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分歧
周凡卿不得不謹慎起來，因為他注意到鍾南雪的情況不太對勁。
「孟子昌。」
「嗯。」孟子昌也意識到了問題，扶著池夢向後退到周凡卿的邊上，「鍾南雪好像已經不認識我們了。」
「她身上的感覺，好奇怪。」池夢試著感知鍾南雪，「她究竟是什麼人啊。」
「不管她是什麼人，她現在如果對我們發起攻擊，我們恐怕都得死。」孟子昌壓著聲音說道。
「但她在猶豫。」池夢指著鍾南雪的眼睛，「你們仔細看她的眼神，她並不是完全不認識我們。
而且...她好像一直都看著你。」
周凡卿注意到池夢看向自己，「我？」
「你自己應該也感覺到了吧。」
周凡卿順了兩口氣，「我上去看看，如果有什麼意外的話，你們找機會跑。」
兩人並沒有接話，因為大家心裡其實都清楚，如果鍾南雪真的下手的話，他們很難有機會走。
周凡卿一步步靠近鍾南雪，離她越近，一種說不清楚的壓迫感就變得越強，「鍾南雪。」
鍾南雪看著周凡卿，慢慢的抬起手指著下面。
「你想下去？」
「下去。」
周凡卿一直盯著鍾南雪，她身上有一種無法形容的強大，卻又透著一種乞求。
「好，我陪你下去。」
周凡卿伸出手抓著鍾南雪的手，一種強烈的灼燒感迅速襲來。
不過這種灼燒感沒有持續太久，因為當周凡卿準備拉著鍾南雪往下走的時候，鍾南雪身後黑白色的凡力迅速散去，整個人直接倒在了周凡卿的懷裡。
周凡卿立刻將其抱住，此時靠在自己身上的鐘南雪給人一種特別柔弱的感覺，跟之前完全是兩個狀態，周凡卿下意識更用力一些，生怕她掉下去。
「她沒事吧？」
看到情況的池夢走上前詢問情況。
「突然倒下了，也不知道什麼情況，孟子昌呢？」
「他去找李大龍了。」
等了沒多久，孟子昌扛著一身傷的李大龍走了上來。
看到李大龍還活著，周凡卿跟池夢都鬆了一口氣。
還是由周凡卿抱著鍾南雪，五人直接離開了工廠，回到了昨天晚上休息的武器庫。
大家圍坐在一起，但是很長時間都沒有人說話，每一個人都很累，而且每一個人的腦子都有點亂。
這種沉默持續了有十幾分鐘，看著外面夜色漸深，周凡卿終於開口，「你們現在都有什麼想法？」
「剛才戰鬥的時候你們應該也都注意到了吧。」孟子昌把話接了下來，「那些怪物的外形並不相同，有一些其實...怪物化的程度並不高，可以比較清楚的看到他們確實就是人。
如果那下面真的是一個實驗室的話，恐怕...那裡是一個人體實驗室。」
「如果這個世界上只能有一件事情是最可惡的，那對我來說就是拿活人做實驗。」池夢的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厭惡，「拿活人做實驗的人，死一萬次都不足夠贖罪。」
「我更在意的是，那裡幾個月前還在運作。」李大龍的露出難得的嚴肅，「如果幾個月前還在運作，大概率就是廢墟學院。
如果廢墟學院真的在做人類活體實驗，我們怎麼辦？」
「如果廢墟學院真的在做人類活體實驗，為什麼要讓我們知道？」孟子昌提出了問題，「我們在這裡的所有探索大概率就是廢墟學院一路引導我們去做的。」
「也許廢墟學院就是想讓我們知道呢？也許廢墟學院就是想看看我們知道這件事情之後的反應呢？
也許，進入廢墟學院的學生，得跟著廢墟學院一起去干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呢？」李大龍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
「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那樣，廢墟學院把我們帶到這個島上之後就可以直接把真相告訴我們，完全可以直接要我們的一個答案，搞這麼多事情圖什麼？」孟子昌還是不認可。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對我們的觀察是全方面的？
他們如果直接說，我們或許為了活下去撒謊呢？
只有一步步看著我們在整個過程中的每一個表現，才更能判斷我們是不是適合成為他們的同黨，是不是真的可以去做那些喪盡天良的事情。」李大龍直接站了起來，看起來已經不是氣憤那麼簡單。
「所以你覺得廢墟學院就是在培養一批跟他們一起...做著這種事情的學生？」孟子昌還是不願意相信廢墟學院是這樣的。
「為什麼不可以呢？這廢墟學院本來就古怪，每年死那麼多學生也很少見到屍體，說不定這下面的這些怪物就是以前考試的學生，我們如果不答應跟廢墟學院同流合污，這就是我們的下場。」
「但是這裡還有一個問題。」池夢把話接了下來，「你們剛才應該也都注意到了，這些怪物身上也沒有凡力。
如果廢墟學院真的一直在做人體實驗，如果這怪物中真的有過去幾年的學生，為什麼他們身上沒有凡力。」
「也許這個人體實驗的結果就是能把凡力從人的身上抹殺掉呢？」李大龍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他們做人體實驗的目的是什麼？總不可能就是為了把他們變成這種怪物吧？總得有個目的吧？」
「想知道答案，除非再下去一趟。」孟子昌有些自言自語的說道。
「還下去？」李大龍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孟子昌，「下去送死么？」
「那你說怎麼辦？」
「要我說，直接把這炸了拉倒，如果廢墟學院真的有問題，我們至少能把這兒給毀了，如果廢墟學院沒問題，這種實驗室炸了也沒關係吧。」
「我看你才有病吧？」孟子昌反駁道，「在不清楚情況的前提下就直接炸了？而且這實驗室就算跟廢墟學院沒關係，就不能有研究價值了？
你就這麼炸了，回頭搞錯了拿什麼補償？」
「嘿，我說孟子昌，我發現你好像很喜歡替廢墟學院說話啊？」李大龍有些想動手的架勢，「你是不是廢墟學院安插在我們內部的人啊？
你就這麼捨不得懷疑廢墟學院么？還是說，你看上這裡的技術了？捨不得了？」
李大龍這話本身要懟一懟孟子昌，可沒想到，他這話說完，孟子昌卻沉默。
包括一旁的池夢也突然有些震驚的看著孟子昌，「你真是因為這裡的技術？你看上了這裡的技術？
孟子昌，雖然我也不支持現在就把這兒炸了，可這裡的技術不幹凈，你不能因為這裡的技術違背了自己的良心啊！」
孟子昌冷冷道，「我知道，但至少得先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吧，就這麼炸了，完全是在瞎鬧。」
「按你說的，再下去一趟難道不是瞎鬧？」
孟子昌再次沉默，他也知道再下去一趟有些不靠譜。
「我也覺得廢墟學院不一定有問題。」這時，周凡卿突然開口。
「為什麼？」池夢看著周凡卿問道。
周凡卿則轉過頭看向睡在一邊的鐘南雪，「因為她，我覺得我們四個或許確實有考驗的價值，但鍾南雪沒有這個必要。
她對下面那些東西的態度，是沒有任何遲疑的。」
「可是萬一，我是說萬一，廢墟學院真的有問題，我們這麼在這裡被動的乾等也不是一個好的策略吧。」李大龍對周凡卿的態度稍微好一點，但還是有些激動。
「這應該就是廢墟學院想要看到的，讓我們疑惑，且不得不行動。
這樣吧，我再下去一趟。」
「凡凡...」
周凡卿伸手示意李大龍不用多說，「我答應了鍾南雪的，也是因為我的承諾，鍾南雪才沒有對我們發起攻擊。
我不能騙她，而且我如果騙了她，說不定她一會兒直接暴走把我們都殺了。
放心吧，我會帶著她一起下去，說不定那些怪物現在看到她就會躲著走。」
「我跟你一起去。」孟子昌馬上開口，「我要去看一看這下面到底是什麼。」
「你不會是想背後捅刀子吧。」李大龍已經開始懷疑孟子昌了。
孟子昌無所謂的看著他，「你不是想要真相么，我去找真相給你。
如果真的是廢墟學院的問題，我包里有炸藥，我炸了它。」
兩人對視了幾秒，李大龍一把抓住周凡卿，「我也去，我不相信他，要炸，也得我來炸。」
周凡卿看了兩人一眼，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