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勢不可當
等傅沛雲走遠后，游靈粗暴的將周凡卿抱起來，以至於周凡卿痛到直接昏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周凡卿注意到自己已經躺在了家裡的床上，身邊站著路羽瓊，游靈，以及劉紅。
「哥，你醒啦！」
周凡卿給了路羽瓊一個眼神，然後看向劉紅，「紅嬸，寨子怎麼樣了？」
「熊群暫時不再攻擊。」劉紅走近一些說道，「不過還在外面遊盪。」
「宋叔沒事吧？」
「沒事，受了點傷，沒有大礙的。」劉紅說到這看了一眼游靈，「多虧了游小姐出手。」
周凡卿這才看向游靈，「阿姨，你到底姓游，還是姓孟...」
「游靈是我的真名，孟娜只是我曾經一個身份的名字而已。」游靈指了指自己的工作牌。
周凡卿看著游靈的工作牌發笑，「你根本不是什麼記者吧。」
游靈聳了聳肩，「準確來說，我確實是金城報社的記者，只不過這也是我眾多身份中的一個，而且是少數使用了真名的身份。」
「那你最重要的身份到底是？」
周凡卿感覺游靈好像突然更挺拔了一些，「我是廢墟學院的導師。」
周凡卿愣了一下，身邊的路羽瓊也愣了一下，唯有劉紅表現平靜，似乎早就已經知道了。
「廢墟學院的老師怎麼會在這？」
「首先，是導師不是老師，廢墟學院的導師和老師是兩個概念。
其次，這是廢墟學院招生的正常流程，收到學生的申請信后，導師需要去了解學生的情況，同時根據對方的情況設置第一道入學測試題。」
周凡卿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每一個學生都要這麼大動干戈？有必要麼...」
游靈把記者工作者收了起來，「廢墟學院早就成了一個禁忌般的存在，每年整個亞聯邦報名的學生都不會超過1000人。
所以我們有精力去做這個事情，當然，更重要的是，從過去的經驗來看，我們時常會遇到一些入學后讓我們感到失望的學生，從一開始就設置一道貼近學生原生環境的試題，是有必要的。
我們不希望在一些錯誤的人身上投入哪怕一絲的教育資源。
還有，你的情況比較特殊，碰巧趕上了傅沛雲的行動，才顯得事情影響面更大一些。」
周凡卿不禁好奇，「所以我的試題是？」
「以你心裡的結為原點，以傅沛雲的行動作為契機，看看你能有怎麼樣的成長。」游靈指了指周凡卿的胸口，「你多方面的情況都不錯，可你心裡的結是個大問題，我得看著你把這個結打開，而且要確認你打開這個結之後，暴露出來的是一個怎麼樣的內心。」
「也就是說，你從一開始就知道傅沛雲在騙我們。
而且，你還利用傅沛雲來作為我的試題？」
游靈耐心的解釋道，「傅沛雲是一個非常善於抓住機會的人，就比如她之前發現你要殺死宗飛白，立刻就做了一個順水推舟，一方面，他確實對你感興趣，想要藉此取得你的信任，另一方面，宋溫暖主動認罪，那麼宗飛白一死，徐壇案件的好處就會全部落到她一個人頭上。
同時，她知道如何利用人性，她知道一點小恩小惠就能讓寨子的人相信她，果然，寨子的人明知道有危險也不去找野軍幫忙，寨子里的高手更是聽話的任其差遣。
現在回過頭來想想，她不過是殺了三個寨民，在拾荒者的身體里植入了能夠吸引獸群的東西，把寨子里的高手提前推向危險，讓寨子陷入滅頂之災。
然後就讓整個寨子的人都覺得，她是好人。
傅沛雲這種人，太喜歡把控別人，喜歡把別人當棋子。
但是她偏偏就是不明白，越是喜歡把別人當棋子的人，越是容易變成棋子。
真正的領袖，只需要布置大局，後面的路怎麼走，不需要去操控棋子，相反，要讓每一個人都成為自己的主宰。
享受把控的人，必然會受到反噬。
所以我把她作為了契機，因為想利用她這種人，其實是很容易的一件事情。」
「你知道她是一個這樣的人，為什麼還要放她走？」
「對我個人而言，我沒有殺她的理由，她只不過搶了我曾經一個身份的男朋友而已。
而且她活著，未來一定會給你製造麻煩。」
周凡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游靈，「然後呢？」
游靈一副充滿期待的表情，「然後，你不覺得很有趣么。
特備部的領導隨時可能來弄死你。
想想就很刺激。」
周凡卿忍不住白了一眼，「有趣個鎚子...
還有一個事情，當然，我沒有資格譴責什麼，只是...既然你早就知道傅沛雲是個什麼樣的人，也知道他們這次來西寨大概率別有用心，為什麼不試著阻止一下呢。
也許，你早點出手，就不會有這麼多人死了。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不是拿傅沛雲在測試我，而是拿整個寨子的安危在測試我。」
「一開始不出手是因為我對他們的計劃並不清楚，我貿然出手說不定會帶來更糟糕的結果，他們畢竟是特備部，我總不能僅憑著懷疑就直接把人都殺了吧？
我同樣一直在觀察，而後面的事情發展的太快，我其實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應對。
更何況，你自己心裡也很清楚，如果我不在，這個事情難道就不發生了么？
他們把西寨作為試驗品這個事情可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只是恰巧趕上了，然後把你往前推了一把。
這本身就是你們西寨的劫，真正的解決，還是得靠你們自己。」
「你說的沒錯。」周凡卿的眼神慢慢堅定起來，「這是我們西寨的劫，得由我們自己來處理。
你已經幫我們很多了，謝謝你。」
「你想問的都問了吧，那該輪到我問你幾個問題了，我感覺你很早就對所有的一切有很深的懷疑，包括我，為什麼？」
周凡卿回憶了幾秒，「最早是因為宋叔，宋叔的自首在我看來很奇怪，宋叔是知道宗飛白的能力的，他有什麼把握可以確定自己能在宗飛白的審訊之下不說出真相？
而且就算宋叔自己有把握，他怎麼能保證李偉不會暴露，以李偉的能力根本扛不住宗飛白的審訊。
所以你把我往前推的第一個關鍵要素，就是宋叔吧。」
「沒錯，宋溫暖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也是我讓他配合我一起演戲的。
至於宗飛白如果發現真相，根本無所謂，我要觀察的是你，哪怕宗飛白髮現了真相，我只要看你會怎麼做就行了。
而宋溫暖有他自己的想法，他也願意接受一切結果。
至於李偉，他知道是你救了他的女兒，他也很積極的配合。」
「感情全世界都在演我一個唄。」
周凡卿撇了撇嘴，「而且你沒有跟宋叔提及太多關於傅沛雲的事情？」
「其實是提了。」
「那宋叔怎麼會沒做準備。」
游靈看向了劉紅，周凡卿恍然大悟，「宋叔故意被抓，把後面的事情交給紅嬸，反而更容易躲過傅沛雲的眼線。」
劉紅苦笑道，「可惜他們把很多工作都做好了，我試著聯繫野軍，完全沒有回應，我讓邱明智假裝配合傅沛雲，可誰曾想，事情直接就發展到了那個地步。」
游靈伸手示意周凡卿先不要聊這個事情了，「我的第二個問題，你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周凡卿把思緒拉回來，「一開始只是習慣性懷疑，真正的懷疑就是你在營地跟傅沛雲起衝突的時候。
你起衝突的時間太巧合了，正好是我想不出辦法去接觸何峰的時候。
而且你跟傅沛雲在那打了接近一個小時，這事想想都覺得不正常。
那營地里的士兵再吃瓜心切也不可能幹愣著看他們的長官跟你打那麼久。
只能說明你的實力是在傅沛雲之上的，甚至可以隨意的控制局面。
那個時候我就基本確認你的身份肯定不簡單。
一個記者，怎麼可能這麼強。」
「你說的沒錯，確實有點明顯，但我也沒辦法，我發現你跟小羽好像越來越相信我了。
不得不故意暴露給你看。」游靈突然看向了路羽瓊，「我當時很好奇在那種狀況下如果我暴露了你會怎麼做，這也是測試內容。
我沒想到，你直接就不管我了。」
「因為你的暴露，反而讓我願意賭一把。」
「賭一把？」游靈感到有趣，「賭什麼？」
「賭你是個好人。」
「好人？」游靈不禁笑了笑，「行吧，那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現在怎麼看待你爸的事情。」
「那是我爸自己的選擇。」周凡卿的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坦然，「不需要我的看法。」
游靈觀察了一會兒周凡卿的表情，然後從包里取出一個本子，在上面不知道寫了一些什麼東西，「我想問的都問完了，現在該考慮眼下的麻煩了，熊群大概率還會攻來。」
「你搞不定么？」
游靈攤手道，「200多頭進化了的戈壁熊，暫時驅離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進化？」周凡卿抓住了游靈話中的重點。
「嗯，我們習慣這麼說。」
周凡卿腦海中突然閃過之前去大坑時經歷的一切，「我想試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