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挑戰來者

說時遲那時快，林曉風和鄧文雖然已經腳上加急，緊趕慢趕，但是到了徐氏武館，還是晚了一步。.wenXuemi.Com

這小白臉在第98招上戰勝了徐達。

徐氏武館內，圍觀的群眾早已隨著那小白臉前往下一個武館，剩下的是十來個徐氏武館的弟子，他們個個垂頭喪氣，臉上掛滿了失敗的愁容。

徐達是這堆人中間最頹喪的一個，他整個人垂在武館一角的凳子上，厚背九環刀倚在一側，臉上掛滿了十月的嚴霜，眼睛獃獃的看著武館中央的地板。

林曉風一看徐達這樣，真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衝上去一把楸住徐達，大聲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不過是一場比武而已，怎麼變成了這副樣子！」

徐達抬頭一看，眼神中布滿了蕭瑟，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想不到我花了十多年想出來的絕招，竟然是如此的不值一提。」

林曉風又問道：「什麼絕招，被他閃過了嗎？」

徐達險些掩飾不住語氣中的頹喪：「他正是在我使出絕招時，擊敗了我。」

林曉風失聲道：「什麼，竟然是這樣。」

林曉風看著眼前的徐達，有些理解他的失落了。這不僅僅是一次比武的落敗，更是他十多年習武生涯的落敗。面子上的落敗尚可接受，自信上的落敗就讓人難以接受了。纏鬥了97招，都未分出勝負，反而在使出絕招時，被人所擊敗，對他和他的刀法，都是一種沉重的打擊。

林曉風看著眼前的徐達，不僅從心底里泛出一股憤怒，不但是為了徐達的落敗，更是為了徐達此刻的失落。

「曉風，恐怕我們鎮上，真沒人是他的對手，這回我們真的要丟大臉了！」徐達抬起頭來看著林曉風。他心中有數，小鎮上的高手，水平和他都基本在伯仲之間，他輸的無話可說，別人也難以創造奇迹。

林曉風微微一笑，說道：「未必！徐哥你先歇著吧，等我為你報仇歸來。」

正好讓這小白臉來檢測一下他這一次的進步，他這一次的進步已經超越了小鎮上所有的高手，如果有一個人可以擊敗這小白臉，那就是他。

林曉風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急怒，一邊轉身大步向武館門口走去，一邊大聲向武館內的弟子詢問這小白臉去向。

得知這小白臉去了臨近的嘉武武館后，林曉風帶著滿腔憤恨，頭也不回的跨出了徐氏武館的大門。

林曉風跨入嘉武武館的門口時，正好聽見嘉武武館大弟子王凱斌手中的劍落在地上。

嘉武武館的老闆陳嘉武也滿臉嚴肅的從凳子上站起，順手抄起了自己的佩劍。

林曉風忙大聲喊道：「陳哥請少歇一會，就讓小弟來會會他，看看他有什麼本事。」

陳嘉武往門口一看，見是林曉風來到，登時滿臉喜色，手中的劍頓時也垂了下去。

「也罷，就讓曉風兄先來領教他的高招。」陳嘉武拱了一拱手。

那小白臉也回過身來望向林曉風，中等身材，劍眉朗目，白淨面皮。果然是個小白臉，林曉風在心中腹誹道。

林曉風環顧四周，小小的武館塞進了五六十個人，擂台下的地方擠得滿滿當當，林曉風一皺眉，抬手向小白臉一指，喝道：「這地方太小，打著不爽，有膽的，跟我到鎮上廣場打一場。」

說完，轉身又從門口出去了。

林曉風聽到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好！」，也不回頭，在前領路，向鎮中廣場走去。

林曉風的身後，滿滿當當的跟上了五六十個人的大隊，大家擁擠在一起，就像是監斬什麼人一樣，簇擁著林曉風向前走去。走在最前的林曉風手握寶劍，一臉的嚴肅，活脫脫像極了砍頭的劊子手。只是不知道，斬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反而是那個小白臉，落在最後，越發顯得形單影隻。但他的臉上，卻絲毫沒有一點的不滿，顯是有著很深的涵養功夫。林曉風看在眼裡，更是增添了幾分忌憚。

嘉武武館到鎮中廣場，說遠不遠，說近不近，也就有幾百丈遠。不多時便走到了。

鎮中央的廣場，是平時初一和十五趕集的場所，相當寬闊，長寬約三十丈。現在不是趕集的時候，廣場上只有一些閑人，在廣場邊下棋和閑聊。

林曉風看看天色，萬里無雲，太陽正烈，他帶頭走到廣場中央，身後跟隨的群眾也呼啦一下，在他周圍十丈處圍了一圈。

從武館出來時，圍觀群眾約有五六十人，現在路上又增添了不少聞訊趕來和路上加入看熱鬧的，滿滿當當有近百人，以林曉風為中心，圍成了一個圈。

林曉風轉身看向小白臉，小白臉微微一笑，越眾而出。

「在下林曉風，容各鎮人士，無門無派，擅長使劍。」林曉風向小白臉一拱手。

「自報家門是吧，也罷，就讓你輸個明白。」小白臉答道：「洪標，岐州人士，北羽門弟子，也是擅長使劍。」

林曉風和洪標同時拔出手中的劍，互相一禮，同時擺出了起手式。林曉風的起手式是「仙人問路」，洪標的起手式則是「野火燒天」。

在他的劍法熟練度達到80%以上后，林曉風明白了很多東西。從前他只知道機械的使用招式和招式的變化，現在他明顯的感受到每個招式中所蘊含的劍意，以及每個變化所代表的意圖，是攻是守，是退是進，是分是合，是揚是抑。自己的起手式「仙人問路」，以前只知道這是一個行禮的招式，現在領悟到這一招表面上不但是行禮，還包含著「先禮後兵」的意，有著先禮不成功便以萬鈞之力直擊中軍的意。而對方的起手式「野火燒天」，則有著一種「雖千萬人亦往矣」的意，有著自信擊破所有障礙的意。

現在在領悟了眼力以後，他更意識到所謂的「意」，不僅僅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所謂的「意」，是一種勢，也就是交手時雙方所需要爭搶的高點，好比是爬山，誰的勢高，誰爬的也越高。而勢越高，所佔的位置也就越有力，使出的招式也就越有威脅。

而傳說中劍意合一的至高境界，林曉風也終於窺到了一絲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