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天命玄鳥

我一時失言，大概這老頭兒是消了他們的記憶。我聽兔兒仙說神仙私自見凡人是要遭天罰的。

於是安了神「沒有沒有，什麼也沒有。」

見他有這能力，我倒有半分信了那老頭兒，不過也許是什麼歪門邪術，所以仍是將信將疑。

……

回宮后，大龍在我的注視下一臉愜意地將我帶回的小吃吃了個乾淨，用了午膳便把我撂在了省經閣，他則回去處理朝政。

如此我才回味過來，原來昨夜見的不是周公，而是脾性變好的大龍。

這省經閣內部，倒是不同於外界的金碧輝煌珠簾玉衡，著實古樸的緊，紅木製的書櫃，一旁檀木的方桌上放著三兩張宣紙…淡淡的墨香充盈著整個屋子——刺鼻無比，聞得我腦仁直疼，真不懂墨香到底是怎麼個香法。

不過放眼望去，這麼大個屋子……要找到那一本山海經簡直就是大海撈針！我只得拋棄了最初的僥倖心理，於是萬般無奈，不情不願地拿起了第一行第一列的那捲。

《般若心經》？聽名字就與我找的沒什麼關係。

《周易》好像不是。

《美人記》好像也不大對……

《世俗美人圖鑑》這個好像更不對……

《六界美人》《紅塵思》《蝶戀花》《妃子笑》……

這這這這這……我一把拿起最後一卷叫什麼「下南女子」的勞什子狠狠甩在地上，心裡不禁納悶，這省經閣怎麼凈是些編篡美人的書籍？

翻這些沉甸甸的書卷本就使我頭脹，再搭上這滿屋子的墨香。簡直慘絕人寰。

索性離開那一大排的書櫃，攤在木桌上，哎呀呀，有什麼東西狠狠咯了我的頭頂。

「什麼東西敢咯你姑奶奶，我……」我咬牙切齒地一把拿過那個物什，一字一頓地念出上面端正著三個大字「山」，』「海」，「經」。

這三字真是頗有奇效，山海經果真名不虛傳。世界彷彿清凈了，連墨香也聞著格外舒心。

迫不及待地打開了書卷，一幅幅異獸圖浮在眼前。什麼魚身鳥翼，音如鴛鴦的黃貝；馬身鳥翼的熟湖；壯如牛還食人的凶獸窮奇……個個都長的奇形怪狀，頗為驚悚。異獸族著實不同凡響啊，轉而慶幸我從未與這些個奇異的龐然大物交戰過，縱使我武力高強，怕是也挨不過這巨獸們的輕輕一腳……

……好像是這個？

墨繪的羽翅倒和我肩上的印記與幾分相似，是……天命玄鳥，還真是那老頭兒說的鳥，不過……這個天命玄鳥，所謂玄為黑，難道是個黑鳥？

「天命玄鳥，降而生商，宅殷土芒芒。」

這是何意？我此時算是懂得了腹中墨水少的弊端了，只恨當初沒聽青菜和大龍的勸多讀幾本書來。

這長長一篇中唯一能看懂的一句話便是說，這天命玄鳥是鳥族之首，不錯不錯，我點點頭。果然是個厲害人物。

不過……若說我是鳥，任他再有神通廣大的本領我也不信，我可是活了十七載頂頂真的韶華少女啊！說變鳥就變鳥，那天下不可要亂了套？

但想到那老神仙說的話，我心裡又生出幾分動搖——我不會真是只鳥吧。

倘若我真是那傳說中的天命玄鳥，我大概得會飛，難不成不用輕功也能飛？

澄焰會飛，但她有雙極美的黛藍翅膀；青菜會飛，但他會極其高明法術；兔兒仙也會飛，但他是坐著他施了咒的土藤條飛的。

默默低頭將自己審視一番，我許是得用手撲棱了。若無其事地環視四周無人，便張開雙臂上下扇動起來。

呔！這如何飛起來？這撲棱的手臂比練劍還些許酸麻，效果卻比練劍差了不止一點。或展臂或佝僂著又或是前後移行，可無論是何種方式，我的腳從始至終都從未離開過地面。

我沉思了一會，才發覺自己的行為不免有些許愚蠢，哪有人靠撲棱胳膊飛上天的？這老頭兒必定是在戲弄我。我竟還真上了他的賊船，費好些精氣神在這試圖飛上天。

無奈扶額，看來回去是要看幾部兵法補補腦子。

左右已知道肩上與斷靈劫水上印記的意義，雖沒完全摸清底細，不過知曉個模稜兩可還是讓我稍許安心。日後見到青菜，抓來問個清楚明白便是。

如此打著算盤，忽覺背後一股小涼風颼颼吹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