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彈小jj彈到死（2）

第一章

楊子飛蹬下身，撥弄著地上那堆玩意，道：「我說老坑，你就得瑟！說！那老貨被你坑了多少？」

老貨，是行話，意思是經常在這裡轉悠的老顧客。這攤主叫墾仁，斜音『坑人』，所以這裡的人都叫他老坑，意思是說他埋得深也坑人！不過，這老坑雖然坑人，有時候也有好東西，要不然，誰會繼續上當呢！

老坑叫起撞天屈來，賭咒發誓地道：「楊子，這次我老坑確實沒坑他！要是坑了他，你···你彈我的小jj彈到死！」彈小jj彈到死，是老坑的口頭禪，也不知道從哪裡學來，每次他賭咒發誓時，都會說一遍。

楊子飛有些意外，丟下這堆蒙外行的歪貨，道：「老坑，那你跟我說說，都有些啥好貨？」

老坑嘻嘻笑，好整以暇地坐在矮凳上，道：「楊子，我跟你說了，你必定要後悔死了！告訴你，這次我去淘貨的那個小山村吧，竟然在宋朝的時候出過一個翰什麼的大學士，我在那裡呆了整整一個月，才淘來那些東西！」

楊子飛這下有些興趣了，掏出中華煙，散了一圈，道：「老坑，這你就太不仗義了。咋說哥們也是老主顧，你也不給兄弟留個一件兩件的？」說著，用火機給老坑點燃煙捲。

老坑美美地吸一口，道：「得！楊子，你這得原諒哥哥，咱也得養家糊口不是！不過，我倒是給自個留下了一件，想慢慢鑒賞！」

楊子飛兩眼放光，道：「靠！這麼多屁話！趕快拿出來，讓我長長眼！」

老坑神神秘秘地從脖子里掏出掛著的吊玉，一邊還萬分警惕地四處打量著，一副生怕被別人打劫的可笑模樣。我見老坑那副模樣，也來了興趣，湊過去細看。楊子飛的眼睛隨著那方古玉上下移動著，一副恨不能一口吞了的貪饞。

老坑用手掌擋住外面路人的目光，對我們道：「今天就讓你們長長眼！」，說著，攤開掌心。

掌心中，一方墨綠得讓人心跳的古玉赫然出現。那玉呈矯兔的器形，通體透綠，外表泛著經常撫摸而顯得光沁孜孜的亮光，一看就知道非是凡品。

老坑馬上又塞回胸膛內，道：「怎麼樣？長眼了吧？我打聽過，這玉是那翰林生子時宋太祖趙匡胤送給他兒子的禮物！」說得有鼻子有眼的，煞有介事。

楊子飛一陣火熱，攀著老坑的肩膀，道：「老坑，咱是不是好朋友？」

老坑警惕地道：「這玉咱不賣！」

楊子飛被看破心思，有些發窘，他搓著手，道：「老坑，不瞞你說，今天我來古玩市場吧，就是想給女朋友挑件玉器做為生日禮物！得，你老坑也不是外人，咱就明說吧！我看中了你這塊玉，你開個價！」

這丫什麼時候有女朋友的？我有些詫異，見楊子飛直衝我擠眼，才恍然，這丫在騙人呢！

老坑搖頭。楊子飛急了，道：「老坑，我叫你哥！我這女朋友吧，可是好不容易追到手，她就愛個玉啊石的，我要是找不到她喜歡的禮物，鐵定吹！你老哥總不好意思，讓兄弟打光棍吧？兄弟求你了！啊？」就差熱淚盈眶。

我若不是早知道楊子飛的底細，都得被他這番說辭給忽悠過去。

那老坑自然感動得稀里嘩啦，道：「既然你都這麼說，那我老坑還有啥說的！」他牙一咬，腳一跺，道：「歸你了！」楊子飛連連道謝。老坑依依不捨地從脖子上取下那掛玉，拿在手心，那個難捨難分喔！

楊子飛幾乎是從老坑的手中搶過那玉兔，邊愛不釋手地觀看，並對著太陽光查看顏色。

老坑一副懊惱後悔的模樣，道：「楊子啊，便宜你了！你看這沁色顏色純正，這雕工精巧細膩，絕對是正宗古和田墨玉！唉！我咋就鬼木了腦殼，叫你小子看見了呢！叫你顯擺！」他直想抽自己的嘴巴。

旁邊攤位的小青年，看了一眼，叫道：「喲！老坑，這玉不錯啊！咋賣呢？」

楊子飛收回玉，瞪了那小青年一眼，道：「你懂不懂規矩啊？這玉是我先問價的！」

老坑沖那人聳聳肩，表示抱歉。

老坑道：「我收的時候花了一萬二，咱是熟人，就賣你一萬五吧！」

那小青年介面道：「老坑，這玉不錯！若不是這段時間玉的行情不好，我看三萬都值！」

楊子飛瞪著眼，道：「去去去！邊呆著去！我和老坑議價，關你什麼事！走！走！老坑，我們邊上談去！」

兩人跑到一邊嘀嘀咕咕，我看見老坑又氣又惱，想憤憤而去，楊子飛笑嘻嘻，又把他拉轉來，兩人開始一番砍價大戰。

我坐著氣悶，在老坑那堆破爛古玩里扒拉起來。眼睛一溜，一件古怪的物件引起我的注意，便拿在手中細看。

這是啥？這物件通體漆黑，跟我的手指般大小，呈等邊六稜柱的器型。它的每個棱面，小孩塗鴉般刻滿鬼畫符一樣的圖案，說它像是佛吧，這麼猙獰兇惡！說它像鬼吧，頭頂又頂著個大光圈。我敲了敲，聲音沉悶，應該是用木頭雕刻的！

我沖老坑揚了揚，道：「喂，老坑，這咋賣？」

這時候，老坑和楊子飛回到地攤，不過兩人的表情截然相反。楊子飛是滿臉的笑容，老坑則又是沮喪又是氣惱。

老坑見我問起，便隨意看了一眼，他恍惚記起好像是什麼時候『一腳踢』買來的，那堆東西也才花了一千塊，早回了本，便道：「這東西也不值啥錢，我當時看著稀奇，就花了一千塊買回來。哪知道屁人都沒人問，算是砸手裡！兄弟你要喜歡，我圖個周轉，就五百塊賣給你了！」奸商！無奸不商！

楊子飛見我有些戀戀不捨地想放下，便拿了過去，看了看，撇嘴道：「老坑，你就坑人吧你！這丟在地上都沒人撿的破爛玩意，你敢賣五百！得，我這兄弟難得來一次，你就當交個朋友，送給他玩唄！」他知道我沒錢。

老坑苦著臉，道：「楊子，咱也是拖兒帶口的，你忍心讓哥哥喝西北風啊？多少給點，啊？」

楊子飛笑道：「我說老坑，我看你也別叫老坑，改叫老摳算了！你就摳門吧你！這破爛玩意值當個啥？也就是我這兄弟喜歡，要不然我早給你丟糞坑裡了！得，一句話！送還是不送！」

那老坑苦笑，道：「得！楊子，你不是我哥，你是我大爺！」他沖我揮手，一副痛不欲生地道：「拿走！拿走！」弄得我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楊子飛本以後會花個幾十塊錢，見老坑竟然破天荒地白送，忙塞進我的口袋，像生怕老坑反悔般，道：「別給老坑客氣！這破玩意，你收下，那是給老坑面子！」說得老坑哭笑不得。

我只得道謝。

楊子飛掏出中華，遞了根給老坑，道：「老坑，來來來，點上點上！」老坑拿他沒法，只是搖頭苦笑。

楊子落了定錢后，把銀行卡給我，讓我替他去取錢。至於他為什麼不自個取錢？一來，他也不放心老坑，怕被中途掉包；二來，老坑也怕我們套他的瓷。幸好，古玩市場大門外就有銀行和提款機。

我照著楊子飛給我的指示取了錢，你還別說，古董這傢伙還挺有錢的，卡上有好幾萬呢，哈哈，絕對的大戶！這哥們平日里還老給哥哥哭窮，操！老子吃定他了！

付了余錢后，我們與老坑閑聊一陣，便告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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