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三 軒轅秘辛，師徒之別

軒轅門出動精英圍剿魔神後人卻鎩羽而歸的消息早已在門派上下傳了個便，軒轅門各個廳峰都有弟子在談論著。

「聽說沒，此次去圍剿魔神後人，去了一百多人，結果魔神後人沒怎樣，我門卻死了十幾人」

「這算什麼啊，我可聽說了，去的還有一個雷劫期的地堂高手呢」

「這都算什麽啊，我可聽我師兄說了，昨天門派議會上八長老當眾打了門主的臉，鬧的一點不愉快呢！」

「這真的假的啊，八長老也太狂妄了吧！」

「當然，這可是我師兄親口告訴我的，我師兄是誰？知道不？他可是三長老的大弟子的弟子...」

「真的嗎？真的嗎？......」

而在這門派上下都在談論這些事情的時候，道廳上和往常一樣的寧靜。軒轅問道坐上茅屋的石椅上，石桌上擺着茶水，在石桌的另一側坐着軒轅赤子。

「赤子啊，你就不好奇為師今天為何會在議會上和他們鬧翻嗎？」軒轅問道輕泯了一口茶水，目光看向了軒轅赤子。

軒轅赤子笑着搖了搖頭道：「師傅做事自有師傅的用意，該說的自然會說，不想說的話就算弟子問了也是白問，還徒惹師傅生氣。」

「呵呵，滑頭。」

軒轅問道笑着搖了搖頭，卻並沒有生氣，在他們道廳可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就算你罵軒轅問道也沒什麼，當然，也沒有弟子會去這樣做。

軒轅問道的目光看向了茅屋外的天空，緩緩問道：「善惡是萬物的起源，善惡只在一念之間。人們把當年的蚩尤當做了惡，那你知道當年的善是何人嗎？」

「當然是軒轅帝祖了啊！」軒轅赤子介面道，然而他卻看見軒轅問道搖了搖頭。他便問道：「弟子難道說錯了嗎？」

「對、也不對，」

軒轅問道嘆息了一聲：「外人看到的只是表面卻沒有看到一切的內在。在那個時代帝祖確實是人們心中的善，蚩尤也確實是人們心中的惡，但是那只是外人所知道的罷了。」

「上古時代，諸王爭霸，蚩尤所率領的九黎族所向披靡，這樣下去，統一九州大陸也不是什麼問題，而且那個時候他對待民眾也十分的親和。可以說，那時的蚩尤是民心所向啊。終於有一天，帝祖擔憂了，於是便和天上的神靈達成了一個約定。」

「約定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魔神血脈是上好的築兵材料，似乎是軒轅劍受損，便是需要這魔神血脈的澆築才能夠修復。而早在上古時代之前魔神血脈便已經消失了，最後僅有的被大能力者封印在了天地之間。」

「於是神靈幫助帝祖打開了封印，將這魔神血脈引入了蚩尤的體內。魔神血脈何等的可拍，蚩尤沒有多大了反抗便被反噬了，他的魔氣也同化了他的族人，於是便有了上古時代人族的慘劇發生。」

「這怎麽可能，帝祖他竟做出了這種事？」

這些已經顛覆的軒轅赤子對歷史的認知，任何一名軒轅門的弟子剛入門時都要接受上古時代軒轅帝祖創建霸業知識，可以說，軒轅帝祖在他們軒轅門中是眾人的追求，是偶像。

假如有一天，有人對你說你偶像的一切作為都是假的，你會作何感想？

「這些都是真的，都是我從一些殘缺的文獻上發現的蛛絲馬跡才找到的答案。雖然那些文獻讓我感到殘缺的什麼，但那上面的內容無疑是真的。什麼九天玄女下凡塵，贈劍軒轅斬蚩尤？那只是一個借口，殺蚩尤的借口。」

說到最後軒轅問道的聲音都有些嘶啞，顯然心中也很憤怒：

「用天下人的鮮血來換取鑄造軒轅劍的鮮血，這都是帝祖做的啊，這是在以天下人的生命完成一己私心啊！而我在發現這個秘密時就對王朝的存在產生了質疑：軒轅王朝究竟是否有存在於這個世上的資格？於是在我的私下操作中，軒轅王朝覆滅了，軒轅門成立了。」

軒轅赤子從石椅上站了起來，瞪大了雙眼看着軒轅問道，他這次的驚訝不是因為軒轅帝祖，而是因為軒轅問道的最後一句話：「師傅，你...你...是你創建了軒轅門？」

覆滅軒轅王朝？創建軒轅門？這在軒轅赤子看來幾乎是不可能的，軒轅門成立有多久了，至少兩千年啊，一個雷劫期的人能活兩千多歲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這已經超出了軒轅赤子的認知。

軒轅問道並沒有為軒轅赤子做出明確的解答，而是接着道：

「我本名叫軒轅一健，創建軒轅門后遊歷九州，數百年後修為在雷劫期初期便止步了，再也沒有邁出去，而我的壽元也將近了。在那個時候我還和一個民間的高手大戰一場，重傷逃盾，本就壽元無多，再加上這次重傷，我活不過三天。」

「民間的人？比我們修仙的還強？」軒轅赤子也沉浸在了軒轅問道的故事中，沒有急着去問剛才的問題，專心的聽了起來。

「永遠也不要小瞧任何人，那隻會讓你吃虧。」軒轅問道嘆息一聲，他當年也是小看了那個民間高手，否則也不會輸的那麽慘：

「上古時代，禹王可憐九州，築下九鼎來鎮壓九州氣運，讓九州部分普通人有了與生俱來的能力。」

「他們這能力不及修仙，可以日月共存，但實力卻也不簡單。我當年遇到的那個高手，它可以說是九州民間的最強者了，他的能力便是操控雷電，一身實力出神入化，更可身化成雷，差一步便可成就毀滅神雷。不過那次大戰後，他也重傷，有生之年想必也無法突破了？」

說道後面，似乎有些懷念，軒轅問道站起身走到了茅屋門前。

「壽元將近，是每一位修真者的悲哀。我打算找個無人之處化道，於是到了一片的山谷。誰知竟有一個男子在我沒有任何感應的情況下出現在了我的身旁。」

「那個人穿的很破，乞丐和他在一起都算的上是有點錢的人了吧！」

「我抬頭看了他一眼，他右胳膊的袖子是空的，再看他的臉，乾瘦的很，似乎營養不良，他的眼睛更是看不見，竟是一個瞎子。但就這樣的一個人卻帶給了我無上的壓力，讓我興不起半點反抗之心...」

軒轅問道整個人如同再次回到了那一天，雙目中滿是恐懼與震顫，就連身子都因那份恐懼而顫顫抖動。

「我在那個人的身上感應不到一絲能量的存在，但他帶給我的威壓卻讓我知道他並不是一個普通人。我剛想開口詢問他的身份，卻驚訝的發現在那威壓之下我連嘴都張不開。」

「這時，他伸出他那僅存的左臂，手掌輕輕的向我靠近，我感覺到一種無形的能量推向了我，漸漸的向我擠壓。」

「我想要掙扎，但那就好似在海中的漩渦中一樣，沒有任何的用處，更重要的是，直到這一刻我依然沒有在那個人的身上發現任何的能量波動。隨後我的意識就陷入了沉睡，只是隱約中聽見了他嘶啞的聲音。」

「既然有緣，就讓我送你一場造化吧！」

「當我的意識逐漸清醒的時候，我已不再是我了，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千年，我的身子恢復到了三四歲孩童的樣子，一身修為也不復存在。

後來我又想了辦法以弟子的身份加入軒轅門，只可惜，門派又一次走上了帝祖的老路，竟想再鑄造一把軒轅劍。唉！」說到最後，震驚也好、哀痛也罷，都化為了一聲沉重的嘆息。

「師傅，若是按你所說那個人豈不是仙人了嗎？仙人不是不可以來到凡界的嗎？那為什麽那個人可以打破規則呢？」

雖然事情有些讓人難以相信，但軒轅赤子除了最初的難以置信外，已經穩定住了情緒，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軒轅問道讚許的看了他一眼，顯然對他的表現極為欣賞：

「不知從何時期有了天地規則，仙人不在允許留在凡塵，否則以現在的凡界，只要兩名仙人大打出手，便可以被毀滅個數次了。但總會有一些超越天地的存在妄圖打破規則。而那個人便是其中的一位，他應該已經不能夠稱之為仙了，而是神。」

「神？比仙還要強大嗎？」軒轅赤子有些疑惑，凡人企圖成仙擁有長生不老，難道仙不是修行的終點嗎？

「如果有一天你成為了仙，你便會發現，仙，只是一個開始。修行之途，無止境。」這些都是軒轅問道在見識過那個神秘人後才領悟到的，所以他的修鍊才會如此之快，隱約中要成為千百年來第一個升仙之人。

「修鍊之途，無止境…」軒轅赤子喃喃自語，似是陷入到了某種狀態。

「為師能夠傳授你的也只有這些了，為師打算去凡塵走走，去一些故地，接着尋覓地方渡仙劫。我們的師徒緣分也就到此為止了，替我向你的師兄們說一聲。」

軒轅問道的目光慈愛的看了看軒轅赤子，也不管沉思中的他有沒有聽見，轉身離開。

走出茅屋時似心中有些不忍，又道：「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等我走後這道廳的道珠便由你來掌管。或許有一天，你我師徒二人會在仙界見面。」

軒轅問道就這樣走了，他不想再弟子面前渡劫。

修仙路難，成仙路上屍骨寒。

此時離開，即便渡劫失敗，也可以留給弟子一個念想，讓他為了成仙而努力，而不是深陷絕望。

「師傅——」良久，當軒轅赤子的意識從那份迷茫中走出時，視線內已經不見軒轅問道的身影，他衝出茅屋大喊，可此時哪裏還看得見軒轅問道的身影。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