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回來了(4)
「不過奴婢也真是替小姐寒心，小姐待她這樣好，她還對小姐說那些個戳心窩子的話，真真是狼心狗肺！」畢竟是自家丫鬟，就算再可憐林妙香，香薷也見不得林妙香那樣對董若青說話。
董若青失神地搖了搖頭，「我沒想到，這段時間竟然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妙香她，居然受了這麼多的苦。」
香薷神色一變，想跟董若青說些什麼，可是又欲言又止。
董若青皺了皺眉，「你且說吧，在我跟前，不要吞吞吐吐的。」
香薷應了，道：「小姐有所不知，奴婢聽說啊，那林姑娘被爍親王玷污完全是自作自受，其實那爍親王看上的人是喬姑娘，不知怎的，那一夜在喬姑娘房中的就變成了林姑娘。」
董若青眉頭皺的越發緊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她與喬歡相識的日子不長，可也知道她是個好姑娘，斷斷做不出毀人清白的事情。倒是現在的林妙香，董若青有些看不懂她了。
香薷見董若青神色凝重，忙道：「小姐莫要傷神了，您的身子還虛著呢，若是為了旁人的事情壞了身子，可怎麼是好？」
「那我睡一會兒吧。」董若青復又躺下，閉上眼睛，只一時睡不著，心下煩躁翻了會子時辰才漸漸有了睡意。
香薷一直守在董若青床邊，看她睡著了才走開。
出了董府大門，林妙香並不急著回去，帶著丫鬟桃紅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逛了起來。
二人走了一會兒路，林妙香突然怪笑一聲，幽幽道：「桃紅，你說，董若青怎麼就這麼好命呢？落到賊窩裡，都能安然無恙地回來，而我，卻變成了萬人唾罵的蕩婦。」
她並非希望董若青如她一般落難被折磨，不管怎麼說，她也是真心地把她當作朋友看待的，可是她真的有些鬱郁，她為什麼那麼好運？就算落到那般田地都能安然無恙地全身而退，而她，卻只能躲在陰暗的角落裡舔舐傷口。
桃紅見林妙香這麼說，一時無語，只組織了一番語言蒼白地勸解道：「小姐莫要說這些話了，爍親王已經不在了，過些日子，大家就會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可它終究是我的恥辱，就算大嘉會忘記，可不代表它沒有發生過，桃紅，你知道嗎？我整夜整夜地做噩夢，不得安眠，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那一日的痛苦，我這輩子都完了。」林妙香的聲音有些輕，可是聽在桃紅耳里卻泛起了几絲淚意。她實在不忍心林妙香變成這個樣子，諾諾了幾聲，又不知該如何勸慰她，只道：「小姐莫要胡思亂想了，起碼老爺還是疼您的，等過些日子風頭過了，讓老爺給您物色個如意郎君可好？」
「疼我？」林妙香諷刺一笑，「他之前疼我只是沒法子，只我一個女兒，可現在呢，他新納的那個小賤人給他添了個兒子，你看，他現在對我這個女兒如何？」
桃紅吶吶了兩聲，不再開口。林妙香說的也是事實，自從萍姨娘懷孕，老爺對林妙香的態度也是大不如前了。
「罷了，我們回去吧。」林妙香轉身往回走。
二人剛一進府，就聽到一陣歡聲笑語，林妙香定睛看去，原來是一群姨娘們坐在湖邊的亭子里圍著萍姨娘噓寒問暖。
林妙香冷然看了一眼，便要越過亭子回院子里。
「大小姐且等等，怎麼見到我們就要走啊，難不成是知道自個兒見不得人么？」接著便是一陣女子的調笑聲。
說話的女人是紅姨娘，她算是府里的老人兒了，一直以來都跟林妙香不對付，其實她之前懷過一個孩子的，可莫名其妙地就沒了。那時的她一口咬定是林妙香乾的，可林遠道死活不信，還把她狠狠責罰了一番，由此，二人的梁子也就結下了。
林妙香停住腳步，抬起眸子朝紅姨娘看過去。
紅姨娘冷笑一聲，毫不示弱地回看著她。還以為自己是從前千尊萬貴的林家大小姐么？現在的她，就連市井潑婦都不如。
「姨娘的話說的不太中聽，既然這樣，不如把舌頭割下來，送給我，讓我也看看，這條讓我不開心的舌頭長成什麼樣子。」林妙香笑地惡毒而又古怪。
紅姨娘見林妙香這麼說，忍不住狠狠啐了一口，「喲，還學會威脅人了？怎麼的，自個兒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還不準別人說了，既然這麼要臉，當初怎麼就做了不要臉的事情呢？」
林妙香的臉脩然變得難看萬分，眸中壓抑著難言的憤怒，但她並沒有發泄出來，醞釀在眼裡，倒泛起了几絲冷然的殘忍。「我做了什麼還輪不到你一個姨娘來過問。」林妙香不欲與紅姨娘再說話，轉了話頭對著萍姨娘笑道：「姨娘可得好好地護好肚子里的這個孩子，不知道哪一天，他就消失了。」
萍姨娘方才還笑著的神情猛地驚恐起來，她緊張地護住自己的肚子，勉強地笑了笑，「多謝大小姐提醒，妾身一定好好地保護好自己的孩子，一定不讓他出事。」
林妙香點了點頭，最後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萍姨娘，施施然走了。
「我呸！下作的小賤蹄子，還有臉擺譜呢，真是不要臉！」見林妙香走遠了，紅姨娘忍不住怒罵道。
萍姨娘雖說是從青樓出來的，可到底是個頭牌，從小便是琴棋書畫培養著的，說話也很是有格調，如今見紅姨娘說這許多粗鄙之語，忍不住蹙眉，「紅姐姐莫要不說這些了，她到底是府里的大小姐。」
「喲，倒還是難為你替她說話了，等到時候有你哭的！」紅姨娘狠狠白了萍姨娘一眼，揚長而去。
那些個姨娘面面相覷，七嘴八舌地開始安慰萍姨娘，「你少管她們倆，大傢伙兒都知道，這府里她們兩個慣常不對付，若是摻和進去了，吃虧的是自個兒，再說了，你現在還懷著孩子，出不得半點差錯，你就少往她們兩個跟前湊。」
這番話說的中肯，萍姨娘聽進耳里去了，忙點了點頭，謝過眾位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