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殿下的溫柔少傅(一)

九殿下的溫柔少傅(一)

旭日東升。秋日的朝陽既不熱情也不冷漠,只是薄霧未散,從雲層中露出的光略顯暗淡。

白言掃了眼案台下十二張書案,柔軟的坐墊上坐着零星的幾個人。

他們衣着靚麗且華貴,頭戴着不同款式的玉冠。他們談笑着,話題是京城裏哪個戲班有趣,又或者是鄰國新上貢的幾壇美酒,甚至是哪家閨秀哪位嬌娘。

硃紅色的門檻邁進來一條腿,來人身影並不算高大,卻遮住了射進屋內少得可憐的陽光。

室內安靜了。

只是有人面露嘲諷,有人冷聲嗤笑,有人不屑一顧,彷彿多看來人一眼都覺得骯髒或多餘。

白言朝着門口笑了笑,起身,拿上案上的書籍。

來人身穿一襲黑袍,眉宇之間儘是冷漠,若是忽略他右臉邊戴着的金色面具,也應是一位翩翩少年郎。

他抬眼看了看屋內正中央的白言,薄唇微抿,似笑非笑。

「叮,蕭瑟――好感度-5。」腦海里響起不太悅耳的提示聲。

白言卻是笑不出來了。

媽賣批耶!特么又降低了!

白言面無表情理了理衣服,開始了今天的教學。

白言是位穿越者,他只記得他搭乘的飛機遇到了氣流顛簸,失去意識后再次醒來,他便在一間粉紅色屋子裏了。

沒錯,粉的,很粉很粉。

然後就有一個自稱芭比的系統跳出來告訴他,他被選為「遺物」項目組第209位幸運兒。

遺物――白言的父母都是科學家,然而已經失聯半月,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他所乘坐的航班就是去往父母工作的實驗基地。

系統說他只要完成任務就能回去,並得到他父母留下來的遺物。

起初白言是拒絕的,他並不想做任務——事實上在聽到「遺物」兩個字后,他就恨不得立刻到達基地,他不信他的父母已經去世,他必須要親眼看見,哪怕是屍骨。

可惜這個系統,似乎是個……流氓系統?!一旦綁定,就只有完成任務才能回去。

於是白言就只能被迫留下,做各個世界與反派BOSS交朋友的艱巨任務。

「黑科技,你說他是不是嫉妒我的美?」早課後,白言看着空蕩蕩的太學院,問着他的系統。

「不知道啊……」系統甜美的聲音伴隨着一陣詭異的「咦嘻嘻嘻」。

媽的,這貨是不是又在看火腿腸與麵包的無節操動畫片?

腦海里又是一陣「咦嘻嘻嘻」,白言忍無可忍,道:「你是不是又在看動畫片?」

系統:「怎麼會呢?人家怎麼可能是那種不正經的系統呢?」

白言:「冷漠JPG。」再裝軟妹我要吐了。

想他初來乍到,第一次接觸系統,還真以為它就是動畫片里那個美麗動人的芭比。現在么,呵,他果然是太天真了。

他已經開始懷疑,這辣雞系統可能是愛角色扮演的人妖――真正的軟妹怎麼可能會說「操」、「干你爸爸」這類詞?

「公子?」門口的人探進來半個身子,將白言的思緒拉回來。

「嗯。」白言整理好書案,便朝着門口走去。

門口候着的是他的小廝青山,人有些瘦,武資平平,倒是一雙眼裏一片澄澈。

「長公主今日回來,公子出宮是直接回府么?」

「嗯。」

白言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原本該在上面的太陽已經被一層厚厚的烏雲覆蓋,儼然是大雨將至的模樣。

不過秋季,陣雨並不常見,應該也是不礙事的。

然而還沒出走出國子監,這場陣雨就已經來了。白言只好就近去了夢蓮池中的夢蓮亭躲雨。

這種小池子國子監里有七八個,分別種著各種品種的蓮花,聽說國子監初建時就種著了。

只是如今已經入秋,再好的蓮也開始卷邊枯黃,加上眼前的涼涼秋雨,平生出幾分蕭瑟之感。

等雨是無聊的,白言開始閉目養神,畢竟每天早上上完早朝還得來太學院上班,沒得懶覺可以睡。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

白言睜眼,一眼便看見仍舊一身黑色的蕭瑟。

他起身,行禮,「九殿下。」

「嗯。」那人聲音一如往常的冷漠,倒是比往常多了幾個字,「打擾齊少傅休息了?」

他隻身一人,竟是連個小太監也沒帶,黑色的綢緞面料上沾了不少雨水。

「怎會?」白言笑道,遞出一張手帕,「殿下。」

蕭瑟愣了愣,多看了他兩眼,隨後才拿起雪白的手帕。

「叮,蕭瑟――好感度-10。」腦海里再次傳來不愉快的提示聲。

白言的笑僵在臉上。

白言敲系統:「系統,什麼情況,我臉上是有屎還是嘴巴有口臭?怎麼見我一次降一次好感度?」

系統:「放心吧,你臉上沒屎也沒口臭。」

白言:「……」重點是這個嗎?

系統:「唉,好感度都-50了~」

你那幽怨的語氣和波浪線是怎麼回事?該幽怨的不應該是他嗎?

白言心急回去,然而現狀卻讓人大失所望。

這個世界原本是一本言情小說,女主是尚書府的庶女柳絮兒,男主是未來太子蕭鏡,男配是宣國第一美男子齊悅,反派則就是九皇子蕭瑟。

沒錯,最好的男人和最壞的男人都愛女主,妥妥的瑪麗蘇言情小說。

而白言,就是這個男配齊悅。齊悅出身高貴,乃是長公主與西北侯的獨子,不僅長相出眾,文武雙全,就連性格也是一等一的溫和。原本可以靠臉和爹媽吃飯,卻偏偏靠才華當上了國子監的少傅,更是宣國少女們的夢中情人,標準的男配人設。

再說蕭瑟,雖然貴為皇子,實則地位低下,就連宮裏頭職位高些的奴才都能欺負。

他打從出生時右眼下方就有一塊紅色胎記,母親更是卑賤,是敵國送來的美人。皇帝為了羞辱敵國,美人至死也不過得了一個美人的頭銜。美人不得寵,又厭惡自己兒子醜陋的胎記,某一天竟用開水潑向蕭瑟的右臉。燙傷的傷痕加上原本的紅色胎記,半張臉顯得更加猙獰,於是他只能年年戴着半具面具遮掩。

也因為這醜陋的半邊臉,皇帝也愛不起來,他從小就備受欺辱,心理扭曲。長大后更是陰狠惡毒,報復社會,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計其數。

要和這樣的人做朋友刷好感度,實在是太艱難了。

白言覺得要是穿越的時間點再早一些,在蕭瑟小時候就來,給他老父親般的愛,說不定這好感度也就刷上去了,或許還能拯救蕭瑟不再報復社會。

然而,如今蕭瑟已經十六,喜怒早已不形於色,若非系統好感度的提示,白言根本看不出他究竟高興與否。

白言深深地嘆了口氣,由此可見,他的回去之路何其漫漫啊。

聽見這聲嘆息,蕭瑟不著痕迹地看了白言一眼,手中握著的白帕鬼使神差地沒有交還回去。

雨來得快,去得也快。蕭瑟看着白言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著一抹嘲諷的笑。

呵,虛偽。

這個齊悅,他本也該喊上一聲表哥的,可惜兩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從出生起就已經決定了差別。而齊悅近來三個月突如其來的「關心」,實在讓他很難相信這位表哥的真心。

在太學院給他準備吃食;在宮裏打點奴才照顧;在父皇面前誇讚他用功……說這表哥是心思玲瓏呢,還是在處處彰顯他的良善?齊悅又何必做這些?只要他們倆人站在一處,就足以讓他自慚形穢啊――一個美得如絕世的寶玉,一個丑得像池底的污泥。

表哥他還真真是多此一舉,畫蛇添足。

他如今已經不是那個人人均可騎在頭上的可憐蟲了,他現在的母妃比親生母親可有用得多呢。所以,即便齊悅真是出自真心,他蕭瑟也不需要這點憐憫。

對於蕭瑟的一系列腦洞加猜測,白言一無所知,他正一邊騎着馬一邊和系統分析。

「喂,黑科技,蕭瑟是不是個抖M啊?我對他越好,這好感度降得越快。」白言百思不得其解。

「唔……要不你試試皮鞭加蠟燭?」系統甜美的聲音配上這句粗獷的話簡直就是大寫的違和。

「……」卧槽,你丫是想到了什麼?

白言正想說系統崩了軟妹人設,就聽見系統的提示聲。

「一大波好感度大於50的女性正在靠近……」

白言嗅到了恐怖的味道。沒錯了,是女人的各種脂粉味……

回到侯府,白言感覺身體已經被掏空。呵呵,老和尚說的果然沒錯,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宮門口到侯府,半小時的路,特么他走了兩小時。原本是騎馬,生生變成了遛馬。尿都快憋不住了,還得保持微笑,心好累。

早上去的時候他還竊喜沒什麼人,原來是因為時間太早,沒多少人出門。以後他再也不會心血來潮騎馬去上班了,下次一定老老實實坐他老爹的馬車。

他對這個言情小說里完美男二的角色真是又愛又恨啊!

一回到府,白言就迎來了蕭嵐長公主,也就是他娘的一頓噓寒問暖。蕭嵐跟着宮裏的娘娘們去了萬福寺祈福一周,一來祈求國泰民安,二來則是為兒子求姻緣。

齊悅今年已經二十一了,蕭嵐生齊悅時大出血,差點丟掉一條命,醫治好后便不再適合懷孕了。侯爺愛她敬她,至今也未娶妾侍,蕭嵐雖感動,卻也覺得在子嗣方面有愧於齊家。於是就更加着急兒子的婚事。

被催婚的白言有苦難言。你知道你兒子為什麼二十一還沒結婚嗎?是因為他還沒遇到女主啊!就算遇到女主也結不成婚啊,因為你以後會反對啊!就算你不再反對也結不成啊,因為你兒子會被男主橫插一腳啊!被男主橫插一腳也無所謂,關鍵是你兒子以後會為了女主終身不娶啊!!!

唉!沒辦法了,言情的套路就是這樣了。

滿腔的吐槽最後從白言口中而出的就是:「好的,娘,我會好好看的。」

於是,京城金秋園舉辦的賞菊相親大會的行程就這麼定下來了。

白言記得,根據劇情,這個什麼相親大會,女主與女配都會參加,並且從這個相親大會,女主與女配都會開始暗戀齊悅。

做不完任務回不了原來的世界,再着急也沒用,他也只好定下心來走好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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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和反派做朋友[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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