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之歌(完)

豬之歌(完)

幸好即將明亮起來的天空阻止了一場無可避免的爭鬥,或者說無可避免的單方面虐殺。

「你放開我!混蛋死魚眼!可惡,可惡啊!」

「放開之後你會安靜?」富岡義勇跪坐在蒲團上,手中捧著花凜沏好的茶,淡淡地問。

被捆成毛毛蟲吊在半空中的伊之助停下掙扎,一臉認真:「我會殺了你。」

那就沒什麼可談的了。

在伊之助大聲的叫嚷和挑釁中,富岡義勇輕啜一口,粗茶浸泡而成的茶湯帶著揮之不去的苦澀,然而划入喉嚨后,口齒間卻留有鄉野間特有的淳樸粗獷的清新。

茶非好茶,得益於沏茶者嫻熟高超的技藝。

他垂眸望著杯中的茶葉梗,對於自己對面這個脊背挺直姿態優雅,卻目光清澈行為嬌憨的女鬼多了幾分探究。

「可惡可惡!花凜我也渴了!我也要喝茶!」

從小就是山大王的伊之助還沒有受到過今天這般屈辱,饒是花凜也有些看不過眼,認真地對富岡義勇請求,「請您把他放下來吧,這樣我會很困擾。」

明明擁有超強的實力,卻還要詢問自己的意見,就像是明明需要啃食血肉,卻一直護衛著這個男孩還有山下的村民……嗎?

一個守人類規矩的鬼。

真是件稀罕的事情。

富岡義勇坐在原地未動,只是海藍色的刀光一閃,綁著伊之助的繩結全部斷開。

從高空墜落,伊之助絲毫未慌,如貓一般四肢輕巧著地,後腿發力直接襲上背對著自己的富岡義勇。

「伊之助,你這樣,也會讓我很困擾。」

伊之助即將碰觸到富岡義勇的手一頓,緩緩扭頭看向花凜,透過豬頭那無機質的眼睛,花凜似乎能想象到他滿臉的震驚、委屈和不解。

無聲輕嘆一口氣,花凜也為他奉上一杯茶,招招手:「不是渴了么,先喝茶吧。」

為了不過多的惹花凜生氣,伊之助深呼吸幾次,還是乖乖坐在桌子前,摘掉了豬頭套扔在一邊,捧著茶杯小心翼翼的啜飲著。

「怎麼樣?好喝么?」花凜撿過扔在一邊的豬頭套抱在懷中揉捏著毛茸茸的耳朵,眼看期待地看著他。

「……嗯。」

其實又苦又澀,像是在嚼煮成糊糊的青草。

但這是花凜親手捧給他的,只要一想到這,伊之助就覺得滿口都甜滋滋的。

暴躁的少年被順毛一樣,收斂起鋒利的齒爪,眼神中甚至也有了平和溫柔的光。

已經被一隻鬼培養的如此優秀了嗎?

富岡義勇做出決定,「你,去參加鬼殺隊的最終選拔。」

「噗!」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伊之助一口茶嗆進嗓子噴了出來,霍地站起身張牙舞爪,「什麼?!我為什麼要去!」

花凜扯住伊之助的褲子讓他冷靜下來。

「除了鬼殺隊,誰也沒有無慘的消息。」當然鬼殺隊也沒有。

近些年,鬼殺隊隊員的資質一年不如一年,現在能拐一個好苗子是一個。

富岡義勇頂著一張嚴肅的面癱臉,誰也無法質疑他的話。

但這確實戳中了伊之助的死穴。

想要和花凜一直在一起,就要把花凜懼怕陽光的病治好。治病的方法只有無慘知道,那就要去找無慘。無慘的消息只有鬼殺隊知道,所以要先去加入鬼殺隊。

邏輯清晰,沒有什麼問題。

伊之助當即決定參加那什麼「最終選拔」。

「最終選拔很危險,把花凜留下吧。」石垣奈惠好心提醒。

「不!花凜一定要和我在一起!」

一隻一根筋的猛獸執拗起來,是誰也勸不住的。

花凜也婉拒了石垣奈惠的好意,「我也要看著他,才會放心。而且伊之助也會保護好我的。」

伊之助精神豎著的耳朵抖了抖,顯然對花凜的話頗為得意。

好聞的芥末刺身不再,花凜好奇地問:「富岡先生呢?」

「富岡大人聽說山上有一隻被伊之助君砍傷的鬼到山去了。」說到這裡,石垣奈惠萬分慚愧,「我們本來就是追著那鬼一路趕來的,結果誤會了你,真是抱歉……」

「沒關係。倒是石垣小姐你,還是在這裡養好傷再離開吧。」花凜好心安慰著。

得到了石垣奈惠的同意后,花凜趁人不注意沖著身後翹首以盼的孝治眨眨眼睛,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

告別一行人以後,趁著天黑,花凜和伊之助踏出了生活許多年的山區。

村子基本與世隔絕,出山的路並不好走,哪怕是伊之助在前面開路,花凜仍然走得磕磕絆絆。

「你拿著,我背你。」

走了很久都沒有走多遠,伊之助有些不耐煩,將手裡的燈籠塞進花凜的懷裡,轉身蹲下來。

花凜眨了眨眼睛,沒有動。

「怎麼了?」

許久不見花凜動作,伊之助剛準備轉頭,就感受像是某種花的香氣瞬間在自己鼻翼間展開,身後柔軟溫熱的觸感也在提醒著他。

在他背後的,是一個與他完全不同,也與他喜歡的強者不同的,十分嬌小柔弱的女孩子,卻想讓人傾盡所有去守護著她。

「伊之助已經長大了呢。」

花凜伏在伊之助的耳邊感嘆,少女特有的芬芳讓伊之助忽然覺得豬頭套悶熱難忍。

路過一個山洞的時候,伊之助看了天色,即將黎明,決定讓花凜在這裡帶一個白天。

將包袱里的熊皮鋪展開來,熟練地在旁邊生起火堆,他轉身就見花凜仍站在洞口,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

以為花凜是不舒服,伊之助將她拉過來細心地詢問:「這麼久不休息,身體還受得了嗎?是餓了么?」

「嗯,餓了。想喝牛奶。」抱膝坐在火堆旁邊,花凜莫名有些可憐巴巴,「但還是算了吧,想吃魚。」

伊之助點頭表示了解,「魚么?你先睡一會,我馬上回來。」

剛走到一半,伊之助折返回來。

惡狠狠地威脅,「不準出去亂跑,天已經要亮了。」

「知道了,怎麼像個老媽子似的。」

伊之助看著花凜乖巧地蜷縮在火堆旁邊,雖然血色的眸子依然精神奕奕地眨著,但蒼白的小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倦意。

諒她也沒有精力再到處亂跑了,伊之助滿意的走出山洞。

天色已經完全大亮了,雖然清晨稀薄的霧氣仍然泛著涼意,山間之中偶然掠過的翠鳥,那婉轉清脆的啼鳴中悄然喚起沉睡的山林,深深淺淺的綠色是那洶湧澎湃的生意。

真想讓花凜也看看這麼美麗的景色。

只要自己努力成為最厲害的人,早晚會讓她看見的。

許下豪言壯志后,他興緻盎然地向山林中走去,卻忽然腳步一頓。

心裡忽然一空,野獸的直覺讓他覺得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花凜!!」

箭一樣沖回山洞裡,卻只見劈啪作響的火堆和一攤被坐亂了的熊皮,空蕩蕩的山洞讓伊之助覺得自己好像是做了個夢。

不是夢!

走近熊皮地毯,他彎腰撿起掉落在上的一枚小巧的鈴鐺。

……

被世界意識排斥出來后,花凜一睜眼就見一群人圍在自己的身邊。

粉發的年輕男人站在營養艙旁嘴巴未動,聲音卻已經傳了出來,[呀嘞呀嘞,沒想到任務完成的很好,呀嘞呀嘞,辛苦了]

「居然派花凜醬去做那麼危險的任務,小楠真是不近人情。」一個金髮紫眸的女孩子不客氣的指責,「上次把禰豆子醬也派去類似的世界,現在還沒回來。」

「劇情派的人就是這麼古板。」

一隻胖乎乎的三花貓極具人性化拿著一瓶啤酒,打著酒嗝晃晃悠悠跳到床上。

「額……」花凜坐起身來,想要為被群起而攻之的齊木君解圍,任務其實並不難,自己甚至在將伊之助撫養至主線劇情后,仍拖延了一段時間才被世界意識毫不客氣地扔了出來。

卻被一旁看好戲的黑色制服男生攔住了。

「花子君……」

「噓~楠雄君才不會被這種小刁難給絆倒呢。」把玩著手裡的長刀,花子笑眯眯地示意花凜看好戲。

[呀嘞呀嘞,我本來實不想問的,斑先生,你的友人帳收回來了嗎?以及岩永學姐,能解釋一下公務外出單上為什麼寫著和九郎學長去約會這種理由?]

果不其然,被一擊致命的貓咪老師和琴子都不再說話,花凜耳朵終於得到片刻的安寧。

岩永興緻勃勃的策劃著:「這次任務做了這麼久,回來就多休息幾天吧。莉絲塔黛和春醬也剛剛完成任務沒多久,最好能等禰豆子回來我們幾個女孩子難得聚一聚。」

「你說莉絲塔黛嘛,她剛剛才追著聖哉跑去異世界,春哥也接到新的刑偵任務大概要很長時間才能回來。不過輝夜大小姐好像最近還有空。」

「什麼!最近大家工作勁頭好強……啊,小埋原來你在啊。」

「明明是是琴子你太偷懶了吧。花凜醬工作就很努力的說。」

看著大家打打鬧鬧,花凜還有種仿若隔世的不真實感,趁著貓咪老師不注意擼了擼它酒味濃重的耳朵,雖然也是軟綿綿的,但總覺得還是伊之助的更好rua。

「最近的任務激增,我還是繼續下一個吧。」

花凜壓下心中淡淡的失落感,決定還是繼續工作讓自己會安心。

[呀嘞呀嘞,各位若有花凜一般的省心,我也不用每天呆在這裡替你們收拾爛攤子了。]齊木楠雄無聲嘆氣,翻開手中的筆記本遞給花凜,[現在確實有一個要緊的任務需要人。]

花凜翻開筆記本,「下一個任務,是在……橫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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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豬的部分就寫完啦,留著這個殼子刀,emmm,撩磨磨頭。

下一個,橫濱最凶奶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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