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6—取命—卷6深宮空長嘆

0506—取命—卷6深宮空長嘆

見徽升殺意已決,眾人只得答允,不敢再有異語:「是!」可這卻嚇壞了嬌人兒。

「不!不!求求你們不要殺我!」容蓁蓁哭喊著,花容失色,淚如墜珠,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絕望。

她本以為給自己尋了一條生路,卻怎知,斯瀝當真如此厭惡朝榆,竟真願看着她慘死於異族人手中。

「可本皇子在信上已是白字黑字寫上了,若三日後的未時他還未拿着我要的東西來,那你,便只能死,如今說話不算話,恐是不好吧?」徽升偏過頭看着容蓁蓁,臉上充滿了玩味之意,緊接着,他便不打算再給面前這個哭哭啼啼的女人解釋的機會,朝兩側擺了擺手,「怎地還不動手?莫不是要讓本皇子親自來?」

聞聲,蕭莫連忙站了出來,拔出了刀鞘中的利劍,朝着無處可逃的女人步步逼近。

三日前,他就是用這把劍血濺了昭陽寺。

見狀,容蓁蓁才肯定了這群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並非是說來嚇唬她的,而是確要滅了她的性命!

事到如今,她顧不得別的了,緊忙將自己真實的身份供出:「不!你們不能殺我!因為……因為我並非是真正的西嶽皇后,那……那名被你們關在暗屋中的女人才是真正的兀野公主!我只不過是個妃子!你們要殺就去殺她!這一切都與我無關吶!」

這個貪生怕死的女人,竟是為了苟活能將事情做到這番田地,當初爭先冒充身份的人是她,而如今拚命否認的也是她。

從始至終,容蓁蓁所想的都是為自己活命,壓根未顧慮過朝榆的死活。

她不算惡人,卻也自私的可怕。

但徽升怎會相信她的話,只當作她是騙人的說辭。

「你真當本皇子好戲弄?倘若她真是兀野公主,那為何還會幫你說話?世上哪有那麼愚笨的人?放棄自己生的機會留給你?」

他一腳蹬上樹根,力道大的震落下了樹上秋葉,飄飄揚揚地落滿容蓁蓁的霓裳,似是要將其埋葬。

「我怎敢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求求你放過我吧!」

她幾乎是崩潰了,嘶聲力竭地求饒著,但眼前跟前人毫不動搖,只有滿眼的冷漠,索性便破罐子破摔,不再卑微姿態,而是嘶吼起聲。

「你若是膽敢殺了我!聖上一定不會放過你的!我可是他最寵愛的妃子!」

但這些話在男人們聽來,簡直就是笑話般的存在:「真是可笑!我堂堂海若大皇子還會怕你們那窩囊廢國君不成?」徽升放肆大笑着,可下一瞬,卻忽變了臉色,「既然這樣,那本皇子便愈是要試一試,殺了他斯瀝的女人,他能拿我如何?」

話罷,只見他一把奪過了蕭莫手中的劍,手起刀落,抹過了容蓁蓁的脖子,頓時間,鮮血噴涌,她甚至還未反應過來,還來不及叫出聲來,便咽了氣。

迸射出的血液灑滿了落葉,那煞紅耀得叫人晃眼,空氣中瀰漫的腥味久彌不散。

「嘖嘖,真是晦氣,偏偏要讓本皇子親自動手。」徽升緊蹙著眉頭,厭惡地看了一眼樹根旁死不瞑目的女人,接過屬下遞來的白巾連忙擦拭著濺到臉龐上的血漬,「你們幾個,把這個女人的屍首處理一下。」

「殿下,埋了嗎?」蕭莫問。

「不,這樣可太便宜了她。」徽升勾了勾唇角,抬起雙眼看向樹梢,「掛起來吧。」

蕭莫聞之,有些驚訝,畢竟如今躺在他們面前的已是一具屍首了,死後再這樣去折磨她,實屬殘虐。

「殿下,這會不會有些不妥?」

異樣的聲音才開口,便遭到了徽升的怒嗔:「有何不妥?是他斯瀝不守信在先,本皇子只是履行承諾罷了!」見這喜怒哀樂的主子發了話,蕭莫便不敢再多說半句不是,而徽升見其還僵在原地,連甩出一句,「你還愣在那做甚?還不快去辦!」

「是,殿下。」蕭莫連聲答,而徽升在囑咐完如何安置容蓁蓁后,便帶着他的精兵們趕回朝榆所在的暗屋中。

他本是想將她丟在那,令她活活餓死的,但這會兒他改變主意了。

而就在徽升一群人馬離開西郊嶺后不久,斯瀝便趕來了,可他終是來遲一步。

「聖上!在前面的樹上……」奔在最前端的偵查小兵在看到那副血景后,寸刻不敢停留地趕回他的跟前,可卻不敢將話說盡。

這可急壞了斯瀝,他翻身下馬,用力搖晃着小兵的胳膊:「前面的樹上怎麼了?你倒是說清楚啊!」

於他的逼問下,小兵只得道來:「樹上……懸掛着一具屍首……是……是容貴妃……」

聽到那樹上懸掛的屍首正是他的姑娘時,斯瀝的心猛然一揪,似有無數雙烈爪在撕扯他,腦子泛空,就連吹過耳的秋風都沾有痛的氣息。

「不!朕不親眼所見,朕不會相信的!」他撥開了身邊的人馬,狂奔向不遠處那棵楓樹。

「聖上!聖上!」眾人緊追於其身後,唯恐此處布有海若的人馬,他們的國君遭受了埋伏。

這一路上,斯瀝幾乎是半摔半跑地過來的,他的斗篷都沾滿了灰,狼狽得不似一國之主。

這段區區百米的距離,卻讓他覺得遠的好似一輩子。

可在他來到楓樹下,看清樹上之人的容顏時,他的思緒徹底崩塌。

「蓁蓁!!!」斯瀝哭喊着她的名字,抽出佩戴的寶劍將拴住她胳膊的繩索割下,將其擁入懷中。

可任憑他怎般的呼喊,容蓁蓁都不會再回應他了,她就這樣的離他而去了,葬身在這片楓樹林。

「聖上……」緊追其來的眾人在看到這一幕後,都不知該說何好,皆抿著唇,低垂下了頭。

而斯瀝則是將外界這一切的喧噪隔絕,默不作聲地懷抱着他的蓁蓁。

於他眼角滑落的淚順着臉頰而下,浸濕她的烏髮。

「蓁蓁,你放心吧,朕定會叫他們血債血償!不會叫你白白慘死!」斯瀝緊攥著拳一字一句地從齒間吼出,緊接着,只見他撕下一段衣袖,纏繞住容蓁蓁白皙的脖頸上留下一道刺眼的划痕,為她合上死不瞑目的雙眼。

他含着淚,吻上了她的額頭,這是他所能給她最後一個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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瀲灧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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