀的簪花小楷寫道。

「雖是魏郎不信,然多年夫妻情意,吾常憶從前三月花雨,魏郎執筆,揮毫潑墨言,繁枝容易紛紛落,嫩蕊商量細細開。」

下面的落款是好看到了極點的五個字——魏蘇氏錦繡。

魏央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只知道這一雙有**,終究是被時光辜負了。

既然已經是錯過了陰陽,辜負了時光,就莫再叫旁人,也錯過你這個好兒郎。

魏央大踏步地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闔上門時她想,若是蘇錦繡在天有靈,以她這般愛魏成光,想來也不捨得見魏成光孤獨終老吧。

只是那小瓶子上的兩個字卻是叫魏央不解,昨日她將那瓶子捏在手中把玩,覺得瓶身坑坑窪窪似是有字,取了朱泥抹上,方見「慕錦」二字。

「慕錦」,愛慕錦繡,這樣瞧來這鐲子想來是誰送與蘇錦繡的,瞧著魏成光的表現斷斷不是他,那麼便是另有其人……魏央眯著眼睛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興許這鐲子中當真是有什麼貴重的東西,才這般保護起來,又引得眾人追逐卻不敢將其損毀,只是大家都不知道,這鐲子中的東西已經被蘇錦繡取了出來換成了現在這張紙,那麼原來那張紙,到底寫了什麼……

天無絕人之路,二皇子坐在廳中的時候,面上不禁浮起了一絲笑容。不知道李千玟同李千昊說了什麼,總之昨日有人來報。李千昊終於是同意了幫他一把,今日李千昊攜李千玟前來做客,也是想要同他將全部的事情好生商議一番。

外面侍衛來報。說是李千昊和李千玟已經到了門口。冀璟趕忙起身,喚人將他們請了進來,二人剛到門口,冀璟便是一臉笑容地迎了上來,同李千昊見了禮,說了句:「大皇子光臨寒舍,實在是蓬蓽生輝。」

「璟哥哥可偏心呢,「李千玟嬌滴滴地說了一句,」只與哥哥說話,卻是不肯理我。」

這一聲「璟哥哥「是叫得冀璟全身的骨頭都酥了,笑著說了句:「我哪裡捨得不理你,快些進來吧。」

宴席之上冀璟同李千玟百般親昵。與李千昊也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放出了自己的條件,又說西夏也願意幫自己一把,若是李千昊也肯出力,定然是勝券在握。

李千昊一面聽著一面點頭。頻頻舉杯與冀璟同飲,時不時地問上幾句話,瞧著對冀璟的計劃很是感興趣的樣子。李千玟卻只是歪著頭,不住地給冀璟倒著酒,趁冀璟不注意之時,隨意地將自己的指甲蘸在了冀璟的酒杯里。

「若是起了逼宮的念頭便是破釜沉舟再無回頭之路,卻不知道二殿下對此事有多大的把握。」李千昊舉起酒杯,朝冀璟示意了一下,爾後一飲而盡。

冀璟也是拿過李千玟為自己倒的酒來,直接傾杯飲盡,雖是眸子已經有幾分迷離,卻還是一臉的堅定和狂熱,「西夏那面已經同意了借兵與我,想來此時已經偽裝成商販進了北漢國內,若是大殿下肯幫我一把,此事便可由四分把握提升到六分,宮中我亦是安排好了人,多年籌謀,就只等著到時候一聲令下,內外夾攻。」

「二殿下的計謀確實不錯,」李千昊點了點頭,「只是二殿下也知道,我南唐與北漢素無糾葛,若不是為了千玟我也不必趟這個渾水,還希望二殿下將此事好生謀劃一番,至少也要八分把握,方可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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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繡良田之農女掌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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