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南京

第十九章離開南京

小野平從地上爬了起來向蔣介石連開數槍，和崔正雨他們一起進來的那衛兵飛身擋住了小野平手槍里射出的子彈，從地上爬了起來崔正雨衝到小野平面前一腳踢飛了他的手槍，奄奄一息的板田躺在地上呻吟著，血從他身上幾個傷口不停的流了出來，流在他身體的四周，他嚎叫着掙扎的向蔣介石開槍射擊，但他槍里射出來的子彈已經沒有任何殺傷力了，都打在了不遠的牆上，肖月和唐尚武快步跑到蔣介石面前，護著驚魂未定的蔣介石離開了書房，大批衛兵聽見書房槍聲向這裏趕來。

崔正雨和小野平在書房裏你來我往，拚死的打鬥，躺在地上板田望着不遠處生死相搏的倆個年輕人，他清醒的知道不要多久，蔣介石的衛兵就會趕過來，小野平的命運也將和自己一樣，死在異國他鄉，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堅強的慢慢向爭鬥的倆人爬去，猛然伸手抱住已經移到自己眼前的崔正雨的腿，瘋狂的大叫：「小野君，快跑.。」急促雜亂的腳步已經跑到了書房門口，小野平望着板田那祈求的眼神，忍住悲痛，含淚穿窗而出，然後三步兩腳上了屋頂，崔正雨也不想對垂死的板田做點什麼，他伸手用力掰開板田的手，穿窗而出向小野平追去。

士兵們衝進書房，發現裏面一片狼藉，已經空無一人了，他們對屋裏仔細的搜查了一遍，然後七手八腳抬走了板田的屍體，打掃乾淨書房，不久，蔣介石在大家的簇擁下又回到了書房，他對身邊的人揮了揮手，親隨們都退出了書房，屋裏只留下了蔣介石、肖月、唐尚武三人。

蔣介石領着肖月和唐尚武倆人坐到了沙發上道：「這次不是肖司令，蔣某人可就真的死在日本人手裏了。」肖月道：「委員長不必在意，這不過是卑職的職責所在，委員長逃出此劫，乃國家之福，民族之福啊！」蔣介石笑道：「肖司令過獎了，你的說法我蔣某人可是不敢當啊！」肖月面色凌重道：「國家如此危難的時候，如果您真出了什麼意外，我都不敢想國家將會怎樣。」蔣介石笑道：「那你就別想了，有你在這樣的事不會發生。」肖月道：「但願如此。」蔣介石看穿窗而出追小野平的崔正雨還沒有回來，驚道：「我記得和你們一起來的還有一個年輕人。」唐尚武道：「他應該去追那日本人去了，委員長不必擔心他的安全，我想在南京能殺他的人不多。」蔣介石笑道：「肖月啊！肖月，你真沒有辜負我對你的信任，你的手下的確很能幹，今天真讓我大開了眼界。」肖月道：「那年輕人不是我們的人，是賀龍的人。」蔣介石驚道：「八路軍，賀鬍子的人？」肖月點了點道：「是的，委員長，他幫了我們不少忙，我乾女兒在寶山就是他救出來的。」蔣介石道：「哦！寶山！」蔣介石一下子想到了在寶山為國家流盡最後一滴血的姚子青和他的部下，站了起來，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他來回走了幾步，傷心的說道：「寶山死的那些人全是國家的棟樑，那些人的死真讓我心碎。」肖月傷感的道：「全國人民都為他們的離去感到傷心。」蔣介石調整一下情緒，用手巾擦了擦濕潤的眼框道：「你們今天突然到我這來，是收到日本人到我這行刺的情報，還是有別的什麼事？」肖月道：「我們是有事找您，無意撞到日本人的行動的。」蔣介石道：「什麼事？」肖月道：「我想我們已經找到日本人安插在我們國民政府的間諜了。」蔣介石驚道：這麼快，他是誰？」肖月道：「行政院機要秘書黃俊。」蔣介石大驚，道：怎麼是他。」唐尚武道：「前不久，南京混進了一小股日本特種部隊，『南京中央軍校事件』后我們找到了他們，雙方還發生了激戰，他們有倆人逃脫，這些人住的地方是黃俊安排提供的，他們的情報全是來源於黃俊，不久前發生的一系列對國民政府軍政要人的暗殺行動，也是他們所為，還包括今天發生對您的兩次暗殺。」蔣介石大驚失色，用力把手巾扔在了地下，罵道：「娘希匹，這吃裏扒外的東西，他是要動國家的根本，肖司令你們不必有所顧忌，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必須嚴肅處理，殺一儆百。」肖月和唐尚武站了起來，挺直腰同聲道：「是，委員長。」

崔正雨縱身爬上屋頂，尾隨着小野平在屋頂上跳越，出了蔣介石的寓所到了街上，小野平看崔正雨在後面追他，加快了腳步，倆人快速的在街上飛奔追逐，街上的行人看着倆人瘋狂的跑過來都閃身躲在一邊，倆人跑到一僻靜的小巷，小野平停下了腳步指著追過來的崔正雨憤怒的吼道：「你想怎樣？」崔正雨也憤怒的吼道：「你又想怎樣。」小野平大吼：「不要以為只有你們是二戰的受難國，我們也是，你應該知道廣島，也應該知道長崎，我想改變那些無辜受難的、我的同胞的命運。」崔正雨憤怒的吼道：「我的國家因那場戰爭數千萬人死去，是你的同胞挑起了戰爭，他們無恥到把自己的同胞當成他們獲取戰爭勝利的人質，我也為廣島、長崎無辜死去的人們感到傷痛、惋惜，我奉勸你要把賬算到那些發起這場戰爭的人身上，你同情那些因此而被痛苦折磨的日本人，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改變他們命運的方法我堅決不能容忍，你為什麼不回去殺東條英機，或者回你的國家去搞一次政變，改變你們的國策，你如果覺得勢單力薄，我可以陪你一起去。」小野平冷笑道：「看樣子在這個時空背景下我們只能是生死相搏的對手，沒有其他的選擇。」崔正雨冷笑道：「你如果堅持要走上這條改變歷史的路，我一定毫不猶豫的殺了你。」小野平冷笑道：「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突然啟動，快跑幾步縱身離開，崔正雨快步追了過去，前面已經失去了小野平的蹤影。

小野平跑了以後，崔正雨之所以沒有回蔣介石的寓所去和肖月、唐尚武會合，是因為他並不想再見蔣介石，因為他站在蔣介石面前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他覺得蔣介石是一個非常有爭議的人，自己是一個軍人，雖然對蔣介石的一些政策有所不滿，但是，像他這樣的人是沒有什麼資格去評論蔣介石這樣一個對國家做出過巨大貢獻的人的過失，他在這裏也呆了不少天了，發現抗戰初期的中國人並不象電影、電視演的那樣，不是**就是國民黨，特別政治化，那時的大多數中國人都沒有接受過良好的教育，擺在他們面前最大問題是如何生存。

崔正雨走在去唐玲家的路上，夜色已經慢慢降臨，路燈也一盞盞的亮了起來，路上的行人依舊，沒有一絲戰爭即將到來的跡象，崔正雨到現在才明白學生時代的歷史書對於現在的他和現在的中國人是多麼的重要，倒霉的是他從小調皮搗蛋，根本就無心念書，所以他現在能記起來的不多，但是，他卻清醒的知道，再過幾個月，這裏將淪陷，將有無數的中國人在這場浩劫中死去，他心情越來越沉重，他望着那些南京街頭被美麗夜色所陶醉的人們，他想哭，他為他們不久的將來即將發生的一切感到悲哀，他覺得自己像傻瓜一樣對那即將發生的一切沒有任何辦法、無能為力，他覺得自己才是這世界最不幸的人。

肖月和唐尚武回到南京警備司令部就招集特別行動小組所有的人員開會，佈置了對黃浚全面監視的工作，第二天，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監視的黃俊在辦公室又接到劉參謀的情報，下班后，他坐車來到公園，然後下車獨自一人來到南京市玄武湖畔散步，走到那熟悉的大樹前，看了看四周感覺到沒有人注意他，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巧克力糖的糖紙，把劉參謀給的那張字條夾在中間，放進了那大樹的樹洞內，他的這一切的舉動被不遠處的唐尚武他們拿着望遠鏡看得清清楚楚，等黃俊一走，唐尚武若無其事的走到那大樹下，偷偷伸手到樹洞拿出那字條，打開一看，上面寫的是第三戰區部隊調動、換防情況，唐尚武沒有把那字條拿走，他把那字條原封不動按著黃俊放的那樣重新放進了那書洞，然後走開。

崔正雨回到唐玲家后，一夜未眠，第二天一大早拉着唐玲找到馬雲一起來到了「龍鳳茶樓」，那茶樓的小二看到馬雲和崔正雨、唐玲一起進來，驚訝的張大嘴，眼珠子都快掉到了地上，馬雲一巴掌打在那小二的後腦上罵道：「看什麼啊！還不是你這小子害的，老子告訴你從今以後你再不要想那些歪七扭八的事，如果讓我知道你又扇什麼風，打什麼歪主意，我會收拾你的。」對站在櫃枱的老闆喊道：「今天的茶錢記在你小二的工錢上。」老闆望了望那小二，那小二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三人找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小二把茶和小點心放在桌上就轉身離開，馬雲奇道：「崔先生這麼急找我有什麼事？」崔正雨道：「我想找你幫個忙。」馬雲道：「崔先生儘管說。」崔正雨道：「我認為南京在幾個月後肯定會落到日本人手裏。」唐玲驚道：「這怎麼可能？」崔正雨道：「這不是可能不可能的事，這是一定會發生的事，這麼多年來，我的預感從來沒有錯過。」馬雲思道：「日本人現在的形勢這麼好，非常有這種可能啊！崔先生，我相信你，你要我們做什麼。」唐玲想起自己在寶山經歷的一切，形勢確實是這樣，她沒有任何理由反駁崔正雨說法，崔正雨又道：「南京如果落入日本人手裏，如果我們的同胞沒有撤離，將會有一場巨大的災難發生，我想要你帶着你的兄弟挨家挨戶勸人們立即離開南京，你和你的弟兄也是一樣，必須儘快離開南京，你們最好是去投八路軍、新四軍。」馬雲道：「好的，我這就去辦。」馬上站了起來，走出了「龍鳳茶樓」

唐尚武跟着手下來到黃俊的住處，發現那地方竟然是『中山南路28號『，阿香工作的地方，他大感意外，正當他為這事懊惱的時候，阿香提着菜籃從大院裏出來，唐尚武怕被阿香發現，快步閃身躲在一邊，阿香從他前面不遠走過，唐尚武找到黃俊家附近不遠的一住戶租下了他們的房子，再安排幾個便衣在黃俊家前、後門化裝成小販蹲守，一張黃俊不可逾越的監視網就這樣建成了。

第二天，崔正雨剛剛起來，還在洗臉，一馬雲的手下急匆匆的跑進唐玲家，他沖着崔正雨大喊：「不好了，崔先生。」正在客廳看報的唐玲聽見外面的吵鬧聲走了出來，崔正雨把手巾放進臉盆道：「什麼事，如此驚慌。」那手下道：「馬爺今天領着幾個人按照崔先生說的，動員大家立即離開南京，被警備司令部的人撞到，他們說馬爺他們擾亂軍心，將馬爺他們全帶到警備司令部去了。」唐玲道：「哥他們也真是。」崔正雨穿上外衣，走下階梯，道：「走，我們到警備司令部走一趟。」

三人驅車趕到南京警備司令部，上樓進了唐尚武辦公室，唐尚武看到崔正雨和唐玲前來大感意外，笑道：「什麼風把你們倆吹到我這來了。」崔正雨笑道：「想找你幫點小忙。」唐尚武笑道：「崔兄取笑我了，平時只有你幫我，我幫你卻是很新鮮,不用你多說，我一句話，有求必應。」崔正雨道：「今天你們在街上抓了幾個人，那些人是我的朋友，他們也是按我說的去做的，我想要你放了他們。」唐尚武道：「就是那幾個擾亂軍心的？」崔正雨點了點頭道：「對！就是他們。」唐尚武道：「他們也是八路軍。」崔正雨搖了搖頭道：「不是。」唐尚武道：「放人沒有問題，但是他們必須收住他們的言論，這是我放他們唯一的要求。」崔正雨見事已至此，如果自己再堅持自己的做法，馬雲他們可能真的走不出這警備司令部的大門，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只好答應了唐尚武的要求。

當崔正雨領着馬雲他們走出南京警備司令部大門正好遇到被崔正雨痛打一頓的顧祝同的副官到南京警備司令部公幹，崔正雨並沒有在意，那副官卻認出了崔正雨，但是他卻不敢攔他，他向衛兵打聽這幾個人是找誰的，衛兵告訴他是『找唐副組長的』，副官二話沒說衝上樓，趾高氣揚的走進唐尚武辦公室，大聲問道：「剛才那幾個人是你什麼人？」唐尚武看副官來者不善道：「你是誰。」副官傲慢的道：我是顧長官的隨行副官。」唐尚武看那副官惱怒的樣子，知道這事肯定很麻煩，道：「那幾個人是我的一般朋友。」副官道：「你的朋友可真了不起，連顧長官都敢打。」唐尚武驚道：「你是說顧長官在金陵大學被襲，是他們做的。」副官道：「那還有錯，那混小子化成灰我都認識他，你要幫我找到他。」唐尚武心裏偷笑，嘀咕：『崔正雨這小子膽真***大，看樣子他火氣來了，沒有什麼人他不敢打的』面有難色對那副官道：「這些人可不好找啊！你也知道，江湖上的弟兄從來都是居無定所的，我盡量幫你們找，如果真找不到，你也不能怪我。」副官道：「這事我會向顧長官彙報，會有人來找你的。」唐尚武道：「那好。」副官打一拱手道：「告辭。」唐尚武打一拱手道:「我就不遠送了。」

唐尚武回到家中就把顧祝同副官找到他的事告訴了崔正雨和唐玲，唐尚武知道顧祝同的為人，這事他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唐尚武要崔正雨離開南京，崔正雨見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他再呆在南京會很讓唐尚武和肖月非常為難，他決定離開南京，已經不知不覺愛上崔正雨的唐玲見崔正雨要離開，心裏非常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