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重要會晤
006重要會晤
養心殿，議事廳。
李瑤老早就到了，聽聞橙瑚公主已回朝，他想起先皇帝仙去前說過的話：務必要好好保護公主。
他心中，自然是對這位素未謀面的皇族女子有些期待。
直到在議事廳見到她本人——
不施粉黛的一張素凈白皙的臉，大方得體又不失威儀的一身套裝，以及由內至外隱不住的貴女氣質，他便動了心。
這模樣，比妹妹給他看的照片可好看多了。舉手投足間，都讓一個正常男人的視線挪不開。
他恭敬地站起身，向剛走進來的公主打招呼：
「李瑤見過橙瑚公主！今日軍務繁忙，不曾親自去北海口岸迎接公主大駕，您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路上可還順利？」
「唔——尚可。」
艾橙瑚暫時還不打算把今天遇襲的事情告訴眼前這位第一次見面的李將軍。
冠冕堂皇的噓寒問暖，她可聽膩了。
她心道：原來這位就是剛上任三年的邊防將軍，李瑤。
他戴着一副金絲細框眼鏡，看上去很斯文，五官精緻，說話的語氣也是沉穩和氣，一口充滿磁性的播音腔，很有吸引力，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不知道聽他念詩的話，會不會更有意境？
艾橙瑚內心小小波動了一下。
他說話的時候，偶爾會用手指扶一扶鼻樑上的金絲鏡框。
艾橙瑚從一進會議廳開始就在上下打量他了，這李將軍還真是年輕有為啊，長得也是風度偏偏、一表人才的！
啊呸——打臉來的這麼快？！這世界果然還是看臉的！
真香......
她出國之前，父皇沒少安排她相親，可都是些入不了她法眼的普通貨色，在她看來，這李瑤將軍倒是別有一番味道。
聽說他也才三十二歲，這麼年輕就能被父皇提拔成將軍，可見不是尋常人。
艾橙瑚右手托舉著下巴，左手開始敷衍地翻閱面前很厚一本葬議單，上面詳細羅列著大行皇帝的葬禮程序和儀式。
她最不喜歡這些繁文縟節的東西了。
「丞相大人不愧是三朝元老，給我父皇安排的殯葬儀式竟如此完善。」她一邊走馬觀花似的翻看着冊子上的日程安排，一邊皮笑肉不笑地看向右座的白鬍子老頭。
這些形式主義的東西並非她所關注的重點，許是想到沒來得及見父皇最後一面，心裏有點傷感，她的眼眶突然紅了。
「公主言重了，都是臣分內之事。」老頭兒和顏悅色，面帶笑容，彷彿即將要辦的不是什麼喪事，而是喜事。
「我父皇到底是怎麼死的？」艾橙瑚冷不丁的問。
「御醫來看過，說是突發心疾，服了速效救心丸也沒緩過來，就……」老頭終於面露惋惜之色。
艾橙瑚沉默了半響，把手中冊子封皮蓋上。
坐在對面的李瑤開口安慰道：「公主節哀。皇帝陛下許是去西方享受極樂世界了。人各有命，公主勿要強求。接下來，咱們還等著為您舉辦登基大典，全凌夏的百姓都在翹首企盼著，還望公主早做準備。」
艾橙瑚嘆了口氣。
「哎——也罷——父皇下葬之儀，就按丞相大人安排的來。至於我登基大典的吉日，想必大人也早已安排妥當了吧？」
劉丞相遞過來一本日曆，指著上面日期，娓娓道來：
「明日便是大行皇帝的下葬儀式，儀式過後，公主當守孝三天，後天正逢除夕，皇城外會燈火通明，還會放煙火，也算是給皇城沖沖喜，城中應會熱鬧幾日，不如登基大典就定在正月初五，公主，李將軍，二位意下如何？」
艾橙瑚跟李瑤皆是微微點頭。
劉丞相果然靠譜，把事情都安排的非常妥當。在艾橙瑚的印象中，劉丞相一直是位非常可靠的老臣，對自己也很照顧。
她本以為終於可以安心幾日了，卻沒想到自己已經陷入一個早就被設計好的陰謀。
*****
翌日。
先帝的陵寢就在皇城郊外不遠處的神龍山上，這天是個陰天，沒有一絲陽光映襯的皇城顯得有些暗淡。
給先帝送葬的隊伍浩浩蕩蕩，從皇城太和門的門口一路排到了城西五百里開外，先皇帝的棺槨由七十二個人抬着，後面跟着兩排僧人，口中誦經弔唁，念念有詞。
再後面跟着的就是一些皇親國戚和官員，李將軍等人也在其中。
橙瑚公主披麻戴孝，臉色哀傷不已，身側跟着三個年輕女子，為首的胖姑娘正是花雕，她扶著公主的胳膊，一步一步往前走。
公主則是五里一鞠躬，十里一跪拜。
一時間，喇叭嗩吶、鼓聲震天，御道兩側都是圍觀的民眾。皇城內外所有道觀、寺廟皆是鳴鐘禱告。
身側另外兩個女子分別是公主的內侍女官佟茯苓，和李將軍的親妹妹，李琬。這三個女子從小一起長大，少年時都在皇城的儒林書院讀過書，關係親密。
這次儀式，佟茯苓跟李琬這倆好閨蜜自然也隨侍左右。
儀式進行了整整六個小時，儀式結束的時候，艾橙瑚累得快要虛脫了。
花雕有些擔憂地問：「公主你還好吧，原定下午去皇家展館的行程咱還去嗎？要不我先陪你回寢殿休息？」
「不必，展館還得去一趟，昨日天色晚了沒來得及。」
艾橙瑚抬抬手，示意花雕給她擦汗、揉肩。
一旁的佟茯苓見狀也上前幫忙，給公主松筋動骨，她有些心疼地說：「公主也要注意身體，事情得一件一件的來。」
橙瑚又何嘗不知要注意身體，可初五就要辦登基大典，眼下還有這麼多的事情要處理……
好在她還年輕，區區六個小時的儀式她還承受得住。
李琬最會調節氣氛，她畢竟是李將軍的親妹，現在皇宮裏的人，誰不給她三分薄面？李琬整天無所事事，正好艾橙瑚回來了，她倒開心能纏着這位公主到處玩兒。
「公主姐姐你日理萬機，難得今天我能看到你，我好久沒去皇家展館了，公主姐姐正好帶我去掌掌眼，看近期有沒有什麼新鮮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