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瘋子

聽見對方的質問聲，夏覓晴心頭猛跳，下意識地認為寧哲宣是不是知道她和莫霆鈞的事情了。

好在她也見慣了不少大場面，精湛的演技讓她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破綻來。

夏覓晴穩了穩心神，回答：「我沒做什麼。」

「那你為什麼不說話？」寧哲宣陰沉着一張臉追問。

她有些警惕地看着這個男人，想了想，說：「我手機壞了。」

寧哲宣伸手拿過她的手機，確認了她這話的真實性，這才算是徹底打消了疑慮。

「原來是這樣呀，覓晴，抱歉，是我誤會你了。」不過一瞬間，寧哲宣身上的那股陰鷙氣息就已經散去，對她笑得春風拂面。

夏覓晴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額頭上的痛楚還在清晰地提醒着她，剛才這個人做過的事情。

見她露出防備神情，寧哲宣的笑容僵了僵，眼底的陰沉再次湧上，「你這是什麼表情？我都跟你道歉了，你還要怎樣？」

這人的變臉速度比翻書還快。

夏覓晴完全捉摸不透，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下一秒坐在輪椅上的寧哲宣已經拿起一根拐杖揚手就朝她揮過來……

實木拐杖毫不客氣地敲打在她的腿彎處，劇烈的疼痛讓夏覓晴摔倒在地，不等她起身，接二連三的棒打已經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都跟你道歉了，你怎麼能不接受呢？」輪椅上的人面上帶着痛惜，彷彿他才是最為痛苦的那個人。

夏覓晴躲閃着他的施暴，心裏生出一絲寒意來。

外界傳聞的寧哲宣溫文爾雅，雖然半身不遂，但勝在有一副好脾氣，待人處事讓人有親和感。

怎麼都不能跟如今她面前的這個陰晴不定的變態對上號。

到這個時候，她才算是明白過來莫霆鈞臨走時眼神里的深意。

他早就知道！

莫霆鈞早就知道她即將面臨的是什麼！

可他還是逼着她嫁了過來……

身上很痛，寧哲宣的每一下都打得毫不留情，可想到莫霆鈞所做的一切，夏覓晴只覺得，最痛苦也不過如此了。

「我接受……我接受！」夏覓晴護著臉，聲線顫抖著回答了對方。

疼痛消失，寧哲宣總算是停下了他的行為，將手上的拐杖扔在一旁，向她伸出了手，莞爾一笑：「那就好，起來吧，是不是打疼你了？」

夏覓晴視線落在他伸出來的那隻手上，心裏很抗拒跟他接觸，但是想到他變幻不定的情緒，她猶豫了下，還是伸手握上去，起身。

「你要理解我，我真的是很喜歡你，我不想要看見你對我露出反感的神情，你明白嗎？」寧哲宣拉住她的手，將其如珍寶似的輕輕撫摸著。

瘋子。

這是夏覓晴腦海里升起的第一個念頭。

隨即而來的是胃部里的噁心感，但她很快就將這股噁心感壓下去，勉強笑着應聲道：「我明白了。」

她知道，在進入寧家的這一刻起，她就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回頭的機會。

寧哲宣傷勢不算太嚴重，次日就能出院。

而夏覓晴也出門準備去一趟公司。

在臨近公司的那一刻，身側的手機屏幕上進來了一條信息：來公寓。

能這麼強勢通知她的人，只有莫霆鈞。

他所指的公寓是這些年兩人每次見面的場所，保密性極高。

夏覓晴苦澀一笑，讓司機調頭。

熟門熟路地進了公寓，客廳里的電視上正在播放着娛樂新聞，莫霆鈞已經在等她了。

「你額頭怎麼受傷了？」莫霆鈞抬手似是想要去觸碰。

從他的神情上看不出任何一絲的驚愕，與其說是關心，更像是好整以暇地等待着她的反應。

夏覓晴往後退了一步，躲開莫霆鈞伸過來的手，直入正題：「我已經聽你的話嫁給了寧哲宣，我弟弟的事情解決了嗎？」

對於她避閃的舉動，莫霆鈞並不惱，輕輕撩開了她的頭髮，摩挲着她額頭上的傷口，似笑非笑，「阿晴，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哪件事沒做到？」

這麼多年，饒是知道這個男人是危險的，然不可否認，每回他用這麼溫柔的語氣喊她阿晴時，即便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火海，她亦奮不顧身沉淪下去。

可是如今，她也該清醒了，自欺欺人是沒有好結果的。

夏覓晴抿緊了雙唇，別過頭去，強作鎮定地跟他拉開距離，「既然我弟弟的事情解決了，那麼莫霆鈞，我們今後就互不相干。」

「互不相干？」莫霆鈞卻忽地像是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伸手一摟，就將人緊緊圈在了懷裏。

他抬手輕挑着她的下巴：「你當我費盡心思把你送到寧家，是讓你當闊太太的嗎？」

夏覓晴厭惡這種被他吃得死死的感覺，仿若她除了順從，別無他法。

「你放開我！莫霆鈞！我跟你已經兩清了不是嗎？你說的，只要我答應嫁給寧哲宣，你就幫我弟弟從警局裏撈出來，我答應你的都做到了，我們怎麼就不能互不相干了？」

夏覓晴是真的被惹惱了，她臉上漲得通紅，費力掙扎著。

說到底，還是怪她那個不爭氣的弟弟，若不是他惹事進了局子，視子如命的父母就不會找上她，讓她賠上了自己的婚姻。

在力量上，夏覓晴從來就敵不過莫霆鈞。

對方還是悠然自得的模樣，將她圈在懷裏死死的：「你再動，我可就不保證會不會做些什麼，來讓你好好認清我們兩個是不是能互、不、相、干！」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他手下稍一用力，將她往身前帶了帶，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一起。

感覺到他灼熱的體溫，夏覓晴渾身一僵。

莫霆鈞眼裏閃過一抹促狹，一手纏繞起她微卷的長發，慢悠悠地開口說：「我想要找到寧家的暗賬本，阿晴，你幫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