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第 15 章

沈文宣坐在廚房的餐桌前,品嘗自己剛做的雞蛋灌餅,麵皮鬆軟酥脆,裹在裡面的雞蛋是張大娘剛給的土雞蛋,香味十足,一口咬下去唇齒留香,將昨晚做的酸辣土豆絲裹在裡面味道更絕。

沈文宣一口氣吃了五個,通過昨晚的幾道家常菜——酸辣土豆絲、辣椒炒肉、韭菜炒蛋、炒三鮮的嘗試,他此時對自己的廚藝水平有了新的認知——

一大本菜譜總算TM沒白背,原主這身體竟然沒有繼承他原先的做菜廢,嘖,總算有了點兒用處,不容易!

沈文宣心情很好地收拾餐桌,買的傢具只是簡單地堆放在屋裡,具體怎麼擺放還得沈文宣親自動手。

將卧房裡的大床推至靠窗的一面,沈文宣睡大床睡習慣了,特意要了加大雙人床,2.0米乘以2.3米,兩個成年人在上面打個滾不成問題。

他之前可沒有考慮到家裡會突然多一個雙兒,現在把它改成兩個單人床不太現實,而且他蓋房的時候只考慮到了自己,畫圖紙的時候也是自己怎麼舒服怎麼來。

這就導致蓋的三間房能睡的只有一間,另一件雜物房連個窗戶都沒有,他總不能讓那雙兒,不是,阿焦去堂屋或者廚房睡。

沈文宣揉了揉眉心,做的床佔地不小,在卧房裡弄個隔間出來也不容易,他索性估量了一下,打算在床中間加一個炕屏。

依昨晚的經驗來看,他和阿焦睡覺並不會對彼此造成影響。

至於性別問題......沈文宣直接拿他當正常的男子對待。他昨天已經向趙大夫問清楚了,暗雙在生育方面能力完全處於劣勢,其他方面與男子大同小異,那為什麼非要以女性的規矩約束他?

大的事情他還是要避讓,但細枝末節的事情沈文宣不打算追究那麼多。

從床上可以看見院門口一棵粗壯的棗樹。他的房子離村裡其他房子隔得有些遠,雜草生的多,不顯雜亂,倒是顯得清凈。

沈文宣用軟尺量了一下兩個窗戶的寬高,打算用竹子做鏤空嵌在上面,擋風又美觀。軟尺是向張大娘借的,用完還得還回去。

衣櫃和書桌擺好,考慮到換衣服的問題,他可能還得做一個屏風。

床頭櫃、軟椅、茶几通通沒有。

堂屋一側放了張四角餐桌,此外只有四個板凳,很是冷清。

廚房的東西多些,櫥櫃里放滿了沈文宣買回來的鍋碗瓢盆各式東西,一角堆放著浴桶,不過買來的洗漱用的東西也放在櫥櫃里,可能用的時候不好拿。

另外屏風+1。

沈文宣將缺的東西記在自己的小本本上,打水洗抹布認認真真地將茅草屋裡裡外外、上上下下打掃了一遍,連地板上的每一處縫隙都不放過。

院子也掃乾淨,建房剩下的材料例如木材、茅草、麻繩這些都堆到雜物房,視線不經意撇到旁邊的茅廁,呼吸一窒。

沈文宣一想到上廁所只能用廁籌就想殺人,儘管廁籌他每次都會刷乾淨,但用一次他就想扔一次,完全不能忍!

必須努力掙錢!用上衛生紙!

沈文宣沉著臉幹勁滿滿,帶上早上剩下的雞蛋灌餅,背著昨晚借的工具向不遠處的野竹林出發。

他借的有斧頭、鎚子、角尺、鑿子、鋸子、木銼這類,木匠最近沒有活才把這些借給他,他如果長期用還是要自備一套比較妥當。

但這又要花錢,沈文宣不禁想起來王家木器行,嘖,對口,下次碰到王沐澤可以敲詐一二。

竹林不遠,但整個林子一直連到後山,範圍廣,越往裡越靜得很,沒來由得瘮人,村裡人只敢在竹林外圍活動,挖些竹筍、砍些竹子什麼的。

也是因為如此,外圍幾乎沒什麼能用的竹子了,沈文宣只能背著背簍往裡走,倒不用怕什麼,竹林最危險大概就是竹葉青了,有毒,喜歡爬竹子,會主動攻擊人,但毒不是致命的,他小心些便是。

在竹林里容易迷失方向,沈文宣每走一段就會用斧頭砍一棵竹子做標記,直到碰到一片長勢不錯的竹子才停下來。

周圍只有沈文宣一個人,竹葉的腐朽物在腳下鋪成厚厚的一層,抬頭不見日光,舉目都是蒼翠的綠色。

沈文宣撫摸著竹節仔細辨認了一會兒,這兒應該是毛竹,莖稈粗壯,很適合做些器具。

就這兒了,沈文宣放下肩上的背簍,活動了一會兒四肢,開始動手。

#

沈家老太跟著自己丈夫從田裡回來,肩上扛著鋤頭,臉上陰雲罩頂,她丈夫沈家當家的面色也不好。

村裡幾乎一半的人都去看張家怎麼用曲轅犁了,那是個新鮮玩意兒,耕起地來又快又好,壯實的小夥子一上午就能耕一畝,看上去還絲毫不費勁,套在牛身上耕得更快。

本來沈老頭混在人群里跟著驚嘆一番,對著張家生出幾分妒意也就罷了,但這曲轅犁竟是張家從那小賤種手裡得到的。

沈老頭一聽完心裡就不是滋味兒,油鹽醬醋盆翻了個翻,五味雜陳,周圍的人都拿視線瞟他,就差問一句他有沒有這東西。

沈老頭待在那實在丟面子,掉頭就走了。

「當初我就讓你別做那麼絕,這下好了!那小子這下出息了,反過來弄得我們什麼都不是!」

沈老頭忍不住埋怨自己的老伴兒,雖說當時沈老太趕走沈文宣時,他什麼表態都沒有,好像這事兒跟他沒關係,但現在這事兒讓他丟了面子,就跟他有關係了。

沈老太不敢忤逆丈夫說的話,但心中又委屈又氣,此時陰沉著臉恨不得將沈文宣撕個八百遍:「這賤種!白眼狼!當初白吃白喝家裡的,現在有點兒出息一點兒也不顧著我們!當初就不該收留他,讓他餓死在外邊才好!」

沈老太罵著罵著,突然想到:「他當初被趕出的時候是不是樂意著呢?就想著跟沈家分家,好讓我們一點兒便宜都占不著!這小雜種!」

沈老頭也反應了過來,覺得有幾分道理,否則當初為什麼怎麼打他都拿不出一分錢來,現在反而出手變得這麼闊綽?

他們本來快到家了,此時停下來對視一眼,轉道繞遠路專門來了一趟村南,還假裝無意經過。

門前這顆棗樹還是沈老頭當年從家裡分出來的時候栽上的,現在都長這麼大了,沈老頭看著不禁感嘆幾分,又看到祖屋被沈文宣弄得沒了舊影子,氣上心頭罵道:

「不孝子!」

沈老太沒在意這些,當初跟著沈老頭搬出來的時候只得到了這麼一個又破又小的祖宅,娘家姐妹們哪個都笑話她,生頭幾胎也擠在這裡,睡覺連個腿腳都伸展不開,沈老太對這裡可沒什麼好印象。

此時見祖屋大變樣著實驚訝了一番,起初她那個二兒媳說的時候她還不信,不過昨天晚上從村口經過,看見那小雜種竟然買了不少東西,心思便活絡了起來。

這一通下來怎麼也得花一個十幾兩銀子,十幾兩啊,都夠她小兒子買一年的黃麻紙了!

沈老太心口發堵,走上前去「砰砰砰」敲了幾下院門,沈老頭站在旁邊沒有阻止。

等了幾息竟然沒有人來開門。

「這小雜種還想躲著我們不成?!」

沈老太氣得想要上腳踹——

「老太太?幹嘛呢?」身後突然傳來聲音,沈老太嚇了一跳。

沈二嬸子站在不遠處,眼裡含著笑意,視線來來回回地在他們臉上打轉,心裡門清,這來一趟本來想把自家男人借出去的工具要回來,這都是吃飯的夥計,哪能說借就能借的?也就是她昨天放錢的時候沒管住自家男人,沈家小子早拿著東西走遠了。

只是沒想到這一來還能看到這麼一出好戲,熱乎著呢。

沈二嬸子往他們身後瞅了瞅,叫道:「哎喲喂,這門都從外面鎖上了,這沈小子不在家啊,你們怎麼還踹起門來了,也不嫌寒磣。」

最後一句沈二嬸子壓低了聲音,但足夠穿進沈家二老耳中。

沈老太一怒:「翠蓮,嚼什麼舌根呢?這是我外孫家,我怎麼著還用的著你管?」

沈翠蓮一笑:「哎喲,瞧我這張只說大實話的嘴,老太太別生氣呀,只是這沈小子不是早被趕出族譜了嗎?怎麼還是你外孫呢?我看……這錢袋子才是你外孫不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兒的動靜被沈翠蓮弄大了,零零散散有幾個村民從這邊路過,看上幾眼。

沈老太氣得還沒有跟她罵起來就被沈老頭拉走了,沈翠蓮慢慢收了笑,看著他們的背影啐了一口,不要臉的老東西,這兒沒村長給你們撐腰,還敢跟她斗!

沈文宣沒在家,沈翠蓮也就回去了,不過心情好得很,吃晚食的時候又有嘮頭的了。

沈老頭快到家的時候才鬆開沈老太:「你跟她嚷嚷什麼?!她就是個瘋婆娘!跟她嚷有理也不佔理,你就不能有點兒腦子?!」

沈老太沒有吱聲,一回去沈老頭就進了屋,沈老太看著又亂糟糟的家裡,晚食還沒有做出來,東西也沒收拾,滿腔怒火無處宣洩,指著兩個兒媳婦的房門就開始罵。

「你們倆懶貨給我出來!整天待在家裡不幹活,養你們還不如養兩頭豬!豬都知道拱兩聲,你們連豬都不如!睡死在裡邊.......」

徐氏嫌吵,抱怨了幾聲翻個身繼續睡,也不知道去幹了什麼,會這麼累。

沈二郎坐在床下面的小馬紮上,陰沉無光的眼睛一直盯著她,保持沉默。

沈大郎見他娘罵得厲害,趕忙從屋裡出來,笑嘻嘻地把手裡的信遞給她:

「娘,別生氣了,小弟來信了。」

聽到自己的寶貝小兒子來了消息,沈老太立馬停了話頭,將信接了過來,上上下下看了一番,一邊看一邊笑,她不識字,但還是要誇上幾句:「小四這字兒越寫越好看,跟繡花一樣,可比你們倆兄弟的狗刨字好多了。」

沈大郎在旁邊點頭應是,面上不顯,心中不禁暗哂,他們倆兄弟就是被村裡的秀才教了教,自然比不上去縣學里讀書的小弟。

「你看看上面說了啥?」沈老太把信遞給大兒子問道。

沈大郎早看過了,此時有些不高興地回道:「小弟說......還有幾個月就過年了,讓我們趕緊準備下一年的束脩,還說他的紙墨也快用完了,得買點兒。」

沈老太臉上的喜意隱了些:「這......怎麼又要交束脩?不是剛交過嗎?」

沈大郎道:「半年前交的,過幾個月可不得交下一年的嗎?」

這縣裡束脩也忒貴,只收銀子不收其它東西,一年下來要花十兩銀子,再加上筆墨、吃食這些雜七雜八的......

「娘......」沈大郎忍不住說道,「要不......讓小弟回村裡來念書吧,咱們村裡的秀才挺好的。」

「放屁!」沈老太一聽就不樂意,「再好能比縣裡的好?」

沈大郎聞言杵在一旁沒再說話,是比不上縣裡的好,但也比不上縣裡的貴。

他和二弟與這個三弟年歲差的大,他們兒子都到成婚的年紀了,小弟也才十七八,家裡富裕的時候生的,寵得很,只是……沈大郎看了沈老太一眼,現在家裡遠不如之前,沒了原來那個大姐的接濟,幹什麼都緊緊巴巴的。

他不信沈老太沒存著錢,只是不想把錢拿出來罷了,眼下小一輩的兒子都該成婚了,如果再只可著小弟一人......

沈老太看著手裡的信紙,心思逐漸飄遠,她小兒子聰明,幹什麼一學就會,讓他在縣裡讀上幾年,再去考個功名,光宗耀祖,好不風光。

只是這束脩......著實是個問題。

#

沈文宣砍了不少竹子,也挖了不少竹筍,此時坐在捆好的竹子上處理竹子的枝葉,掐頭去尾,只留中間有用的一段,一邊做一邊走神。

除去工業元素,古代的有錢商賈一般集中在鹽、鐵和錢莊,除此還有茶葉、絲綢、瓷器等等這些受權貴喜歡的,鹽鐵和錢莊是不用想了,這些都是受朝廷把控的。

茶葉、絲綢、瓷器等他既沒有門路也沒有這方面的技能,至於做建築,可以是可以,但並不適合從零起步,現在畫圖紙來做只是在給他人做嫁衣。

那剩下的就是服務業了,民以食為天,做好了不愁沒錢,但是以他現在的廚藝PK大廚有點兒難,但可以勝在新意。

這安和縣的吃食他大致看過一遍,沒有做火鍋的,要不做火鍋?

火鍋不需要很高的廚藝,最重要的是配菜、刀工還有底料,他目前的水準可以應付。

竹林里突然傳來聲音,沈文宣削竹葉的動作一頓,警惕地朝聲源望過去,手上慢慢地將背簍里的斧頭拿出來。

遠處的野草堆里草葉劇烈抖動,裡面傳出一連串奇怪的叫聲,聽聲音好像不只有一個,聲源逐漸靠近。

沈文宣站起來,試了試斧頭的手感,目光發寒。

「扁罐罐、扁罐罐。」

野草叢裡突然飛出一隻花里胡哨的鳥,緊接著落地,另一隻同樣花里胡哨的鳥也從野草堆中出來,一邊怪叫著一邊向它衝去,頃刻打得難捨難分。

「扁罐罐扁罐罐扁罐罐!」

野草叢裡還有一群助陣的。

沈文宣:「......」

默默放下手裡的斧頭,撿起地上被截去的細長的竹子頂端開始編簡單的竹網,竹子的頂端是許多竹葉合攏成的簇狀,編起來比較容易。

正旁若無人打鬥著的鳥沈文宣認識,是雄竹雞,草叢裡助陣的應該是雌竹雞,好鬥,艷麗、體型小、不畏人,關鍵是肉質鮮美、補中益氣,大補,可比山雞強多了。

別問沈文宣為什麼懂這麼多,問就是吃過。

等沈文宣編完了,兩隻雄竹雞也決出勝負,正要分開,沈文宣竹網一罩,捕捉成功,綁上翅膀,丟入竹筐。

草叢裡的雌竹雞覺出不對勁,開始四散逃跑,但晚了,沈文宣一個都沒打算放過。

日頭西斜,竹林里陷入昏暗,沈文宣數了數自己意外得的戰利品,五隻雌竹雞,兩隻雄竹雞,扁罐罐扁罐罐地在背簍里叫個不停。

為了避免迷路,沈文宣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拖著一捆竹子向竹林外走去,出了竹林日頭還有一線,等回到家天色就徹底暗下來了。

沈文宣先去打水洗漱了一番,沒有水缸每次用水都要現打,得把買水缸列入計劃,這一筆筆的都需要錢,而且開火鍋店的成本不低,他得再想辦法掙點兒錢才行,至於等月末的香花院的銀子,他沒有耐心,且不會把希望只放在一處。

晚餐沈文宣本想宰一隻竹雞嘗嘗,但攏共就七隻,個頭還不大,沈文宣想了想還是算了,在院子里用竹子圍了一塊雞圃,從雜物房拿了點兒茅草墊上,直接將七隻竹雞丟進去養著。

七隻竹雞叫了一路,現在反而老實了,緊挨著坐在茅草堆里。

沈文宣見它們一動不動,趴在竹欄上用竹枝戳了戳,竹雞他只吃過沒養過,可別死了,進他弟弟的肚子當補品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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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多一點兒評論(*/?\*)

這裡說一下,此文是架空歷史哦。

在我們現實生活中,竹雞在2000年已經列入了三有保護動物,可以家養販賣,但吃野生的是不行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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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養小夫郎[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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