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37章：媽媽

「少夫人……」門外的莫中流輕輕敲門。

方沐沐看了一眼還在做測試的戰寧，輕手輕腳地走出來，「怎麼樣了莫叔？」

「少夫人這邊請。」莫中流引著方沐沐走到樓下，「已經問清楚了，那兩個跟蹤您的人是薛子晨派來的。另外，在排查那兩人的時候，還意外在家附近發現了兩個行為不軌的人，經問詢也是薛子晨派來的。四人的目的只有一個，要查出您和少爺的身邊是不是有小孩子出沒。」

小孩子！

方沐沐心中一驚，難道薛子晨是知道什麼了嗎，他是在確認戰寧的存在嗎，薛子晨究竟想要做什麼？

「少夫人，您看那四人怎麼處理？」

就這麼把四人放回去，四人被他們發現的事肯定就敗露了，這樣一來就會打草驚蛇，薛子晨的這一步棋犧牲了，下一步還不知道要做什麼。可是不放人，這種口風不嚴一問就召的人根本就不堪重用，即便把他們拉攏過來了，用著也不放心。

「先關著吧，等戰奕回來再做決定。叫人看好他們，尤其薛子晨那方聯繫他們的時候，我們的人一定要在旁邊，別讓他們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

「是，少夫人，您放心。」

方沐沐回到樓上，戰寧已經做好了一份測試，正托著下巴一副無聊的模樣。

「寧寧做完了，這麼快呢。」方沐沐笑著走過去，拿起戰寧的試卷看了看，「一眼掃過去好多題目的答案都是對的，挺厲害嘛。來，我再來考考你的鋼琴特長，看看你能不能把八級的樂曲彈好。」

戰寧乖乖地跟著方沐沐坐到鋼琴旁邊，「阿姨，我有件事想問問你。」

「哦？什麼事啊，你問吧。」方沐沐打開鋼琴的琴鍵蓋。

「我看網上都在說……說爸爸出軌，是真的嗎？」

方沐沐的動作頓住，男孩的眼睛大大的很清澈，清澈地能讓世間的一切罪惡都無地自容。

「……不完全是真的。」方沐沐摸了摸男孩的頭，「你爸爸身處高位，周圍都是利益漩渦，所以難免會有人想要對他不利。」

戰寧聽的不是很明白，看著女人那雙似乎能包容所有的雙眼，只是懵懵懂懂地點了點頭，「那阿姨為什麼自從婚禮之後，就沒有和我們一起住呢？」

「因為阿姨要拍戲啊。」方沐沐不敢看男孩的眼睛，手指在琴鍵上點了幾個音符，「為了方便工作，阿姨現在都住在酒店裡。」

「那阿姨你什麼時候拍完戲，是不是等拍完戲之後就能回來和我們一起住了？」戰寧追問道。

感情上，方沐沐並不想回來居住，「嗯……這個要看阿姨的工作安排，拍完戲之後或許還會有下一部戲要拍，就算不拍戲，也經常會有很多的行程要安排。」

「哦……」戰寧有些失望，「那我入學的時候你會來嗎？」

「你這小娃娃，你的入學考試還沒考呢，怎麼就知道自己一定會入學呢？」

戰寧抱住方沐沐的腰，半抬著臉撒嬌，「我肯定會入學的，我有自信，所以，等我入學的時候你一定要來好嗎，媽媽？」

方沐沐心中一震。

媽媽這個稱呼，戰寧基本只在戰奕或者有外人在的時候，出於維護她的形象會這麼稱呼。這還是第一次，戰寧在兩人獨處的空間里，叫她媽媽。

「好，我一定來。」她咽回喉中的哽咽，轉移話題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我們來練琴吧，先來一首簡單的，740中你隨便選一首彈彈看。」

說到鋼琴戰寧驕傲地抬起了下巴，「你太小看我了，740我早就就不練了，我現在都在練Moszkowski和Clementi……」

「……戰總您要下班了？」戰奕辦公室的秘書看見戰奕收拾齊整地出來，略有驚訝。戰奕的工作習慣整個公司里的人都清楚，那是一個標準的工作狂，除非有特殊事情，否則基本上每天的工作時間都在十二個小時以上。

「嗯。」戰奕點了點頭，「單衡和伊總今天都會加班，有事就找他們吧。」

「好的，是。」

家裡莫中流來了電話，說方沐沐今天回了家。戰奕接到消息后，多一刻的工作也做不下去，他把手頭緊急需要處理的工作都交給了伊明瞳和單衡，不緊急的放在明天處理，安排好后就匆匆地下班了。

從公司到家裡的路程不算長，開車一刻鐘都不到，但這短暫的路程卻讓他有些心急，只怕慢一步，方沐沐就又會離開了。

「少爺。」莫中流接過戰奕手裡的文件和外套，「少夫人還在樓上問小少爺的功課，您先歇一歇，我有事要跟您彙報。」

「什麼事一會再說，我去樓上看看。」戰奕空出手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衣腳，舉步就要往樓上走。

「少爺。」莫中流有些好笑地，一把拉住著急上樓的戰奕，「少夫人就在樓上呢，門就在這她又不會跳窗跑了，您著急什麼。」

戰奕略有些尷尬地咳了咳，收回腳步來坐到公共客廳的沙發里，「究竟什麼事讓莫叔這麼著急。」

莫中流將事情簡略地複述了一遍，「……少夫人讓暫且扣壓，等少爺您回來的時候讓您處理，我覺得這件事估計很嚴重，這才著急跟您彙報。」

是很嚴重。

昨天夜裡四川那邊傳回來消息，把方星然救出來的人就是薛子晨無疑。根據今天發生的事，戰奕已經能肯定，薛子晨從方星然那裡知道了什麼，是部分真相還是全部真相？戰奕有些拿捏不準。

薛子晨讓人監視他和方沐沐身邊有沒有孩子，是在確定孩子的存在，還是確定孩子的位置？他的后招又是什麼，將戰寧的存在公布天下嗎？

「帶我去見見他們。」

「是。」

四人被關在了戰家的地下酒窖中，夏末炎熱，酒窖中卻清涼無比。戰奕下了台階，只見四人的手腳都被反捆，嘴上也粘著寬膠帶。

戰奕在酒窖里一條矮長的四角凳上坐下，「你們四人的個人情況，管家都跟我說了，我知道你們也是受僱主吩咐做事，身不由己。」

四人「嗯嗯啊啊」地連連點頭。

「不過你們既然已經卷進這是非漩渦里，想要脫身也沒那麼容易，」

四人又「嗯嗯啊啊」地搖頭。

「莫叔。」

莫中流會意，讓人拎著四個袋子分別放在了四人的面前，四人眼裡頓時就冒出了光。

「今天在這裡發生的事，希望你們一個字也不要跟你們的僱主說。不僅如此，從今以後，不管薛子晨如何催促你們的工作進度，你們都只說，沒有在我和方沐沐身邊看到有孩子出現。如果不然……」戰奕話鋒一轉，「我今天能扣押你們，明天就能扣押你們的父母妻兒，明白了嗎？」

「嗯嗯嗯！」四人拚命地點頭。

處理完四人的事出來，戰奕仍沒有感覺到有一絲的安心，這種方法只能安得了一時，不能安一世。他看向樓上戰寧房間的方向，或許送戰寧去國外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小孩子隻身一人沒有父母相陪在國外，對他來說也不見得是什麼幸事，或許還不如被曝光后的光明正大來的幸福。

正在戰奕胡思亂想的時候，樓上的房間門被打開，方沐沐牽著戰寧的手從房間里走出來。

「……你這麼快就要走啊，你不多陪我一會嘛，我還有新畫的好幾張油畫你都沒看呢。」

「時間來不及了，我要趕回去工作了，下一次……下一次好不好，等我結束了這個電視劇的拍攝，我就回來看你的油畫好不好？」方沐沐心裡也很不捨得，拒絕的話說出來也很艱難，只是她怕再耽擱下去會碰到戰奕，她現在十分不知道如何去面對這個男人。

「你剛才不是還說，等我入學的時候也會來的嗎？」

「啊對，是的。」在孩子面前撒的謊言太多，方沐沐都不知道怎麼圓的好，「等你入學的時候，我請假回來參加你的入學典禮。」

「吃過飯再走吧，我送你回去。」

這聲音！

方沐沐向樓下看去，正好與戰奕的雙眼對上。

「是啊媽媽，一頓飯費不了什麼時間的。」戰寧也跟著助攻，「陶伯伯做飯可快了，一會就能做好，是不是啊陶伯伯！」

廚房裡的陶山河被點名，也出來搭腔，「是啊是啊，沐沐你也好久沒吃我做的飯了，你難道就不想我的手藝嗎，陶叔要傷心了。」

「我去幫少夫人準備好車子，少夫人儘管放心，您吃過晚飯立刻就能啟程。」莫中流一句話把事定下來，趕在方沐沐開口前，趕緊地就遁了。

這麼多人挽留，方沐沐也不是鐵打的心，「那就麻煩陶叔多做我一份飯了。」

「不麻煩不麻煩。」見方沐沐答應了，陶山河笑逐顏開，「正好冰箱里有你喜歡的食材，我先做你們一家三口的飯菜，一會就得。」

「那我們去日料廳用餐吧，我們三個也用不了平時的那種八米長的餐桌。」戰寧提議，「媽媽你和爸爸先去，我把文具收拾好就過來。」

整個家裡的人似乎都在費心地撮合著她和戰奕，就連最小的戰寧也不例外。

「走吧。」戰奕看著她道。

方沐沐一步步走下樓梯，和戰奕一起走去日料餐廳。