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兕子和小雀兒（上）
傍晚回到家，方旭立馬精神了。
他一到家，雀兒就興奮地拉著他來到了王元鵝的房間，推開趴在窩上的王元鵝，指著窩子讓方旭看。
方旭倒吸一口冷氣，王元鵝的窩子里，靜靜地躺著三個蛋！
比正常鵝蛋大一圈兒，散發著淡淡的熒光，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這都不用仔細想，很顯然，王元鵝是一隻母鵝，它生蛋了，難怪這兩天它天天趴在窩裡不動彈呢，原來是在孵蛋。
王元鵝，方旭給大鵝起的新名字。
用他的話說，王，王者，禽中之王，元，代表始，第一的意思，鵝，點明了它的族群。
大鵝歪著腦袋想了想，很高興的接受了這個名字。
至於這個名字的另一層含義，咳咳，方旭選擇了隱瞞，他怕大鵝會打死他。
王元鵝來得突然，方旭自然不可能知道它的來歷，雀兒也不說不大清，方旭跟雀兒交流有困難，她不會……不愛說話，也不會寫字，方旭模糊的了解到，王元鵝在她很小的時候就來過醫仙谷，只是被老牛趕走了。
後來，它經常來醫仙谷，老牛看它沒有惡意，也不再趕它走。
每次它來到醫仙谷，陪著雀兒玩鬧幾天就離開，過段時間會再來。
它，其實是雀兒最重要的玩伴。
自從知道了這些后，方旭對大鵝的畏懼急劇減少，短短兩天就可以正常交流了。
反正有雀兒在呢，怕啥？
方旭和雀兒蹲在一起盯著三個鵝蛋，雀兒是滿臉好奇，方旭則是目光炯炯。
哇靠啊，鵝蛋啊，燉粉皮它不香嗎？
方旭知道，獸類在吞服靈氣過於充沛的東西后，可以以各類方式儲存下一部分。比如，禽類可以生蛋，獸類可以長肉。
想著以後王元鵝天天都要辛辛苦苦的孵蛋，方旭痛心疾首，沒受精過的鵝蛋，是孵不出小鵝來的，他知道，王元鵝的苦心終究會徒勞無功。
至於方旭是怎麼判斷出來的，很簡單，王元鵝至少是二級妖獸，如果二級妖獸這麼容易就能生出孩子，那人類早就滅亡了個屁的了。
方旭認為，自己有責任幫它！
王元鵝警惕的注視著方旭，它很聰明，雖然趕不上人類，但它也看出來了，方旭的眼神很危險。
方旭嘿嘿直笑，搓搓手，道：「元鵝啊，我猜啊，你以前肯定是禽王，對不對？」
王元鵝驕傲地仰頭，微微煽動翅膀，鵝鵝鵝鵝鵝鵝！
方旭賠笑著道：「元鵝啊，看你每天孵蛋那麼辛苦，我於心不忍，我必須告訴你一個殘酷的事實！」
微微一頓，方旭嚴肅地道：「沒有公鵝，你生的蛋是孵不出小鵝來的！所以，為了替你解決這個麻煩，我必須做點什麼。過兩天等我空閑了，我想辦法幫你搞一些能孵出來的，到時候啊，你把它們都孵出來，帶著它們橫行天下，如何？」
大鵝歪頭想了想，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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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正是孤憫院該開課的時間。
方旭牽著老騾，老騾背上背著一堆東西，在孩子們的痛哭聲中，從孤憫院中走出來。
跟他一樣的，還有王兄、李兄、司徒菀菀。
劉老頭本身就是上官號的老人，公記的人一來，他就離開了。
一個衣著華貴，臉色青白，一看就是酒色掏空了身體的青年，領著幾個人慢慢跟在他們身後，青年滿臉得意，看向司徒菀菀的目光充滿了淫邪。
大概是孩子們的哭聲讓他很煩，他突然間爆吼道：「都特么哭什麼哭？號喪吶，你老子我還沒死呢，都給我閉嘴，再不閉嘴今天下午不許吃飯！」
方旭臉色鐵青，咬牙就要轉身，被李兄、王兄一左一右拉住，李兄低聲道：「現在是人家的地盤了，你有什麼資格說話？」
方旭不管，他不想自己視如珍寶的孩子們，被這樣無緣無故的訓斥。
他掙脫兩人的束縛，轉身怒目瞪著青年，陳聲喝道：「你再罵一句試試！」
青年只覺自己被一股無形的氣機鎖定，彷彿只要他動一動，就會被撕成碎片。這時候他才想起，眼前的年輕人是一個敢於沖向猛獸群，全滅猛獸，自己還活著的猛人。
他臉色發白，咽了口口水，澀聲道：「方旭，你想幹什麼？告訴你，孤憫院跟你再也沒有關係了，你不要強出頭！」
方旭臉色猙獰，「你再罵一句試試！」
青年不敢再言語，身邊一幫子手下早就知道方旭的赫赫凶名，一個個嚇得瑟瑟發抖，不敢聲援。
良久，方旭冷哼一聲，在孩子們更大的哭聲中離開。
他很心痛，他捨不得孩子們，可是，他已經被趕出了孤憫院。
四人並肩而行，李兄悵然若失，道：「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王兄道：「隨便唄，以前是覺得孤憫院日子輕鬆，錢也不少，所以捨不得。可如今既然到了這一步，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不成？」
李兄看向身旁的司徒菀菀，為她鳴不平道：「說我們水平有限，教不出人才來我認了，可司徒姑娘水平那麼高，憑什麼把她也開了？」
方旭也看了眼司徒菀菀，她眼圈通紅，泫然欲泣的模樣，很是惹人憐愛。
很好猜，青年表示方旭三人不會錄用之後，把他們趕出辦公室，關上門單獨跟司徒菀菀談話。不到一分鐘，司徒菀菀奪門而出，臉色鐵青。
再聯想到青年看向司徒菀菀的目光，他們談了什麼就太容易猜到了。
不由得，方旭對青年深惡痛絕。
這特么是個什麼品種的癩蛤蟆？真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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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別三人，方旭回家。
快到家門的時候，他驚訝地聽見，自家院子中傳來陣陣清脆的笑聲。
咦？好像……是小兕子的聲音。
方旭翻身跳下老騾，大步奔向自家小院兒，透過大開的院門，他看到了一副讓他驚訝的畫面。
兩個小女娃，正在玩抓石子的遊戲。
一個看似七八歲的樣子，長相清秀，臉色蒼白無血，但笑容很純真，笑聲很動聽。正是小兕子，只是，方旭從未見過她笑得如此開心，如此生動。
另一個自然是雀兒。
她似乎玩得很開心，小手笨拙地抓著石子比比劃划。
雖然看不見，可方旭相信，她眼睛中應該蘊滿了笑意。
方旭不由止住身形，肩膀靠在門框上靜靜地看著眼前美好的畫面。
心中暗暗稱奇，自家院子附近住戶不少，自然也有孩子。崔神醫說雀兒怕小孩子，不能住在孤憫院，方旭就租了現在這個房子。可是，他沒想到雀兒對小孩子的畏懼會這麼嚴重，即便是聽到小孩子的哭聲或者大叫聲，都會嚇得渾身顫抖。
因為這個發現，方旭都準備辭掉孤憫院的工作，回夾山峪了。夾山峪當然也有孩子，可宋老實的房子位置比較偏僻，小孩子們一般不會去找怪老頭玩兒。
而，眼前，雀兒竟然跟小兕子玩到了一起，還真是奇怪了。
這一輪，石子撒得有點散亂。
雀兒小手不停的比劃，可怎麼都沒把握抓起所有的石子，不由得目露難色。
一旁的小兕子雙拳緊握，小臉兒上滿是嚴肅，但雙眼中卻又瀰漫著笑意，要贏了要贏了，但是我不表現出來，我就心裡高興，我可不是那種膚淺的小姑娘。
突然，在小兕子愕然的注視下，雀兒扔掉石子，跑向院門方向，順便一腳將地上的石子徹底踢散，嗯，絕對不是故意的。
小兕子看看散了滿地的石子，再看看已經扎到方旭懷裡的雀兒，再看看石子，嘴一癟，眼圈一紅，站起身來，指著雀兒用帶著哭腔的語調道：「你耍賴！」
然後，「哇……嗚嗚嗚嗚……」
一張蒼白的小臉兒哭得梨花帶雨，可憐得很。
方旭揉揉雀兒的腦袋，拉著她來到兕子面前，道：「行了，別哭了，誰還不知道你？你怎麼來了？」
果然，小兕子立即收聲，擦擦眼淚，笑嘻嘻地道：「我怎麼來了，你管得著嗎？大笨蛋！」
看得出來，再見到方旭，她很開心。
方旭皺眉，道：「這才幾天，都學會罵人了？上官東主就教了你這些？」
小兕子吐舌頭做了個鬼臉，沒有答話，反而指著方旭身邊，拉著他右手小拇指的雀兒問道：「她是誰？她為什麼住在你家？」
方旭看著她，沒有回答，突然笑了。
他發現，小兕子開朗了很多，看來，上官小仙對她很好。
小兕子也笑了，因為，她知道方旭因何而笑。
這時，屋裡走出一個人來，著男裝，纖腰一束，胸口鼓囊囊的，正是上官小仙。
方旭拱手，微笑，道：「多謝！」
上官小仙微怔，看看笑靨如花的小兕子，突然間明白過來，也笑了，目光頗為玩味地看著方旭，拱手還禮，道：「不謝，另外，多謝！」
方旭坦然受之，憑弩和絞盤的生意，自己受得起上官小仙一聲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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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雀兒姐姐吧！」
兕子拉著上官小仙的手，睜著大眼睛，好奇地打量著雀兒。
雀兒不理，躲在王元鵝身後，只是看她一眼，立即渾身微微顫抖，便把目光轉向上官小仙，她總感覺，這個人有些眼熟。
上官小仙臉上帶著和煦的微笑，只是看著兩個小姑娘，沒有開口的意思。
王元鵝認識上官小仙，它曾經在醫仙谷見過她，她還抱過雀兒，所以，它並沒有阻攔她們進家門。
「雀兒姐姐，你吃糖嗎？可甜了！」兕子從兜里掏出幾塊糖果，剝開一顆遞給雀兒。
只是隔著王元鵝，她短短的手臂夠不到。
雀兒沒接，也沒理她，甚至看都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